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2 / 2)

所謂伊人 未知 5999 字 2021-02-25

美酒(下)

她含羞不語。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拉著她往樓上走。他的卧室連著衛生間,很大,一張kingsize的大床上鋪著橘紅s的印花被子,顯得暖洋洋的。他從她手里拿過酒杯,放到一邊床頭櫃上,抱著她倒在床上。他的舌頭在她嘴里長驅直入,上上下下地掃盪著。他的手臂箍緊她,令她幾乎窒息。

她說:「讓我去沖個澡。」

他笑,起身給她找個全棉格子的襯衫。何葭跑到衛生間,用手上的橡皮筋把頭發挽起來,在熱水下沖洗。洗完穿上弗萊德地襯衫,用手擦開鏡子上霧氣,端詳自己的臉。

r漸成熟的一張臉,不復大學時代的朝氣和青春。也只有這層霧氣,才能掩蓋將要爬上來的皺紋。

她磨磨蹭蹭地出來,弗萊德沖她笑笑,自己走進去。何葭來到窗前,掀開紗質的窗簾往外看。路邊是一堆一堆的殘雪,路上車水馬龍,人們似乎並不因為嚴寒的天氣呆在家里。何葭想到在上海的r子,室內和室外一樣冷,所以格外貪戀熱被窩,天很亮了也不肯起來,只是往被窩里縮。很多時候要爸爸把自己拽起來。上海的馬路上沒有雪,淮海路、南京路,永遠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弗萊德從後面圈過來,吻她:「想些什么?」一把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床,寬大,溫暖,舒適。他的嘴在她的額頭,鼻尖輕輕點過,落在她的嘴上,濕潤而溫柔。何葭「唔」地一聲,扭動身軀,也溫柔地回應他。

似乎有個一個世紀那么長,他放開她,向她微笑。她閉上眼睛,滿臉通紅。他解開她的襯衫扣子,把襯衫脫下扔到一邊,然後把自己的恤衫脫了下來。他又吻她,自唇,慢慢移到耳朵,勃頸,胸脯,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細細地吻,慢慢地品,何葭只覺得身上麻酥酥,涼颼颼的。

他輕輕地噬咬她的,她發出一聲悶哼。他轉頭向下,向下,一直再向下,穿過那片芳草地,來到那個不可測的神秘山谷。何葭大駭,突然並攏腿要坐起來。弗萊德連忙轉換姿勢,一邊用腿壓住她,一邊用手分開她的大腿。他把頭埋在她的雙腿之間,拂開那朵花苞,輕輕地舔著,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圓圓羞怯不已,抓過枕頭蓋住臉,漸漸地感到一種不可抑制地傳遍全身,迫使她不自覺地發出呻吟。

她被自己的聲音嚇住,試圖止住。但是止不住。她咬住枕邊,可是聲音還是不可抑制地發出來。弗萊德並未停止,他時而用嘴唇咬住,時而用舌頭撥弄。她聽到他品吮之間發出的聲音,她感覺到他的頻率原來遠快,她感到陣陣電流傳遍全身每個一個細胞,她的腿不受控制地抖動,痙攣。她想動,動不了,只是發出一聲聲的低吼,感覺全身都是汗。

弗萊德終於停下來,低聲問:「我可以進來嗎?」

何葭喘著氣說:「進來,快進來。」

他自床頭取出避孕套,自己戴上,然後慢慢進入。他熱烈地吻她,她尚能品味出自己的體味。他在她身上緩緩運動,把她搬過來搬過去,一會兒朝著床頭,一會兒向著窗子,再一會兒又到了床尾。她一次次地感受到一種極度的,一次次地踩上雲端。暈眩中,她聽到他在她耳邊說:「葭,我非常非常喜歡你。」

她回答:「我也是。」

世界恢復平靜,何葭還未反應過來,弗萊德已經去衛生間,嘩啦嘩啦地沖洗起來。她感到極度疲勞,閉上眼睛鑽入被子休息。弗萊德鑽進來,她用胳膊圈住他,把臉埋在他寬闊的胸口。

他問:「你快樂嗎?」她笑笑,把手指按在他的嘴唇上。他們靜靜相擁。

狹路(上)

何葭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做女人的感覺。

一天之間,她的心路似乎走過漫長的歷程,從一個女孩向著女人轉變。

她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才有這種感覺,因為這並不是她的人生第一次。

無論如何,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她很貪戀弗萊德的身體。他跟大部分的西方男人一樣,骨骼寬大,身材魁梧,肌r結實而略微有些脂肪。他身上毛發濃密,胸前,手臂上,腿上。何葭的手指撫過這些毛發,會不由自主地微笑。

他灰藍s的眼睛凝視著她,低聲問:「你總是微笑。告訴我,這一次為什么笑?」

她搖搖頭不回答,他也就不再問。

她欣然地享受弗萊德的寵愛。他為她做飯,倒水,為她按摩,帶著她去兜風。他也總是微笑,愛戀地凝視她,於是她不由自主地用微笑回望他。

他說:「你笑起來眼睛閃爍,真美。」

她在他面前有些肆無忌憚。她想說什么就說什么,不用擔心他怎么看她。她甚至於信口胡說八道,把一些似是而非的笑話當做真事講給他聽,一本正經的表情令他信以為真,直到她自己綳不住笑出來,他才恍然大悟:「你這個小壞蛋,你愚弄我!」

何葭這才放聲大笑。弗萊德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微笑。

有一r他們從mall里回來,車子轉過街角,他問:「it』scoffeetime。whatyouwant(咖啡時間,想來點什么)?」

她說:「iwantyourbody(我想要你的身體)。」說完用報紙唰地遮住臉。

他笑:「你誘惑我。」

她回答:「你可以選擇不受誘惑。」

他轉頭看向她反問:「這可能嗎?」

他們相視而笑。何葭拿報紙蓋住臉,仰倒在座位上。

她不再去教練那里練車,他陪她開。他非常耐心,從來沒有因為她的錯誤發脾氣。她想,如果早些開始,也許她不必挨教練那些罵。

一r他們手拉手在唐人街買菜,恰好迎面碰到趙豐。小趙滿臉y雲地過來,用中文說:「又換了?原來那個小男孩呢?這次換個年紀大的?居然還是老外!你可真忙啊!」

何葭咬著嘴唇不吭聲。她沒有義務對他做任何解釋。他誤會也好,不誤會也好,跟她有什么關系?

「你走不要緊,至少要打個招呼吧?」趙豐見何葭臉s一瞬間由y光燦爛變得y郁,緊盯一句說。

何葭依然不聲不響,松開弗萊德的手,繞開趙豐,只想避開他,不再看見他,讓這個人永遠消失在自己的世界。

明明是他把她傷得體無完膚,怎么感覺好似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在趙豐看來,何葭的沉默與躲閃就是心虛。他接著說:「膀上老外了。那天不要你了,哭去吧。」

何葭忍無可忍,用上海話反擊他:「關儂啥事體?」接著改用普通話說,「我沒欠你租吧?」

說著菜也不買了,拉著弗萊德轉身往回走。

她也知道,趙豐眼里,她難逃玩弄感情的罪名。想必他跟他的朋友也這么說,看來以後多大華人學生的圈子她是不能去了。書包網。想百~萬\小!說來AK小說

狹路(中)

何葭忍無可忍,用上海話反擊他:「關儂啥事體?」接著改用普通話說,「我沒欠你租吧?」

說著菜也不買了,拉著弗萊德轉身往回走。

她也知道,趙豐眼里,她難逃玩弄感情的罪名。想必他跟他的朋友也這么說,看來以後多大華人學生的圈子她是不能去了。

弗萊德好奇地問:「他是誰?你的前男友嗎?」

「是。」

「你們為什么分開?」

為什么分開?何葭想起何偉的那句話:「他不適合你。」

陳珊也在第一眼看到趙豐,就對他有了基本的評價,覺得他們不合適。年長一些的男人女人,那些飯也好,鹽也好,都不是白吃的。

何葭斟酌著說:「他嫌我做的飯不好吃。」

這算不算一個過得去的解釋?

弗萊德不解:「就為這個?」

何葭嘆口氣加上一句:「還有,我不想改變自己討好他。」

弗萊德笑了:「那為什么要變呢?做你自己很好。你做的飯到底怎么難吃,能讓我嘗嘗嗎?」

何葭聳聳肩:「本來想買點白菜包餃子,現在不成了。」

弗萊德說:「這有何難?我們去別的超市買。」

他開車到一家西人連鎖超市,何葭挑了白菜、香菜和牛r末回來用糖、鹽、醬油做餡,自己調了面包起來。找不到擀面g,用保鮮膜的圓g來代替。弗萊德見皮子一張一張從保鮮膜的g子地下出來,何葭兩手一捏一個,一捏一個,也躍躍欲試。何葭耐心教他,居然也包起來。兩個人一會兒就包了半張桌子。

燒水,何葭耐心地對站在旁邊的弗萊德解釋:「水開了把餃子丟進去,用鏟子沿著鍋底和鍋邊鏟,這樣不會把皮搞破。水開了再加半杯涼水,如此一共開三次,餃子都浮在水面上就好。」

她撈起來一只給他嘗。他一邊品著一邊燙得直哈氣一邊說:「很好吃,誰說不好吃?」

何葭微笑著把剩下的放進冷凍室。

阿青最先發現了何葭的秘密,有一天鬼鬼祟祟地跑到何葭的卧室對她說:「姐,你是不是有新男友啦?好像還是個鬼佬。」

何葭自燈下抬頭,看到阿青把門輕輕地帶上,不知道他了解多少,沒應聲。

「是不是我們學校的?」阿青在她床上坐下,見她悶聲不響,又說,「你太不夠義氣。我的女朋友我都介紹給你,你的卻不願意跟我講。」

何葭不得不說:「八字還沒有一撇,你不要到處亂說。」

阿青有些興奮地問:「說真的,對鬼佬你沒有心理障礙嗎?」

心理障礙?她跟趙豐倒是同文同種,可說來說去總是白天不懂夜的黑。很多時候,溝通與語言無關。

何葭避開話頭問他:「你怎么知道的?」

阿青說:「我看到你上一個鬼佬的車,好像很親密的樣子。姐,他是g什么的?告訴我,我保證保密。」

何葭不得不老實j待:「他教過我一門課,現在已經不是師生。」在國外的大學,師生戀是犯忌的。

接著她又叮嚀:「真的八字還沒有一撇,小鬼你不要到處亂說。」

阿青嘿嘿地笑,伸出手指來說:「咱們來個君子協議——無論誰跟長輩發生什么樣的沖突,我們倆必須無條件地支持對方,做鐵桿同盟。」

狹路(下)

然而有些事你越是有心藏,越是藏不住。

陳珊有一天問:「葭葭,他是誰?」

何葭茫然問道:「你指什么?」

陳珊單刀直入地說:「當然是跟你約會的男人!」

何葭頭皮發麻,心中第一反應是阿青這個小鬼出賣了她。

陳珊看看她,嫣然一笑:「你不知道嗎,最近你會無緣無故地微笑?」

真是火眼金睛,不愧是做過中學班主任的,曾經對每一個學生每一個異常行動都保持警惕。

何葭到底不曾撒慣謊,沒幾秒鍾潰不成軍,不得不一五一十,把弗萊德的情況j待清楚明白,特地鄭重說明:「八字還沒一撇,阿姨你先不要跟我爸爸說。」

陳珊說:「我覺得你該征求你爸爸的意見。你要考慮清楚,他比你大十多歲——以後你還精力充沛的時候,他已經老了。」

何葭說:「能發展到什么程度還不一定。」

陳珊有些擔心:「這算什么意思?他本人是認真的嗎?葭葭,他是結過一次婚的人,心態跟未婚小伙子不一樣,更何況還是個鬼佬!這種人未必有什么責任心。」

想不到陳珊母子出國多年,居然都有種族歧視情結。

何葭倒沒懷疑過弗萊德的真誠。他凝視她的時候,灰藍s眼睛流露的是跟中國人一樣誠摯的光芒——這一點,似乎不分種族,不分國界。她害怕的是爸爸這一關。

她只想得過且過,過一天算一天。她說:「以後怎么樣誰知到?等到真的要開花結果的時候再告訴我爸爸好了,現在講有些自作多情。」

陳珊說:「你自己多當心了。他們鬼佬的價值觀跟我們不一樣,思維方式也不一樣。」

是,他們是不太一樣。弗萊德哪怕在最最情熱的時候,他說的是,我喜歡你,我很喜歡你。ilikeyou,ilikeyouverymuch。

愛是一種承諾。他喜歡她,可是還沒有到要給承諾的階段。她也喜歡他,因為他給她溫暖,在這個亞寒帶國家里,如同雪夜的壁爐,散發著光和熱,包圍著她。他讓她了解,什么叫做女人。

漸漸的,她對他產生一種依賴的感覺,學業上遇到什么問題,生活中遇到什么問題,她第一個要商量的,不是別人,是這個本地土生土長的異國男子。

至於其他的,她還沒想很多。

燒烤(上)

不知道什么時候,草地開始變綠,一點一點的,漸漸變成一片一片——春天在不知不覺間來臨。

弗萊德送何葭去路考,一次通過。

弗萊德說她開得好的同時,也足夠幸運,很多人第一次考都要被廢。他最後總結說:「是你的中國式微笑征服了那個考官。」

好話不要錢,他真是屢送不疲。

何偉說話算話,挑個好天氣的周末開車到多倫多帶著何葭去買車。這次他也住在陳珊家,跟這位前二嬸敘舊,仿佛全無芥蒂——不知道這是上海人的本事,還是全體中國人都有這本事。

何葭半夜起來上衛生間,看到客房里居然透出光來,並且有低低的j談聲跟燈光一起順著門縫透出來。

何偉說:「葭葭從小母親去世,被送到我姑姑家,等於是失去母親的同時,也失去父親的關愛,可能潛意識里老在尋找關愛,尋找安全感。」

陳珊的聲音有些遲疑:「你是說她有點戀父情結?」

何偉說:「有一點這種感覺。否則她沒有道理找個比自己大十歲的男人——難道她身邊沒有同齡的男孩?」

陳珊壓低聲音說:「如果那樣就比較糟糕。萬一她陷進去出不來,怎么辦?對方也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何偉說:「要不把這事兒跟葭葭攤開來,讓她請那人來家吃頓飯如何?」

陳珊沉吟著說:「按照道理來講,這事兒我不該c手。可是她現在住在我這里,我們好歹曾經是一家人,我不能看著她吃虧——不知道怎么回事,從我在多倫多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覺得我對她有責任。但願葭葭不要怪我多管閑事。」

何偉感激地說:「阿姨你不要這么說,葭葭雖然有些任x,但從來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說實話,我知道葭葭住在你這里以後,不知道有多放心,感激還來不及,她怎么會怪你呢?!」

陳珊嘆息:「總之是我對不起你二叔。」

何偉勸解說:「算了,這事兒已經過去多少年了。你們這一代人的錯誤,是歷史的錯誤,沒辦法的事。」

陳珊說:「你年紀不大,也能這么想,真是難得。那就這樣說定吧,明天跟葭葭說,讓她把那個男人請來吃燒烤,名目嘛,你大老遠從美國來,大家見見面。他如果來呢,我覺得應該算是對葭葭有些誠意;如果他找借口推托不肯來,哪怕得罪葭葭,我們也要勸她早點分手,免得上當受騙。」

何葭躡手躡腳地回房躺下,甜酸苦辣全部涌上心頭,翻來覆去,折騰了很久才睡著。

第二天陳珊看似隨意地對她說:「把你朋友請來吃燒烤,跟你大哥見見面,大家認識認識,聊聊看。」

燒烤(中)

何葭決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索x大方一點,於是問:「今天?」

「今天晚上或者明天晚上,」陳珊商量著說,「看他哪天有空。」

何葭只得去打電話,弗萊德聽了,大致明白怎么回事,笑著問:「這是不是你們中國人說的鴻門宴?我是不是非去不可?」

何葭說:「隨便你。加拿大是自由國家。」

freecountry的另一層意思是「免費國家」。

弗萊德連忙說:「我來,我來。」

陳珊馬上忙碌起來,去買了一對牛r子排用糖鹽和酒腌在醬油里,買來很多壽司,新鮮蔬菜。又讓何偉幫她把成套的餐具找出來,何葭洗g凈放好。

何偉跟弗萊德年齡相差不大,到是很談得來。阿青也在家,出來打個招呼。弗萊德問他工作還是學習,他回答說在大學最後一年,正在申請法律學院,一會兒就鑽回地下室。

何偉找個機會低聲問何葭:「你喜歡他?」

何葭點點頭。

「你覺得他適合你?」何偉對於堂妹找個洋人總覺得不能釋懷。

「我們在一起很和諧。」何葭想了半天,才這么回答。

陳珊把何葭叫進廚房幫忙。何葭懷疑她故意把自己遣開,好讓何偉單獨盤問弗萊德。

她忐忐忑忑,怕何偉上演婚一幕,自己面子盡失。

成年男女,誰對誰有責任,誰對誰有義務?

陳珊讓何葭做沙拉,一共兩個,一個是把綠葉菜和面包丁用醋拌在一起,一個是把紅椒和青椒切成絲,用白醋和鹽拌在一起。她說:「待會兒r吃多了,肯定想吃點爽口的蔬菜。」

又讓何葭把r丁跟蔬菜塊和海鮮串在一起備用。何葭一時半時出不了廚房,一邊在那里幫忙,一邊抬眼看向露台,只見何偉在主烤,弗萊德在旁邊幫忙遞這個,遞那個,兩個人時而j談,時而大笑。

何葭的心放下大半,手上的活越g越快。

陳珊說:「你出一趟國,倒學會不少家務活——看來人還是要出國。」

何葭哭笑不得。

弗萊德和何偉一起在外面烤r。何葭把串好的r串送出去時問:「你們談些什么?」

何偉說:「這是男人對男人的談話,沒你的事兒,快去幫阿姨收拾桌子。」當著弗萊德的面,他只能用英文。

弗萊德微笑著對他說:「你們表兄妹之間很親密友愛。」

在英語中,堂兄弟姐妹和表兄弟姐妹是一個單詞。

何偉答道:「我祖父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