第 1 部分(1 / 2)

卷一朔風之下花開幾重重生夢1

綿延漫長的西北昆侖山脈間,草木蔥郁,流水丁冬。一座座連綿起伏的山峰遙遙相望,遠看一片靜謐。而在這一片碧翠的山脈中,卻有魔門各教分散於此。其中一座晦隱於群山合抱之中,終年雲霧繚繞,又略顯威嚴之勢。這座山叫玄木山,是昆侖山脈中較大的一座高峰。

床上躺著一個粉嫩嫩的小嬰兒,從外觀上暫時看不出性別,一雙狹長的黑眸在她臉上使她看上去多了幾分狡黠。

紋著以黑色為背景的金色大月亮的華麗的門突然開了,走進來一個白衣男子。

——恩,身形修長,體態勻稱,不錯,不錯。某個嬰兒在某張極盡奢華的錦綉大床上含著跟如玉般剔透的小手指色咪咪地打量著進來的男子。

隨著男子走得越來越近,小嬰兒那兩只細長的眼睛瞪得越來越圓。

——極品噻!迷人的鳳目,白凈的皮膚,性感的嘴唇撩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烏黑長發被高高束起後下垂至腰,給人的第一眼感覺就像一朵妖嬈綻放讓人痴迷上癮的罌粟花!

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就是我女兒?」男人在距床三步遠處停下。

嘿!那個誰,我能理解為你是我爸么?由於嬰兒出生的最初幾天是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的,她並沒有看到過父母的樣子。

「稟教主,是的。」後面傳出一聲女聲,不似尋常女聲尖銳嬌柔,聽著很舒服。——但是,這女人是什么時候來的,自己怎么沒發現?——再者,教主?明教?白蓮教?還是佛教?……阿彌陀佛……

「找幾個奶娘照顧她,別出差錯了。恩?」男子抱著雙臂,臉上是一成不變的笑容。他身後女子恭聲道:「是的,教主。」

就在男人剛准備轉身出門時,床上的小嬰兒卻動了,口齒不清地依依啞啞著,雙手朝男人不停揮動——你丫的,就想這樣不管我了?我打死你!美麗的外表果不可輕信啊!古人誠不欺我!——只是,她好象忘了,她自己現在好象也是個古人滴說。

「教主,大小姐她……」女人看了眼床上「想要抱抱」的女嬰,欲言又止。

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這雙手亂舞的小女娃,上前抱住這個對他來說重量可以忽略不計的小嬰兒。

看他的手法就知道從沒抱過小孩,小嬰兒不舒服地在他懷中亂扭,但男人似乎不為所動。「從今以後你就叫甜月。」他一把扔下她就掉頭走人,女侍衛也跟了出去。

甜、甜月?沒文化真可怕……

不出一會兒,一個前凸後凸的豐滿女人扭動著水缸般的腰身走了進來,一把抱起嬰兒,一把拉起劣質香粉味的粉紅色衣服,一把把塞進甜月嘴里。這這這,這算個啥?不過她也的確是餓了,喝吧,喝了也好,想著便一把抱起她兩手才能勉強抱住的茹房咕嘟咕嘟吸吮起來,不久就在醇醇的奶香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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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萌萌,張老師叫你過去幫個忙!」

「又我?哎,等等、等等,我馬上來!」自己明明是個醫學系學生,卻在不知道哪一天被化學老師給看上了,這不,縱使昨天碼字碼了一個通宵,今天睡意朦朧,卻還是被他叫去做實驗了。

……

……

「陸丫頭,快加硝酸!」

她的雙眼都是問號——「哦!」硝酸?硫酸!硫酸呢?在這里!

滴!

「砰」!

·#!#¥%……

——「某某大學某化學實驗室由於學生c作失誤導致整個實驗室爆炸,里面的四個學生和一個老師都當場死亡。某某電台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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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個短暫的夢,夢中的場景就是她「死」前所發生的事,她這幾天一直會夢到這個場面,但醒了以後卻一直記不起來夢里的內容。

繼承了嬰兒特征的甜月這些日子都特貪睡,常常一天睡上十個時辰,醒著的兩個時辰一般都在吃喝拉撒。要不是因為知道嬰兒的神經沒發育完全,她還想著自己難道說是失憶了?——最近她一直老是記不住很多事情,除了——

「甜月——」這個名字是奶娘每天都撐著個破鑼嗓子在喊的,想忘都很難。「喝奶啦!」

又喝?喝吧喝吧,不喝白不喝……咕嘟咕嘟……

「大小姐,您今天可不能多睡了哦,今天是您滿周歲的日子,教主擺了宴席請了聖教各位有名氣的大人物來呢!今天得把大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哎喲,這眼睛,跟教主長得多像,一看就知道是個美人胚子!」不管眼前只有「一歲大」的小嬰兒聽不聽得懂,她嘰嘰咕咕講了一大堆。

「嗚嗚嗚……」甜月小小肥肥rr的雙手在空中揮舞:我要睡覺!我不去!

「大小姐,您也很喜歡啊?真好,果然是教主的女兒!來,奶娘幫您洗個舒服的澡再換上漂亮的新衣服咱們就出去咯!」

「教主大人,大小姐來啦!」奶娘扯開嗓子在容納近百人卻絲毫不顯擁擠的大廳吼起來,幾百平廳內的客人或者說是各方魔頭的視線都向這邊聚集。

這就是玄木教教主的女兒么?白里透紅的粉嫩肌膚,狹長幽深的雙眸,帶著嬰兒肥的小手和小腳讓人忍不住想去捏上一把,左腳腳踝上還墜著一串細銀的輕鈴鐺。

此時的甜月已經被奶娘的河東吼從美夢中驚醒過來,耳邊正響起「貴教大小姐真是美麗無雙,恐怕十幾年後就要為中原武林所傾倒啊!哈哈!」、「教主大人真是好福氣,鄙人粗涉相人之術,大小姐將來必是福澤深厚之人!」……

好話誰不愛聽,甜月見到很帥的教主爹爹今天穿了一套月白長袍,腰見束了一根玉帶,閑意風姿盡展無疑,此時他已是笑容滿面,心中不禁大聲吶喊:「別再笑啦!迷到花花草草就不好啦——」(汗,她又很主動地把他身後的兩個侍女給遺漏掉了……)

可惜父女連心這個詞用在她和教主爹爹身上顯然不合適,不說他連看都沒往自己這邊看一眼,反而笑得更加燦爛了——丫的他們誇的是本小姐,你笑個啥?!

想到這里,甜月不禁大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中響起,每個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這個面若桃花咯咯笑著的小女嬰身上,教主爹爹也尋聲看來。

卷一朔風之下花開幾重重生夢2

「教主大人,大小姐真是聰慧可人,將來必成大器!」、「貴教小姐易喜,必是隨和之人,實乃教主您的福氣!」……

這次帥帥的教主爹爹總算沒忘了面上微笑心中苦笑的女兒,對奶娘道:「把小姐抱過來。」

奶娘將甜月抱到他身邊的特制高椅上坐下,栓好防護帶,雙手下垂站在後面。她對這個大小姐實在喜愛,便把注意力全集中在這個呀呀學語的小女嬰身上。

咦?坐在帥帥教主爹爹旁邊的那個女人是誰?難道是……我娘?想起這一年里她都沒見過自己的娘,對這個世界再怎么淡漠無掛心里總歸是有些好奇的。細細打量著這個離她只有一座之遙的女人,兩人長相有四五分相似,而她的注意力卻只集中在身邊那個氣質清雅卻猶如一束奪人心魄的罌粟花般的男子身上。——怪不得總覺得自己跟帥帥的教主爹爹長得不像,敢情是比較像自己的娘親了!

似乎是感覺到有兩道熾熱的目光s向自己,那個身著水藍長衫的女人將視線移到那兩道目光的源頭,卻只見一個瓷娃娃般的小嬰兒正盡力張大一雙狹長黑眸看著自己,心跳頓時仿佛漏了一拍。

甜月看到自己的娘看向自己,卻又瞬間移開了目光,心中不由疑惑,不過在她想來自己與她並沒什么感情,雖然不知道自己現在是算穿越還是轉世,反正對前世的記憶仍保留著,心里也只承認前世生養自己的父母才是親生爸媽,於是也不再看她,繼續看向在場的各教使者。

「今天是小女滿月之日,感謝賞臉前來為小女祝賀的各位兄台,術某在此謝過!」清風般自然的一句話落下,姓術的教主帥爹爹拿起一盞酒,向眾人示意,一口灌下。眾人也紛紛回敬之。

「小女頑愚,術某必會嚴加管教,只是將來若有何冒犯之處,還需各位多多包涵!」語罷,他又是一飲而盡。

別派前來道賀的人紛紛暗道:「好一個術咬金,現在就算計著給自己女兒鋪路了。」但面上不敢露出絲毫不滿,還是咧嘴一笑,邊贊不絕口,邊回敬飲酒。而玄木教的長老和弟子們也是將這小女嬰視作掌上明珠,聽了教主的話自然都是面帶豪意將銅盞之中的烈酒一口下肚。

「下面小女將行抓周之禮,還望在座諸位共鑒!」說著,他右手一揮,四個下人抬來兩張方桌將它們並起來,將一塊足夠蓋住方桌大小的紅色綢緞鋪展在眾人面前,綢緞上放了王亥算(古代一種秤砣)、倉頡簡、財滿星、洪崖樂(雙龍銜鍾)、官星印、將軍盔、串鈴、伊尹鑊(古代的炊具)、魯班斗、陀螺、酒令籌筒。

其中王亥算代表將來易商好商、商界巨子,倉頡簡代表學識淵博、前途無量,財滿星代表命中有財、一生富貴,洪崖樂代表性格活潑、能歌善舞,官星印代表命中有官、官運亨通,將軍盔代表愛武尚武、易軍易武,串鈴代表著心地善良、醫行天下,伊尹鑊代表守家愛家、一生幸福,魯班斗代表心靈手巧、長於設計,陀螺代表喜歡運動,酒令籌筒則代表著喜好交際、友遍天下。

我們將鏡頭轉至甜月處——很難想象一個剛滿一周歲的女嬰會露出這樣糾結的表情——

哇哦!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瘦的人?!甜月就看見一串排骨在她眼前晃過來~搖過去……

哦天哪!怎么那么胖!比那化學老師還要福氣!一團r球在桌子對面蠕動著,簡直太挫了!甜月覺得這場面有些詭異——怪不得人說帥哥都愛跟一堆丑男呆在一塊兒……

汗噻,這人長的好凶哦,倒豎的眉毛和八字胡都快連成一個大叉了……

哎?!這個長的不錯,雖然比帥帥教主爹爹差了那么一點兒,但在這里也算是個美男了,不曉得能不能追他?看了看r嘟嘟肚子上的紅肚兜——算了吧。

而在場的女性成員都被她給自動忽略掉……

看著身邊這個從開始就沒消停下來過的女兒露出千變萬化的表情,無奈輕笑了一聲,示意奶娘將她抱到方桌上。

正陷入深思的甜月被奶娘的動作弄回過神來,迷茫地看著眼前一大堆古古怪怪的東西,又轉頭看向她那帥帥的教主爹爹。

正當他要開口的時候,旁邊不合適宜地傳出一聲y陽怪氣的聲音:「教主智慧無雙,所謂虎父無犬女,大小姐將來也必是人中龍鳳。又何必擔心大小姐會挑選到一些不太盡人意的東西呢?瞿某無才,卻知這抓周之禮上少了一件測心智之物。」說著,他從身前餐桌上拿出一盤香噴噴的r酪糕。這r酪糕是北地游牧民族喜食之品,由羊奶烹制而成,香甜而不膩,在座的人都知道一個小嬰兒如何能抵擋這誘人的香氣,尤其是甜月在這一天幾乎沒吃什么東西的時候!

在座眾人都將目光集中在這個說話的男人身上,他是代表血狼教來的教中長老,胡三風,七年前一次受傷接診時卻得到一個讓他感到晴天霹靂般的消息——他不能再生育了!那時胡三風忍傷大怒,一氣之下殺了那名大夫,之後尋訪各地名醫,得到的都是同樣的結果——由於他修煉的武功以y力為主,陽氣衰退,只得終生不育!之後胡三風心灰意冷,隱於江湖,三年後叱然重出江湖,被冠上了一個y狠凶辣喜弒小兒的凶名。

江湖上各大門派不論正道魔教,都是暗自較勁的。魔門中人生性不羈,在較為安逸環境下仿如一盤散沙,幾百年傳承的相互爭斗已成主流。在長時間的爭斗中,玄木教、血狼教、蝶仙門、青龍門、赤天門是魔門中較為強大的幾個門派,其中玄木教與青龍門關系較好,蝶仙門與赤天門關系也更為密切,血狼教則一直保持中立狀態。不過他們在受到正道合力襲擊的時候便會迅速集結,那時的魔門弟子可說是真正的鐵板一塊,完全不會像聯合征討的正道門派那樣貌合神離。

胡三風性子y冷,說起話來讓人聽著總是涼颼颼的不舒服,所以沒多少人願意坐在他身邊享受綿綿冷氣,現在他這樣明著挑釁玄木教教主,眾人都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在座眾人有各門派前來祝賀的,不管真心或假意,表面的樣子總是要保持的,只不過他們此刻都感到疑惑,一向中立的血狼教怎會突然為難玄木教呢?抑或者只是胡三風的個人原因?不過最終血狼教最後總是要維護自己門下弟子的,這樣想著,與玄木教不合的幾個門派的弟子都暗自盤算開來,偷喜著想象將這個消息告訴門中長老以此邀功。

「哈哈,是本座疏漏了,還得拿上個食盒!」他哈哈一笑,全然不生氣的樣子,只是眼里深深掩藏的寒意讓站在那的胡三風也不禁冒出了冷汗。

胡三風咬咬牙,又道:「為賀小姐滿周歲之喜,本人願將此劍作為抓周喜物,若小姐選中了它,胡某二話不說便將之贈予大小姐!」說著,他解下腰間佩帶的寶劍,置於方桌之上,不理會眾人各異的目光,退回到人群中。

青峰劍,胡三風自成名以來一直隨身佩帶的寶劍,從未離身,劍柄上刻有隱隱龍紋,鋒利無比,多年殺人約幾千,劍峰已成了紫黑色。看著這把煞氣沉沉的劍,眾人神色各異。

玄木教一派的認為胡三風出言挑釁,現在又將一把帶有濃重煞氣的劍放在桌上,明知道大小姐已是很餓,不可能去拿那把劍,這不是存心想看我們笑話么?難道他們血狼教已准備和蝶仙門與赤天門聯手?這可就大勢不妙了呀!

另一派的則想著胡三風連自己的寶劍都拿出來了,難道是已傾向於玄木教和青龍門了?這個消息一定要匯報上去!

而甜月那帥帥的教主爹爹心里則另有一番打算,雖然他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若是甜月真的拿了那柄劍,縱然胡三風不喜嬰孩,但玄木教與血狼教的關系說不定就能更近一步。再者,他又總不能駁了胡三風的面子讓他把劍拿回去,雖然知道他不懷好意,但畢竟他是血狼教的長老,若是得罪了他便是便宜蝶仙門和赤天門了。

桌上放上r酪糕後,眾人都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到方桌上,雖然都想到這女嬰餓極了一定會去拿那塊糕點,但還是想看看她會怎樣做。

卷一朔風之下花開幾重重生夢3

甜月在一看到那塊r酪糕就眼睛發光,使出吃奶的力氣向香氣饞人的糕點爬去,絲毫不知道現在看似平靜場面下的波濤暗涌。

看到小女嬰奮力向r酪糕爬去,一半人露出憂愁神色,有的干脆掩面不敢再看;另一部分人則心中暗喜,暗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也沒什么不同的嘛,如此一來又能給玄木教一個下馬威,坐享其成,何樂而不為呢?

才爬了一會兒,甜月就郁悶地發現自己竟然絲毫不能動彈了,極力掙扎著前進,卻總是徒勞無功。在她已經漲紅了小臉時,身體終於能動了,她又繼續向那塊氣味撲鼻的糕點前進。誰知才爬了幾下,她又不能動了。此時的甜月心中泛起滔天怒火,若不是她現在語言中樞還沒發育好,她一定會大吼一聲:「擋我者死!」可是她現在連呀呀聲都叫不出來,只覺得自己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而且還不能團團轉。又過了一瞬,她又能動了,這次甜月終於將注意力從r酪糕上移開,環視眾人。見到有人疑,有人偷笑,有人急,就是沒有人一臉無事,最後她將視線定格在她那位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的帥氣的教主爹爹身上,心中怒火再次膨脹數倍!

丫的餓了本小姐一天現在還不給我痛痛快快地吃點東西,是可忍孰不可忍?!會隔空點x了不起?炫給誰看呀你!

自己可不是只有一歲的小嬰兒,她可是已滿二十四歲的醫葯加化學系高才生!啥?關於那硫酸的問題么……那純屬失誤,失誤么,誰都會有,雖然一不小心賠了小命,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