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部分(1 / 2)

流雲殤 未知 6104 字 2021-02-25

相處日久,季雲妮對他的了解也更加深一層。

她發覺,在日常生活上,軒寂涵是個要求並不高的人,他不挑食、不講究穿著、享樂,喜歡游泳,偶爾打打高爾夫球。

身體健康,除了少量煙酒並沒有什么不良嗜好,想到他所吃的苦,就算他趁機虐待她也不算過分。說到了虐待,她不由得暗自慶幸他並沒有特殊、變態的性嗜好。

軒寂涵一進門,就看到裹著淺藍色厚呢睡袍,腳上套著同色系絨毛拖鞋的季雲妮就像一只期盼主人回家、引頸而望的名貴貓咪,他幾乎要笑出來。每當他因她的恬靜柔雅而悸動時,他總是不忘嘲諷自己的定力。

但是不管怎樣,能在下班時候有人噓寒問暖、端茶倒水的確是一件令他愉快的事,更何況還是一個賞心說目的小美人體貼人微的曲意奉承?

他脫下西裝外套,她連忙上前拿起,撫平衣袖,他拿出一個燙金字的精致小盒放在她面前,不必猜測一定是女性珠寶。

她抬頭望進他含笑的雙眸。

「打開來看呀!」他微笑著說。

季雲妮聽話的打開盒子,一對價值不菲紅寶鑲鑽耳環,艷光四s地散發光彩。

「喜歡嗎?」他問。

「嗯……很漂亮。」她回答,他又沒說要送她,更何況這么貴重的首飾也不適合她的年齡。

「送給你的!」

季雲妮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輕輕的笑了,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雖然這對耳環一點也不適合她,但是她一定會好好珍藏。

這一刻,某些事,改變了,某些心情也已不同……

第二十四章驚心

午夜,東京一家pub里。

從未見過他這樣寵一個女孩的,而且還是寵一個看起來沒幾兩r的小女孩。章若婷氣結地想,這讓她一直引以為傲的女性魅力不禁大打折扣,幾乎成為日本東京社交界的笑柄。

自從那丫頭來了之後,除了當天晚上,之後她就再沒機會進入軒宅。這一、兩個月來,姓季的丫頭幾乎是夜夜陪侍,看來是她太過輕敵,低估了那丫頭的能耐。章若婷懊悔不迭地猛灌了一口面前酒杯里的烈酒。

烈酒流過咽喉,帶來一片灼熱的刺激,非但沒有澆熄她的憤恨,反而讓滿腔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起來,他到底喜歡那個女孩什么?哼!那種乏善可乘的身材有什么吸引人的,莫非是那張臉了?章若婷眯起一雙丹鳳眼,眸光顯得妖艷而詭異,腦海中浮現季雲妮那張充滿著純真風情的小臉來,現在還稍顯稚嫩,再過幾年必定是個媚惑人心的絕色,還不如——現在就毀了她!

想到這里她又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杯走下舞池,在迷亂的燈光下,激狂的音樂聲中瘋狂的扭動起來,舞姿妖冶而放盪……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的積雪已經很厚了,清早就接到療養院打來的電話,說是天氣變化太快,媽媽身體有些不好,有些氣管炎的跡象。

季雲妮匆匆吃過早飯就催促管家進藤趕緊送她去療養院,自己穿上大衣就跑到大門口等著進藤開車子出來。

軒寂涵看著她跑出去的身影,從什么時候開始寵她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能看到她毫無保留的笑就是他的快樂,一抬眼看到掛在衣帽架上的淡藍圍巾,搖搖頭,這么冷的天就這么跑出去,真是迷糊。

他拿下圍巾打開門准備給站在院門前的她送去,突然看到一輛銀灰色的本田緩緩的向季雲妮無聲的駛去,心頭泛起一股危險近的警覺,他毫不猶豫的加大腳步,一邊喊道:「雲妮,快進來!」

季雲妮不解的回頭看向他,本田車在她身邊無聲的停下,章若婷打開車門下了車,那個電話正是她冒充療養院的人打的,她已經調查的很清楚,她料得沒錯,這個叫季雲妮的女孩果然很擔心她媽媽,現在那個女孩就站在那里,只要將手中的這瓶y體潑在她的臉上,一切就結束了,她臉上泛起令人膽寒的詭笑,一步一步走向季雲妮,打開手中玻璃瓶的瓶蓋,只要一揚這個女孩就毀了,哈哈哈……

心中只有詭計即將得逞的得意的她沒有注意到正向門外奔來的軒寂涵,揚起手就准備將這瓶鹽酸潑到她臉上,成功就在眼前了……

軒寂涵心神懼裂的看到一臉詭異的章若婷舉著手中的玻璃瓶,他反應迅速的揮起拿在手中的圍巾,圍巾揚起擋住了玻璃瓶的去勢,改變了它傾倒的方向,瓶中的y體沒有一滴落在季雲妮身上,反而全部反噬到了章若婷的臉上、身上。

章若婷一聲慘叫,燒灼的劇痛迅速在她臉上蔓延開來,玻璃瓶落在地上,摔的粉碎,她也倒在了地上,痛苦的在雪地上翻滾著、抽搐著……

季雲妮驚愕的回頭看著這個在雪地上不停尖叫、翻滾的女人,軒寂涵驚魂不定的猛地將她摟進懷里,想起剛才那驚險萬分的一幕,心劇烈的跳動著,幸好……想到如果他慢了一步,現在受傷的就是懷中的小女人了,他憤恨的瞪著地上的那個痛苦掙扎的女人,眼中滿是冰寒。

「她怎么了?快叫救護車吧!」季雲妮還不太明白剛剛一瞬間發生了什么,不忍的看著地上的女人說,剛才透過眼角的余光她認出這個人好像就是剛到日本的時候在軒宅見過的那個女人,當時她和軒寂涵是那么親熱,她應該是他的女人啊!

「就救我!涵……就救我!」章若婷害人不成反噬己身,她痛苦的嘶聲哀求著高高在上的男人。

「救你?做夢!」軒寂涵冷哼,她居然妄想毀了他的雲妮,還差一點就成功了,她應該去死!「雲妮,別管她,我們進去吧!估計那通所謂療養院的電話根本就是她打的。」

季雲妮的心一寒,他怎么可以如此殘忍的對待這個曾經和他那么親密的人,是不是有一天他厭倦了我,也會如此的對待我?不……也許我的下場還不如她,畢竟我還是殺他父母的仇人的孫女……想到這里她簡直心驚r跳,她不敢再想下去,說道:「還是快讓人送她去醫院吧!」回頭看向章若婷,她那曾經嬌美動人的臉此時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簡直讓人慘不忍睹。

軒寂涵心頭火起,這個小女人腦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這個女人剛剛要害她,現在她居然還要救她!他指著章若婷大聲對季雲妮說道:「你好好看看她!如果不是我來的快,毀掉的就是你!現在躺在地上掙扎的人就是你,你居然還要救她?別管她!讓她自生自滅好了,快跟我進去!」

說完,他不由分說一把拉著季雲妮就進了屋。

一進入溫暖的屋子,季雲妮救掙開他的手,先幫章若婷叫了救護車,又打電話到療養院問了媽媽的情況,果然那通電話並不是療養院打來的,媽媽目前情況一切正常。

等到救護車拉走了章若婷,季雲妮才放下心來,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臉色不善明顯正在生氣的軒寂涵,心里也是一陣煩悶,近日來他對她的溫柔讓她漸漸遺忘他曾經是多么冷酷、殘忍的一個男人,她深吸一口氣,決定現在還是不要招惹這個還在氣頭上的男人為妙,又看了他一眼,才默默的輕聲上樓回房。

第二十五章母逝(一)

軒寂涵最近心情糟透了,章若婷事件後,他與季雲妮的關系仿佛又回到了,她開始躲著他,這一點讓他的心陷入了憤怒與煩躁的漩渦。

他覺得他沒有做錯,叔叔從來只教給他對待敵人一定要毫不留情,絕不手軟,他也堅信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雲妮實在太純凈了,她對這個丑惡的世界根本是一無所知,才會去同情一個想要傷害她的人。哼!她竟然為了一個妄圖傷害她的女人跟我冷戰……

軒寂涵陷在書房寬闊的座椅上,深吸一口煙,苦笑噙在嘴角,在那夜之後他仇恨的心靈仿佛經過了徹底的洗滌,對著那種純美的小臉再也下不去手去傷害她一絲一毫,當然也絕不允許別人傷害,所以章若婷她活該!

很顯然這個小女人可不這么認為,你到底要我怎么做?雲妮……

季雲妮站在病房的窗前看著窗外白雪覆蓋的世界,任思緒飄飛。

章若婷事件讓他看透了他是一個多么無情的人,這段時間以來他的溫柔他的體貼不過是個幻影,隨時都會消失無蹤。就像這窗外的白雪,只要太陽出來很快就會化為烏有……

敲門聲傳來的同時,季雲妮聽到了千織夏奈的聲音,「雲妮,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夏奈姐姐。」季雲妮微笑著對推門而入的夏奈說道,在這里不會日文的她跟醫務人員只能通過簡單的英語交流,對於能說中文的千織夏奈當然覺得親切無比。

「伯母還好嗎?」

「嗯!醫生說情況還不錯。」季雲妮給夏奈泡了杯茶,兩人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雲妮……」千織夏奈欲言又止。

「夏奈姐姐,有什么話你就說吧!」季雲妮不解的看著夏奈。

「我想問問章若婷那件事……」夏奈小心的抬眼觀察著季雲妮的表情。

季雲妮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濺出幾滴在手上,她一聽到章若婷的名字,眼前就浮現出那張慘不忍睹的臉來,雖說是他咎由自取,但是當時她眼神中的怨毒還是讓她每每想起不禁心頭發寒。

「她想用鹽酸潑我,被他檔了回去,鹽酸全潑在了她自己臉上……那張臉…那張臉好可怕,夏奈姐姐!」光回想當時的情況季雲妮的臉色已經發白。

「這說明寂涵很在乎你啊!」千織夏奈當然明白雲妮口中的她和他指的是誰,只是她不解為什么雲妮會這么不安。

「後來我讓他趕快送章若婷去醫院,他居然不肯,當時他的眼神是真的想讓她死……好可怕!」想起當時軒寂涵冷漠殘酷的眼神,季雲妮的臉更加蒼白了。「夏奈姐姐,章若婷是他的情人啊!她根本就沒有傷害到我,被害的反而是她自己,為什么他居然可以那么在一邊冷酷的看著她掙扎而不救她……我……我……」

千織夏奈握緊了季雲妮微微發抖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雲妮,不要擔心……」

「夏奈姐姐,我真的好害怕總有一天他也會那樣對我的,我不要!」她絕對沒有辦法承受那一刻的到來。

這個女孩已經愛上他了!那樣的眼神是偏不了人的,雖然她自己可能還不知道……千織夏奈苦澀的微笑著堅定的說:「雲妮!放心吧!不管將來發生了什么,不管你決定怎么做,我都會幫你的!相信我!」

季雲妮感激的說:「謝謝你,夏奈姐姐。」

從療養院回到軒宅的季雲妮得知軒寂涵在家的消息,她小心翼翼的上樓,經過書房的時候更加放輕了腳步,就在她呼出一口氣慶幸已經安全過關的時候,書房門突然唰的打開,一股強勁的力道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拉進了書房。

「為什么要躲著我?」軒寂涵貼近她的臉沉聲問道。

從他口中噴出的煙味讓季雲妮厭惡的皺眉,輕輕說道:「沒有,我沒有躲你。」

軒寂涵低頭作勢要向她吻去,左手親昵的撫上她的腰,季雲妮下意識的一扭頭,一轉身擺脫了他的箍制,輕松的讓她有些詫異。

「瞧!你的身體比你的嘴誠實多了,現在可以說說了吧?」軒寂涵毫不氣惱的挑挑眉毛說道。

「真的沒有……」季雲妮依然搖頭,她的害怕她的擔憂她一句也說不出口,她的心簡直已經如一團亂麻,根本理不出一個頭緒。

「還不說?」軒寂涵皺眉,一把拉過她的手向門外走去,「走!我相信在床上你會說實話的!」

季雲妮一驚,立刻掙開了他的手,「我今天真的很累了……」

「那就快說實話!」軒寂涵緊盯著她躲閃的眼睛。

委屈與怒火在季雲妮的心底交織,她仿佛失去理智般用力推了毫無防備的軒寂涵一把,居然將他推了一個趔趄。

「你別問了,我不想說!現在我要去休息了,不要來打擾我!」沖著處在呆愣狀態的軒寂涵吼完,季雲妮飛快的跑回自己的房間,嘭的關上門反鎖,靠在門板上猛喘著氣,雖然知道這道鎖對他來說根本是個擺設,現在也能帶給她一點點的安全感。

呵呵『『『小丫頭發火了!軒寂涵心想:這樣也好,起碼她還拿真性情對我,總比這些天來的面無表情或是明顯敷衍的笑容來得有活力的多了。

吃過晚飯,軒寂涵明確的告訴她今晚會在書房和美國廠商開視頻會議,讓她好好睡,這讓季雲妮開心不已,早早的洗好澡爬上了床。

半夜,她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心頭隱隱覺得很是不安,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心臟一陣陣的發緊?

這時傳來敲門聲和軒寂涵的聲音,「雲妮!快醒醒!」

季雲妮根本沒想到其它,立即下床打開房門,這種極度不安的感覺在發生車禍的那晚她也曾經歷,這次的感覺和上次實在太像了,難道……媽媽……

「快換衣服,療養院剛才來電話了,說你媽媽她現在情況不太好!」軒寂涵將手上的大衣遞給季雲妮,自己下樓開車。

季雲妮強忍淚水套上大衣飛快的下樓,媽媽下午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么會突然情況就不好了?千萬不要有事……媽媽……

她心神不安的上車,軒寂涵迅速幫她扣好安全帶,一踩油門,車子向龍騰療養院疾駛而去。

第二十六章母逝(二)

心里陣陣強烈的不詳的感覺讓季雲妮極度不安,她雙手緊握,沉默的看著昏黃路燈下疾馳向後的景物一動不動,雖然車里開著暖氣,她還是覺得一陣陣的發冷,那從心底發散的寒氣讓她覺得仿佛身處冰窟。

媽媽……你要是也丟下雲妮走了,我該怎么辦?……該怎么辦?手指甲已經掐進白皙的手背,她卻絲毫沒有感覺,一只溫暖的大手覆蓋在她交握著的雙手之上。

軒寂涵知道她現在一定已經驚惶到了極點,伸手覆在她交握的小手上,說道:「不要太擔心,你媽媽的情況一直都很穩定,剛才她的主治醫生也只是說情況不太好,應該不會突然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嗯……但願如此。」季雲妮點點頭,他的大手帶來了一絲溫暖,但她的心里卻並沒有輕松的感覺。

自從章若婷事件後,軒寂涵就規定,療養院一切關於她母親陳心蓮的情況只能直接跟他本人進行匯報,既然主治醫生打給他就說明媽媽的情況一定已經非常不好了,何況現在還是半夜……

車廂內一片沉寂,夜里路上車少的很,很快他們就來到了龍騰療養院。

情況果然非常糟糕,雖然下午季雲妮離開的時候陳心蓮還沒有任何病危的跡象,但是她一直沉睡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天氣驟然的改變,入夜以後就發起了高燒,繼而氣管發炎引發肺部感染……

季雲妮又一次看到了媽媽渾身c滿了管子的樣子,上一次媽媽死里逃生,這一次是不是也能這么幸運……

「……最近的這股寒流太強烈了,她的身體無法負荷……對不起!我們會盡力……」醫生的話季雲妮只斷斷續續的聽進一些,她急切的說:「我媽媽不會有事的,她會好的!對不對?」

「除非……奇跡。」醫生黯然的低頭說道。

奇跡沒有降臨,在眾多醫療儀器的監視下,徘徊在生死邊緣的陳心蓮,在三天內接受了兩次急救措施,扎上了更多針筒與更重的葯劑……

「讓媽媽走吧……」連續三天不眠不休幾近崩潰的季雲妮嘶啞說道:「不必再讓媽媽吃這些苦了……讓她解脫吧!」

第三次的急救行動默然停止,軒寂涵一把將她拉進懷里,緊緊的摟著她不停顫抖的身體,她悲痛欲絕的表情讓他的心也跟著一陣疼痛,安靜的病房里只聽到季雲妮斷續說著:「媽媽……回來……」

三月里,這最後一道罕見的強烈寒流,帶走了車禍後一直處在植物人狀態的陳心蓮,季雲妮這世上最親的人,那么突然,令她毫無思想准備。

母親離去已經一個星期了,季雲妮執意將母親的骨灰帶回了她的房間,擺了個小小的供桌,整天對著骨灰盒發呆,回憶著和媽媽從小到大在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經常一坐就是不說不動一整天。

小時候在自家花園里教她侍弄各種花草的媽媽總是溫柔的笑著,輕輕擦去她因為培土種花而弄得滿頭大汗,笑她是個小花貓……

當她對美術產生濃厚興趣,整天對著滿園花草畫畫,因為覺得自己畫的不好而沮喪的時候,不停的微笑鼓勵她的媽媽……

當她做錯了事,不是嚴厲的斥責,而是跟她講道理,幫她分析錯在哪里,總是耐心引導她認識到自己錯誤的媽媽……

在陽光充沛的午後,坐著鋼琴邊彈著優美樂曲的媽媽……

生病的時候,給她煮粥,無微不至喂她喝水吃葯的媽媽……

長成少女時常被痛經困擾的時候,故作嚴厲不准她吃冷飲和涼水的媽媽……

…………

現在沒有人再會為她做這些了,媽媽已經丟下她的女兒永遠的離開了,只剩下雪白的骨灰留在冰冷冷的盒子里……媽媽……她抱著骨灰盒淚流滿面……

軒寂涵知道現在不是刺激她的時候,依他對雲妮這么久以來的了解,他知道她有一顆堅強的心,可以面對任何挫折與艱難,她需要的只是緩沖的時間而已,所以他吩咐軒宅里的佣人不必管她,只要到時間送飯進去就行了。

這天晚上,軒寂涵回來的很晚,剛走進書房脫下西裝外套,在書桌前坐下打開電腦,就傳來了敲門聲。

這么晚了,沒有他的吩咐佣人是不敢來打擾他的,他也沒多想,只是有些奇怪的說道:「進來。」

季雲妮身穿一身白衣,低著頭靜靜的走到他的書桌前,在椅子上坐下依然低著頭,思考著該怎么對他開口,心里有些忐忑,這件事對她來說十分重要,卻沒有絲毫把握他會答應她的要求,她害怕聽到他毫不留情的拒絕,如果他拒絕了怎么辦……

軒寂涵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要跟他說,起身倒了一杯熱茶放在她面前,溫和的說道:「雲妮,有什么事就說吧!」

季雲妮無意識的端起熱茶抿了一口又放下,躊躇著開口:「我想……將媽媽的骨灰帶會老家跟爺爺和爸爸的葬在一起……」說著抬眼試探性的觀察他的臉色,「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來說很過分,可是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好嗎?這對我真的很重要……」看著他平靜而毫無表情的臉,她不安起來,急切的懇求著說道:「只要你答應,你要我做任何事我都願意!求求你!」

惱怒的情緒充斥軒寂涵的胸間,她以為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她為什么會認為他不會答應她的要求!也許以前的他還能冷酷的拒絕她的這個要求,殘忍的嘲笑她的天真,但是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做不到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委屈,這些改變她不知道嗎?恐怕無論現在她提出什么樣的要求他都會答應吧!想到這里他不由苦笑:「雲妮,這件事我答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