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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臉上是泛著紅暈,是輕微的呻吟。「子墨還在睡覺。」

爸爸拿我當借口,推開吻著他的人,卻又被他勾住無法再次推開,他終於轉過頭,我捂住嘴,足夠驚嚇。

是畫里的那個人,比畫上的人還要美還要英俊,難道爸爸畫的就是他。

☆、57 離別的愛人──林飛

和他們一直住了1年,我也越來越喜歡言叔叔,常常也叫他爸爸。

開始會心的笑,看著他英俊的臉,我常常想,我長大也要長成這樣,這麽美。

可是小時候的我哪里知道什麽基因,我不是他的孩子,自然遺傳不了那樣的美貌基因,只是我兒時的懵懂。

他總是捧著我將我舉得老高,我開心的笑,吻了吻言叔叔。

每次他來學校接我的時候,常常有好多老師圍觀,我好驕傲有這樣一個帥氣的叔叔。

他說「子墨,你也是我最喜歡的兒子。」

我喜歡他,喜歡他跟爸爸拉著我出門。

好景不長,總是人生中的突遇現象。

我想為何要這般折磨我們,為何要這般的不如意願能夠長相廝守。

病來的這麽快,爸爸會常常不舒服。

爸爸卻堅持作畫,那是他的命更。

常常叔叔會看不過去,抽下他的畫筆,心疼的罵道:「飛,別畫了。」

爸爸只是笑笑「好,不畫就不畫吧,我有點餓了。」

一聽到爸爸想吃飯,言叔叔便是最好的廚師,在廚房里切悶蒸煮。

他從來不讓我們跟著去醫院,說只是小事,確實過了許久他的身體好了很多,我們開心,卻在第二年病完全爆發。

撐不了。

爸爸病得越來越厲害。

「飛,去醫院看看吧,我很擔心你的身體。」

他笑了笑,畫筆卻沒有停留,還在畫著那副畫,紙上畫著一個男人,還有碧藍的海。

「你給他起個什麽名字?飛。」

「還沒有想好,等完工的時候我告訴你。」

言叔叔握住他的手,讓他停下,抱起爸爸的身體朝卧室走去,我朝門縫看去,他們緊緊的抱在一起睡覺。

晚上我還能聽見爸爸被吻得呻吟不止,他們總是喜歡不顧我在隔壁就這麽讓我聽著少兒不宜的事情,隔三差五都這樣,我已經習慣,小小的我就拉過被子睡去。

病再也瞞不住,去醫院檢查結果爸爸並沒有吃驚,確是安逸,醫生說已經是癌症晚期,言叔叔差點沒有站穩,我更哭的厲害。

「他這麽年輕,怎麽可能。」他問醫生,不信,懷疑,卻因為爸爸後來的病情消瘦痛苦而相信,他陪著他,一起去看海,我也牽著爸爸的手來到海邊。

☆、58 離別的愛人──林飛

知道他已經時日無多,爸爸病得連路走開始走不動,虛弱的連飯也不想吃,完全沒有胃口,每次言叔叔煮著好吃的菜,他總是強吞下去,最後又吐出來。

他躺在床上,醒過來,言叔叔已經累得眼睛凹進,卻見到爸爸醒來那般驚喜變得神采奕奕。

「言,我們去外邊的長椅上坐坐吧,我想曬曬太陽。」

他答應了,點點頭,溫柔的抱著爸爸坐在長椅上,我站在爸爸的身邊,看著他無力的四肢和病態的蒼白,小小年紀的我都知道他已經活不過幾天了。

我們坐在長椅上,爸爸m了m我的頭,表示最後的一點關愛,「子墨,去那邊玩吧。」

我看了言叔叔,點點頭,在院子里剪著花花草草。

他披著一件淡色的外套,隨便風怎麽吹過他的發間,言叔叔吻了吻爸爸的額頭,拉著他的身體傾向自己的懷抱。

抱緊,又吻,言叔叔的臉上泛著愁苦和流過的淚水。

「言,那副畫我已經畫好了,就叫離別的愛人,我送給你的,我知道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這一生我愛你,不後悔。」

「飛,我好恨我無力挽救你,我好想殺了自己救你。」

「不……好好照顧子墨,答應我。」

最後的請求,怎麽不應,終於點頭,爸爸微微一笑,指著天空,「我看到一道光芒,真的好美啊。」

我不語,停住摘花的動作,朝天空望去。

並沒有爸爸說的什麽美麗的光芒,我想是大人看錯了,一定是。

最後那句軟弱無聲,翕動的唇角說了最後那句「言,我愛你。」

言叔叔將下巴壓在爸爸的頭頂,卻已經傷心的止不住的流淚。

爸爸再也不許,只是顫抖過的手摟著言叔叔的腰,圈禁,睡去,再也沒有醒來。

言叔叔吻了吻爸爸的唇角,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什麽,那句話我沒有聽到。

直到多年以後我才明白,原來那句話是「飛,等子墨長大後我就來陪你。」

他說話算話在我18歲的時候,他服下大量的安眠葯,手里握著我爸爸以前給他畫的畫像,18歲的那邊早上我推開門再也叫不醒他。

財產他給我留下,以至於車禍的時候我還能支付我昂貴的醫葯費,直到日後都不愁吃穿,但是我卻穿衣朴素,無法張顯我還有些小資產的日子。

但是對於我想去巴黎的夢想,卻遙遙無期,費用太過昂貴。

☆、59情漫殘陽

故事已經聽完,倒出心里的苦澀和無奈,子墨愁苦的搖了搖頭,擦去眼角的淚。

我被震得開始無言,突然間讓我想起歐陽,我和他。

「空,你說這樣的人卻殉情,承諾當初的誓言,是好是壞。」

我恍然醒悟過來,卻對於悲傷這個詞有了跟深刻的理解,相愛無法相守,時間太過短暫,這真是命運弄人。

多年的疑團已解,心里卻對這少年有些感慨,我就是這樣容易滿懷傷感的人。

我當模特,他當畫師,任憑我擺出迷人的風格,一轉身,一側目,已是引來一群人,是豔羨,是盯著我無法在轉目。

唇角上揚起,仿佛驚世的笑容,少年的眼與我對視,是多少秒。

他手中的筆停頓,才又開始著筆,一副畫好,已是稍微年輕的初中生搶走。

拿到畫的女生,激動而眼神撲朔。

招攬生意的最好示范,引來一群人爭先畫像。

完工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收工,數數手中的錢,已經是幾百塊。

「空,你看我們掙了這麽多。「少年欣喜,鈔票在手里數了又數,欣喜之余。

「這是你掙的,你很有才華,相信不久一定會有成就。」

子墨呆了呆,搖搖頭,看著瘸著的腳,抬頭,沒有了大志。

「為何不行,難道就因為腳,你的手還能畫,還能動,你看你掙了這麽多。」

「那是因為有你。」

他為何對自己這般不自信,這般丟失了信心。

「你是缺錢,只要你想,我就幫你。」

「你怎麽幫,你幫的了我嗎?」

「我是雷諾,不叫空。」我摘掉出門帶著的黑色博士眼鏡,沒有度數的裝飾品。

少年大驚,退後,再退後,我拉過他的手,讓他無路可退。

「你是雷諾,那個電影明星?」

點頭,默認。

「我會完成你去巴黎的夢想,作為報答,你一定要在畫壇立足。」

契約,擊掌為誓。

「雷諾,可以讓我吻你嗎?」他的手拂過我的眼角,他曾經說過我的眼睛像極了他的愛人。

我點頭,他的唇湊過來,微吻,離開。

「雷諾,我是跟你一樣的人,我也有苦惱,你也有煩惱,不然一個大明星怎麽會跑到這樣的偏僻之地,你是躲著誰才來的吧。」

子墨一語中的,飛鏢正中紅心。

「我的感情比你的復雜許多。」是無奈,是彎彎繞繞牽扯一起。

「別躲了,回去吧,見你的愛人,嘗過了思念的味道,終生便是思念骨髓。」

我敲了他的頭,這個孩子卻想得比我透徹。

最後的夕陽下,他拿起那塊手絹,那個刺著他愛人名字的手絹,擰著2角,抬起手,遮住夕陽。

血紅的夕陽,白色的手絹,愛人的名字在風里輕輕搖擺。

「要你還在該有多好,我看見一個人,他的眼睛好像你。」

漆黑的夜里,我只看見那個瘦弱的身體,跛著腳消失在我所能及的視線里,這是一種怎麽樣的悲哀,那個少年將所有的感情隨同他的愛人埋進黃土。

最終只能一輩子孤單,像鴕鳥一樣孤單埋進沙子里。

☆、60 回去,尋找我的愛

我要回去,一定要回去,子墨說的對,想我雷諾,不該逃避。

腳步匆匆,在漆黑的夜里奔跑,風呼啦的在我耳朵刮過。

已經是晚上8點,門口停了一輛bmw z4的車,牌照是看一眼就能背下的號碼,是李真。

她正坐在搖椅上聽著戲曲,那種深奧的戲我不太懂,偶像實力派明星的我只會當前流行的趨勢,或者古典的音樂。

「吃飯了嗎?」

「嗯,李真是不是來了。」

「他在屋里。」

他上來就對我教訓一番,他還是改不了這個毛病,我亦改不了關機的習慣,然後害的他千里迢迢跑到窮鄉僻壤來找我。

「玩的開心嗎?」他並沒有笑,顯然不開心的在問我。

「開心。」我笑著,他的反應就是拉著一張臉。

「告訴你多少次了,關機的毛病不能改嗎。」

「那你的罵人的毛病能改改嗎?」

「玩也玩夠了,該回去工作了,最近有個廣告要你接。」

「看來李大經紀人不會沒事找事來這里,只是為了拉我回去拍廣告。」

「你甩了劉榮一個人跑到這里不要緊,但是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去,我不是他,不會對你很溫柔,我會綁著你,塞進車里,帶你回去。」

「他,怎麽了?」

「因為你的關機,他直接打電話去找程若飛,結果程若飛把我罵了一頓,他只能一個人去歐洲談生意,只能回來再找你。」

「他知道我逃了,還說這種話,他應該罵我一句才是。」

「你想跟誰,這件事情我不想管,但是不要為了躲歐陽逸就找劉榮當避風港,他對你是真情的,可是你若對他無情,還是趁早斷掉的好。」

果真是局外人看的比我還透徹,那個少年也是。

「還有,歐陽想見你,他等你幾天了。」

「李真,我先走了。」

「你這會兒倒是勤快了。」

我沖出門,對李真說:「我想清楚了我要見他,我要去找歐陽逸。」

他愣住了,站在門邊不動,「你……你這小子,終於想通了。」

「我不想再患得患失了。」

「喂……。」

「回來,把話說完……。」

一路空氣中沒有了海的咸味,我不顧李真追趕在我車後使勁的按鈴,他的催促,換來的是我跟他車子保持更遙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