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城市的月光 未知 6311 字 2021-02-25

王浩天拐到一家副食店,買了一大瓶雪碧、一大瓶可樂。大飯店的酒水太貴,這不光能省十幾元錢,還可以足量供應。他來到鴻運天天漁港,在二樓大廳找了一個角落坐下,點了涼拌豆角、j絲粉皮兩個涼菜,又點了蒜蓉蒸聖子、鹽水竹節蝦、水煮海螺、干炸銀魚四個海鮮。他很清楚,吃海鮮很能花出錢,他不能等她們過來點,有些海鮮貴得出奇,她點了你因為價格高不要是很沒面子的事,也影響情緒。他不給她們選擇的余地。他點的都是大路菜,應該是大多數人喜歡吃的。都是從農村出來的,誰還能有多挑剔呀。

王浩天一邊喝著茶,抽著煙,一邊等程曉雪她們。因為時間還早,大廳里人不多,服務員也顯得挺悠閑;大廳中央,一個穿著紅色套裝的姑娘在彈鋼琴,他聽不出來彈的是什么曲子。這就是檔次,就這架鋼琴,讓整個飯店充滿了文化氣息。說實在話,他還是兩年前來過這里一次,知道這里海鮮最便宜,條件也不錯,特別是服務員,不光長得漂亮,服務質量也高,看來現在條件更好了。其實吃飯的時候有漂亮姑娘在眼前感覺是不一樣的,她們可以讓男人們變得文雅,讓男人不發火,不找事。因此,可以說在高檔飯店吃飯是一種很爽的享受,當然,錢肯定要多花一些。

王浩天剛抽完一支煙,看看表,已經十二點二十分,這時程曉雪領著一個高高的女孩過來了。程曉雪今天打扮得很朴素,頭發隨便扎了一個馬尾辮,臉上沒有化妝,穿一件半截袖黑色連衣裙,倒像一個職業女性。王浩天說過她,要她不要打扮得太艷。梁慧雲穿了一套咖啡色職業套裝,上衣是小閃領,褲縫又直又板整,更顯得高而苗條,看起來也有些成熟。

王浩天站起來讓座,喊服務員倒茶上菜。程曉雪說:「我的街坊加同學梁慧雲,在東開發區管委會上班。這是大記者王浩天。」王浩天很禮貌地點點頭,說:「很高興認識你。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么,我想曉雪的同學,肯定與她口味差不多,就先點了菜,都是曉雪喜歡吃的,你湊合著吃吧。」梁慧雲說:「沒關系的,曉雪知道,我只要有粉條、粉皮就行了。」王浩天說:「巧了,我點了j絲粉皮,看來你們那兒的女孩都喜歡吃粉條、粉皮,好養啊,後悔沒娶你們那兒的媳婦呀。」程曉雪說:「美吧你,你以為我們那兒會有人嫁給你?」王浩天笑笑,說:「隨便說說,隨便說說。」然後問:「曉雪你們喝雪碧還是可樂?要不熱菜也跟著上吧?咱也不喝酒。」

倒飲料的時候,服務員說客人不能自帶酒水,要收服務費,王浩天不願意,要她把前廳經理叫來,想著以記者的身份說說應該沒問題,服務員就打了內線電話,一會兒前廳經理就過來了,服務員就說:「這是我們倪經理。」王浩天就說:「倪經理你好,你看……」他還沒說完,就聽倪經理說:「浩天,怎么是你呀,我是紅斌呀。」王浩天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的這個倪經理是高中同學李春慶的老婆倪紅斌,他還是好幾年前在縣城見過她,記得她當時在縣針織廠上班。她屬於那種非常醒目的女人,個子高高的,骨架也大,但絕不肥胖,臉盤也周正,濃眉毛,大眼睛,高鼻梁,大嘴巴,最惹眼的是皮膚雪白,特別是現在穿一套黑色西裝套裙,視覺效果非常突出。她突然成了鴻運天天漁港的前廳經理。他心里弄不明白,也不好意思問,就說:「嫂子,幾年不見你越來越年輕了,你在這兒當經理,我這事情就不用說了。春慶也在河濱吧?要不打電話叫他過來?我好幾年都沒見他了。」倪紅斌看了看程曉雪與梁慧雲,王浩天馬上說:「這是我的同事,程曉雪,梁慧雲,對啦,還沒向嫂子匯報,我到河濱三年多了,在報社上班。」倪紅斌說:「哦,你還是叫我名字吧浩天,你現在是記者了,好呀,你先吃飯吧,你吃完飯我們再好好聊。」然後她對服務員說:「我的朋友,你多照顧吧,你給吧台說一下,就說我送客人一份西湖牛r羹。」說完就擺擺手走了。

第九章夢里花(3)

等倪紅斌走了,程曉雪就說:「看來王大記者碰見老相識了,對你不錯嘛,還送個湯,面子夠大了。」王浩天說:「亂講,同學的老婆,我跟她老公是高中時候的死黨,別亂說。」程曉雪就「咯咯」地笑了,說:「跟你開玩笑,咱還是快吃吧。」

吃飯中間,程曉雪與梁慧雲不停地說話。梁慧雲這幾天都沒見楊子岩了,自從上次夜里沒回家被老婆知道後,楊子岩就收斂多了,一連幾天都不敢見梁慧雲,更不要說來行宮了,他怕暴露了不好收拾。盡管他曾經答應要娶梁慧雲,但心里還從來沒有把離婚的事放到議事日程;畢竟是結婚多年的夫妻,還有可愛的孩子,也許這個承諾會成為永遠不能兌現的「空頭支票」;梁慧雲嘴上說不他,但她心里多么渴望能單獨擁有他!有人說,山盟海誓不過是一只紙折的船,然而世間多少女子都敢坐著它出海。梁慧雲坐的是一只什么樣的船呢?

過中秋節了,楊子岩給梁慧雲打了個電話,說沒法陪她,讓她自己過。家里買了電腦,為了上網還裝了電話,要她沒事就看點書,看看電視,上上網,別亂跑。梁慧雲答應了,也不埋怨,說:「老公,你忙吧,我聽你的話,也會照顧自己,你到家別吵架,注意身體。」

如果不是程曉雪叫她,她是不會出來的,她還要上班,中午一般都不回來,在機關食堂吃飯。程曉雪約她,她以為就她們兩個人,來了才知道有她的情人,梁慧雲也就不多說話,只管聽程曉雪說。

吃完飯,程曉雪與梁慧雲去逛街了,王浩天自己坐在房間等倪紅斌。倪紅斌過來,把服務員支走,點燃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停了好大一會兒,才說:「浩天,你不知道嗎?李春慶死了,死得非常不光彩,快兩年了。」

王浩天驚呆了,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眼淚「刷」地就出來了。他猛抽煙,一言不發,他知道,不用問倪紅斌也會告訴他原因的。

倪紅斌穩定了一下情緒,開始敘述李春慶的事情。

李春慶父母都是干部,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就參了軍,退伍回來,被安排在縣城一家銀行工作。他與倪紅斌是鄰居,青梅竹馬,還是自由戀愛,結婚後幸福美滿,生一女孩,一家三口其樂融融。本來生活是平靜的,突然就發生了一件令人怎么都不會想到的事情。那年深秋,一天中午他打電話說與行里幾個同事吃飯,平時他不回家也是常事,她也沒在意。吃完飯,幾個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其中一個司機喝醉了,李春慶沒喝酒,就給司機要了車鑰匙出去。如果不發生這樣的事也許倪紅斌永遠都不會知道,李春慶開車出去是與情人約會了,他拉著情人把車停在環城路上,與情人一起坐在車後座聊天,他當然不知道災難在一步一步走向他。

再說那個喝醉的司機,在值班室一覺睡到下午四點多,醒來一摸身上車鑰匙沒了,跑到院里一看車也沒了,立時就慌了,他因為醉酒把車借給李春慶的事忘完了。當時縣城丟了好幾部車,他以為自己的車被偷了,慌里慌張報了案。也該出事,銀行有槍,司機就與行里保衛科的兩名同志帶著槍乘一部車到縣城的路口找車,公安局的人員則乘另一部車去另一方向找。銀行幾個人到了環城路就看見了停在路邊的車,他們停下車觀察了一會兒,見沒動靜,也許是怕下來驚動偷車賊開車跑了,也許怕偷車賊有槍對他們下手,幾個人就那么一說,車都沒下,拿著槍從車窗向那部車開了槍,兩把槍一連s了九槍才停下來,當他們拉開車門看見李春慶和一個女孩中彈身亡時,一切都晚了。倪紅斌趕到的時候,看見自己的老公撲在一個女孩身上,悲傷與惱恨同時滋生。看熱鬧的人在議論:那個男的臨死還護著那個女的,他中了六槍,到底也沒有擋住子彈打死那個女的……她瘋一樣跑回家,心里一遍一遍說:李春慶,你竟然背著我干這樣的事。接下來,她就躺倒了,不吃不喝,一睡就是五天。孩子才四歲,什么都不懂,她交給了媽媽帶。李春慶的後事都是他父母處理的。等到處理完後事,她就辭了職,孩子被公公婆婆帶著,生怕她帶走不還,她倒省心,自己一個人來到河濱。她從服務員做起,憑著在辦公室工作多年的經驗和能力,很快就升任前廳經理。

倪紅斌說著哭著,她太傷心了,不僅僅是喪夫的悲傷,還有丈夫背叛的痛心。

王浩天給她遞餐巾紙,她接餐巾紙的時候就抓住了他的手,接著就撲在他的懷里。

「浩天,你知道這兩年我是怎么過的,我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白天有工作不感覺怎么樣,可到夜里我睡不著,整夜整夜地流淚。」

王浩天任由她在自己懷里哭泣。面對風韻的倪紅斌,他沒有任何邪念。他知道她是把他當自己人了,他畢竟是李春慶很要好的同學。

好大一會兒,倪紅斌才緩過勁來,王浩天遞給她一支煙,她點上煙,說:「浩天哪,別對不起老婆,今天的兩個女孩子都很漂亮,是不是有你的情人呀?三十多的人了,好好跟老婆過日子。」

王浩天搖搖頭沒有承認,只說是同事。

「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把握吧,我知道你人不錯,來到河濱沒變壞吧?不過也難說。這樣吧,以後我們多聯系,互相也有個照應,這是我家的電話、手機號,沒事了去坐坐,需要洗衣服了給我拿過去,一個男人在外邊混也不容易。」

「我一定去看你,嫂子,不過洗衣服可不敢麻煩你。」

「我再說一遍,叫我名字,再叫嫂子就不理你了。別跟我客氣,一個大男人自己洗衣服也挺不是味的,我那兒有洗衣機。好了,我們走吧,晚上請你吃飯,我陪你喝一杯。」

王浩天想想晚上還要到鄭少銘家,就說:「晚上你與我一起去少銘家吧,也是我們一個同學。」

「那我就不去了,明天晚上吧,明天我們喝個一醉方休,就這樣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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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請不要轉身(1)

安閩生自從發現楊子岩夜不歸宿,就開始注意他的行蹤,她不是那么好哄的。騙誰呢,夜里十二點多了一個人跑到澡堂子洗澡,睡在澡堂里,可能嗎?再說家里又不是不能洗,就是去了澡堂也准沒干什么好事。她之所以沒有繼續鬧下去,是因為沒有抓到實質性的證據,再者,她也清楚眼下的社會風氣,男人沒幾個能守得住老婆的,特別是當老板有錢的男人,整出點桃色事件很正常。那天與幾個女同事在辦公室談論干什么工作的男人最花,郝鮮說是司機,因為司機經常出差在外,加上路邊一些飯店投其所好,招攬很多小姐去勾引司機。有人說不對,這都是老皇歷了,現在最花的是企業老板,因為老板有錢,現在的女孩子有幾個不是見錢眼開呀,特別是農村過來的女孩子,憑著長得漂亮,投懷送抱,給老板當小蜜。又有人反對,老板們花是花,卻比不上警察,特別是管治安的警察,他們天天查賣y嫖娼,那些小姐還不是任他們享用。郝鮮竭力反對,說哪有的事,絕大多數警察素質還是很高的,說警察花那純粹是胡扯。說警察的人突然想起郝鮮的老公是警察,有些不好意思,就說不管干什么工作的都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又有人說眼下最花而且有機會花的應該是廚師,他們天天泡在女服務員窩里,工資又高,弄不好就與服務員勾搭在一起了。

安閩生聽了心里就開始嘀咕,楊子岩近幾個月老出差,一弄就住在外邊,不回家吃飯的時候比以前更多了,手機到家就關機,以前是二十四小時不關機的。他在家里待著也心神不定,連跟孩子交流的興趣也沒有了。思前想後,她幾乎斷定楊子岩出問題了。反過來再想想,他搞經營天天應酬,這也是正常的,特別是出差,他很多時候都不要司機,又開車又談事是真累,晚上好好休息不回來也是應該的。可「澡堂事件」後,安閩生就不能不c心了。她開始往他辦公室打電話「查崗」,有時給他打手機問他在哪里在干啥,甚至有時還耍點小手腕,說要去找他,看他說得沒什么異常再說不去;對他所說的情況,她還會給幾個副總打電話落實,看他究竟說沒說謊。

安閩生也找郝鮮問過,問她老公平時在家都干什么,諸如管不管孩子、心情怎么樣,有沒有夜不歸宿的時候,郝鮮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姐呀,你真得看好你家老公,人長得帥,又年輕,又穩重,還有錢,多少女孩子都喜歡這樣的男人哪。俺家那位謝濤想花也花不了,沒錢,紀律還嚴。」

盡管是開玩笑,安閩生臉上立時就能擰下水來。郝鮮見她那樣馬上又說:「看你還當真了,楊大哥一看就是規矩人,事業那么成功,肯定是個一心一意干工作的人,哪里會有那些烏七八糟的事,你該放心才是。」安閩生說:「管他呢,不讓我知道怎么都行,讓我知道了立馬休了他。」郝鮮說:「姐,你可別傻,人家不休你就行了,現在他可是績優股,我們都快成垃圾股了。」安閩生說:「管他什么股,我決不會容忍他公開背叛我。沒人要我我自己跟孩子過,誰還怕了不成。」

這天中午,安閩生與郝鮮吃過午飯說好一同去拜特逛商場,過中秋節的時候單位每人發了五百元的購物券,她們想去看看能買點什么。平時,她們中午很多時候都不回家,安閩生離家遠,騎摩托車要半個小時,中午孩子在學校的午托部,如果楊子岩不回家,她就在單位門口隨便吃點。郝鮮離家不遠,坐公交車也就四五站路,兩邊站牌離家離單位也都很近,但中午一般也不回去,原來孩子跟乃乃在家,見了她老纏人,現在剛進幼兒園,中午飯在幼兒園吃,婆婆不帶孩子就回老家了。謝濤也沒准,郝鮮自己回家做飯也怕麻煩。這里有個小吃街,品種很多,j湯米線、麻辣燙、熱干面、j血湯、餛飩、砂鍋燴面、米皮、涼皮、酸辣粉,應有盡有,隨便點一樣,再配個燒餅夾菜,也可以是白吉饃夾臘汁r,或是烙饃卷菜,花錢不多,一頓午餐就可以吃得有滋有味。兩個人從單位到拜特很近,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鍾。安閩生與郝鮮一來到拜特,就直奔三樓的化妝品區。五百元錢說少不少,但也說不上多,在這里連一件高檔的衣服都買不了,她們商量著買一套中檔的化妝品就差不多了。

第十章請不要轉身(2)

剛過午飯時間,商場里人特別多,很多上班的女士中午不回家,吃過飯又不到上班時間,就結伴去逛商場。很多女人都把逛商場當作一種享受,她們逛商場不一定要買東西,而大多數男人不買東西是不喜歡去商場的,也容忍不了陪女人在商場里幾小時甚至更長時間地泡,很多夫妻因為逛商場生氣吵架。當然,談戀愛或陪情人另當別論。

安閩生與郝鮮都不屬於喜歡泡商場的女人,只有買東西時才到商場去,一樓、二樓她們都沒逛,順著滾動電梯直接上了三樓。一到三樓,安閩生看見一個櫃台前站著一個男子在與一個女營業員說話,很親密的樣子,感覺那人很眼熟,忽然想起很像郝鮮的老公謝濤,也沒敢吱聲,後來想長相相似的人很多,肯定不是謝濤,再說他怎么會在這里呢?郝鮮好像也看見了,但她沒去理會,而是朝另外的地方走去,安閩生確定那不是她老公了,可後來還是發現郝鮮有點不正常,等到安閩生選好了一套化妝品,郝鮮卻不要了,急著要回去,說回頭再來,問她只說沒事,情緒明顯低落。這時安閩生確定,那個男子肯定是她老公,只是有她在場郝鮮不便說,又沒有去堵住他,心里當然不舒服。女人很多時候是要面子的,說穿了就是虛榮,她不願讓同事或朋友知道自己任何不順心的事,哪怕是好朋友。安閩生也裝作不知道怎么回事,只顧說些輕松的話題,郝鮮也很會隱藏,一會兒就正常了,開始有說有笑。

郝鮮心里的酸,只有她自己清楚。以前,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謝濤會與別的女人有染,她斷定他不敢,在家里她是絕對權威。他人長得帥,工作也不錯,但他沒錢,她每月除了給他一百元的零花錢,把他的工資全部收回入庫,她堅信男人沒有錢想花也做不到。但今天她親眼看到的一幕怎么解釋呢?憑著女人的直覺,看他們說話的眼神,他們的關系應該不一般,即便是沒有上床,也是那種無話不說的不正常關系。後來她又安慰自己,也許他是有什么事,要是有點啥他們也不會在這說,再說了,男人見了漂亮女人說話親熱點也正常,還是回到家問清楚再下結論吧。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郝鮮就急急地往家趕;到了家她包一撂就給謝濤撥電話;謝濤一接電話;她就說:「你快點回來,我有事給你說。」謝濤說:「有什么事呀,電話里說吧,我晚上有任務,現在不能單獨行動,估計今晚回不了家了。」郝鮮說:「那你說你中午去干啥了?你必須說清。」謝濤說:「我能干啥呢?工作唄,哦,我去了一趟拜特,給一個哥們兒的女朋友傳話了,不會被你發現了吧?有你這樣的老婆,我還會怎樣呀?好了,我們要去吃飯了,回來我給你好好說。」郝鮮聽了心立時就放了下來,看來他並沒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樣做了什么壞事,甚至對自己的胡亂猜疑還有點不好意思。

謝濤放下電話,長長地出了口氣,這個謊總算說過去了。其實今天中午他也看見郝鮮她們了,當時他正在與汪碧霞說話,眼看著她們上了樓直接向化妝品區走來,心里挺緊張的,好歹她們沒走過來,他趕緊與汪碧霞道別,匆匆離開拜特。

謝濤來拜特找汪碧霞也很偶然,他外出辦事正好路過這里,就給汪碧霞打了個電話。汪碧霞上早班,兩點半就要下班了,要他上去說會兒話,他就把車停好跑了上去,剛站那不到十分鍾,才說好晚上一起到她家吃飯,就看見郝鮮她們過來了,謝濤面向電梯站著,剛開始沒在意,等到看清了她們已經離他很近了,他正想著如何給她撒謊,她們卻朝另一個方向走去。他對汪碧霞說:「巧了,我老婆也來了,就是往那邊走右邊的那個,我得走了,晚上見。」汪碧霞沒說什么,心里卻有點不是滋味,她看著謝濤驚慌的樣子,特別是他當著她的面說「我老婆」,她感覺很不舒服,盡管她清楚自己只是他一個情人,他怕老婆發現也正常,但心里仍然很別扭。在她的意識里,自己就是他的老婆了。女人沒幾個心眼兒大的,她不在乎你是因為不愛你,等到她死心塌地地愛你的時候,就變得不可理喻,她誰也容不下,包括你的老婆。

謝濤掛了老婆的電話,馬上給汪碧霞打電話,汪碧霞好大會兒才接電話,聲音懶洋洋的,好像在睡覺。謝濤說:「碧霞,我已經請過假了,現在馬上過去,你讓我吃啥飯呢?」汪碧霞說:「我以為你今天來不了呢,正睡覺呢。你說吃啥吧,我馬上起來做。」謝濤說:「要不咱到外邊吃,你想吃啥?」汪碧霞說:「我也想不起來吃啥,沒胃口,啥也不想吃,也不想動,要不你想吃啥買點帶過來,我不想出去。」謝濤聽她這樣說,知道是因為下午的事鬧情緒了,就說:「好吧,你在家等著,我買點東西馬上過去。」

謝濤到離汪碧霞家不遠的夜市上買了她喜歡吃的香辣j爪、麻辣羊蹄、粉絲、蓮菜,要了一塊錢的燒餅和兩碗八寶粥,出了夜市又買了兩斤多葡萄。

謝濤敲開門的時候,汪碧霞正在化妝。謝濤說:「不用化妝了,今天又不出去了。」汪碧霞一邊化妝,說:「不能不化呀,看你老婆那么漂亮,我要不化妝你還會要我呀。」謝濤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笑笑說:「還在生氣呀,我這不還是來你這了嘛,看我買的都是你喜歡吃的。」汪碧霞說:「我哪敢生氣呀,再說我有什么資格生氣呀?我是你什么人呀,敢生你的氣。」謝濤走上前搬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她也不看他,手里還拿著化妝用的棉簽。謝濤說:「碧霞,別生氣了,怨我還不行嗎?」汪碧霞說:「我才不生氣呢。」接著就一下撲在他懷里,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碧霞,不哭了,咱吃飯吧。」謝濤把汪碧霞推到沙發上坐下,替她擦著眼淚。汪碧霞卻哭得更傷心了,她緊緊地抱著他,哭著說:「你讓我怎么辦呀?怎么辦呀?我看她那么善良,我不應該傷害她。」謝濤說:「這都是我的事,不怨你。」

好一陣,汪碧霞情緒才穩定下來,隨便吃了一點東西,自己就到卧室看電視了。謝濤吃完過去坐在床邊,他什么情緒都沒有了,心里也非常煩躁,默默地坐在那里。汪碧霞說:「沒事了,你累了一天,睡吧。」謝濤說:「我不想睡。」汪碧霞說:「那就看電視吧,給你遙控器,你想看什么呀?」謝濤說:「我什么也不想看,隨你吧,坐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