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個兩三歲的小嬰兒第一次開口說話,叫的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姐姐」。
「姐姐,我們一起去抓螢火蟲好不好?昨天晚上星兒看到山里有好多小光點在飛哦,娘告訴星兒那是螢火蟲。真的好漂亮的……」
「姐姐,今天娘跟星兒說姐姐的武功好差的,是不是這樣?那怎么辦呢?要是姐姐被別人欺負了怎么辦……哎有了,那星兒以後好好練武,那樣可以保護姐姐的,是不是?」
「姐姐,你怎么又被爹關禁閉了!嘻嘻,星兒有悄悄留下來一些食物哦,姐姐嘗嘗看,真的很好吃的呢!」
「姐姐……」
那個一直追著自己喊姐姐的小女孩,那個曾經自己根本不放在心上的妹妹,那個不知何時讓自己開始關心的小女孩,那個讓自己溢淚慟哭的妹妹……
她不見了。
永遠不回來。
但是……
甜月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為什么這里卻一點也不痛呢?
是麻木了?
不……不是的,只是……又和從前一樣了,不會真喜切憂。
難道她就是一個這樣無情的人么?
十六年前,那個叫中國的地方,那個叫二十一世紀的時代,她也曾大笑大哭過,但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如此之涼薄的呢?
她記不起來。
「呱呱!」拉絲看著甜月臉色有些不對,又蹦了過來。
「嘿嘿,被我逮住了吧,看我不敲死你!」哪知甜月一下露出了個y笑,一把抓住了拉絲的脖子,另一只手在它腦袋上彈來彈去,「讓你再嚇我,小樣兒!」
「呱……」拉絲開始翻白眼,吐白沫了。
「又來這一招,我告訴你,沒用的!」這死青蛙以前老這樣騙她。
果然,自知此招無效的拉絲又繼續掙扎起來,如果它會說話的話一定會大喊:「你丫這是不尊重蛙權!」
一只蚊子從甜月面前悠哉飛過。
甜月怒了。
難道她的血那么不好喝不營養么!竟然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這樣徑直地飛走了!(越:廢話,你天天浸泡在葯堆里,它理你才怪了!)
拉絲怒了。
竟然有這么一只蚊子在它拉絲大人的眼皮底下飛過,還一副輕閑的樣子,這不是純粹挑釁么!
長舌一吐,那只蚊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黏在拉絲的舌頭上給吃掉了。
「這里蚊子咋這么有個性?」
「呱呱!」
「天哪蚊子竟然也有不怕人的,連青蛙都不怕,那它真是太可怕了……」
「呱呱!」
「你說要再多上幾只這樣的蚊子你不是就飽了?」
「呱呱!」
又一只蚊子在一人一蛙面前悠哉飛過……
甜月感到心中有撮小火苗被點燃了。丫這第二次了!
拉絲感到它冰冷的體內似乎也灼熱了起來,一而再再而三地發生,這絕對是挑釁,赤ll的挑釁!
又一吐舌頭,那只蚊子被吞入了拉絲腹中。
……
又一只蚊子在一人一蛙面前悠哉飛過。
又一吐舌頭,那只蚊子被吞入了拉絲腹中。
……
又一只蚊子在一人一蛙面前悠哉飛過。
又一吐舌頭,那只蚊子被吞入了拉絲腹中。
……
「有完沒完了!」
「呱呱!」
「這到底什么鬼地方!」
「呱!」
「呵呵,女施主,老衲有禮了。」一個神聖中透著和藹又帶著些威嚴的聲音在一人一蛙耳邊響起。
「媽呀,鬼!」甜月回頭一看,這哪兒有人吶!先是不吸血不怕青蛙的蚊子,又是無人自發的聲音,甜月開始贊美她的神經是如此之頑強。
「呵呵,老衲不方便進來,不過若是女施主同意的話,老衲還是能進來的。」
這什么跟什么,跟繞口令似的,怎么有這么羅嗦的人?
老衲?甜月一陣惡寒,她似乎想起了二十一世紀一句經典的對白:師太,你就從了老衲吧……
「那……老和尚?你就進來吧。」就是嘛,只聽見一個聲音在自己耳邊講話,那感覺多奇怪。
門打開了,一個看上去古稀之歲的老和尚走了進來。甜月毫不懷疑他臉上的皺紋能把一只蚊子夾死,這人實在太蒼老了。
一雙周圍布滿老年斑的眼睛渾濁不堪,幾乎發紫的嘴唇,干瘦菜黃的右臉頰上還長了一枚大大的r痣,上面還拖著幾根被拈成一束的白須,兩只耳朵的耳垂倒是很大。聽人家說耳垂長的人比較有福氣,但她左看右看這老和尚,怎么就看不出來呢?
囧,看色色的《武林萌主》忘記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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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午夜飄絮花綻如妖劫後禪2
「你誰?」
「呵呵,老衲……」
「別慢吞吞的,我忙著呢!」
「女施主,老衲倒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忙……」
「你這人怎么這么麻煩,難道還想打聽我的隱私不成?哦,什么和尚,也不過是個小人罷了!」
「女施主,老衲不是……」
「·#·%%¥%¥#¥……」
「女施主!」那和尚似乎有了些火氣,用上了輕度的少林正宗獅吼功。就是么,遇上這種女人誰不有脾氣?
「啊?」典型的遇弱則弱,遇強更弱。
「唉……女施主此次平安度過大劫,著實可喜。」
恩?他是想說這都是他的功勞么?
似乎看懂了甜月眼里毫不掩飾的懷疑,那老和尚呵呵笑道:「一人之力不足以回天,此乃緣也,女施主不必掛懷。」
她當然不會掛懷。
「女施主心有黯傷,但老衲方才卻發現女施主的情感波動已幾乎平息,敢問這究竟是為何?」
「哎?你怎么知道我現在好了?」
「呵呵,老衲自有觀人之術。」
「我也不曉得啊,醒來就這樣了。」
「怪哉,怪哉……」老和尚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甜月,嘆了口氣無奈道,「女施主的妹妹老衲已令門下弟子好好安葬,女施主身上的傷還未痊愈,這段時間就請暫歇於此罷,若是有何需求,喚明德、明智二位便是。」
甜月這才想起身上還有被那倆婆娘刺痛的劍傷,不舒服地扭動了起來,又乖乖躺下,道:「謝謝老……呃……請問您法號是啥?」
「老衲法號慧悲。」老和尚施了一禮道。
「呃,那謝謝慧悲大師了。」
「呵呵呵……」慧悲老和尚正要離開這間木屋。
「哎等等!」甜月喊住了他。
老和尚回頭。
「這蚊子怎么回事兒?」甜月指著一只不慌不忙從二人中間飛過的蚊子道。
「萬物皆有靈性,我佛慈悲,渡化一只蚊子,自然不在話下的。」
「……」送走了老和尚。
「小和尚,我餓了——」
一個大約十幾歲的小和尚跑了進來,聽到甜月的話點了點頭,又匆匆地跑了出去。
「要餓死了……」
那兩個小和尚終於跑了進來,一人端著一碗飯,另一人一手端一盤青菜,一手端一碗豆腐。在甜月僵硬的視線中進來了。
「這個……」
「這是今天的齋飯。」一個小和尚恭敬回答道。
果然是齋飯。
甜月眼角抽了抽,把齋飯砸在拉絲面前:「你吃!」
「呱……」人家是吃蚊子的!
「伙房在哪兒?」
「姑娘……」
「問你話呢,別羅羅嗦嗦的!」她都快餓扁了!
「出了門向右拐,看到一個佛祖金身後再向左拐,然後一直往前,那里又有個佛祖金身,繼續往前走,但是要避過佛祖金身,千萬不要撞壞了佛祖金身……」先不說他羅嗦吧,但每說一個「佛祖金身」的時候都要雙手合十朝天拜一拜,這就……
寒毛倒豎的甜月拉起他就往外走:「你帶我去!」
七拐八彎,連著碰到了四座「佛祖金身」,甜月邊繞著路邊思忖著這寺廟還真不是一般的富有,只是不曉得這金身到底是不是金子做的?或者說只是外面包上了一層金皮?
終於到了伙房,甜月把里面的和尚都趕到了外面,不明就理的和尚們摸著個光腦袋互相對視著,但又不敢多語。聽慧悲太師叔說他救來了一個女子,但下令了誰都不能招惹她,和尚們也沒辦法,只得端著粗盆飯碗蹲在門口吃。
過了一會兒,只見面色y沉的甜月從里面走出來,離開。
和尚們魚貫而入,他們那個苦呀!炎炎夏日頂了個光頭,又穿了厚厚的僧袍,不熱才怪!
那個原本跟著甜月來的不知是明德還是明智的小和尚倒是跟了上去,卻被甜月趕回了她住的地方,說是馬上回來。
小和尚也不多問,回去後就找了間練功房打坐去了。
話說甜月拖著傷身運起輕功向高處飛去,站在最高的正殿頂上,甜月舉目眺望。
忽然兩眼一亮,向某個方向飛去。
下面有人看到了一陣驚呼:「怎有人膽敢如此放肆!當年襄王爺前來本寺的時候,對方丈也是禮遇有加,為何今日有人……(省略兩千字的罵文)」
來到一片寬廣的草地,不遠處是一片小林子,還有一條蜿蜒的小溪。甜月先抓了幾只低頭啄草的小雀,又跑到林子里抓了兩兔子,再到溪邊用暗器s死兩條魚,殺掉後,用一根粗樹枝串上這些食物,扛在肩上往回走。
這里太大了。甜月發現她又迷路了,氣惱地再次蹬上了正殿之頂,遠望。看了看大概地形,再稍稍回憶一下,找到正確路向,飛。
下面那人又看到了,又一陣驚呼:「這這這,成何體統!!竟有人三翻兩次玷污我少林聖地,是可忍,孰不可忍!憶當年,雲太宗……(省略兩千字的之乎者也)」
一路飛向廂房,在半途看到一個正打井水的和尚在正前方,沒來得及閃開,一不小心把那人撞進了井里。
趕緊跑路的甜月順便在路上撿了幾根柴,在廂房外架起個烤架。於是在少林寺上演了一幕殺生吃r的好戲,甜月也成了敢光明正大在這片凈土吃r的第一人。
在無數僧人的阿彌陀佛中,甜月度過了平淡的一天,回到房里沉沉睡去。卻沒發現屋外的那個烤火堆還冒著零星的火光。
哪位老人說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甜月此時對這句話充滿了感慨,但她確實不是故意的。
她站在寒風中遠望著被火光侵蝕的房屋,明艷的橙紅照兩了她精致的臉龐,兩個小和尚也從耳房匆匆跑了出來,看著熊熊大火苦笑無言。
聞訊趕來的慧悲老和尚無奈搖了搖頭,只得讓人給她另安排一間廂房。
火撲滅後,院里三座小屋都化作了焦碳,和尚們只得用香火錢重建。
翌日。
幾個大和尚聚集在一起。
「此女心不凈,留在佛門聖地怕是……」法沉長老欲言又止地望了望沒啥表情的慧悲。
「若她真是那里的人,暫時,便先留下吧。慧悲師叔,有勞您了,能否將那位小朋友請到這里來,本座親自點化,如何?」方丈嘆了口氣道。
「方丈師兄,你親自為她……?」法無大師驚訝道。
「緣也,緣也……」方丈合上了雙眼,繼續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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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午夜飄絮花綻如妖劫後禪3
「女施主,方丈請您過去一趟。」
「做什么?」甜月正抱著拉絲發呆。而拉絲正舔舐著甜月的雙手,微涼的長舌帶有些黏膩,這么多年下來,甜月的的皮膚卻越來越白皙,甚至也幾乎達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去了便知道了。」慧悲老和尚雙手合十,離開了。
「和尚?找我做什么?」甜月跨進門檻就看見三和尚並排坐那里。中間一個皮膚瑩白如玉,濃眉,眼大不大暫時還看不出來,豐潤的嘴唇,旁邊兩個稍微瘦了一點,但總體來說還算是體態豐腴,正是在武林新秀大會上見過的少林方丈。甜月想起了慧悲老和尚,兩者相差何止十萬里之遙?
「放肆!」右邊那和尚忽然睜開眼道,「小輩怎敢如此無禮?」
甜月被嚇了一跳,跳開一步指著他鼻子罵道:「你個老禿驢,姑乃乃又不是你們佛寺里的人,誰讓你們把我軟禁在這里的,我無禮,你活該!」
「你……」
「師弟,魔由心生……」中間那和尚也睜開眼道,「女施主,心魔不除,難登極樂呀!」
甜月也干脆找個蒲團坐下,道:「我要登極樂干啥?」她還穿越了呢!
「諸天人民,以至蜎飛蠕動,睹斯光者,所有疾苦,莫不休止。一切憂惱,莫不解脫。悉皆慈心作善,歡喜快樂。爾時極樂世界,過於西方百千俱胝那由他國,以佛威力,如對目前,如凈天眼觀一尋地。彼見此土,亦復如是。」
甜月頓時一個頭兩個大:「你們佛門弟子不是講究六根凈么,那么還要歡喜快樂做什么?若能真做到無喜無悲,那就不是人了,何必為難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