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1 / 2)

恨傾城 未知 6333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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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嫣實是很喜歡弄琴吹簫的這種感覺。以前沒有這種自由,現在可好了。四面盡是湖山,還有一個絕世高人相伴,她自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擺弄。而這些,克什也是求之不得。自從聽過林嫣的演奏,他就覺得以往所聽到的種種都實在不配稱之為音樂。那種差距,何止只是天差地別?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級別,就如同天上的明月和地上的螢火蟲發出的光亮一樣。怎配相比?

於是,每當月明星稀的晚上,一個白發飄飄的老頭便在夜風中悄然而立,聽著那來自遙遠的、仿若另一個世界傳來的簫聲。他喜歡聽簫聲,簫聲讓他想起以往的許多事情,也讓他領悟了一些往常沒有悟到過的生命真諦。聽了幾回,他發現自己的斗氣增進了不少!這可是近十年來第一次突破瓶頸!

林嫣也喜歡吹簫,簫聲中有種深沉的神秘感,頗合道家的心境,總讓她想到那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遠在九天之外的天道。

米梭家她去過一次,便再沒有去過。他行為放浪,妻子也不是個理家之人,一個好好的家亂得像個豬窩。那些騎士們都是大男人,不知為了什么也不找個侍女來理家。再加之他正是在密室用葯的當頭,妻子又不擅長於待客。林嫣待了沒多一會兒,便跑回來了。

今天是第十六天,是米梭過了半月禁忌的第一天。林嫣和克什一起盪舟上了岸,向米梭家走去。米梭家在當地實是名門,他還有貴族爵位。可惜的是他太沒有貴族風范,貴族圈子的人看他不起,不屑於與他往來。而他對那些迂腐可笑、又做作愚蠢之人更是白眼相加,便成就了今天的浪盪之名。

林嫣兩人來到米梭家門口時,見外面圍了一些人,正在那里指指點點,取笑不休。克什心想:不好,這小子又鬧什么大笑話了!

第二部分第十二章忘機之友(7)

穿過眾人一看,林嫣一陣目瞪口呆:一個澡盆大的盆里,發出陣陣酒香,那米梭正撲在那里低頭猛喝!這不是可笑之處。可笑的是,不知哪里來了三四只豬,也正圍在那個盆子旁邊,低頭猛喝!

世上還有這種與豬爭喝酒的事?克什已經走到他面前,想去把他扯起來。林嫣聽得旁邊一人說:「這米梭大人,一年不鬧幾個大笑話,就不叫米梭了。我一大早就聽他對他家女人和幾個騎士說,他的腿大好了,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就是半個月沒有喝酒,也沒有吃點美味的食物,實在是饞得慌。於是要他的女人帶著騎士們到市集去給他買些來。

「不料他們前腳剛走,他後腳就不知從哪里就弄出這些酒來。還說小杯不過癮,於是拿出了家中裝物什的大盆。就這樣伏在地上就喝。後來的事,就是眼前所見的了,你們都可以看到:不知從哪兒跑來了幾只豬,聞到酒香,居然和他一起喝了起來。

「米梭也不知是醉了還是不在意,居然不但不趕走那些豬,還大大方方地和它們爭起酒來。你看,你看,就是那個樣子!」

克什伸手想拉起米梭,不料他酒性上來,竟是死也不肯起來。只是被克什稍微拉開了一點地方,一頭豬趁機擠了過去,占了他的位子喝了起來。米梭一怒,用力一推,那豬不動!他一氣之下,便用整個身子向豬撞去,終於把豬撞了開來。這才又伏了下去,准備再喝。

克什剛才沒有使用斗氣,見他如此行為,心下一怒,暗運斗氣,伸手硬生生地把他提了起來,便向房內走去。那米梭醉眼醺醺地望著克什,看了半天,想是認出來了,揪著他的白胡須,說:「老頭,可有帶酒來?」

林嫣看著,不禁又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再看看克什被他揪住胡須那痛苦的樣子,再也忍不住,和眾人一起大笑起來。

這時,一個人笑道:「去年也是這個時候。米梭大人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心血來潮,跑到城東的乞丐窩里,穿上他們的衣服,拿上他們的爛碗,混在中間乞討起來。那時我正好經過,他居然跪在我面前叫道:「大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我正要把他喝罵開來,一眼看去怎么恁地眼熟!再仔細一看,那不是米梭大爺嗎?長相有相似之人,可他那鎖骨之上那顆長毛的大痣總騙不了人吧?

「那時他的腿行動不便,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法子讓下人把他送到那里去的,多半是哄騙加利誘加威脅!他家的那幾個騎士為這些事不知受了多少罪,訴了多少次苦了!」

「就是,就是,細數起來,米梭大爺做過的荒唐事還真不知道有多少!記得那時,我們都很年輕。米梭家境好,人又大方灑脫有才學,自然是我們這幫人的頭兒了。我們這群人整天無所事事,就在城里瞎逛。那日來到城南路透老爹家外面,隔著圍牆就可以看到里面那紅艷艷的蘋果掛在枝頭。那蘋果,那個紅!那個大!可真讓人口水流個不停。

「當時米梭大爺就說:咱們何不爬過牆去偷一點?當下大家都表示贊同。米梭大爺就第一個爬到了牆頭,跳了下去。

「大伙兒等了半晌,也不見他吱聲,也沒有見他回來。於是商量著:這米梭可能是在一個人獨吃了!大伙兒望了望那艷艷的果子,咽了下口水。當下我便說:我過去瞧瞧吧!於是我也爬上了牆,跳了下去。

「誰知一跳下去,我的媽呀!下面竟然是個糞坑!我一落就落在糞坑里面。我嚇了一跳,正要大叫,忽然一只手按住我的嘴,我一看,不是米梭是誰?他對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悄悄地在我耳邊說: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有蘋果同吃,有糞坑也就同掉了。你千萬別說話,讓他們一個個都跳到這糞坑里面來。

第二部分第十二章忘機之友(8)

「果然,大伙兒見進去的人都沒了聲響,心下以為對方正吃蘋果吃得不亦樂乎呢,於是一個接一個地都跳到糞坑里來了。到了最後,所有的伙伴都掉進了糞坑,米梭大爺才爬了起來,大伙兒全是一身臭哄哄地回了家!」

這人把這個故事一說出來,所有的人都是一陣哄堂大笑,林嫣更是笑得捂住肚子叫疼。要不是這時克什在招呼她進去,她還真想再多聽幾個有關米梭的笑話呢!

林嫣走了進去,看到米梭已經被克什放在床上,正鼾聲如雷。看到他那樣子,她想起剛才所看到的、所聽到的,忍不住「咯咯咯」笑個不停。克什只看了她一眼,便知道她在笑些什么。

說實話,自己剛到這里來居住時,不就是聽到有關這個人的笑話而被他吸引的?要不是有他在,自己還真不一定會選擇在這里居住呢。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克什也不禁莞爾!米梭從來都是那么地灑脫不羈,那么地真情真性。他不掩飾自己的所好,也永遠充滿童心。不像自己,一直在學著放下,卻始終做不到像他那樣自由自在地活著。

過了許久,米梭的妻子、家人都回來時,他還在呼呼大睡。他們想來是聽說了他今天的所作所為了,他的妻子只是苦笑了一下,看來對他是全然無能為力了。那些騎士則和林嫣一樣,眼睛只要一瞟到米梭,就忍俊不禁。

待得米梭醒來,天色已晚。眾人向他說起他日間的所作所為,他聽了聽,毫不在意,當什么也沒聽到一樣,自顧自談笑風生。

嚴密地按照林嫣所說的做了以後,米梭說現在覺得整個人身輕如燕,腿腳也不疼了,心疾也不再犯了。除了已經出現肌r萎縮的雙足,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恢復外,他已經可以慢慢行走了。按他自己的說法,這一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么輕松舒服過!

他惦記著克什的「碧玉冰魂」,還有林嫣的琴聲,當下就鬧著要連夜趕往克什住所去。三人於是連夜起程,披星戴月地向克什住處走去。這時圓月當空,好風如水。風吹樹葉動,月下影婆娑,加之一陣陣草木芳香傳來,當真是說不出的自得自在。

林嫣取出簫來,就這樣騎在馬背上,嗚嗚咽咽地吹了起來。米梭還是第一次聽她吹簫,竟是神魂顛倒,不能自已!

林嫣所吹奏的曲子是她隨景隨性所奏。這陣子跟兩人相處,她笑的時間比過去一年的總和還要多。心情愉悅之下,那簫聲也是悠悠如春風細雨,綿綿似流水輕盪。這一路吹來,竟使無數的人攬衣而起,去追尋樂音所在。卻又哪里追尋得到?只剩下那綿綿不絕的簫聲,在天地間漸行漸遠!

這一個月來,米梭的痼疾已然痊愈,林嫣也從兩人身上受益良多。過去一年多患得患失,自憐自傷之情已去了大半。她去掉了心頭的重負,自是感到輕松無比。而這兩人也何嘗不是如此?林嫣的所歌所言,饒是他們見多識廣,卻也是都未曾見過聽過的,更是從中得益良多。

天下間沒有不散的筵席。縱使三個忘年交再如何不舍,林嫣也得離開了。她要到處去看看,到另外兩個她沒有去過的公國走走。

第二部分第十三章救治災民(1)

她要走,兩人是何等人物,世間的聚散離合早就看得開了,當下也不挽留。

克什只送給了她一個非金非玉的雕塑,也不知雕的是什么東西,還特地做成項鏈狀。至於它的用處,他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至少在草莽市井里可以防身用。」另外,還給了她一匹褐色的馬。這馬還不錯,但也不到太好的地步,想是克什怕她因為這馬而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故意挑選的。

林嫣也不言謝。到了這種交情,任何言語都是多余。於是她揮了揮手,告別兩位好友,在晨曦中,策馬離去!

走了一程,林嫣忽發奇想:我這個醫牧當得也夠久了。干嗎不改個樣子,換一個面孔玩玩兒?想到就做,她策馬進入山林,找到了有水的地方。看了看四周大致無人之後,她洗去了臉上的妝容。

想了半天,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藍發藍眼的女子,皮膚呈褐色,沒有斑點。不過五官不怎么精致,遠看細看都是一個面目普通的女子。想了想,她還是為自己增添了點高雅的氣質。這樣的話,至少不會被人過於輕視了。

林嫣一路慢慢地走著,騎著馬悠悠地晃著,倒也有幾分自在在其中。現在是夏末秋初,不時有幾片黃葉從樹上飄落,沾在馬蹄上。她在官道上走了兩天,路上不時出現成群結隊的商旅和騎士團,還有探險隊伍。走到後來,那些人看林嫣的眼光中漸漸可以看出狠戾之氣。

林嫣倒也不怕,她雖然還是沒有內力,但她的劍招在全力施為之下,平常幾個武士是足可以應付的了。她想到了克什送給她的項鏈,於是把它掛到衣服外面來。

她畢竟是江湖中人,自有江湖中人的直覺在。那克什如此深厚的斗氣,就算隱退多年,當年只怕也是江湖上令風雲為之變色的大人物。只聽他的語氣,便知他的勢力應該在民間。

她孤身一個女子在外,眼見漸漸地離洛克公國和那剎公國越遠,而亞芡公國越近,路上所見之人眼中的狠戾之氣便越是明顯,也越是囂張。不時看到幾伙人打成一團,血灑得到處都是。他們大都成群結隊,一個個看起來都很彪悍狠戾。幾乎多數人的手上、腳上、脖子上,甚至臉上,都有傷疤,一身的戾氣。

林嫣也注意到,曾經有幾個人打量了她幾眼,交換了眼色,開始有意無意地靠近她。不久之後,那群人中多了一個明顯是領頭的人。他一見到林嫣頸上所戴的項鏈,臉上馬上變了色,也不說話,遠遠地在馬上對林嫣一躬身,然後狠狠地瞪了幾眼他的下屬,策馬讓開路來,挑別道而行。

這一路上黃塵滾滾,越走到後來人越來越多,衣服打扮也差異越大了。那些騎士佣兵,還有武士、吟游詩人之類,更是一批連著一批。偶爾也可以看到幾個普通人,都是面帶風塵,一臉警惕之色。

看來,這個亞芡公國著實不怎么安穩啊!

她獨自騎著一匹還不錯的馬,悠悠而行,襯在別人的行色匆匆、風塵滿面里,更顯得平和清靜,令人疑惑。不過,行人的這種疑惑在見到她頸上的項鏈之後,全部成了恭敬。

沒有人刻意為難她,但是也沒有人來討好她。那些認出她項鏈的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有點身份的黑道中人。他們的身形和著裝,特別在氣質上,明顯有一種在上位者的風范!

他們如同先前那人一樣,看到這項鏈後,就會在馬上微微對林嫣躬一個身。不是刻意留意的話,別人也不會注意到他的這個舉動。而有些目光敏銳的人看到這個,臉上就會流露出那種又是好奇、又是敬畏的表情。再打量林嫣的時候,他們就會露出謹慎而小心的表情,似乎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惹惱了她一般。

第二部分第十三章救治災民(2)

而那些一看便知是江湖大佬的人物,更是會在做完躬身行禮這個動作之後,回過頭去向手下們告誡些什么,然後匆匆離去。

光是這些,林嫣便可以想象當年克什所向披靡的風姿了,她不禁悠悠神往起來。

當年她還在若虛觀時,聽到前輩們講起在武林中的威風神氣,便羨慕不已。她日日盼得自己有了一身好功夫後,便也可以入世修行。

「唉!」嘆了一口氣後,她暗罵自己: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再說丹田不是正在修復中嗎?只要平安度過這兩年,她就可以笑傲江湖了。

要是真的到達先天之境,還進入金丹大道的話,那么無意間來到這個異界到底是禍是福,還真說不定呢!

她現在只一心計劃著快快平安度過這兩年,丹田能快點徹底修復。卻不知道有一句話叫做:世間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有些事情不管算是宿命還是算是磨煉,反正是躲也躲不過,避也避不開的!只能承受它,直到它變為歷史!

林嫣一路走了幾天,涼風習習,又沒有什么太陽,她給吹得醺然微醉。走到後來,她所見的景致由精致的山水畫變成了潑墨山水圖。大地越來越開闊,大片大片平整的土地,遠遠地直伸到地平線。那些丘陵、小土丘越來越少,代之以一片平原大地,一望無際的開闊和天地茫茫。視野變得開闊極了,入目便是一片無邊無際的平原,直伸到天的盡頭。抬頭一看,藍天也無邊無際。

天地交界處,偶爾可以看到的叢林起伏的黑影,還有那遠遠地在路邊行走的黃牛、牧童,那么遠,那么小,在遼闊的天地間,只是小小的兩個黑點。

這一幅景象,不知為什么,竟帶給林嫣一陣說不出是寂寞還是蒼涼的感覺。她突然想起陳子昂的詩句:「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滄然而泣下!」

就是這種孤獨,這種永遠孑然一身的孤獨。在這個世界里,在這個生命中,永遠只有自己同自己對晤的無奈。沒有人理解你,你也不理解任何人,不知從何而來,不知向何而去,生生世世,永無止境的孑然一身的孤獨!你所走的每一步都不可回頭,你的腳每走過一步,人生便被抹去一步!

天道,天道!

那無邊無際的宇宙,那神秘的無可窮盡的宇宙。那天外的天,地外的地!真的可以讓我擁有無窮無盡的歲月,真的能夠一一目睹造化的神奇?徹底地明白生命的來源和去向?混入混沌之中,與天地同壽?

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手鐲,想起破碎虛空而去的祖師,林嫣心情突然變得好極了。

不論如何,她現在有了這個機緣!有了這個可能!

這條路很長,一眼望去,竟是望不到盡頭。林嫣這半天走來,路上沒有看到幾個行人,似乎整個曠野只有她一人在奔走。

慢慢地,人煙開始稠密起來,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多,道路也狹小起來。她聽得分明,前面就有一座比較大的城市——莫他城。

直走到傍晚,林嫣才看到前面出現了一座城門。那城門古老之極,但還是顯得極為氣派。就這樣看進去,可以看到城里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她按照守城騎士的吩咐,下了馬,牽著馬往城里走去。

進得城來,林嫣立刻覺得不是很對勁:怎么有這么多衣衫襤褸的乞丐?街道上,目光所及到處都是乞討的乞丐,還有c著草標、跪在那里賣身的幼兒及年輕女子。

像林嫣這種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行人在整個街道的人流中,只占了三分之二。另外三分之一,除了這些乞丐就是守城騎士了。騎士們成批地在街道上巡視,緊盯著那些衣衫破爛的乞丐們。

第二部分第十三章救治災民(3)

走在林嫣前面的那位衣著華貴的大胖子剛被幾個乞丐圍住,那些守城騎士就立刻上前,拿著長鞭就是一頓猛抽,直到幾個乞丐逃到角落里,他們才停了下來。

林嫣就在這樣的人流中慢慢走著。忽然,她看到前面有一家裝飾很是大方雅致的酒樓,便朝這家「留夢之鄉」走去。

剛一進來,一個伙計便迎上前來,對林嫣行了一個禮。林嫣把馬韁遞給他,在一路的「歡迎」聲中上了二樓。

這里的包廂都用了齊人高的屏風隔開,林嫣來到角落里的一個包廂,隨便點了兩樣飯菜,慢慢地喝起東西來。

「怎么回事?莫他城里怎么到處都是難民,又是哪里受災了?」一個青年清越的聲音響起。他穿著紅袍子,顯然是個貴族,一張圓圓的臉,嘴角習慣地上揚,讓人一見就有好感。

這話顯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向青年詢問的那個中年紳士看去。

那中年人長得一張長長的臉,薄薄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個健談的人。

他抬頭看了一眼青年,搖搖頭,「也怪不得你,你剛從外面回來。整個亞芡公國的西北部,十一個城鎮同時遭遇了幾百年罕見的洪災。你看,眼看就是糧食收割的季節了,偏偏遇到這種事,那些平民不出來乞討,還有什么活路?」

中年人嘆了口氣,指著樓下衣衫襤褸的人們說:「亞芡公國的公爵向來就不怎么管他治下的百姓。這次洪災發生後,那可真是哀鴻遍野啊。那些城主貴族都甩手不理,連累得我們莫他城也凈是難民。剛開始出現難民時,城主大人不忍心,就放他們進來了。哪里知道這難民到後來是越來越多,城主大人連忙宣布不准難民入莫他城。

「你看,城主把所有的騎士們都派出來了,就為了管住這些難民。唉,也不知這日子何時是個頭呀!

「不過,說起來,能夠到莫他城的難民都還是幸運的。至少餓死的不多,時不時,就會有些貴人施舍一下他們。那些遭了災的城,可就真的慘極了。聽說,那里都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了!」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吱聲了,大家心里感到不舒服。

靜默了一陣,一個粗啞的聲音忽然說:「你們知道嗎?前一陣子,諾頓公國可出現了一件新鮮事!」

這話一出,大家的興趣又都提上來了,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說話的矮個子。那個矮個子不但人生得矮,還長得極肥,整個人看起來圓鼓鼓的,樣子實在有點可笑。

他見眾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有點得意地晃了晃大腦袋,說:「魔武士你們聽說過嗎?」

剛才說話的圓臉青年人顯然和這個矮胖子相識,他皺眉說:「胖球,你要說什么就干脆一點,別只說半句。魔武士的大名怎么會沒有人知道?」

那胖球聽到青年如此數落他,翻了個白眼,接著說:「聽說呀,諾頓公國的新任公爵沃夫特帶著二十幾個大武士,在諾頓城的南城大道上把魔武士團團圍住了,足足打了一天一夜。」

此話一出,不出胖球所料,所有的人都是一愣。

一個高個青年說:「聽說沃夫特公爵是個性格極好,極為寬容大度的人。他怎么會跟魔武士過不去?」

「是啊,可能是魔武士做事太過分,犯到了沃夫特公爵的手里也不一定。」

「就是,魔武士雖然厲害,可聽說沃夫特公爵是黃金武士大人的親傳弟子,還有人說,沃夫特公爵如今已經達到了黃金武士的級別了!以前那魔武士不是打遍了黃金武士大人的弟子嗎?說不定沃夫特是想為師父出口氣呢。」

第二部分第十三章救治災民(4)

胖球點頭道:「正是,如今大家紛紛猜測,都說沃夫特公爵是替黃金武士大人出氣呢。不過,他這次雖然出盡了高手,那魔武士本人還是給逃脫了。

「聽說當時情形很緊急,犧牲了十個大武士,終於把魔武士給團團圍住。沃夫特公爵忽然欺到魔武士面前,在他猝不及防時就是一掌。不料魔武士的弟子當時也在場,這弟子也是年輕一輩中的高手,和公爵還同校讀書呢。這個弟子好像叫什么倫什么其的,以前公爵大人還是他的手下敗將呢。」

「快說正題!」

「閑話少說。」

幾聲呵斥聲同時響起。

那胖球也不生氣,只是伸手摸了摸鼻子,便接著說:「那個弟子見公爵一掌拍來,師父來不及應對,竟是挺身一擋,生生受了公爵大人拼盡全力的一掌。當場,他就被公爵大人震碎胸口,後退了幾米,倒地而亡!」

聽到倫多其死了,林嫣的手一抖,那茶杯在她手里不停地顫動,發出了一陣「咚咚」的響聲,最後還是掉到了地上,摔壞了。

不過地上鋪了厚厚的一層地毯,倒也沒人注意到異響。

酒店的侍者連忙上前,幫她收拾弄臟了的地板和座位,好奇地看了一眼低斂著眉眼的林嫣,便離開了。

那個冷漠高傲的年輕人,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