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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心緣 狼小破 8270 字 2021-02-25

31

三十一

隱掙開眼後的第一感覺,就是頭痛欲裂。搖搖晃晃站起身,他卻發現除了那劇烈的頭痛,身體上反而沒什麽特別的不適。

由桃木制成紋理美麗的桌椅床櫃,門與窗框也都是由桃木雕出,就連隱剛剛躺著的床都是由鵝黃色的寢具鋪成。每件木制品上都刻著j美細膩的荷花浮雕,再加上桃木本身散發出的淡淡的幽香,整間寢房顯得高雅脫俗。

環顧一周後,隱決定無視尖銳的頭痛,拖動有些麻木的身軀走向門口。

隱努力地想了又想,卻發現記憶還是停頓在自己的身體被人刺穿的屈辱瞬間。那之後發生了什麽?那個叫丁叮的家夥呢?這里又是哪?隱腦子里全是疑問,想有個人來幫他解答,又有些恐懼答案的殘酷,心里不由得又痛苦又矛盾。

連接著寢室的是一間大得驚人的書房,書房一側數排頂棚而立的巨大書櫃,儼然是一個小型書庫。而更驚人的是書房里的擺設也都是由桃木構成,所有的木制品上都有著跟寢室一樣的荷花浮雕。

順著書房走出來,面前便是一條長長的雕廊,而且出了書房後,隱才發現原來外面的一切都被一層濃稠的煙霧覆蓋,最多能看清自己五步以內的景物。再加上空氣里一直彌漫著的跟寢室書房一樣的暗香,周圍死一般的靜寂,令隱不禁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沈睡中,而這只是一個怪稽的夢。

隱只好順著長廊一直走下去。不知走了多久,耳朵突然靈敏的捕捉到前面有一些細微聲響,隱快走幾步,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出現在長廊盡頭的,是一道半掩的房門。隱小心地走上前,卻在看清屋里的景象後猛地停了下來,僵在了原地。

一名黑發男子赤裸著身體,身上滿是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痕跡,隱很熟悉也很清楚,那是激烈chu暴房事後才會留下的印記。黑發男子的雙手被一個光環死死地扣住,固定在頭頂,他扭動著身體掙扎,因不斷要大口喘氣而微微張開的嘴里露出兩顆長長的犬牙。而一名金發男子此時正壓在他身上,似乎正欣賞著他與欲望抗爭的痛苦表情,一臉的似笑非笑,一只手不斷游走在黑發男子身體上的各個敏感處,將他的欲望撥得更高,另一只手卻殘忍地堵死他的尿道口,不允許手中已漲得發燙的欲望發泄出來。

黑發男子終於對對方的戲弄忍無可忍,邊劇烈掙扎著,邊用一雙因欲望過於強烈而濕潤起來的眼睛瞪向金發男子,呲著牙,嘴里更是發出了類似野獸一般咕嚕嚕的低沈怒吼聲。金發男子這才終於微微一笑,一下子松開手,黑發男子的欲望立即迸發出來,濺了金發男子一手。見黑發男子因欲望突然發泄的劇烈刺激而游離神志,一改剛剛的凶惡,神色茫然地不斷喘著氣,金發男人忍不住俯身吻上他顯得格外紅潤的薄唇。兩人深深地親吻了片刻,金發男子又突然一下抬起頭,只見他嘴上已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傷口。再看向黑發男子,他眼里已恢復了銳利,正不滿地瞪著對方。

金發男子再次笑笑,安慰般mm黑發男子的長發,下一個動作便是溫柔卻又霸道地舉起黑發男子的雙腿,下身一個猛力前沖,一下子將自己忍耐已久的欲望送到了最深處。黑發男子因對方強硬的動作嘶叫一聲,猛地揚起頭。金發男子邊強力地抽c,邊順著黑發男子敏感的腿側一直親吻上去,在他x前兩顆早已挺立起來,小小的顏色豔麗的r頭上又舔又吸又咬的留連了許久,才終於抬起頭,看著黑發男子迷亂的雙眼,緋紅的面頰,微張著不斷漏出又似痛苦又似歡愉的呻吟聲的唇……金發男子忍不住又低下頭,狠狠地親吻他的唇,很快卻又一次帶著一道新的傷痕退開……

屋里上演的是令人血脈噴張的激情戲碼,屋外無意間闖入的觀看者卻早已變得臉色蒼白。隱忍了又忍,卻還是無法抗拒腦海中自己被那些妖怪追著,撫m著,甚至c入的片段,終於忍不住喉間一腥,也顧不得會不會驚動屋里的人,蹲下去干嘔起來。

這響動令屋里兩人的動作停了下來,黑發男子轉頭望向隱,茫然了片刻,眼神突然清澈起來,原本略長的犬牙也收了回去,態度突然冰冷起來,金發男子皺皺眉,卻還是揮手解開束縛著他的光環。只見黑發男子毫不猶豫地一把推開還壓在身上的人,迅速手一揮,身上就多了一件長袍,這才快步走到門口扶起隱因無法停止干嘔而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的身體,小心地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過了許久,好不容易看到他的狀況有一些緩解後,黑發男子帶著隱瞬間轉移回隱剛開始醒來時的寢房,全然不顧還被留在房里一臉苦笑的金發男子。

「怎麽樣,還好嗎?」男子邊小心地扶隱坐下,邊體貼地拍著他的背幫他順氣。

反手擋開對方的手,隱緩緩站起身,警備地看著他:「你是誰?」

男子嘴角一扯,輕輕一笑,卻不答一字。

眼見他不說話身形卻越縮越小,隱疑惑地微微皺起眉,心中暗暗懷疑對方的來路。但當看到一匹毛色全黑身形健碩的大狼出現在他面前時,隱小小愣了一下,才馬上驚喜地走上前,手也已自然地拍上黑狼的頭:「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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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黑狼也不閃避,還親昵地側過毛茸茸的頭摩擦隱溫暖的手心,兩只尖尖的耳朵也興奮地扭來扭去,甚至舒服得半眯起銀灰色的眸子,只差大軍刀一般的漂亮尾巴沒有甩起來。看著黑狼簡直可以用可愛來形容的模樣,隱也忍不住笑意,一改愁容微微扯起嘴角。不過如重見久別的好友般驚喜的心情卻也夾雜著一絲無奈。

沒想到連這黑家夥也是一只非人類,回想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後,除了林氏兩兄弟,竟還沒有結識過其他真正意味上的人類。但反過來想,心中又有一絲慶幸,如果當初他不是掉進這麽個妖魔橫生的時代,恐怕頂著一頭在陽光下會閃出亮藍光澤的短發,一身的奇裝異服,萬一再被人發現擁有著神奇的愈傷能力的自己,早就被人當作妖怪來追殺了!

不過來到這里之後他也沒遇上幾件好事,想起還一直壓在心頭上的沒得到答案的疑問,隱的心又狠狠一沈。事實總是要面對的。隱壓住心底翻騰洶涌的情緒,慢慢蹲下去,與黑狼對視,用目光堅定的鎖住黑狼淡色的眸子。

一人一獸對視了片刻,然後竟是獸方明顯地嘆了口氣的場面顯得分外詭異。

「想問什麽,你說吧。」

面對眼前的黑狼突然開口說話,隱微微瞪大眼睛,卻並不顯得真的驚訝。

「沒想到你這樣真的也能說話!之前怎麽瞞了我這麽久?」

明顯聽出隱話中難得帶有的玩笑意味,黑狼表情小小地抽搐一下,就這麽看上去倒像是呲著牙在發怒。隱笑著撫平它臉上皺出的幾道不深的紋路,很快正色起來:「我一直都把你當朋友,現在有些事想問你,無論真相是怎麽樣,只求你坦然相告。」

「你問,我答。」黑狼也答得很干脆。

隱點點頭,隨即開口:「那天那個叫丁叮的家夥把我叫出去,想要利用我,我只記得最後我被他們……制住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後來又發生了什麽?」

隱的語氣很平靜,黑狼卻耳尖地聽出里面一絲微微的顫抖與遲疑。

「那天我跟另外一個家夥得知了丁叮的計劃就趕過去,我們一到,你就正好暈了過去,所以可能沒什麽記憶,不過我能向你保證,你沒事,丁叮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只要你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

聽見隱干脆的回答,與他隱隱松了一口氣的表情,黑狼心理既因為刻意隱瞞了隱殺死那些狐妖的血腥片斷而產生了一些罪惡感,另一方面又為隱對自己的信任而欣喜。

他知道隱自己也一定感覺到了什麽。畢竟要發動那種程度的能力需要強大的j氣與念力,而這一次明顯不是隱生命中第一次發生的,隱心底也一定有所猜測,而在這種情況下,隱也許潛意識地選擇了相信。

「你也只能相信他。」一把語速略慢,音色卻像樂器般優美動聽的聲音突然c了進來。

氣氛被打破,隱跟黑狼都愣了愣,反應過來後,兩人的表現卻大相徑庭。

隱望過去,一見竟是那名剛剛在房里見過的金發美男。只見他臉上帶著溫雅爾又充滿高貴感的笑容,正向他們走來,隱腦中卻突然閃過男子與人形的黑狼親熱的片斷,臉上不禁一紅。

黑狼卻明顯不滿地呲出牙,喉間還吐出幾聲模糊的低吼。

男子也不在意黑狼明顯的抗拒態度,只是抬手一指,強行將他變回人形,像看不到他又黑又臭的臉色,拉著他的手臂把他扯到椅子上按下去,自己也在他旁邊坐下,然後指指自己對面的位置,示意隱也坐下。

隱表面上對這兩人之間奇怪的互動也沒有什麽表示,只是依他的意思坐下。

「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名敖紳,是仙界的神龍王。同時也是他──過遲的仙主。」

「神龍王?」

「沒錯。但我雖出世便是仙班,卻y差陽錯被過遲撿了回去。因此我幼時在妖界長大,那時也是時常與玉湛京兄弟倆在一起。」

「玉湛京的兄弟……?」

「正如丁叮所說的,狐族擁有升仙特權,但那天劫幾乎無人能挨過。而至今唯一通過天劫的狐妖,最終卻沒有成仙,而自墮入了魔道,那就是玉湛京的哥哥玉湛嵐。」

與眼中滿是驚訝的隱對視一下,敖紳突然露出一抹復雜的微笑,把視線移向窗外,眼神一下子縹緲起來。輕輕拍下手掌,三人前方突然出現一面大大的水鏡,在一片水波後,兩只小小的白狐慢慢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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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他們兄弟是雙胞胎,出世便是罕見的裂尾狐,擁有比一般成年狐族都強大的靈力。那時玉湛京的x子天真可愛,他哥哥很寵愛他,天天陪著他玩,帶著他修煉。就這樣,八千年的時光一下就過去了,玉湛京的靈力甚至比他哥哥還高。」

看著水鏡里映出,常常面帶耀目得能令萬物失色般的笑容的玉,隱不禁覺得說不出的奇怪與陌生。

「然而還有二千年,他們就要面對萬年天劫,成功熬過去便能升為仙族,失敗了輕則失去幾千年法力,重則連命都保不了。在之前也曾有過修行達到萬年的狐族,卻都因為沒通過天劫,下場非常凄慘。於是他哥哥決定閉關修行,玉湛京卻不願意,玉湛嵐並沒有勉強他。結果等玉湛嵐出關後,發現玉湛京已經離開了妖界,跑到了人間,法力也沒有一點進步。」

鏡里出現了玉湛京兩兄弟不時爭吵的場面。

「他想到再一千年多之後,便是兩人的天劫,但無論他怎麽勸,玉湛京還是安不下心來修煉,那時他便猜到弟弟定是在人間逗留得太久,對人間產生了向往。那時雖然玉湛京的修為已經很高,但因為哥哥之前過度的保護寵溺,思想還是單純得像個孩子。後來被情況才好了點,玉湛京終於肯乖乖修煉,但堅決不回妖界,便在人界一座深山中住下來。可好久不長,就在他天劫將至時,一名人類女子突然闖進山里,把他驚了出來。」

畫面出現玉與那女子初見的畫面,女子的驚恐與玉的溫雅成了鮮明的對比,果然,很快女子便發現玉並無惡意,並在發現玉的絕世容顏後表現出了女x特有的嬌羞。

「不可思議的,玉湛京後來竟愛上了那名女子,甚至不惜與他哥哥反目。」

看著玉眼中滿是溫柔深情,小心翼翼地照顧著柔弱的人類女子,兩人握著手交換海誓山盟,那輕柔的親吻,那甜蜜的擁抱,隱突然覺得好笑,好笑得有點凄涼,原來那個沒血沒r,霸道地將自己的身體當作玩具般玩弄,剝奪他的自由,甚至想控制他的心靈的家夥,也曾有過這種溫柔的表情,也曾這樣真真正正的愛過珍惜過!

此時畫面一轉,突然出現玉一身白衣被雪染得通紅,一臉的凶殘,眼里早已沒有了之前的純真深情,剩下的只有現在的冷酷。

「不過就在他們天劫將至那日,玉湛京突然一身血衣回到妖界。原來那女子早已有了意中人,那人還是一名y險道士。那道士倒有點道行,不知怎麽m到了玉湛京修煉的地方,算到他天劫將近,又聽說吃了擁有萬年修行的狐妖的內丹就能成仙,就和那女子合夥演出了這場戲。那女子哄玉湛京現出真身,然後趁他不備之時用道士給的刀刺穿了他的心臟。」

看著鏡中的玉愣愣地看看x前被利刃刺出的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又茫然地看看那緊握利刃的白皙纖細,他曾一次又一次疼惜地握在手中的手,然後看著女子臉上憎恨恐懼的表情,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樣,抬起顫抖的手,似乎還想撫m女子柔嫩的面龐,女子卻尖叫著猛地拔出刀,又一次瘋狂地狠狠c下去。玉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手也無力地垂了下去,卻無法克制地笑起來。女子更是驚恐,不斷拔刀再猛c,直到玉的x口整個變成一片血r模糊,身體也頹然倒在地上,才停下手。玉躺在地上猛喘了幾下,終於不動了,嘴角竟還帶著一絲森然的笑意。隱眼尖地看到一滴清冷的淚順著他的眼角留了下來。看到這里隱的心竟也一抽一抽地痛起來,不想看卻不知怎麽無法移開視線。這時畫面里突然多了一名男子,只見他快步走到女子身邊,安撫般地將她摟到懷里,女子也顫抖著柔順地倚向男子,想必就是那名道士。

「然而他們不知道,當時玉湛京已是九尾狐,在心臟被刺穿後,玉的一條尾巴化為一顆新的心臟,令他重生了。」

鏡中果然見玉身後九條尾巴中的一條突然化為一團光點,在那對男女驚訝的表情中,一下子鑽進他的x腔。

「然而此時天劫正至,玉湛嵐感受到了弟弟的危難,及時現身替他擋劫。誰料天劫是擋過去了,他卻因當時所見跟玉悲憤的情緒墮入了魔道,x情大變。而玉化為新生的那條尾巴正好就是他一出世便擁有的兩條之一,掌控著他的感情。重生後的玉把那兩個人都殺了,回到妖界時也x情大變。這是他自己的選擇,選擇拋棄了再愛上任何人的可能。重生後的他,已不再擁有愛這種能力了。」

眼見玉毫無憐惜地將那女子親手掐死,嘴角甚至還帶著笑意。玩弄的笑意。隱看得很清楚,沒錯,這就是現在的玉的神色。現在的他,不會再去愛人的他。

「如今玉雖再次度過了萬年天劫,又修煉出第九條尾,但始終不是完全也無法升仙,失去的情感更是再也無法尋回了。」

……呵,原來他竟是真的沒愛。

隱不知該做什麽表情,只能勉強一笑,卻覺得看完這一切竟就像是過了幾世的時光般,萬分的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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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別跟他說這些沒用的話!」聽見一把冰冷而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隱一僵,剛要回頭,卻被一雙突然從身後探上來的手臂緊緊箍住,熟悉的氣息從後面包圍過來,隱輕嘆一口氣。

「哦,回來了。」敖紳淡淡一笑,抬手收回水鏡。

「替我把這東西給她,剩下的我不管。不過如果他們再敢打我的人的主意,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隱說著梆地一聲把一個木盒扔到了桌上。

一瞬間從身後傳來的強烈的殺氣令隱不禁渾身一顫。

「走,回去了。」

「喂!!等……」

強勢的把還在皺眉看著桌上的木盒發呆的隱拉起來,也不顧他的反應,玉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而隱原本還在為了玉那一句「我的人」渾身不舒服,下一刻就只覺得腰間一緊,眼前一花,再一定神,已經回到了他跟玉居住的府宅,耳邊似乎還響著過遲那聲又氣又急的呼聲。

稍稍站穩,隱不客氣地一手拍掉仍箍在自己腰間的手,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在經歷了這一系列事情後,隱覺得身心都已疲憊不堪,頭還在抽抽地痛,只想把什麽都忘了,一頭倒在床上狠狠睡一覺。什麽妖,什麽劫,都見他的鬼去吧!

然而抬腳剛走了兩步,手臂就又被人拉住,掙了幾下都沒掙開,隱看都懶得看他,只是不耐煩的開口:「放手!」

玉卻仍緊緊抓住隱不放,甚至還用另一只手將隱不爽的轉到一邊的頭強行扭過來,看著那雙仍如第一次見面一樣始終銳利清澈的眸子,陽光映在他的眼底,s出一道深藍色的水波,漂亮得攝人心魂。玉的頭緩緩靠過去,在隱不解的眼神中,唇輕輕印了上去。而這輕得像羽毛似的吻卻實實在在的嚇到了隱。在以前狂暴的行為中,玉不是沒有吻過他,相反,玉很喜歡啃咬他的唇,直到血流出來為止,而這時,玉就會附在他的傷口上狠狠地吸,即使他痛得開口反咬他,玉也毫不在乎。然而像今天這樣,兩人對視了片刻,唇再緩緩靠在一起,跟以前的侵略不同,這種親密的舉動,簡直……簡直像情人一樣!

再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隱皺眉狠狠地推開玉,轉身就走。

玉竟也只是看著隱的背影,再不加任何阻攔。

隱回到房間里躺下來,明明累得要命又頭痛難耐,卻偏偏翻來覆去還是沒有一絲睡意。他心里的謎團還有很多。這段時間玉到底去了哪里?真的像丁叮說的那樣去了仙山?他取回的那樣東西又是什麽?丁叮到底怎麽樣了?林氏兄弟是否安好?從那天起就失蹤了的宛金又去了哪?是否平安?

所有這一切的一切在腦里繞成一團,絞得隱片刻不得安寧。

最終放棄地嘆了口氣,隱坐起身,才發現原來窗外早已黑了下來。打開門走出去,見整間宅子一片漆黑,隱才突然發覺原本還有幾分人氣的房子如今竟這麽死氣沈沈。

玉湛京那家夥又走了?

嘴角掛起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苦笑,來到庭院,腦中突然又閃過白天時玉那輕柔的一吻,感覺到臉上竟突地一熱,隱愣了愣,微微搖搖頭,嘴邊的苦笑更深。

剛要穿過庭院,隱的眼角卻突然捕捉到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疑惑地走過去看,直到走近了好幾步,正巧月光又透過雲層s下來,隱才猛然看清,那竟是玉就這樣躺在地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得幾乎透明,身上腰間的位置被血染得一片通紅!

隱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場景,腦中不知怎麽兩人第一的相遇,玉分不清面目的躺在那里;水鏡中玉被人刺穿心臟,一臉絕望地閉上雙眼的場面全部疊加起來,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撲了上去。

為什麽這麽緊張?為什麽想要救他?為什麽……會心痛?

所有的問題都在隱的腦中叫囂,隱卻不知怎麽不想知道答案,甚至害怕知道答案。

小心地挑開被血濡濕的衣袍,玉腰間猙獰的傷口露了出來。

那是一個不大的傷口,卻很深,而造成這個傷口的是一枚尖利的石塊,能看得出原本傷口並沒有出血,是後來受傷者處理不及時與不當,傷口才開始慢慢滲血的。直覺告訴隱首要的是把傷口里的石塊取出來,取出剛剛回房後正好重新帶回身邊的匕首,也顧不得什麽消毒,隱毫不猶豫的割開小小的傷口,靈巧的用刀尖挑出石塊,隨著石塊的掉出,玉原本還在流個不停的血竟也慢慢停下來。深深呼了口氣,隱的手這才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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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努力克制著自己的顫抖,隱用布條把傷口先chuchu的包扎一下,在小心翼翼的將玉的身子倚在自己身上,將他扶起來,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他挪回卧室。打來熱水幫玉清洗一下身子與傷口,隱奇怪的發現玉身上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卻怎麽也不會像以前一樣迅速合口,只是猙獰的張開著,成了一個血洞洞。毫無辦法的隱只好幫他敷上些上葯,再仔細的包扎起來,但也不確定人用的葯對他是不是一樣有效,只能先這樣處理一下。待隱都處理完,玉的臉色依舊是一片慘白,絲毫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無力的坐在床邊,隱實在沒了主意。

玉怎麽會受傷?甚至傷到就這麽暈在了地上!?

想到這里,隱突然發現,玉暈倒的地方,竟還是白天時他們分手的地方!難道說,在他頭也不會的回房之後,玉就那樣倒在了那里!?

正在隱腦中亂成一團之刻,一陣狂風突然猛地吹開掩合的窗,也吹熄了房里本就不算十分明亮的蠟燭。隱吃了一驚,轉過頭去,才發現一名紅衣女子突然出現,正穩穩的翹著腿坐在窗沿上,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隱一眼就認出眼前的這個女子正是之前他跟玉去看戲,中途殺出來跟玉打起來,最後還被玉所傷的那個人!

隱默默站起身,不動聲色的擋在床前面,心里卻開始忐忑不安的響起警鍾。這女人既然能當玉的對手,想也知道絕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如今玉又受了重傷,只怕是來者不善!

兩人就這麽靜靜的對峙了幾分鍾,女子突然扯動嘴角,冷冷一笑。

「你什麽都不知道。像你這種人,以為自己很悲慘,卻g本不知道自己才是最幸福的!」女子的聲音比目光更冷。

隱微微皺眉,卻沒出聲,他怕自己說出什麽,會進一步刺激面前的人。

女子見他沈默,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靈巧的跳下窗沿,站進了屋里:「他呢?」

「我不知道你說的他是誰,這里只有我一個。」仗著屋里光線暗,明知道瞞過去的可能x不大,隱還是面不改色的撒著謊。

「哼,我知道他現在不在這個房間里,不過他之前一定在你這里呆過,這里還殘留著他的氣,雖然很微弱。你最好老實點告訴我他到哪去了,我可沒那個耐x在這里陪你耗!」

原來他的傷已經嚴重到連氣息都這麽微弱了嗎?

隱心里一寒,恨不得立即把這女的打發走,卻又不能把心底的急躁表現出來,只是繼續板著臉搖頭:「我不知道。」

「哼,我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女子恨恨的別過頭,想了想,從腰間拿出一個黑色的,在黑暗中泛出淡淡的紫光的小瓶子。

「這是什麽你知道嗎?也不知道吧!」女子又是冷冷一笑。

「這是七竅菱,能把那些鬼化的狐妖救回來,這是他去天界取回來的。知道為什麽一向不顧狐族生死,對麻煩討厭的不得了的玉會肯去天界嗎?因為他曾經跟人約定過不能傷害我,又嫌我找你的麻煩,所以才會去取葯來打發我!」女子臉上雖然還是沒有一絲表情,語氣卻輕易的透露出她心底的怨恨之意:「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也是因為你丁叮才會離開我!」

隱愣愣的盯著那個小瓶子,突然又想起玉腰間猙獰的傷口,一切好像很難以想象,卻又好像順理成章。

女子收起瓶子冷冷的盯了神情有些恍然的隱片刻,冷哼一聲:「你就繼續無知下去吧!沒用的人類!」

見女子轉過身要離開,隱心里剛暗暗松了口氣,卻見女子的身形突然一僵。

「血腥味?!」

女子懷疑的轉回身,盯住隱,又看看他身後黑乎乎一片得床,見他突然有點發白的面色,二話不說就走過去。隱剛要阻止,卻被一陣狂風吹得跌倒在地,與此同時,房里的蠟燭突然亮起來,女子毫不客氣的一把掀開被子。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具上身光裸的,纏著被還在不斷涌出的血染成暗紅色的綳帶的男子的j壯的上半身,順著望上去,當看到這青紫著嘴唇,臉色慘白的躺在這里的人是玉時,女子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怎麽……可能……」

其實之前聽女子說話的語氣,隱已經猜到她跟玉的關系絕不是敵對手這麽簡單,現在看到女子顫抖著手輕輕撫上玉腰間,隱就更加確定女子其實是不會傷害玉的。明明警報解除了一大半,看著女子完全被打破面具,一下子變的生動起來的面孔,隱心里卻不知為什麽暗暗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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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他怎麽會搞成這樣!?」女子猛地轉過頭,用吃人一般的眼神瞪著剛剛站起身的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