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煥趁著寧一恆發愣的間隙，用力地抽回了被寧一恆捏紅的手腕，小心地用另一只手摩擦，然後這段時間以來積累的憤怒和不甘在這一刻全都一股腦地爆發了出來，顫聲道：「寧一恆，你太過分了。」

他微微抖動的肩膀讓寧一恆有些止不住的觸動，一時間寧一恆就那么呆呆地看著庄煥。

「你只是覺得好玩就能隨便地把別人的生活攪得一團亂，這樣你覺得很有成就感嗎？很有趣嗎？我和尹卓什么關系，我的工作是什么樣子，究竟和你有什么關系啊？你還沒有玩夠嗎！我知道我在你面前不算什么，你想要什么，你要對我做什么，其實我怎么掙扎都是沒用的，我都知道……但是你應該也看清楚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哪怕知道掙扎沒用，我還是會掙扎的。要么你就給痛快一下捏死我得了，否則我們就繼續這樣耗下去，都不痛快。」

一席話之後，空氣中只剩下雙方的呼吸聲。他們安靜地注視著對方，明明靠的很近，卻被庄煥這一席話給拉出了很遠的距離，好像中間隔著一條銀河。

寧一恆只覺得心口仿佛有一塊地方在瘋狂地塌陷，然後許多復雜的情緒都從那個缺口傾瀉而出，弄得他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他心里的那個聲音不停地告訴自己，這一刻庄煥是討厭他的。

可寧一恆從來沒有想把事情弄成這樣，他從小到大都覺得，他得到一個人的喜歡都是很容易的事情，但為什么放在庄煥這里，卻是越做越錯？

寧一恆想了很久，心里慢慢地由困惑變成了憤怒。

庄煥根本就是在左右開弓扇他的耳刮子，早就把他的臉給抽成了大茄子似的又紫又腫。

他三天就只睡了不到十個小時風塵仆仆地趕來，究竟是圖了個什么？折騰庄煥這么久他也沒覺得多痛快，反倒是一肚子的火。

庄煥見寧一恆眼中的火焰時亮時滅，心里隱隱覺得有點可怕，但一想這大白天周圍都是人，也放心了不少。他正要准備離開，寧一恆那張破嘴便放肆地說：「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他媽天仙啊你，我稀罕你嗎？你還敢給我拿喬？」

庄煥深吸一口氣道：「我就這樣。」

寧一恆冷笑一聲，道：「本來是想給你點好處，夜-渡-資而已，你不樂意要我他媽還省心了。」

庄煥一下覺得心口都被扎上了好幾刀。

原來寧一恆是這么看他的……雖然他向來知道寧一恆惡劣跋扈，但這一刻庄煥還有有些受傷，他真沒想到，寧一恆還能一次次地刷新下限，每一句話都是一把刀子。

庄煥看了寧一恆一會兒，眼神不停地波動，但最後他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用力深吸一口氣，咬牙沉默著轉身就走。

直到庄煥走出了好幾步，寧一恆才回神，怒火已經完全壓住他的理智，對著庄煥的背影怒道：「你不識抬舉就算了！老子白-嫖，不吃虧！」

庄煥實在是忍無可忍，轉頭吼了一聲：「操，誰嫖誰還不一定呢！」

寧一恆一愣。

庄煥把他丟過來的刀子一口氣全還回去，大聲吼道：「就你那破技術小牙簽，一年也就賣一回，你那老腰還受得了嗎？媽的，欠你幾個過夜一直追著我咬，臭傻-逼，本少爺賞你的，拿去治你的腎-虧！」

說完庄煥抽口袋里掏出一枚圓形的的東西，用力操寧一恆擲去。

那東西空中拋了個弧線，然後滾落在了寧一恆腳邊上，寧一恆低頭一看，只見一枚五毛硬幣在他的腳邊上打著旋兒。

庄煥覺得無比地暢快，轉身立刻拉著小安就跑了。

寧一恆站在原地簡直是又驚又怒，同時還有些無法言說的失落，他現在一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