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1 / 2)

傾星 未知 6048 字 2021-02-25

我是美人,不是英雄,這是很容易就看得出來的。「她撥了下長發,風情萬種的拋媚眼,惹得殷佑難以消受的抖出一地j皮疙瘩。

「佑佑,你冷嗎?」於悠問著。

「我看他是中邪了,快請師公來收妖倒是真的。」季曼曼見不得殷佑直往於悠懷中鑽、大吃豆腐,忍不住伸手將他揪了出來。

「放開我啦!我要悠悠……」

「於悠,我餓了,麻煩替我端燒賣過來。」

「哦,好。」

「你不會自己去端呀?放開我,」季曼曼才不松手,將小鬼揪在身側,以手臂圈住,看他還怎么去吃於悠豆腐。

「小鬼,你搞清楚——」

「咦?!」殷佑突然大叫,非但不再掙扎,還抬高鼻子往季曼曼長發里嗅去。

「干嘛啊?別弄亂我美美的秀發。」

「悠悠,快來!」殷佑不理會季曼曼的抗議,反而扯喉大叫。

「怎么了?」管於悠快步跑過來問。

「她……她身上的味道……」

「喂!我昨天才洗過哦。」他敢說她秀發有異味就試試看!她眯起美眸等著。

「什么味道?」

「好像有……『星』的味道!」殷佑不甚確定,同時也漲滿期待、抖著聲音道:「星『……出現了……」

真的假的?

是那個……「星」嗎?

季曼曼與管於悠同時愣住!哪里來的「星」味?可不要告訴她,她季曼曼正是「星」

的轉生,那她一定會昏倒!

不過,話又說回來,「星」的味道是怎樣的味道?幾時沾染上的?為什么她頭發上會有?

所有的疑惑沒個確切的解答,但唯一已知的是:她季曼曼恐怕當不了好命的閑人。

身為護令使者,不會獨厚她在一邊納涼喊閑。

瞧瞧!事情不就砸來了嗎?

就從「星」的味道沾上她發開始——季曼曼纖手輕揉太陽x,眄睞著四道虎視耽眺向她迫而來的視線,覺得一顆頭從沒這么痛過。

唉!她向來不是那種擅長回憶以傷春悲秋的女人,又沒興趣把不愉快的事件掛懷記恨,突然要她仔仔細細交代昨天一整天烏煙瘴氣的始末,真是強人所難呀。

「璇知道的嘛,昨天除了意如生小寶寶,再有就是到機場看人臉色了。後來直到回家之前,我都與璇在一起沒有分開,根本沒遇到什么特別的人。要是有,我必然會有印象,但事實上就是沒有呀。」要她說幾遍呀?明明沒啥特別的事,偏不死心要她一次又一次的回想,這些人幾時學來調查局審問嫌疑犯時的高桿手段了?這樣折磨一名嬌弱美人於心何忍哪?

想來就好自憐……噢!頭更痛了。

「阿曼,收斂一下你的懶散!難得有正事要你幫忙,你能不能清醒一點?」朱水戀第一個感到不耐煩。他們這些人已耗在這邊兩小時了,卻無所獲,想浪費生命也不是這等做法。

韓璇沉思了下,道:「這樣好了,由我來問,你來回想,這樣比較能找到疏漏的地方。」漫無邊際地要曼曼搜尋重點來告知,是艱辛了些。他們都明白季曼曼對日常生活瑣事有多么不經心,就像昨日她的任務是去接機,那她就不會記得客戶以外,她是否擦撞到別人、或是否曾與什么人有過泛泛的交談,這種小事是不會停在她記憶里太久的,因為那對她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殷佑高張了一整晚的亢奮早在季曼曼媲美宮雪花的記憶力折磨下消失殆盡,並且一路沉入絕望的地心深處哀悼自己的不幸,根本沒力氣開口討伐幾句。小小的身子偎在於悠懷中,哀怨得無比欠扁。此刻聽聞韓璇的建議,只氣若游絲地道:「算了吧,還不如快點召回我舅舅從她身上感應那股氣息。這段時間內,別讓她洗澡,以免氣味消失。」

「喂!小色狼,昨天不讓我洗澡已經很超過了,居然要我連著一星期不碰水等白逢朗回來?你就這么熱切喜愛我身上的女人味嗎?」季曼曼丟過去一枚嗔眼。「璇,快問吧,好讓我痛快洗個美人浴。」

「首先,你們確定沾在曼曼身上的,真是『星』的氣味?」韓璇看向殷佑與於悠。

殷佑很肯定的點頭。

「你可以歧視我的身高,但別懷疑我的狼類本能,更別說我對他身上的氣味有多么印象深刻了。」

「於悠?」韓璇再問。

於悠也點頭。

「我在曼曼發上感應到一股同類的氣息,極冰冷,但並非敵意……但……似乎也談不上善意。」秀氣的眉宇微擰,不知該下什么界定才恰當。

目前為止,知道是「星」也就夠了。韓璇點頭,轉向季曼曼,問道:「曼曼,現在你回想一下,昨天除了遲到半小時得來洛特父女的微詞外,還有沒有什么事件致使洛特小姐對你特別不友善?」她昨日便已注意到茱莉安。洛特幾近失禮的一直沒給曼曼好臉色。照理說遲到一事不值得她記恨如此久,而美貌上的較勁又無明顯的落差,那位洛特小姐的敵意十分沒道理。

韓璇這么一提,季曼曼用力想著……

「好像有一個微不足道的小c曲……」是什么呢?她得想一想。

「男人嗎?女人對女人不友善往往來自一個她們共同覬覦的男人。喂,慢吞吞,你不會不小心勾搭走了那女人的男人吧?」朱水戀猜測地問。畢竟這種橋段常常發生,即使從來不是季曼曼存心勾引,但蒼蠅自動飛來,她也無可奈何,硬是被套上「情侶殺手」

的妖姬之名。

「沒有啦!他們父女一同來台灣,我沒看到有男友跟隨呀,我可以肯定這回沒有電到別個女人的男人。」季曼曼嬌嗔的強調自己無辜。為了佐證,她還想起了自己做的一件善事,口氣開始忿忿不平了起來——「我不僅沒有勾引那洋妞的男人,還好心救了她呢!那時穿著四寸細高跟鞋的洛特小姐腳跟一拐,險險要往路人身上撞去,眼看就要跌碎了她臉上那層妝,我多好心哪,以著我嬌弱如柳的身子力挽狂瀾,硬是將她拉了回來,還不幸的讓自己出模,結果跌到路人身上的可憐人變成了我。呴!想起來就氣壞人,那個凶神惡煞差點拔光我一頭青絲呢!」好寶貝的撫摸自己水亮水亮的秀發,想起它曾受過的委屈,忍不住連罵人的話也想沖出口了。不過淑女是不講字面上的粗話的,只得吞下這口怨氣了。

「拔光你的頭發?」朱水戀大聲問著,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你的頭發到底對那個可憐人做了什么?早告訴你沒事別把頭發留那么長,及腰就已經很超過了,偏偏你自翔古典美人,學古代人把頭發留到大腿,瞧,終於惹禍了吧?」

「是那個人!一定是!」殷佑接著叫道:「那個人就是『星』!」

韓璇給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讓小小客廳回復安靜,否則一個水戀再加一個殷佑瞎鬧,哪談得了什么正事。

「那個路人為什么會差點拔光你的頭發?」

「韓璇,你不會是認為那人是『星』吧?」季曼曼不可思議地道:「拜托!那種殺手般的人物,度量奇小到甚至是美人不小心撞到他,他都一副要砍人的樣子。那時我的頭發整個披在他身上,有幾撮更勾住了他手表,要不是我眼明手快的阻止他企圖扯斷我長發的手勢,我這留了二十三年的頭發早被摧殘成一把稻草了。」

「對對對!『星』就是那種對女人沒好感的人!他又不喜歡任何人碰到他!以前我不小心在他身上搭了個手印,就被他的氣功震飛了幾百公尺,要不是舅舅接住我,我恐怕飛到狼界外面當亞細亞的孤兒了!」說到這個就有氣,殷佑只差沒跳起來控訴。

「是你人緣太差、做人太失敗,還是你們狼人都難相處?怎么你這個狼王子沒半點威嚴?」季曼曼忍不住問道。實在是這幾個月來老聽小色狼四處說他的血淚史,不免讓人想弄清楚他是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副狼狽樣。

「當然是他們目中無人!你們都看過『日』了,應該明白我才是正常無辜又可憐的那一個。」殷佑抬頭向於悠尋求安慰:「悠悠,我是不是好可憐?」

於悠淺笑輕點他鼻尖。

「是呀,頑皮小可憐,真是無辜呀。」

「曼曼,看來你真的是遇到我們現在亟欲找尋的『星』了。」韓璇微笑,瞅著季曼曼直看的眸光已轉動算計的訊息。

「那又如何?我對那人一點印象也沒有,別指望我可以找出他。」除了只記得那路人身上有殺手的氣息外,她想不起來那個叫「星」的人是圓是扁。記人一向不是她的專長。

朱水戀彈著手指道:「你身上可以沾染他的氣息,那是不是表示你與他之間有某種未知的牽連?」

「不,應該說由於我們四人身上都流有些許狼族的血y,致使我們可以沾染同類的氣息。若是今天去機場的人是我們,而又剛好有碰觸,必然也是相同情況。」

韓璇解說著。

季曼曼點頭,然後嬌滴滴道:「很合理的推測。那……璇,你干嘛一副打算在我身上動腦筋的眼色?你知道我頭腦沒你好、武功平平、精力缺乏、醉生夢死……」

「我還生不如死哩,少來了。我看你還是快點擰干你一腦子的豆腐渣,靜待差遣吧。

養你四年,八成要用兵在這一次了!「朱水戀打斷季曼曼的懶人調。隨她高興去找借口,反正用得著她時,她還不是要乖乖上路?

「水戀,你真是壞心眼,人家不是說吃素的人比較善良嗎?我看你反倒是因為吃不到葷味,所以找人大開殺戒來解饞。可憐又可恨。」季曼曼嬌斥。

難得朱水戀心情大好沒回嘴,嘿嘿笑著靠向韓璇。

「璇,說說看你打算給慢吞吞什么任務?」

韓璇微笑不語。

「你不會是打算把我推銷出去吧?」季曼曼撫著心口問。總不能因為她男友寶座虛懸就弄來這名堂吧?她以為……璇不是這么缺乏創造性的人。

「拜托!『星」討厭女人,更討厭嬌得滿身女人味的女人,她不必進場就直接出局了啦!「殷佑全然的不看好。

朱水戀冷笑道:「你這笨狗曾經看好過哪一對情侶嗎?哪邊涼快哪邊閃,省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前一刻還是損友,這會兒倒成了支持者。她看向季曼曼:「阿曼,你盡管去勾引那只猩猩,讓他栽倒在你蛇魔女的腳下,我支持你。」

「謝謝哦。請問我幾時同意摘『星』來著了?」不好意思,她不是朱水戀之流,不會被激得沖動行事、妄下決定,只求出一口氣。這種意氣之爭實在無聊。

「阿曼——」

「『星』才不會——」

「好了啦,你們別,」於悠嘆氣的准備當起和事老。這些人湊在一起總是玩成菜市場。

韓璇彈了下手指,成功取回權威的發言,讓囂鬧化為寧靜。

「無論如何,至少曼曼是唯一見過『星』的人。由於白先生還要一星期才能從狼界回來,我不想凡事麻煩他一手承擔,總有我們可以盡力的地方。既然『星』確定來到台灣,我們就該動起來了。明日我會讓旭日去取得昨日飛機上的旅客名單。到時得請於悠與殷佑感應那些人名。而曼曼……就全程接待洛特父女,我相信那邊是個很好的守株待兔之地。」

「怎么說?」季曼曼想不透其中關聯。

「我想,你跌入『星』懷中一事,才是真正冒犯到洛特小姐的原因。假設洛特小姐對『星』很有好感,那么她一定非常記得『星』的長相,跟著她便有機會找到『星』。

你同意我的推測吧?「

「同意……」曼曼嘆息出來。

「所以,麻煩你繼續去看茱莉安。洛特小姐的臉色了。」韓璇微笑地道,有足夠的鐵石心腸無視古典大美人我見猶憐的哀凄狀,推她入水深火熱之中。

季曼曼抬頭望向天花板,覺得自己的好日子已經徹底結束了。二十三歲的哀愁誰人憐啊……

唉……

第三章

蒙塵的門牌號碼上寫著「殷園」兩字,而放眼望去,偌大的空問呈現一種「施工中」

的景象。極之明顯的,這處宅邸正在大肆翻修中。

「了不起的情報,這個工地就是藏『狼王令』的地方?接下來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那些工人正是傳說中的『護令使者』?」平淡的聲調沒有任何起伏,也不夾帶譏諷,但已令站在他身邊的兩人暗自抖瑟了下。

「上個月……這里不是這模樣的。」一名男子結結巴巴的開口,企圖為自己的失職辯護。但這種不是理由的理由似乎並不適合成年人使用,因為那聽起來像在耍賴。

「是,房子理應一直保持原貌,因為它該知道你沒時間天天來此做記錄、噓寒問暖。」平淡的語氣里像是多了一抹善解人意,音調仍是不輕不重。

「星……星羅,你別生氣,容我……」另一名男子努力發聲想緩緩僵凝的場面,但目光一對上那雙比北極冰山還酷寒的深眸,便再也吐不出半個字,彷佛整個嘴巴都結成冰霜也似。

「生氣?我怎么會生氣呢?畢竟你們是如此盡力於找尋護令使者的下落,坐享其成的我,哪來的資格生氣呢?」好客氣的推崇著兩人的功績,唇邊甚至勾勒出一抹罕見笑意。

「星羅!你別太不知好歹!要不是我們來到台灣,大伙恐怕還在中國大陸瞎找,連個影子也構不著!」認為自己被威嚇夠了的男子羞惱出一股愚勇,企圖強調出自己的功勞以抵銷眼下這重大的過失。這是唯一能自救的方法。他們沒命去奢望這個叫星羅的男人會有半絲對同儕的寬容之心,他恩怨功過分明得極端冷酷,從來沒有情面可講。當然,不見得人人都要服膺他的行事准則,但前提是要比他強。而這,比登天還難。

「柯特,夠了。」另一名較為圓融的男子扯住了沖動的伙伴。

「不夠!為什么我們都要聽他的?他什么也不是,只是一個失——」憑著那股氣勢,柯特一古腦兒的像是准備抱怨出積累已久的不滿,加上那名喚作星羅的男子並不吭聲,愈加覺得自己氣壯理又直。但他的話尾沒能說個全,便教同伴一肘子頂岔了所有的不馴。

「艾頓——」柯特叫著。

「星羅,請原諒柯特的年輕氣盛,給我們三天時間,必可立即查出『殷園』住戶們的落腳處。」

「怎好意思再麻煩兩位呢?真落了個不知好歹的罪名,豈不傷了大伙的和氣。」星羅微偏著臉,依舊是不慍不火的聲音、平板的語調,但那張峻漠的容顏在夕陽的映照下,隱約呈現一種詭譎的y森氣息,化為濃重的壓力,無形欺攫住兩名男子的心口。

窒息感讓兩名男子僵直蒼白,像是全身血y在一瞬間被抽干。

「請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艾頓……你……別求他……他不能對我們怎么樣!沒有紅鏡他們的決議……沒有人能……能……能……」彷佛像唱片跳針似的,柯特就這么一直的「能」個不停,結巴而無助的看著原本在五公尺遠的男子一步一步向他走來;氣息未至,長長的夕影已包圍住他的天地。

兩人的身高只差十公分,但此刻,卻像巨人與侏儒的對比。

「能如何?怎么不說了呢?」星羅雙手背於身後,一身的閑散,像個彬彬有禮又略感無聊的搭訕者,立於柯特面前。

「你不能私自殘害同伴,」柯特牙齒打顫的嘶吼。

「有第三雙眼可以證明這不是『私刑』。」星羅隨意揮一下手,讓他看到旁邊還站著個艾頓哩。

柯特霍地揮出一把毒粉,在白色粉末漫天灑開時,化為一道迅影向林子里奔竄而去!

他必須快如風、迅如電,爭取更多時間,更快的逃離!只要逃得開,就可以躲過——咻!

他沒有躲過。

一道疾速而至的黑影快到只聞聲、不見其形,在穿透柯特的身軀後消失,像是從未存在。

只見柯特彷如被獵槍擊中的野獸般,重重跌落地面,連掙扎都沒有,甚至沒有足夠的清醒去認知到自己已被獵捕的事實。

沒機會感受到椎心劇疼的折磨,是一種幸福吧?

從沒有人知曉星羅是怎么辦到的!讓人看不清楚他到底使用什么武器。

明明全神戒備的看他出手,但也僅只是看到他手臂一動,還沒機會看分明,對手已經倒下,而他的雙手又負於身後,像是從未動手過,更別妄想在他身上看到類似武器的東西了。

可以確定的是星羅確實使用了武器,因為每一個倒下的人身上必然會烙下一圈見骨的長痕。最重足以致命,毀其元靈,輕則震碎r體,並永生化不去那血色痕跡。

艾頓極力忍住全身的狂抖,甚至沒有力氣抬腿奔到一公里外去看伙伴的傷勢如何。

他只能勇敢的看著星羅,等著他失職的懲罰。他比柯持識時務,不會做徒勞的反抗,並天真的以為自己躲得過。

比起真正受罰,等待疼痛到來的那一段時間才是真正足以瘋人的煎熬。

而星羅絕對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他雙手未動,只是看向艾頓。

可能只有一分鍾,或是三十秒而已,但對艾頓而言比一百年還久。

「請動手吧!」艾頓汗濕重衫,硬聲咬牙道。

星羅像是驚訝——「該動手的人是你吧?怎么反倒要我這個剛到台灣的人去查護令使者的下落?存心為難我?」

「不……我指的……是……失職……」

「你還有三天時間可以挽回這個遺憾,怎么這會兒就要領罰了?」星羅勾著唇問,一副不解表情。

「但……柯特不也……」艾頓被搞迷糊了。星羅不打算罰他?法外開恩?不可能!

星羅潭了下衣袖上的粉末。

「企圖毒殺同伴,四級罪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