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部分(1 / 2)

傾星 未知 5983 字 2021-02-25

「不問問我是誰嗎?」他大方的坐在她對面。

「綁匪乙。」

「呃?」男子一愣。「什么?」

「知道你是綁匪乙就夠了。還有,請叫我r小姐,謝謝。」

「r小姐?我以為是季小姐才是,怎么——」

「叫r小姐比較恰當。r票對綁匪,就只是這種身分與關系。」她很慎重的點頭並解釋。

「你真是奇怪!」男子失笑。

「謝謝。可以請問你一件事嗎?」她正色道。

「問我們的目的嗎?」他了然。

「不,我想問星羅。那個奪走我初吻的男人在哪里?」好嬌羞的聲音、好矜持的表情。

男子打跌了下,差點滑坐到地上。

「嘎?!」

「干嘛這樣看人家?」她玩著長發睨他一眼。

「台北商界知名公關高手季曼曼的初吻對象可能得登報才找得到吧?這樣栽給我們星羅,你於心何忍?」

「過分!我是公關高手又不是接吻高手,為什么認為人家的初吻早就沒了?」

「得了吧,你是韓璇的女人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男子嗤道。「對了,我叫路遙,別號綁匪乙。」

「路遙?那馬力是你什么人?」不是故意要轉話題,但這名字實在太有趣了。

「啥?」

「我們中國有一句俗語:路遙知馬力。沒道理你會沒有一個叫『馬力』的好朋友啊,快想想看。」她溫柔的鼓勵他早日恢復記憶。

路遙差點被搞瘋!他喃喃自語道:「原來星羅沒有小題大作,事實上他這還算是法外開恩了。」這女人無厘頭得讓人抓狂。而這種講話沒重點又不著邊際的女人正是星羅最反感的種類。

不管是愚蠢還是聰明,女人永遠擅長無所建樹的講出一串廢話。

「別懷疑,接下來的每一餐你將會吃遍世界各地的辣味美食,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哀悼你的胃了。」他雙手一攤,決定撤退。與星羅相同,他們都對她這類的女人敬而遠之。

「哎啊,」她伸手拉住他背後的衣擺。「等等嘛,綁我來這么久,虐待也虐待過了,該辦正事了吧?說說你們想要勒贖些什么吧,我該怎么配合?」

路遙被她嗲得j母皮四處亂竄,由腳底一路發麻到頭頂心,然後繞了一周天再抖回原位。忙不迭的抽回自己的衣服,與她隔開三大步的距離。

「你安分當人質吧,其它事星羅自會與韓璇連系。」

「嘿!至少告訴我你們是要錢……」拉長了嗲音。

他搖頭。

「還是要人……」

又搖頭。

「或者是……」來不及問完便被打斷。

「別問了,我不會告訴你的。」

「狼王令嗎?」只會是這個了。唉!

賓果!路遙發楞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解笞。

「你吃飯吧。」不願多言,他毅然轉身走開。

季曼曼嘆了好大一口氣,涼涼的對他背影道:「我看我是沒命走出這里了。」

他身形一頓。「什么意思?」

她惺惺作態的念起曾經紅極一時的戲劇經典對白:「你向一個沒有狼王令的人索求狼王令,對不起,你的狼王令,我……無能為力。」

做作的女人,不難對付。

一個奇怪又做作的女人,是有點棘手。

但那都比不過一個奇怪又做作,且不怕被惡整的女人,來得讓人無計可施。至少此刻觀看著監視器的四個人都這么認為。

被觀看的人,自然是季曼曼了。監視器裝置在房門板的上方,正對著茶幾,並可看到一半的床,負責監看的人最常看到的畫面當然就是她小姐在吃飯時的情況了。至於其它香艷噴血的畫面……很可惜的沒有。因為季曼曼更衣一定在浴室,這也是他們唯一願意允許她的私密。

此刻,季曼曼正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吃著飯。在星羅的「建議」下,負責烹食的人開始大量采買四川料理,並且不忘給貴客來道重量級的極品享受,所以季曼曼吃到的辣向來比他們多一倍。

那真是非人的折磨!自從吃過一次之後,宅子內的所有人決定自己下廚煮自己要吃的食物,否則若沒給辣死,肯定也會拉到虛脫,更別說這種辛味的刺激足以讓人眼淚從早噴到晚,到最後七孔流血而亡都有可能。

「她的古典美占了極大的優勢,連擤個鼻涕都那么楚楚可憐。」風揚忍不住開口說著。他是一個看來約莫二十七、八歲的男子,中等身材,娃娃臉。

四人之中唯一的女子紅仙冷道:「只有沒能力的女人才會在r體表相上面做文章,研發各種博人同情愛憐的姿態,以蠱惑世間絕大多數只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她是叛狼族公舉出的將軍,擅長搏斗與戰略。這身分並非她是狼主紅鏡的妹妹而得來的,全靠真本事。

紅鏡中肯道:「都是一樣的。善用自身的優勢發揮己長,就是真本事。至少她成功惹到了星羅,不是嗎?」語氣中沾染了些許笑意。他是個紅發男子,一身的粗獷看似莽夫,卻有一雙沉斂睿智的眼。

才剛從季曼曼房里走出來的路遙搖頭道:「我還不了解她,但已經知道她有多難纏了。」

「因為我們容易對這樣的一張臉輕敵。」風揚點頭分析著:「一般來說,扭捏作態成性的女人向來沒什么大腦,即使是有,也把心機用在吸引男性注意,達到勾引目光的目的而已。這是我們對這類女人所存有的刻板印象。她是『殷華』的公關主管,擅長笑臉迎人的人際關系,她用嬌柔的笑容迷得男人願意為她做盡任何事,不過倒不曾見她有其它出色的表現於事業上……」

「因為她是韓璇的女人,用美色就可穩坐高位,其它什么事卻不必做!」紅仙不耐煩的截斷風揚的評論。「這女人沒哈好說的。我們的目的是取得狼王令,至於她,就只是無關緊要的人質而已。」

「是嗎?那你又為何進來?」路遙笑問。這兒可是監看室,不是會議室。此刻並無進行什么重大會議,只是幾個好奇人質的閑人湊在一起談天而已。

「我有事向狼主報告。」紅仙冷眉一橫,凌厲的目光掃了過去。

紅鏡道:「他們那邊目前有何反應?」他將監視「殷華」主事者的工作交給紅仙,想來便是這事了。

「他們出動『旭日保全』的人力全力尋找季曼曼的下落。」語氣中夾帶些許輕蔑。

普通人類絕對找不到這里,因為星羅設下的結界足以阻擋住所有人,沒有例外。

「韓璇等人的反應如何?」

「照常上下班。不過每日晚上必定在季曼曼的住處集合。應該是在等我們與他們聯系上。」

風揚不明白道:「就我所知,韓璇最為重視管於悠這個小女孩,為什么星羅反而舍她而抓來季曼曼?

也許必要時,他們寧願放棄季曼曼而守住狼王令。但管於悠則不同,她是不可或缺的『伺令主』,非營救不可的。「

「是啊,會是什么理由呢?星羅向來敬女大而遠之,尤其無視於她這類型的嬌嬌女,居然還帶了回來,並且招惹她……」紅鏡搖搖頭。「不可思議。」

路遙聳聳肩。

「從沒人能了解他的想法。如果當年你將全身是傷的他救回來後,沒抹去他的記憶,或許會好一些。」

「什么話!看看他那種傷勢……幾乎算是死掉了!不管是誰對他下那種重手,想必都只是不堪回首的記憶。他昏迷了數十年,一醒來就不顧一切想下床,然後又痛得昏死過去,反反覆覆的,只讓他傷勢扯裂得更嚴重,若不封住他的記憶,他會永遠掛心仇恨,不肯養傷。狼主這么做是對的。想想咱們的祖先吧,哪一個被判驅逐的人不是矢志要回狼族拼命的?直到他沒了過往的記憶,才真正能安心養病,前前後後耗了我們上百年的心力與法力,可不是要他再丟掉性命!」紅仙大聲駁斥。

紅鏡輕拍妹妹的手,沉思道:「當初那么做,只認為對他最好,也只想救回他的命,要知道——」不自禁的苦笑了下。「如果我們再不互相扶持,全世界又有誰在乎我們這些無根的孤臣孽子是死是活?

只是,幾百年下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揣測星羅心中在想什么。雖說我們不是出於惡意而抹去他的記憶,但有誰能真的坦然以對自己的過去是一片空白不可考?他不曾試著去恢復記憶嗎?不曾怨過我的多事嗎?我想——「

「哥!就像我們期望上一代的長老們放棄怨恨的道理相同,我們活在現在,擁有彼此就夠了。星羅有我們,他不需要回憶那些可怕的過去!他心中一定是這么想的!」紅仙駁斥得更堅決。

「或許是。但從來不提,甚至連抱怨也沒有,就有違常理了。」紅鏡嘆道:「只怪我們法力不濟,負責破壞,卻無修復的能力。」

「只要我們解開禁錮!」紅仙勢在必得地道:「所以星羅一定比我們更迫不及待的想拿到狼王令!那該是我們的!」

路遙與風揚對望了眼,傳遞相同的訊息。

他們都知道紅仙為何從一個嬌憨天真的小女生轉變為一名巾幗英雄,比男人更悍更強,並做到任何事都不讓男人代勞,自己一肩挑起。

事實證明: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只要他有所圖。

紅仙心儀於星羅,這是半公開的秘密。不過他們皆不認為紅仙的努力有用。

畢竟星羅根本不要女人。就算他厭惡季曼曼這類型的女人,並不表示他就會對女強人多一些好感。任何女人不招他厭惡的唯一方法就是——離他遠一點。

可以想見,努力於討好星羅的紅仙,注定是要單戀失敗了!沒有一種戀愛可以在這種距離下談成。何況愛情這東西不是靠某一方受委屈、苦苦壓抑就能圓滿。

想撩撥星羅的心,至少……要有季曼曼的膽識。

她吻了他,不是嗎?敢接觸他,一切才能開始。

第六章

在星羅眼中,季曼曼與茱莉安是同一種女人。

性情矯作,手腕高明,善用美色達到目的,但又不夠聰明到分辨什么男人可以惹、什么男人切切不能動。無往不利的功績讓她們以為全天下男人都是可以支使臣服的。

而這種女人狡詐、懶惰(不思充實自己,只會用既有的外貌達到目的)、牆頭草,且自以為是。當她們全力去對一名男子放電時,便是以小女人的楚楚可憐姿態裝模作樣,渾然忘了曾經展露過潑婦的本性,一逕兒的充小女人狀。

「聽說季小姐失蹤了呢。韓璇曾打電話問我你的來歷,我好生氣的警告他,別企圖懷疑到我男朋友身上來。那一天我們是一道走的,根本沒有與季小姐一起……」

嬌柔的表情閃過既無辜又狡黠的光芒,言下之意無非是宣告他們是一國的,她絕不會出賣他,因為兩人是密不可分的「情侶」。

「那個季曼曼成天發s,搞不好在路上勾搭到什么金主,跟人跑了,憑什么來向我要人,不是嗎?你說他們過不過分?」

彰顯無辜的同時且不忘踐踏同性,這是女權永遠只能是笑話與神話的緣由。

「你也說句話嘛,羅!好不容易約人家出來,就只呆呆的看人家,人家好羞哪!」

螓首半垂,展露出纖頸美肩的好景致。

說是羞,其實神態間的得意更像是獵捕到一名裙下拜臣的自滿。

沒錯!這個女人的表現完全合乎常理,這種女人就該是這樣的表現,一分不差的如他所料。

那,為什么那女人會有狀況外的表現?

「羅!別不理人嘛。」茱莉安強捺住氣悶,更加小心的討好道:「不管他們再怎么追問我,我也不會說什么的,你是知道我的心的。」

這種女人一旦察覺到獵物並不容易掌握,必然會小心的順從討好,以求取他人的好印象。

「羅——」

「住嘴。」語氣里加了足夠的嚴厲。

「我……我做錯了什么?」淚盈於睫,驚嚇於他的凶狠之氣,心中七上八下的害怕著。

對!就該是這樣。善用女人武器的女子,當她們覺得受到威脅,「哭泣」就是殺手晬酕。男人向來受不了哭哭啼啼的轟炸,但女人卻以為男人必定會心憐於女人的眼淚,忙不迭的哄撫。

不同的認定,但結果倒是相同,男人向來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讓女人閉嘴,所以女人總是所願得償。

那么,那個女人為何不哭?她被嗆得流淚,竟不是哭天搶地的悲嚎出她的不幸,反而出其不意的把嘴中的芥茉塞入他口中。

猝不及防,他意外的被成功襲擊。

沒有人能近得了他身,但季曼曼硬是成了例外,原因在於他沒料到她會那么做。

事情至今已經三天了。如果她沒打算餓死,想必吃得很「豐盛」,哭得很精彩。

那女人看似容易解讀,卻又有突變的因子增其不確定性,使得她既矯作得一如其他女人,同時又難測於她真正會有的反應。

「羅……」茱莉安再度怯生生的喚他,想乞求他開口回應一下。

星羅並不打算開口,而突來的不速之客正巧讓他無須對她虛應。

「啊,真是巧遇呢,洛特小姐。」韓璇立於桌邊,斯文有禮的對茱莉安打招乎。

「你……你……你……」洛特直立起身,瞪著韓璇,不明白他怎么會來這里!

這里是高級俱樂部,位於郊區,如果不是特地來打高爾夫球的人,絕不會驅車來此,更別說還來一場「巧遇」了。

一點也不意外。如果韓璇會放棄跟蹤茱莉安的形跡才真正是奇怪的事。星羅的眼光掃過俊美不凡的韓璇,然後定點在另一名狂放的男子身上。

他是元旭日,「旭日保全」的老板,傅聞中死追韓璇不放的同性戀。

這個男人……兩人目光相對,各自是打量睥睨的氣勢。

「這位是……?」韓璇禮貌的看向茱莉安的男伴。

「他是我的男朋友。」茱莉安小心謹慎道。

「哦,那可不就是星羅先生了?久仰久仰。」韓璇伸手向星羅,俊美的臉上一片誠摯的笑意。

星羅簡單握了下手,靜著不發一語。

「我叫韓璇。」她再指了下身邊的剽悍男。「他是元旭日。旭日,這位是茱莉安。洛恃小姐,以及星羅先生。」

元旭日一臉跩樣的點頭,並且像是突有所悟地問:「咦?這位星先生不就是季小姐失蹤前最後接觸到的人?也就是洛特小姐聲稱的男朋友?是同一人吧?」

「你這是什么意思?!」茱莉安大聲斥著。

「洛特小姐請勿緊張,他沒別的意思。」韓璇連忙充和事老,側首輕責道:「根本不是同一個人,你別妄自猜測。這樣對洛特小姐很不禮貌。」

「知道就好。」洛特哼叫。

元旭日聳聳肩。

「好吧,現在我知道洛特小姐的男朋友不等於星羅先生,那么——」

「他是我的男朋友!」尖銳女聲幾乎要說是氣急敗壞了!

「你這女人反反覆覆的,煩不煩呀?」元旭日橫過去一眼。「一會兒說不是,一會兒又說是。干嘛?人格分裂嗎?」

「你……你!」茱莉安氣歪了臉,轉身面對星羅時,哭音上場:「星羅,你也不說句話,他們欺負我!」

一怒一悲的轉換間,快速而確實。變臉的功力之高,恐怕連四川豫劇的變臉大師也要自嘆不如。

星羅點點頭,喝了一口水潤喉。

「你們這樣一搭一唱的對付她,實在太失禮了。」

「對嘛對嘛!」芳心暗喜的美人不忘出口助陣,並擺出極度受委屈的表情。

「即使她是人格分裂的患者,直接點明未免傷人。」星羅在佳人變臉前又道:「何況她並不是。」

「就是嘛!」她再度大力助陣。

「她只是誤以為是我的女友而已,不必栽她患了精神病。千萬別為在下起干戈。」

他站起身。雖塊頭不若元旭日粗壯,但氣勢不分軒輊。

元旭日哈哈大笑起來,而韓璇仍是一貫的溫文有禮,不忍加入讓洛特小姐難堪的行列中。何況她還得把握機會問這個終於見到面的男子。

「星羅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星羅將椅背上的薄風衣勾上肩,淡道:「沒空。」

「我們也並不閑,只是幾個問題而已。」韓璇技巧的站立於他前方,讓他無法順利走人。

「你認為我必然會給答案?」

韓璇聳肩笑道:「何妨試試看。」

元旭日搭住愛人的肩,一副站沒站相的死樣子c嘴道:「璇,我實在不怎么喜歡這小子。真是奇怪,我一點都不訝異會看到長成這副德行的星羅。」與其說五百年前他們曾是伙伴,還不如說是仇人來得教人信服。

一個溫吞的白逢朗,一個y沉的星羅,完全與他不搭軋的性情,沒互相斯殺個你死我亡已是不可思議,居然還成為同事。嗟!

韓璇拍拍元旭日,才開口道:「就我所知,曼曼,也就是我的好友,在六天前失蹤之時,曾與你見過面。不知你有沒有線索可以提供給我們呢?」

「沒有。」想都沒想似的,輕淡的口氣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那……不知你對曼曼的看法如何呢?」

「就跟她一樣。」他看了下仍在震驚中的茱莉安。

「沒錯,確實是相同的德行。」元旭日同意。

韓璇退開一步,致歉道:「感謝你的回答,也抱歉耽誤你的時問。」

星羅跨出一步,也不羅嗦,就是走人,在兩具身子錯身而過時,元旭日伸出一掌探他虛實,星羅沒停下腳步,也沒動手,但周身迸發的一股銳氣,硬是震開了外來的威脅。

「如何?」韓璇看著走遠的人影問。

「力量很驚人,不管是武術還是法力。就不知道跟白逢朗打起來,誰會死得比較慘?」拉著愛人的手,一同往包廂門口走去。

根本忘了里頭還有一名失魂落魄的洋美人需要安慰以及修補她被打碎的芳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