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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初陽 七荀 6564 字 2021-02-25

☆、第1章

睜開眼。

入目是白得刺眼的天花板。

顧初陽醒過來,第一眼的景象,鼻尖聞到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這是怎麽呢?

喉嚨疼得尤其的厲害,仿佛有一團灼熱的烈火在燒,他張了張干裂蒼白的嘴唇,發不出一丁點的聲音。

意識到自己發不出聲音,原本清亮透澈的眼珠剎那黯淡下去。

剛走進病房的錢森,看見他清醒過來,心中不可壓抑的一陣狂喜,可是猛地想起主治醫生說的話,像被潑了一盆涼水從頭淋到腳,喜悅瞬間消失得盪然無存,留下酸澀的悲哀,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主治醫生說,病人他已經不能再說話,他拖延治療太久,我們已經盡力了。

所以,顧初陽成了啞巴,以後不能唱歌,當紅偶像歌手再也不能唱歌,多麽諷刺人!

顧初陽是他手下的第一個藝人,出入茅廬什麽都不懂的他帶著青澀的初陽走進吃人不吐骨頭的娛樂圈中,起初不懂眼色討好,吃苦吃虧,打碎牙地往肚子里吞,m滾打爬中才漸漸學會這些。他們相互扶持經過重重困難才能走到現在,兩人感情深厚,他一直把初陽當弟弟疼。

錢森拍了拍肌r僵硬的臉頰,努力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大步走過去,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說:「初陽,你終於醒了,感覺怎麽樣?」

顧初陽一聲不吭,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憔悴,目光平靜地望著他,有些費力地伸出沒有打點滴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後對他搖了搖手。

錢森咬了咬唇,滿眼傷痛望著他,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深深吸口氣,說:「醫生說你不能再說話了。」

聽見答案,顧初陽愣了一秒鍾,旋即彎唇笑了下,對自己不能出聲這個結果,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平心靜氣的接受這個事實。

他一早就料到現在的結果,任x的拖延治療時間,連醫院給的最後通牒也不放在眼里,最後落到這種下場,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他一點也不後悔,至少他給那些愛他的人,舉辦了最後一場盛大的告別演唱會。

錢森看見他嘴角的笑容,心中一痛,直直跪在病床前,聲音透著沈痛愧疚,低下頭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如果我阻止你就好了,對不起……」心中自責不已,如果在知道他病情時,阻止他就好了。

顧初陽掙扎地坐起身來,拿過櫃子上一早准備的筆和紙,寫上自己想說,交給錢森。

看著紙上的內容,錢森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再也忍不住哭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不受控制地落在紙上,發出低低的嗚咽。

顧初陽在紙上寫道:錢哥,謝謝你這些年對我的照顧,我是時候該退出了。

望著窗外明媚的陽光,顧初陽無聲地笑,如同花般燦爛地綻放。

在心中暗暗的告誡自己:以後,他顧初陽不再是大明星,而是一個有殘疾的普通人。

☆、第2章 新的生活

五年後。

g市,七月底,正是暑氣高漲,像蒸籠一樣。

清早,顧初陽被床頭的鬧鍾准時准點地喚醒,歪著腦袋看外面,天剛亮不久,起床打開窗戶有風吹進來。

他穿好衣服就鑽出盥洗室,整理好後走進廚房淘米煮粥,在電飯煲上定好時間後,到玄關處穿好鞋就下樓去附近的公園跑步。

屋子里又恢復了安靜。

跑完步回到家里,顧初陽去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慢慢悠悠晃到電視機前打開電視,看了幾眼,等喝完杯中的水,轉身去浴室。

他沖完澡,換上一套舒服的居家服出來,走進廚房盛了一碗粥涼著旁邊,然後打開小火一邊炒些配粥的小菜,一邊聽電視里面的聲音。

把小菜和白粥端到桌上,顧初陽坐下來一勺一勺地慢慢吃,時不時會抬頭往電視那邊看,然後低頭繼續吃早餐。

吃完早餐後,收拾好碗筷送去廚房洗干凈,放到消毒櫃里。

顧初陽從廚房里出來擦干凈手的水珠後,就坐回沙發上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掛鍾,時間還早。

昨天晚上錢森發短信過來,說要過來看看他,還有件重要的事想要拜托他。

五年的時間里,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平平淡淡地度過每一天,他很滿足,錢森在空閑時間里,常常過來玩,a市和g市相隔比較遠。

對於他的嗓子,錢森一直是心中有愧,顧初陽不是看不出來。

出院前幾天,錢森曾提議道,留在公司做音樂制作人,他想也沒想就搖頭拒絕掉,他已經下定決心不留在這個圈子里面,出院後他就離開a市來到g市。

g市是他出生的城市,雖然沒有a市繁榮,但這里是旅游的聖地,環境風景都挺不錯。

窩在沙發上,顧初陽拿起今天的報紙翻了翻,目光定在娛樂新聞的一版上,黑體大字的標題:夏雲卿夜店尋歡,毆打客人。

眉毛微皺,望著底下附上頗為清晰的相片,臉色有些冷。

夏雲卿是錢森手上的新人,歌唱的好,容貌俊美出眾,為他贏得不少粉絲,為人則是狂妄自大,x子十分惡劣。

錢森是界內有名的金牌經紀人,對上夏雲卿這人,全然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叫他往東,他非得往西。

不知過了多久,門鈴突然響起,想也是錢森來,顧初陽合上報紙,嘴角彎出一抹淡笑,起身去開門。

門打開,錢森望著他,滿臉的疲憊,有氣無力對他笑了一下,身後還跟著一個人,低著頭帽子壓得很低,露出線條流暢的下顎。

顧初陽對錢森點點頭,側開身子讓他們進去。

等兩人剛在沙發上坐下,顧初陽端著兩杯水放到他們面前的茶幾上。

進門以後,夏雲卿摘下帽子隨手丟到沙發上,打量著這間公寓,面積大約百來平方米的樣子,一廳兩室整潔干凈,布置清爽大方。

他收回目光,喝完杯中的水後,把杯子遞給顧初陽,「我還要!」

不等顧初陽反應,他的舉動把氣得錢森臉色鐵青,沒聲好氣地說道:「飲水機在那里,自己去倒!」

他惡狠狠地瞪了夏雲卿一眼,冷哼了一聲,做大少爺做慣了,嬌慣的不得了。

顧初陽挑眉望著橫在自己面前一動不動的手,抬眸對上夏雲卿狂狷漆黑的眼眸,拿著水杯走到飲水機前倒了一杯水,折回來。

夏雲卿見他去倒水,得意洋洋對氣到不行的錢森拋去一個輕蔑的眼神,接過顧初陽給的水,不料對方手一歪,不偏不倚地全數給他衣服笑納了。

「你!」夏雲卿從沙發上跳起來,拿手指著顧初陽鼻子,氣得眼睛快要冒火。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的!

顧初陽放在手中的水杯,冷漠地斜睨他,臉上沒什麽表情。

「我要洗澡!!」夏雲卿抓狂地叫道,身上濕淋淋,讓他難受。

顧初陽不理會,望向錢森,神色緩了緩,拿起茶幾上的筆和紙寫要說的話給他。

看見他夏雲卿吃癟,錢森嘴角不禁浮出一絲笑意,低頭看一眼紙上的內容,同顧初陽聊起家常來,兩人故意忽略掉夏雲卿的存在。

夏雲卿站在原地,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忽明忽暗的閃爍,下顎綳得緊緊的,深邃j致的五官蒙上一層薄薄的冷意。

他冷冷地盯著顧初陽,第一次有人讓他恨得牙癢癢。他二十二年里,還沒被人給過臉色,更沒被人這樣忽視冷遇過。

顧初陽的舉動嚴重地傷害了他的自尊!

☆、第3章 矛盾

「不過是個啞巴,不會說話還聊什麽天,你不累我看著都累!」夏雲卿冷然地譏誚,神情高傲地望著他。

此話一出,客廳里所有的聲音像被人掐斷一樣,陷入一片死寂中。

錢森震驚地看著夏雲卿掛在嘴角上惡質的笑,沒料到他居然說出這種話,在飛機上他再三叮囑不准提「啞巴」這兩個字,怕傷了初陽的心。

可是,他卻是明知故犯,故意去戳出初陽的痛處。

錢森震怒了,手一揚,招呼上夏雲卿的臉。

顧初陽愣了一下,連忙起身攔下錢森的手,抿唇不語,冷冷地直視一臉倔強的夏雲卿。他拿住筆和本子的雙手不自覺的顫了顫,神情淡然,低頭在本子上寫下什麽,將本子拿到他面前。

夏雲卿一看臉都綠了,狠狠地瞪著他,好像能把他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他居然在本子上寫道:「我縱使是啞巴,比你這個傲慢無禮的正常人,也強多了!」

錢森一屁股坐回沙發上,揉了揉發疼的太陽x,剛剛夏雲卿的一番話實在令他心寒,失望地搖搖頭,嘆息道:「雲卿,你怎麽能說這種話,初陽是你前輩!」

心里泛著一絲苦澀,這就是自己拼死拼活想要捧紅的明星。

夏雲卿不屑地撇了撇嘴,瞪著顧初陽清雋淡然的臉好一會,又用余光埋怨瞄一眼旁邊沈默不作聲的錢森。

他就想不通了,錢森現在明明是自己的經紀人,怎麽能胳膊往外拐,一個勁兒護著顧初陽,不過只是一個過氣的明星而已,如今還是啞巴,他有什麽好?

「道歉!」錢森大聲道。

原本他想反駁幾句,為什麽他向一個先招惹自己的人道歉,只是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出來。因為他第一次,聽見錢森大聲的呵斥自己,以前從未有過,第一次,看見錢森目光凌厲夾雜著失望地瞪著他,好像他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夏雲卿莫名的委屈,一臉倔強終於還是低頭對顧初陽道歉,「對不起。」

錢森沒作聲,神情緩了緩。

顧初陽看了他一眼,瞥見他身旁的帆布大包,低頭在紙上寫下什麽,拿給他看了看。

紙上寫道:「我帶你去浴室,有帶換洗的衣服嗎?」

夏雲卿點點頭,肚子里的氣也消了大半,拎著包跟在他身後去浴室。

顧初陽出來時,錢森正在悶悶地抽煙,眉頭緊鎖,愁雲籠罩,似乎遇到什麽事煩心。看見他出來了連忙捻滅煙頭,他重重地嘆息,說起今天過來這邊的正事,「初陽真是對不起,其實雲卿那孩子心並不壞。」

顧初陽輕笑地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

看見他笑,錢森微微放下心,看見顧初陽遞過來的本子上寫道:「為他打人的事心煩嗎?」

錢森神情凝重地嗯了一聲,以前夏雲卿惹事,他還能解決,只是夜店的那事,被他毆打的那人身份也不是好惹,想解決很難。

他不想瞞著顧初陽,就直接說出來,「我這次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件事。在夜店被雲卿毆打的那人,身份比較特殊。公司也有幾分忌憚,停掉了夏雲卿所有的通告,聽候發落。」

顧初陽想了想,繼續寫道:「你想把他拜托給我?」

錢森遲疑地點點頭,幽幽開口道:「公司給我安排了另一個藝人,如果丟下雲卿不管,不知道他會惹出什麽禍來。畢竟他人在我手上待過,說沒有半點感情是假的,他確實很有潛力,我不希望他未來在娛樂圈的路,送斷在這里,想了一晚上,我想把他交給你!」

聞言,顧初陽扯唇笑了,在紙上寫道:「我試試。」

見他答應下來,錢森一時間也分不清這樣做是好是壞,開始矛盾起來。初陽一向人好又溫和,縱使不想接受,也不會說出來。他想了想,又忍不住補充道:「如果你不接受也沒什麽。畢竟他剛剛出口傷人,脾氣不好,x格惡劣的很。」

言下之意是不想答應,千萬別勉強自己答應。

顧初陽嘴角帶笑地輕輕搖頭,自信地在紙上寫道:「管住他,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

錢森臉微紅,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倒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4章 同居開始

夏雲卿洗完澡出來,兩人聊得正歡,他剛走過去,聽見錢森鄭重其事對顧初陽說:「雲卿,他就拜托你了。」

顧初陽微笑地點點頭。

夏雲卿一聽,眼睛瞪得老大,急忙邁開步子走過去,聲音拔高幾階,質問錢森:「你真的把我丟在這里不管了!」

錢森動了動嘴,說道:「只是換個人管你,等這事風波過了,我就過來接你。」

他頓了頓,語氣里有無奈,語重心長道:「聽初陽的話,別給他添麻煩,在圈子里面他是你的前輩,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問他就是了。」

「問他,他又……」不會說話,夏雲卿說著說著就噎住了,暗暗地看一旁顧初陽,莫名的心虛,見他面上沒什麽反應,松了一口氣,勉強扯出一絲笑,點點頭,「我知道了。」

顧初陽眼眸微微暗了暗,臉上並沒有什麽變化,心里明白剛剛夏雲卿沒說完半句話的意思,他不會說話,問他也不起作用。

難得夏雲卿聽話一回,錢森站起身來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聲道:「我不想你就這麽毀了,你有潛力。」

夏雲卿愣了愣,乖順地低頭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他能走到今天,多虧了錢森,他脾氣不好是圈里出了名的,錢森處處維護他。只是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算自己倒霉。

聽見他出事後,錢森二話不說趕到現場帶他離開。在聽到被他毆打的那個人身份,公司擔心殃及魚池,有了同他解約的念頭,是錢森去高層替他求情,才勉強留下他,但是卻撤掉他全部的通告,變相的雪藏他。

錢森為他c碎了心,他看在眼里。

錢森也不多說,望了一眼牆上的掛鍾,「時間不早,我要回去工作。」

顧初陽見他要走,忙在本子上寫道:「不留下吃中飯再走嗎?」

「我還有一些事要處理,下次吧。」

聞言,顧初陽也不勉強,輕輕地頷首,寫道:「一路走好!」

錢森笑了笑,轉頭對夏雲卿,神情嚴肅道:「注意點,別給初陽添亂子,他讓干嘛,你就干嘛!知道嗎?」

夏雲卿悶悶地哦了一聲,怕錢森不相信自己,連忙補上一句,「我努力聽話。」

「不是努力,是必須!」錢森綳著一張,用力敲了兩下他的腦袋。

「知道了,你真煩!」夏雲卿捂住頭躲開,嘴里低低地抱怨。

一聽這話,錢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不去逗他,走到玄關處換好鞋子,「初陽,就麻煩你了。」

顧初陽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角有點點笑意。

夏雲卿站在他身後,一副不耐煩的樣子,「拜拜,好走不送!」

換好鞋,錢森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說了一聲「有時間我就過來」,便坐上飛機回了a市。

送走了錢森,顧初陽把關上門,望了一眼神情黯然的夏雲卿,突然覺得這人並非錢森口中抱怨的那麽壞,只是太過於高傲別扭,不善於掩飾自己的情緒而已。

見顧初陽嘴角帶笑的看著他,夏雲卿立刻冷著一張俊臉,冷聲道:「看什麽看啊!我臉上有長出朵花了嗎?」

顧初陽挑了一下眉,看見夏雲卿像戒備自己領地的小獸一樣警惕自己,有些好笑,低頭在本子上寫道:「我去房間給你鋪床,你把行李收拾好搬過來。」

「知道了。」夏雲卿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顧初陽有點無奈,走進主卧室旁邊的卧室,開始簡簡單單地整理下床鋪,拿出新床單鋪上去,伸手撫平上面的皺褶,枕頭套上枕套放好。

這個卧室他雖然不住,但平時經常的打掃,里面很干凈,衣櫃桌子等家具一應俱全。

夏雲卿拎著包進來,一股腦地把里面的衣服全部倒在床上,然後一股腦地抱起來塞到衣櫃里面。

看得一旁的顧初陽忍不住皺起細長的眉毛,頭疼地無語以對,他還真是位大少爺,什麽亂七八糟的衣服往櫃子里面一塞了事,什麽也不懂,連基本的整理衣服也不會。

他嘆口氣走過去,打開衣櫃,把里面所有的衣服抱出來丟在床上。

夏雲卿怒了,剛剛塞進去的衣服被丟出來,他是啥意思啊?居然敢動他東西,正發作時想起錢森走前的話,又硬生生的憋回去。

瞪著一雙狹長深邃的眼睛看見他坐在床上,整理那團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衣服,一件一件的分來整理出來,疊好或者掛好。

第一次,夏雲卿算是見識到了,不僅僅只有女生能把衣服折疊漂亮整齊,顧初陽一雙手可比她們做得更好。

☆、第5章 同居開始 2

衣服疊到一半,顧初陽見夏雲卿站在原地不動,突然拿起筆和本子,唰唰寫上一行字:過來坐著,學疊衣服!

看到本上那一行字,夏雲卿有點囧有點怒,半天不說話,囧的是他居然讓他一大男人學折疊衣服,怒的是他真讓他一個大男人學折疊衣服,這明明是女孩子該做的事,為什麽他偏偏要做!

見他一臉不情願,顧初陽一臉嚴肅地寫道:「不准鬧別扭,趕緊給我過來!!」

誰鬧別扭了!夏雲卿眯起眼睛看本子上那一行俊秀飄逸的字,看了好幾遍,他怎麽看怎麽覺得顧初陽在用命令的語氣對他說話。

他立刻搖頭,冷哼:「那是女人該做的事。」

顧初陽抬眸盯了他幾眼,繼續在寫道:「連衣服都不會折,你是小學生嗎?」

看完本子的話,夏雲卿下巴緊綳不語,垂在身體兩邊的手緊握成拳,見顧初陽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心中有無名的熊熊大火燃燒著理智,他的忍耐到極點了,憋得實在難受。

就在這時,本子舉到他面前,像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半分怒氣也沒了。

本子上寫道:「你忘記你答應過錢森的話嗎?乖乖聽話!」

夏雲卿目光凶狠掃過他,氣呼呼地坐到他對面,緊緊拿起一件衣服發泄似的,自顧自地開始疊,疊完之後就丟進衣櫃里,繼續下一件。

顧初陽拿過他手里的衣服,漆黑如夜的眼眸盯著他,對他搖搖頭。

「干什麽?你不是讓我疊嗎?」夏雲卿臭著一張俊臉,冷冷地斜睨他,沒聲好氣反問道。

他拿起衣服站身來,指了指手中的衣服,然後對他搖搖手,再用衣架掛到衣櫃中,轉過身用眸子盯著他。

「你是不是要說,這衣服不能疊,要掛起來。」夏雲卿漫不經心地回答道,不知道為什麽他看懂他動作想要表達的意思。

顧初陽點了兩下頭,嘴角染上一絲笑意,坐回床上,靜靜地疊衣服。

夏雲卿嘴唇輕抿,瞟了他一眼,神情專注拿起一件衣服疊起來,原本急躁的動作也緩下來。

靜謐的房間中,時間緩緩地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