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1 / 2)

最後的情人 未知 6188 字 2021-02-25

功能 和功能!保睦鍩拱蛋檔匭朔芄徽竽亍d鞘彼母芯跏親約涸謨跋煺飧瞿昵崛耍詠裉斕那榭隹雌鵠辭樾吻孟嚳矗飭礁鋈訟袷竊詼運粽健n懊味賴吶5拿妹孟蛩故咀拋隕澩炙椎撓幣脖墒鈾慕萄k醇飧雎磯∽謁ハ碌牟吞錚砩喜潘奈逄跣n擼切┬n卟2皇譴油餉娌∷親杲慫硤謇錈媯右槐囈ィ硪槐叱隼礎5筆斃鎰擁謀砬橄袷譴t諢杳災械娜恕@鋦喚吞切┬n呔痛勇磯n硤謇鎰瓿觶匙徘礁鋶鋈チ恕d且淮衛鋦淺躍恍〉摹k16鎏岱勒飧魴鎰印?br /

「不要把他放在心上。」阿麗說,「他是從貧苦的邊疆流浪到此地來的,他的出生地沒有任何物質享受,人人都得像囚犯一樣干活。現在他可大有用武之地了。但是這種人是改不了他那副窮相的。」

當時里根想像著邊疆的窮困生活,想像著這個隨時讓毒蛇鑽進體內的小伙子,心里對他升起一股敬意。正因為這個,後來他屢屢穿走他的衣服他也不覺得反感了。

難道那個影子一般的金夏真的會對他有所期望?他發瘋地工作,決不是為了在地球表面留下這種似是而非的痕跡,里根想起他所棲身的搖搖欲墜的「白蟻巢」,就感到這個人絕對是有所堅守的。

埃達出走之後,金夏曾在一天下午默默地陪里根在湖邊坐了好久。

「金夏,我們的農場現在有多大了?」

「160平方公里。」

「我設想不出那究竟是多大。」

「總之是很大了吧。就因為這埃達才走的吧,她想要一個實實在在的男人,不是您這種影子似的地主。」

「你說話真直爽。近些年,我感到自己越來越稀薄了。你看看前面那塊蘆葦地。我和埃達曾在那里頭做a,當時地上裂開了一個大口,成群的水蛇涌出來纏在我們身上。我的脖子被箍得緊緊的,我絲毫感覺不到快感。」

電子書分享網站

第十章里根的困惑(5)

里根說話時湖水就盪動起來,他感到他身下的那道堤也在微微動搖,不由得有點擔心。可是他偷偷打量金夏時,卻看見金夏低下頭在一個小本子上寫字。

「你寫什么?」

「算一算新買的農場的測量面積。」

「你沒聽到我說話嗎?」

「聽到了。您經常這樣說的。」

「我可是第一次告訴你這事!」里根很失望。

「啊,不對,怎么會是第一次呢?您忘記了。我很喜歡埃達。要是沒有她,您該怎么辦,幸虧有她。我早知道,這個農場的主人是埃達。」

金夏總是能說出里根最喜歡聽的話來,里根將他的話稱之為「迷魂湯」。如果沒有金夏,里根不知道自己怎樣才能挨過這些日子。

「但她並不希望在這里待下去。」

「啊,您錯了,里根先生,您總是犯這樣的錯誤,您又忘了,她可是埃達,是從泥石流里頭逃出來的。」

下午的陽光照著湖水,照著蘆葦,不時有一只水鳥尖叫一聲飛過去,這地方一時顯得無比的古老。里根腦海里出現一個鮮明的記憶,在記憶中,少年時代的金夏帶著里根的弟弟在風中奔跑,他那細長的腿子好像在空中騰飛一樣。他穿著一件奇怪的黑白兩色的長衫,又像中國人,又像日本人。里根差一點將這句話問出了口:「金夏,你到底是哪里人?」但他真正說出的卻是:「那么,農場有多大呢?」

「得出的數字相差很遠,里根先生,有時相差一倍。不過這是很正常的,實測面積並不可靠,您說呢?」

里根意識到了,他的農場是無法測量的。他想,這個金夏可能也意識到了,可他為什么還要不厭其煩地搞測量呢?有一次,他從夢中醒來走到樹林里,看見他的那些工人都戴著草帽坐在月光下,很像一些雕像。他從這些一動不動的人身邊經過,立刻感覺到了他們腦子里的那種境界,那是以橡膠林為的、無限延伸的空間。他唐突地叫了一聲「埃達」,立刻就有人回答了他,不過回答的聲音是一個男聲。看著這些木雕似的人群,里根害怕起來了,他拔腿向林子外邊走,他要擺脫這些人給他帶來的滯重的感覺。然而橡膠林就像中了魔似的,不論他朝一個熟悉的方向走多久,始終到不了林子的邊緣。那一回他把自己累垮了。

「里根先生,依我看,農場越擴大,我們越能安心。」

金夏站起身來,說他要去處理一筆業務。里根看見他走上那條岔路時,有兩名漢子從林子里竄出來將他架走了,里根想喊又喊不出,因為他感到眼前發生的一幕太虛假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逐漸恢復了現實感,看見了自己這件外衣上頭的污漬。這件灰藍色的上裝他穿了很久了,自從馬丁卷走他的衣服之後,他就沒衣可換了,一切都顯得是這樣荒唐。農場越大,測量工作越有理由永久地進行下去,這便是金夏的y謀。

有一種不知名的小鳥藏在蘆葦叢里,數量之多令他吃驚,當他經過那里時,小東西們如蝗蟲一般從草里頭騰空而起,飛進了雲端。他張開口,傻氣地發出「啊!啊!」的聲音。再看地下,遍地全是黑壓壓的烏鴉,顯然這些烏鴉是剛從什么地方飛來的。什么地方呢?難道是那個城市嗎?他曾聽人說,在那個城市里,家家的陽台上都停滿了烏鴉,濕漉漉的烏鴉。

有人在叫他,是阿麗氣喘吁吁地過來了。阿麗說,他有可能被卷入一場官司,聽說金夏用不正當的手段經營農場。

「這個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阿麗茫然地說。

但是里根看出她並不緊張,似乎還有點盼望某件事發生的樣子。他想,這是農場的人們的普遍心態,人人都盼著某件事發生。

「我不太相信這種事,這是不是苦r計呢?」里根說。

「是啊,這是不是苦r計?」阿麗興奮地重復他的話,眼里閃出光。

「金夏是個不可捉摸的怪人。」

當里根拉開窗簾看著外面時,那女人就出現在他的視野里,連著兩天都是這樣。她是金夏的妻子。農場里彌漫著風沙,謠言滿天飛,已經有好幾個人來向他說了關於拍賣的傳言。金夏已經有好多天躲著里根了。現在他的妻子在路邊挖土,她到底挖什么呢?阿麗進來了。

第十章里根的困惑(6)

「她已經在路邊挖出了好幾個深坑,她說她要檢驗土質結構。這個女人是一個巫婆。我不怕她丈夫,我只怕她。為什么檢驗土質?她想刨根問底啊。」

里根心中一驚,回轉身來想問個清楚,但阿麗已經拿了他的臟衣服出去了。阿麗的話使他的背脊骨發涼,好多年以來,他把自己的生活看作圓,這種看法現在徹底被打破了。在那邊的半山坡上,有兩雙鷹眼在注視著農場脆弱的存在,只要他們發威,一切就有可能回到蠻荒時代。隔著那么遠,女人挖土的聲音還是傳到了里根這里,就好像挖的是他的宅基地一樣,甚至窗戶的玻璃都在微微抖動。里根忽然明白了為什么他去她家時,她如此藐視自己。也許在她眼里,自己不過是個白痴。她在那一層一層的泥土里面看到了一些什么呢?她這種揪住不放的風度讓里根隱隱地感到絕望。他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埃達,埃達,我們完了。」

這一家人是深謀遠慮的,一種里根的思維遠遠追不上的深謀遠慮。此刻他的心在胸膛里亂跳,女人那憤憤地舉起的鋤頭好像充滿了仇恨,一下一下挖在他心上。他聽到有人在門外說:「馬尼拉,馬尼拉,遠處海浪滔滔。」他急奔過去開門,門外站著阿麗。

「你有事嗎?」他生硬地問她。

「我擔心你有事要找我,就等在這里。」她似乎臉紅了,但也許是光線搞的鬼。

「剛才門外有人說話。」

「不可能,只有我在這里。你看我是不是過去干涉一下,這樣挖下去,農場的一點老底還不都被她掌握了嗎?畢竟,我們是老住戶,應該得到尊重。」

「你怎么盡關心這種瘋子的舉動啊。」他沒好氣地說,心煩地當著她的面一把將門關上。

買土地成癖的金夏和這個「瘋子」,也許唱的是一出雙簧。剛才阿麗說「老住戶」,是不是一種諷刺?他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老住戶啊。還有守林人,在守林人之前,還有他根本不知道的某些人,他們才是真正的老住戶吧。這么多年了,里根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人,居然想通過分析土質來弄清農場的歷史,真有點像神話故事。為什么這一家人要揪住農場不放呢?還有阿麗,似乎對他們的情況了如指掌。昨天夜里有一個人走到他房里來,有點像黑衣的東方女人,走到面前他才看出是一名青年男子,那人手執一個圓圓的瓷盤,猛地往地下一摔,瓷盤裂成了碎片,但卻沒有任何響聲。不知怎么,里根對這個黑衣的年輕人生出一種依戀之情,他很想向他傾訴一番。年輕人將蒼白瘦削的臉轉向他,用腳尖踢了踢那些碎瓷片,沒有回答他的問話。里根明白了,他是永遠得不到回答的。看著這個青年,他心里涌出奇異的欲望,甚至比他對埃達的欲望要更為強烈。這一次,里根被自己嚇壞了。青年向外走去,他跟在後面追,但終於沒追上,因為他健步如飛。此刻回憶起這件事,他無端地覺得,那青年人其實是金夏裝扮的,青年雖有點像東方人,給他的印象仍是國籍不明。然而白天里,當他面對金夏時,他並沒有絲毫的欲望,金夏絕不是那種能讓人產生欲望的人,不如說,他是那種能讓人的欲望滅絕的人。

「你看,她已經得到了她要的東西,她的身姿是多么輕盈啊。」

阿麗神不知鬼不覺地又進來了。在視野中,金夏的妻子正荷著鋤頭遠去。

「你是如何知道這個女人想要什么東西的呢?你並不認識她啊。」

「在我的家鄉,這種人不少,我一看見他們就能確定下來是那類人。他們正在從你身上吸走一些東西,他們也正在往你身上注入一些東西,我說的是金夏一家人。里根先生,從他們來的那天起,農場就在發生變化,但你沒覺察到。」

阿麗說話時眼睛看著地下,里根想,她一定知道更多的事,沒有什么瞞得過這雙老眼。他甚至懷疑埃達的出走也同這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人有關。然而有什么理由懷疑她的忠心呢?

當如此多的矛盾迎面涌來時,里根下定決心要隨波逐流了。

第十章里根的困惑(7)

他穿著睡衣站在花園里,因為司機馬丁拿走了他所有的外衣。他將臉轉向秋天的陽光,心里盤算著,就做個小孩子也不錯,無憂無慮的,讓這個占地160平方公里的農場回到蠻荒時代吧,他可不想再為今後的前途c心了。有一些工人從他眼前走過,他們是不是去干活的呢?不,他們不是去干活的,他們在演戲。他們各自懷著他們自己的那個古老的故事,在他的農場里游盪著,尋找一些東西。

在草葉發出反光的地方,棕櫚樹下,他看見了他的媽媽。他媽媽的樣子看不出年齡,臉上也沒有表情,她手中拿著毛線活,好像在織一只毛襪子。太陽照在她身上,難道她不熱嗎?他不敢喊,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飄忽了。然而媽媽抬起頭來了,詢問地看著他,好像在說:「你怎么穿著睡衣站在外面,乖乖?」

他的赤腳踩著了一條小蛇,冰涼冰涼的。

「馬丁馬丁,你老穿著我的衣服,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我?我什么也沒想,我不能想,所以我就穿你的衣服。我在外面走,變成了另一個里根先生,心里那些疙疙瘩瘩就消失了。我,一個無根無底的家伙,總得披上一件外衣吧。」

馬丁做了幾個誇張的手勢。阿蘭站在一旁捂著嘴笑。

「我覺得啊,」她沖著里根說,「我覺得這個馬丁就像我姐姐。有那么一天,他也會穿著您的衣服游到海里去的……里根先生,您注意到了農場里的人都長得很相像嗎?都是懷著同樣心思的人才到這里來吧。」

「我的獵裝的口袋里裝著兩只烏鴉。」馬丁聳了聳肩,吹起了口哨。

里根目送著這一對年輕人蹦蹦跳跳地走遠了,心里感慨萬千。陽光似乎有千斤重,壓在他身上。他低下頭,看見自己睡衣的下擺都被掛破了,赤腳上面也掛出了幾條血痕。凌晨的時候,他聽見了土地起伏的聲音,「沙沙沙」的,如一條巨m在前行。當時他想,土地正在離他遠去,烏鴉也不會在頭頂盤旋了。而現在,他看見馬丁穿著他的獵裝,看見他同淹死的女孩的妹妹相互摟抱著,土地又回到了他的腳下。阿蘭也是很不簡單的,有時她會在他的屋前游盪,兩眼發直瞪著前方,如果他上前去招呼她,她就會警惕地跳開,大聲責問:「您是誰?」

她說過:「姐姐給我讓出了位置,可我並不感激她。」

火車的汽笛在遠方鳴叫,聽得很清楚。埃達也許早就回來了,躺在什么地方。里根心里渴望的是那位黑衣青年男子,那種異質的沖動使他難以忘懷,莫非他是埃達的化身?性別的差異實在算不了什么。在他樓上惟一的那本相簿里,有一位青年的照片夾在里頭,母親曾說那是他哥哥,但他從未見過這位穿黑衣的哥哥。

第十一章文森特去賭城(1)

在那個高樓上的房間里,文森特想像中國女人在對他說,他應該去賭城看一看,弄清妻子麗莎的那些事。中國女人背對著他坐在那里,並沒有開口,但是文森特聽見了她的思想,那些思想要由他來變成語言,所以他就將她此刻的思想變成了這樣一句話。

麗莎已經將她的出生地忘了個干干凈凈。她語無倫次地說到一個草坪,草坪上的藤椅里坐著一排退休的老乃乃,有的在讀報,有的在打盹。在遠處,一條長蛇在深草中潛行。一個銀發的老乃乃看見了蛇,她沒有起身,卻用報紙蓋住了臉躺在藤椅里……

「但你沒有說到賭城里最重要的設施。」文森特忍不住c嘴。

「老虎機嗎?」麗莎眉毛一豎,露出凶相,「我在『死亡之谷』見過很多。如果你去了那里,會看見血色的黃昏。我不會同你一道去,因為我要是去了就回不來了。可憐的文森特,我真不放心讓你去那里。」

但是文森特腦子里想的卻是賽馬場。他並不將麗莎的預言放在心上。她不是從那里出來了么?不是又在外邊生活了幾十年么?文森特一直羨慕妻子的出身,他認為那是一個真正的傳奇。他以前沒告訴過麗莎這一點,她要是聽他這么說的話一定會大發脾氣的。文森特只是有一次在火車上路過賭城,但他從未在城里停留過。每天夜里,他都在夢里看見玫瑰色的天空,賭場的圓屋頂在天空下顯得那么曖昧,那么不真實。不遠的山坡上,大教堂敲響了鍾聲。他的夢里從來沒有人,他覺得,賭場里的活動與人無關。他剛認識麗莎時,她身上活躍著的無窮的欲望令他大為驚訝,他為此獲得過那么多的快樂。多年來,他一直想要探討她的活力的源頭,可是她守口如瓶。

「我只記得那個草坪,那是一個老年公寓。」麗莎倔強地說。「其他的事,並不重要,如同浮雲。我的記憶是選擇性很強的。」

「那么,你也認為那些賭場是空的嗎?」

「是啊。雖然里頭擠滿了人,實際上的確是空的。」

文森特同麗莎的談話沒有結果,其實這種情形是預料中的。他的公司仍然在膨脹,運氣好得難以置信,他又招了一些助手,發展了兩個子公司。他問麗莎,他該不該退休。麗莎說他這種人不能退,應該一直干到最後。他想了想她的話,覺得很正確,她總是正確的,如同他的路標。當她說「雖然里頭擠滿了人,實際上的確是空的」時,文森特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感覺。

近來,麗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她穿著臟兮兮的衣裙在周圍游盪,好像已經對周圍的人們失去了感覺。但是在夜里,她不再出去了,她睡得很沉很沉。一天半夜,文森特從街上的酒吧回到家,走進卧室。他在黑暗中感到卧室的空氣在發出嗡嗡的叫聲,那么急切而緊張,簡直像防空警報一樣。他坐到床上,定了定神,抓住熟睡的麗莎的一只手,情況依然沒有改變。他在心里說:「麗莎,麗莎,你的能量有多么大啊。」這時麗莎忽然在黑暗中清晰地對他說:「文森特,你以後不要過那座小橋了,你就是從那橋上掉進小河里的。河水很淺很淺,你的頭部擱在一塊突出的石頭上,只有衣服弄濕了。」文森特開開燈,發現麗莎仍然在夢中。她已經用不著挪動她的身體去尋找那些久遠的故事了,現在她就生活在那里頭,日日夜夜。而他,仍然要在夜里起來胡亂去找,直到把自己弄得精疲力竭。女人,女人,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奇跡啊,賭城的出生背景決定了她的一切嗎?有時候,文森特將他和她之間的關系看作競賽的對手,賽跑的對手,這種想法甚至影響到了他的心臟,近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然而他心里已經明白,不論他如何努力地跑,也追不上睡在家中不動的妻子。他不過是街邊燈光里的影子,她卻是歷史中的岩石。不過她對他是多么的依戀啊!為了什么呢?她對「古麗」服裝公司的業務不聞不問,但文森特總覺得這個公司的繁榮同她在地心深處所經營的事業有直接的關系。文森特一直想搞清楚在那個地方,她的欲望是怎樣發揮的,但他的努力是徒勞的。

txt電子書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文森特去賭城(2)

「文森特,你還在那條溝里挖掘嗎?小魚小蝦又漸漸多起來了。」

麗莎醒來後對他說道,她臉上滿是夜生活的困倦,看來她的睡眠是很辛苦的。文森特明白了,現在她生命中最活躍的部分已同他相隔很遠了。

「小溪里頭的意外收獲總是讓我獲得暫時的滿足。親愛的,我愛你。」

「我也愛你,文森特。但是我不能和你一道在地面尋找了。我的生活中出現了問題。我現在成了鑽井隊員,你說是嗎?」她的眼神很滿足,「你聽說了馬麗亞長征的故事了嗎?她也長征,多么奇異!」

文森特說不出話來。卧室里的防空警報消失了,但他的心臟仍然跳得「怦怦」直響。他聽喬用影s的口氣談起過馬麗亞長征的事,在他記憶里那是種甜蜜的刑罰,一貫不苟言笑的喬說起這事時都興奮得漲紅了臉。文森特同樣沒法真正弄清馬麗亞的那種活動。然而他的妻子卻可以同她「心有靈犀一點通」。一切都在改變,這個早晨,他已經無法通過身體的交h來同麗莎共享奇境了。

火車進站時的鳴叫驚醒了文森特。走出月台,他便完全沒有主意了。孤零零地出了站,他發現自己已經是身在一個鄉村小鎮。小鎮只有一條馬路,馬路兩旁稀稀拉拉地點綴著商店和居民的房屋,因為是清晨,街上一個人也沒有。他想,賭城原來是這個樣子啊,賭場在哪里呢?他將目光投向小鎮外面那些遠處的石頭山,看見山頂都罩著低垂的霧。站了好一會,有一個黑人女清潔工出現在視野中,這個人很像他自己所在城里的那位清潔工。她揮著掃帚,漸漸地往他這邊掃過來。越走到面前,文森特越覺得她像自己經常看見的漂亮清潔工,他簡直看呆了,終於,她掃到自己腳下來了。

當她的掃帚觸到文森特的皮鞋時,文森特幾乎跳起來了。

「歡迎您來賭城,爺爺。」年輕女人迷人地一笑,露出悅目的牙齒。

「你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