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功能 和功能!先離開這里吧。」

他正想站起來,忽然被朱靖一把拉住,壓低了他的身體。

侯雪城皺著眉,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朱靖,「這時候你還有這個興致玩親親摸摸游戲?」

冰雪孤城第三部-02歷險(中篇)

朱靖哭笑不得,輕斥,「噤聲。」

侯雪城便依言不動。他雖失去內力,無法像以前一樣,三十丈之內的飛花落葉都一清二楚,但也仍然耳目聰敏,馬上也聽出另一人疾馳過來的步伐。這人不必猜想,自然是寒難州。

寒難州果然追來,他掃視整個矮林一眼,此處一望無際,草叢比人還高,要從中找出兩個人實在不容易。

他有點拿捏不定,若朱靖沒有受重傷,此時該已與侯雪城走遠,但若受了重傷,那便不會離出此地幾里。

他審視著地上的血跡,揚聲道:「朱王爺,侯宮主,你兩位一向不是藏頭匿身之人,為何忽然龜縮起來?請現身吧,我應允不傷害朱王爺,本座只是要帶走侯宮主而已。」

四下寂靜無聲,寒難州極盡目力也看不出什么來,只好廢然退走。

他一離開,朱靖與侯雪城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動彈,仍然螫服在草叢之中,兩人性情都極其堅忍,竟能一動不動的持續兩個時辰。

果其不然,兩個時辰後,寒難州的身影又再飄落,這次竟是僅離他兩人不到三丈之處的樹上飄落。

「看來是真的走遠了。」寒難州輕嘆。他一向不是個容易放棄之人,方才頓去後即刻便潛回。若那兩人在場,見他離去也該即刻離開,不可能螫服那么久。

他緩緩搖頭,終於真正放棄,施展輕功返回。

待他真的離去,朱靖忍不住輕吁出一口氣,若被他發覺了,自己一死到沒有什么,雪城定然難逃他手。這次的確是驚險萬分。

侯雪城卻根本不去想這些,他緊盯著壓在自己身上的朱靖。「朱靖你喜歡壓在我身上,我其實不反對,不過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和你說一件事。」

朱靖不禁愕然,「請說無妨。」

侯雪城閉了閉眼,「……你每次和我玩過以後,總喜歡把頭放在我胸口。以前我功力高強可以忍耐,現在非告訴你不可了……別用下巴戳在我胸口,很痛!」他一把推開朱靖的頭。

朱靖大是尷尬,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忙不迭的道歉。

侯雪城也不去理會,他拍去身上的塵土,彎下腰將朱靖扛起,抱怨道:「為何你那么瘦卻那么重,很吃力你知道嗎?」

朱靖只能苦笑。「真是對不住。」

侯雪城低頭看了一下。「啊,原來是你這把爛劍……師兄總是送這種又重又沒用的東西給你嗎?」他一把從他腰上扯下劍,「這種勞什子,丟了吧。」揚手擲開。

朱靖叫起來,「不可,這是師父送的,說過劍在人在,劍亡人亡的啊。」

侯雪城停下腳步,將朱靖放下,一聲不吭,又回身撿起寶劍,然後再次扛起朱靖。

「你的血流到我背上了。」他冷冷的道。

「真是……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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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武功之後的跋涉,是十分辛苦的,尤其背上還掛著個重物,侯雪城沿著溪邊行走,微微有些蹌踉。

他才使過能力,胸腹之間煩悶欲惡。朱靖知他吃力,幾次要下來,侯雪城都不去理會。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朱靖想起情同兄弟的燕野之死,心中十分傷懷。侯雪城知他難過,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朱靖。」侯雪城說,「一直以來,我住在冰山那座城中,地位尊崇,武功高絕,讀書習武,也沒費過勁。」

他停了一下,然後繼續說:「到傲神宮第五年,師父便已將宮主之位傳承給了我。」

朱靖靜靜聽著,「所以你從沒煩心之事,也從不須理會那些塵囂,對所有事情也都沒有興致,因為你本就擁有了一切。」

侯雪城埋著頭苦走。「擁有一切?我並不在乎是否擁有。得到那些,我也不很開心,失去那些,我也不很傷心。並不是因為我得來容易,才不去在乎,而是因為那些本就不是我想要的……但是我想要的是什么呢?我可也想不出來。」

朱靖沒有回答,侯雪城有些納罕,回頭一看,朱靖竟已經昏睡過去。

侯雪城知他傷勢很重,必須盡快替他治療才行。天已經快黑盡,若不能在夜幕來臨之前找到休憩之處,在這樣的野外,兩個手無縛j之力的人將會非常危險。

侯雪城加快腳步,忽然感到臉上濕涼,原來天上竟已開始滴雨。雨勢忽然之間就轉大,嘩啦啦的擊打在兩人身上,頃刻間便已將兩人淋得濕透。

侯雪城扛著朱靖,艱難的在雨中行進,他額角不斷冒出汗水,夾雜著落在他臉上的雨水,一起匯流到脖頸,與濕搭搭的發絲黏在一起。

他擔心朱靖傷勢太重,一步一步在泥濘中堅持行走,不知是否走的急了,竟然一跤跌在路旁的泥溝之中,頃刻間兩人都成為泥人。

侯雪城此生從無如此狼狽過,更無如此臟污過,但他仍面無表情,用力支撐起朱靖的身軀,繼續前行。

「朱靖,我剛才還沒有說完,你聽我說下去。」他對著昏迷的朱靖細語,神色仍然冷硬,語氣卻有著說不出的溫柔。

「我剛才說,我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那是真的。我從沒想得到過任何東西……不過朱靖,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會用盡方法替你得到。」

侯雪城每一步往前走,都顯得甚是艱難,他自己身上的傷勢並未養好,此時情動,胸口實在有如針刺,但他的語意卻越來越纏綿。

「……你喜歡韓晚樓,我就替你保護他。你喜歡做個忠臣,我就替你殺掉j臣,替你除盡障礙,我可不管那個障礙是什么人,即使阻擋我的是天,我也對天橫刀。」

他騰出一只手來,握住朱靖軟軟垂在他胸前的臂膀,「朱靖,即使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摘下來給你。你告訴我,你想要什么?你想要的,我就去得到。」

他昂起頭,仰視天際,不顧擊打下來的磅礴的雨水,語意冰冷,卻帶著說不出的豪邁。

「因為我侯雪城,即使失去武功,也仍是侯雪城。」

冰雪孤城第三部-02歷險(後篇)

侯雪城扛著朱靖,順著溪流走了一夜,終於在天色微明前看到了村落。

他帶著朱靖找了一戶人家借宿,將養了三個月後才啟程,期間發生了許多事情,有歡笑,有痛苦,不過算是很值得回憶的一段日子。(詳情請見番外。)

但是一出村落,便看到寒難州在道路中央等著兩人。

「你真是y魂不散啊……」侯雪城並無納罕,像是早就知道他會等候在此。

寒難州微笑。「我早查到兩位在此落腳,只是不欲打擾,特在此處相迎,侯宮主請隨我去吧。」

朱靖緊緊拉住侯雪城,「我仍是那句話,除非我死,不然絕不任你和他走。」

侯雪城看他一眼。「這三個月來,我想了很久。你想守護我,我卻又不想你受傷。我們躲避過,躲不了,這人y魂不散的執著於我。那么唯一的法子,只有解決這個人了。所以,我會同他走。」

朱靖覺得不可思議,他總是不懂侯雪城在想什么。「你知道你讓他帶走的後果會是如何嗎?九皇叔是怎么樣的人,你根本一點也不清楚。你那么驕傲自尊的人,難道不怕他對你……」

「驕傲自尊?」侯雪城嘴角現出一抹嘲諷。「什么是驕傲,什么是自尊?不為任何事情和屈辱所影響,才叫做驕傲或自尊……其他的事情算的了什么呢?怎么樣的屈辱可以讓我低下自尊,撤除驕傲?」

他的腰仍然挺得很直,那是不變的傲岸。「如果因為任何事情而動搖,我就不叫做侯雪城。」

「我不明白。」朱靖深深吸一口氣。「為什么你願意和他走?九皇叔會傷害你阿。」

不明白嗎?侯雪城的目光游移在寒難州臉上。這個人武功何等高強,與自己當初幾乎不遑多讓。如果朱靖死命抵擋,他會殺了朱靖吧。

自己束手就擒,至少能保全朱靖一條性命。自己怕怎樣的屈辱呢?什么樣的侮辱都不會影響自己的驕傲,身體的屈辱和傷害,根本不在他眼中。生死算的了什么呢?……我唯一所擔憂的,只有朱靖你啊。

侯雪城卻不再回答,緩步走向寒難州。

寒難州看著他,連自己也不懂那樣復雜的情緒,只覺得胸口緊窒。嘴中干澀。「你終於肯和我同行了。」

侯雪城露齒一笑,笑容中有著無限的譏嘲。他負手道:「你之前傷了朱靖那么多劍,不就是這個目的嗎?」

朱靖一咬牙,一把抓住侯雪城的手拉到自己身後。「不管如何,他要帶走你,須先殺了我。」

侯雪城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這就是朱靖的意思嗎?死也不讓自己離開?死也不讓自己受傷?這是他的感情。他低下頭來,過了半晌終於抬起頭。

第一次,侯雪城的聲音充滿了柔和。「好啊,那你就死吧。」

朱靖一怔,尚未明白,侯雪城已經伸出手,環過他的頸子,強迫朱靖轉過身。朱靖正要說話,侯雪城溫潤而略顯冰冷的唇已經蓋在他的唇上,旁若無人的與他擁吻。

兩人唇齒交纏,朱靖只覺得胸口鼓脹,渾忘了一切,只想緊緊擁抱懷中之人。這個人,是他想拼盡性命保護的。這個人,是他想永遠守候的。這個人,是他日思夜想的。這個人,是他一切的一切。

兩人的接吻又苦又甘,在這樣生死存亡之間,朱靖用力擁住他,無論如何都不想放開。他只覺得想流淚,不是為了悲傷,而是因為感動。

侯雪城的唇齒離開他的唇,輕輕用臉頰貼住朱靖的臉。冰心訣的反襲在兩人接吻後漫山倒海的在他經脈中奔騰,讓他痛的幾乎有些痙攣。

他胸口不斷起伏,只覺得喉頭發甜,硬是咽下了那口幾乎噴出來的鮮血。但是不知怎么,他卻只想微笑。

這樣狂烈的心情讓他真正有身為人類的感覺。傾心傾意為著一個人,愛著一個人,因他而喜,為他而憂。想擁抱,想親近,想與他親密。第一次,他那么深切的感受到對於朱靖的深愛。

這就是愛情了。忽然之間他有所明白。原來我……一直愛著他……

朱靖並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他眼眶濕熱。「雪城,你那么堅強,軟弱的卻是我。我拼卻性命,也不讓你離開我……孤寂了那么多年,我好不容易擁有了你,自小你受了那么多的苦,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已經很夠了。」

他用力按住侯雪城的肩膀。「別再為了我而受傷。我真的無法忍受了。」他忽然用力抱住他,幾乎語不成聲。「為何我們總是……這樣的……凄風苦雨……」

侯雪城已經痛的全身都是冷汗,他抬頭凝視著他,目光無限的柔和。「……即使如此,你會後悔嗎?」

朱靖艱難的笑了笑。「不管怎么樣,能愛你,我就感覺很幸福。」

侯雪城默然許久,他一只手撫摸著朱靖的臉龐。「我從沒想過後悔兩個字,不管是怎樣的阻難,我都……」他沒有說下去,最後開口。「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正如……現在這樣,也是我想做的。」

朱靖只覺得小腹一熱,一種尖銳的刺痛讓他全身癱軟,他按住腹部,不可置信的看著小腹上的玉色小劍。「你……」鮮血從他小腹中涌出,這一劍的確相當狠,毫無情份的深入他體內。

侯雪城退開一步。眼神冷硬,「不這樣,你不會松手吧?目前和寒難州爭斗,只會讓你平白送了性命,我仍是會讓他帶走。這一劍是讓你恢復理智。如果要幫我,那就之後想辦法吧。」

他冷冷的看著朱靖緩緩由他身上滑落,跪倒在地面。然後目光移到寒難州身上。「我們走吧。」

寒難州目光y毒的看著朱靖,隨即笑了出來。「侯宮主,你的手段還真狠。先讓人到天堂,再將人狠狠推入地獄。這人不是你所愛的人嗎?你也下的了手,果然是無毒不丈夫。但是……我還真羨慕朱靖,你對他真是……傾心相愛……」

侯雪城淡淡的道:「廢話少說,別浪費時辰。」

忽然他揚聲。「尊皇箭,之前你說過一句話,『今日之賜,尊皇箭門永難忘懷。』,現在我有個要求,你知道是什么要求吧?」

尊皇箭柔媚的聲音由四面八方傳來。「侯宮主放心,當日之賜,尊皇箭永難忘懷。這份恩情我會償還。我會護送朱王爺安全回府,這是我應允你的事情,任何人都別想傷害他。」

寒難州目光一閃,隨即一笑。「侯宮主還真是心思細密。好吧。我們出發。」陌旁左右忽然有兩名黑衣人牽出馬匹來,兩人騎上馬去。

朱靖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那聲音簡直有似將要撕裂。「雪城,你回來,別離開我……雪城,雪城——」

侯雪城沒有回頭,眼睛直視前方。雙腿一夾馬腹,當先策馬奔離。他仰起頭看著天邊。

朱靖,我說過,只要你想要的,我都替你去做。這個九皇爺,我非殺了他不可。他對我的執著,會傷害到你。

我願意去,不只是因為怕寒難州傷害你,而是為了那個九皇爺,無論這人是什么身分,我都不允許。師父說過,禍根就要拔除。九皇爺這個禍根,我不計任何代價,都要鏟除掉。不然你以後還不知道要為他吃多少苦頭。

人生分分合合豈有定數?朱靖,我什么都不在意,我只要你活著就好。只要你活著,我就只有安慰,任何屈辱都能甘之如飴。因為……我的確已經受盡了孤寂之苦。

他輕輕低下頭。

看著他們離去,尊皇箭緩緩現出身形。朱靖仍然瀝血嘶吼著:「雪城……雪城——」

尊皇箭輕輕嘆息一聲。「也許你現在覺得比什么都痛苦,但是朱王爺,我……好生羨慕你……」

冰雪孤城第三部-03獸欲(前篇)

在那樣深黑的夜,似乎一切都該歸於暗寂,但是男人們的粗喘聲和y笑聲卻不絕於耳。

在簡陋的屋子中,一個男人屈辱的跪趴在地上,雙腳都扣著粗重的鐵煉,他的衣衫染著黑褐色的血跡硬塊和黃色的泥垢,在重重疊疊深淺不一的污穢中,已經完全無法看出原來的雪白色。碎裂的布塊幾乎無法蔽體。

但是圍繞著他的男人們似乎沒有人在意,他們一個接一個的上前在那男子身上肆虐著,在他體內和身體上弄出深淺不一的傷痕。有人在他體內律動。有人圍繞著他用小刀切割著他的皮膚。有人將自己未曾清洗過的陽具硬塞入男人的嘴中。

那男子除了雙腳被鐵煉緊縛住,脖子上也如家畜般被鎖鏈緊扣住。那雙去除掉了手套的雙手被極細的鐵絲所圈住,紅腫烏青的手腕上隱隱犯出血絲來。他兩手交疊的支撐在地面上,削瘦的身體被身後的律動撞擊的往前傾,卻又馬上被粗魯的拉回。

那張原本應該極俊秀的臉孔已經不成人形,沾滿了y穢的黏y,薄翹的唇角也烏青淤腫,黑發糾結著,全身因為久未清洗,及未曾醫治的傷口因為潰爛而散發出陣陣令人掩鼻的惡臭。

地上丟滿了可怕而凌虐人的器具,粗細不一的陽具型木g,中空而發黑的管竹,掛著倒鉤的鞭子。甚至壁面旁還有裝上倒刺的大型鐵架和鎖鏈,從男人身上的傷勢來看,他顯然飽受了所有器具的凌虐。任何人都可以輕易看出他所受到的折磨是如何的可怕。

若是仔細觀看,他原本深黑的眼睛已經蒙上了淡淡的灰翳,已經不再通澈而明亮,以往靈活轉動的黑眸已經呆滯而木然,不再有任何反光。那雙眼睛,是完全瞎盲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