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1 / 2)

浮生落羽冷輕寒 未知 6091 字 2021-02-25

「去哪?」低沉而雄厚的聲線,不帶絲毫感情。

「予彥家。」同樣的冰冷聲線,這對父子的感情光聽這對話的聲音就能知曉一二。

而後是擦身而過,但是冷卿年身後隨行的管家,女仆,都將自家的少爺當做空氣無視了去。冷卿年進入屋子後重重的咳嗽,下人焦急的聲音和冷家夫人的哭腔從身後傳來。冷若涵低低一句:「你別死太早,等著我找你算賬。」沒人聽見少爺這低沉的話語,就如同沒人看見他的黑眸瞬間閃過一絲藍顏。

冷若涵坐在葉予彥的床邊,葉家的下人對他禮貌有加,熱情如初。在這邊,他甚至才感覺到一種叫做家的味道。

見葉予彥滿臉大汗,眉頭緊皺,在做什么惡夢呢,看來這游戲的傷痛實在是太刻骨銘心了吧。這么想著,他不由一陣心疼。忽的,予彥嘴中喃喃喊出:「羽櫻……別走!」冷若涵一下心頭吃緊,難道……他一直對落落有著情愫!

怎么會?他在回想予彥在游戲中和落落的交集,從那次的拍賣會他幫她到這次幫她擋下毒針,還有他時不時的語氣帶著那一絲挑釁意味,這其中的種種是不是都說明他喜歡著她,愛慕著她!這么一想,冷若涵就很是不安,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果愛上自己的女人,該怎么辦?於是他伸手就想去拍醒予彥問個究竟。

正好,葉予彥也醒了過來,本來就睡得不踏實,加上那個不好的夢境纏繞。當他睜開眼時,看到了冷若涵不安的臉龐,他以為這是在為他擔心。心中有些欣喜,淡淡開口:「涵,你來了。」

「嗯。」冷若涵悶哼一聲,看到這雙邪魅的眼睜開時,之前想要脫口而出的質問硬生生吞了下去。

葉予彥支撐著坐了起來,似乎聽出他語氣中的一絲不悅,便打趣道:「來這么早,是不是還舍不得夫人那~」

「對啊,是舍不得,可誰叫你要在這邊令我擔心。」冷若涵挑眉,坐到了對面,看著予彥卧室中的游戲倉,說道:「身體怎么樣,好些了么?」

「勞煩老大關心,哪敢不好。」予彥靠著床頭盡顯慵懶之態,卻韻味十足。

「你覺得落落怎么樣?」

「怎么突然問這個?而且還用說么,我一直很欣賞她呀。」

「說給我聽,你眼中的她倒底是個什么樣子。」冷若涵不依不饒的語氣很是堅決,他想確認自己的猜測。

「是個……好女孩。很聰慧,嗯,很有氣質,呵,總之是個好女孩啊。」其實真要說她具體的好,予彥卻詞窮了一般。

冷若涵似乎不太滿意這樣的回答,繼續追問:「你這樣泛泛而談放之四海而皆准,不算,說她在你心中的特別之處。」

「特別之處,呵,因為她是你看上的女人。」予彥說這話時有些無奈。落羽櫻他很欣賞,也很喜歡,但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而是把她當做朋友。可是內心不是沒有掙扎,因為他清楚自己的心意,那就是他愛冷若涵。

從小時候第一次遇見那個眼神絕望的少年,他就想走近他的內心,想去好好愛護他。但是現在,那個他已經找到屬於自己的避風港灣,似乎一直不曾注意過自己的心意。

葉予彥臉上的無奈清楚地被冷若涵捕捉到,但是他卻完全誤會了去,在他眼里,他的無奈是因為愛慕落羽櫻而不能所來。於是,他有些怒氣,可是面對這個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甚至超過朋友感情的人,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對他發氣。

兩個人都沉默沒有說話,卻彼此對視著,予彥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怒意,有些不解,於是問道:「涵,你心情不好?西子沙耶的事處理好了么?」

「沒什么。」冷若涵沒有在直視他,微微嘆口氣說道:「那女人,我們讓她喝了爛腸水,把你受過的痛苦還回去了。小魚配的,我可真佩服。」

葉予彥知道他在掩飾,既然對方不願說,自己也不能強迫,只是在疑惑,為什么他會突然生氣,和落羽櫻又鬧脾氣了?

「在我這吃晚飯么?」他輕輕問道。

「嗯,好啊。」冷若涵看向窗外,夕陽已經灑下余光了。他的側臉也被鍍上了一層光暈,閃著些光亮,煞是好看,葉予彥不由得看得痴了,正沉浸在這樣美好的氛圍時,冷若涵說話了:

「予彥,我決定去找伊落。」

「伊落?落羽櫻?!」

「嗯。」他長長的睫毛似乎也清晰可見,只是葉予彥心里很痛,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么。

「什么時候去?已經知道她在哪了么?」作為他的好友,這是他唯一可以問的問題。

「不知道,看情況,我想在做完這次晉見皇族任務後就去找她。」冷若涵回頭一笑:「你想見她么?」

「想。」這是實話,葉予彥的確很想見一下現實里的她,看看她有沒有資格照顧好涵。

但是這句回答依然被涵誤會了去,他眼光凜冽地s過來,終於還是說了:「予彥……我不能失去她。請你放手好么。」

葉予彥心下一驚……原來如此,怪不得他會生氣呢。

他先是低低地笑出了聲,隨後越來越覺得好笑,竟放聲大笑了出來。

「你……」冷若涵自是不知他心中的苦楚,看他這樣笑更加有些不愉快。

「我真想揍你一頓。」予彥笑著,可眼里也產生了怒意:「你在侮辱我還有她,你知道么!我欣賞她,喜愛她沒錯,可完全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我怎么會不知道你有多愛她,而她有多愛你,就算你怕我有賊心,那她呢,你就那么不放心,就那樣踐踏她的心意?!」

予彥靠倒在床上,他有些中長的發纏繞著脖頸和臉頰,顯得邪魅無比。無奈地看向涵,心里不注地難過:我那么想讓你幸福,你卻這樣誤會我……

冷若涵有些愣愣地看著他,隨後低下聲音:「予彥,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我絕不會做那種事。」他眼神中的堅決,涵當然看得到。

冷若涵走到床邊,伸出手想要拉他起來。

「我現在真的很想揍你!」慵懶的聲線響起,嘴角扯上一絲笑。

「那就揍吧。」

伊落在輕寒下線後覺得無事可做,她給小魚發了個信,想問問和穿越的情況。很快對方回復了,只有兩個字:隨緣。

於是她知道了,那邊一切都妥當。再於是,她干脆下線休息。明天就要去詢問晉見皇族之事,說不定會有很多棘手的任務,還是保存點體力為好。

當洗完泡泡浴,她懶懶地坐在床頭百~萬\小!說,手機響了。一個國際電話,來自日本。

「大明星,怎么會想起給我打電話?」

那邊很好聽的男聲響起:「想你了。不可以打?」

「恩,這真是一個好理由,可是大忙人,你還有時間想我?」伊落淺笑著打趣。

「那敢問某位女俠,玩游戲不是也很忙么,還有時間接我的電話?昨晚去哪了?」對方帶有磁性的嗓音有些嗔責。昨晚……額,她沒有下線,和輕寒在一起呢。一想到這兒,伊落的臉就開始發燙。

「難道我不可以有夜生活?你管得還真寬。」

「對對,我管寬了。落落,千萬別太沉迷游戲,這是忠告,希望你能聽進去。」

「知道了,哥……」伊落將手機夾在臉上,帶著暖意回答道,她稍稍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那個……我戀愛了。」

「哦?那真是恭喜了。我們的宅女落落終於嫁出去了呀。」伊灤在那邊低笑,他的聲音真是異常動聽:「給我發張照片過來,或者帶他來日本玩。」

伊落喘口氣剛想繼續說話,伊灤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急忙說道:「落落,他是游戲里認識的么?」

「嗯,」她回答時心里有些發虛,這是哥哥以前告誡過的,別把那邊的世界當現實。

對方一陣沉默,伊落就知道會是這樣,可她正想說些什么時,伊灤說話了:「乖,我相信你的眼光。既然愛了,就放開點。」

「哥哥……」伊落眼睛有些濕潤。

「嗯?」

「我愛你。」

「傻丫頭……啊,我要上通告了,掛了哦~」磁性而動聽的聲音被掛斷在電話那一邊,伊落拿著手機淺笑:若是哥哥知道寒有異能,會怎么想,不過寒,你真的會來找我么?

四十七,柳燕錯愛

冷若涵在葉予彥家吃了晚餐,准備開車離去時,予彥問了一句:「涵,關於你的那個能力,什么時候可以告訴我真相?」

一陣沉默,冷若涵抬眼看向前方沒有說話。二人之間靜謐得能聽見晚蟲的鳴叫。

「不是我不想說,是我也不知道。」冷若涵還是開口了,語氣淡淡的:「所以,我才需要勇氣去追尋這個真相。時候到了,我第一個告訴你。」

「那,你需要的勇氣我能給你么?」予彥俯身看著車內的涵,他半敞開的領口,若隱若現的胸膛看上去很誘人。

「你已經給我了。」冷若涵還以他微笑。

「是么,那就好。路上小心點。」

看著他的車開過彎道不見了蹤影,葉予彥修長的身影映著月色,晚風拂過他略微中長的黑發,哀傷在眼角蔓延,性感的薄唇輕啟:「為了不傷害你和她,我能給的只有這么多了。」

第二日,予彥沒有上游戲,畢竟公司的事很忙,他又不像冷若涵那樣是個閑人。不過櫻倒是很早就上來了,站在禹塵河岸,清新的空氣讓人心情大好。她忽的很想舞上一段,伊落本身就有著舞蹈功底,於是她就隨著性子,配著一身輕紗羅曼,踮著腳尖舞步輕盈。

「啪啪……」身後傳來有力的掌聲,她知道誰來了,不覺有些不好意思,真是獻丑了唉。

「我以為是仙子下凡呢。夫人,你還想給我什么驚喜?」溫暖有力的懷抱擁了過來,濕熱的氣息吐在耳後,櫻覺得滿心都是幸福,和他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吶,今天先去問玉壺血玉的事吧,拖了這么久。」

「恩,落落想做什么我都陪著。不過我早給神之右翼講過,要不問問他有什么線索?」輕寒加大力道擁著櫻,嗅著她周身的淡淡清香。

「你真打算和他們這么耗著?」櫻想起很久以前的那次和神之右翼在白地村的單獨會面,他當時的怪異現在想來都一目了然了。

輕寒微微嘆氣:「不急,慢慢來。現在只能這樣耗著。水無月不好對付。」他頓了頓:「其實落落,我挺佩服你的接受能力。你真相信世上有鬼?」

「不接受能有什么辦法……誰叫我愛你。」

這淡淡的聲音傳入輕寒的耳中,是那樣美好,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什么都不會在害怕,只要有她在,有她的愛就好。

「落落。」

「嗯?」

「有你真好。」

神之右翼坐在紫雲峰的一塊大石上,周圍是紫色雲霧繚繞,而他一襲黑衣凜然。在這里算是他第一次和冷若輕寒近距離接觸和交談的地方,當然還有落羽櫻。其實他玩游戲純粹沒有興趣,只想為水無月做事而已,可是進入這個游戲以來,有太多身不由己的事。他很清楚冷若涵在水無月心中的位置,如果他早認定此人無用就不會耗這么久來浪費時間,但是為何自己心中那樣痛,難道自己在他心中真的比不過冷若涵么?

那天水無月叫他滾之後,他就沒有再去打擾過了,連暗夜也沒有聯系。反正自己就是一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從小到大都是,根本就沒被他在乎過。

他想起那做了一個多月的門派任務,想起了那些npc的故事。一個「情」字到底有多無奈。本來對這些系統設定好的故事背景他不會去在意的,可是一個任務做完,自己完全介入後卻沒法不在意那些種種悲痛。再聯想起自己心中的哀傷,就更加傷感了。

就在神之右翼坐在山上愣神的時候,一個信息發來,是冷若輕寒的。

「以前叫你留意的鶯啼血玉的事,不知道有線索么?」

對於這邊的這個「老大」,為了水無月,他甘願被輕寒呼來喚去。可是看到這條信息時,卻有一股怒氣。於是他回復了過去:

「抱歉,今日心情不好,不想為你服務。」

「水無月不想讓你來監視我了?」輕寒很快也回了過來。

神之右翼看著這樣的說法,咬著唇。他這樣說還能怎樣反抗。水無月根本沒有表態,那就意味著自己還得繼續呆在輕寒身邊,那就要聽輕寒的話。

無奈,他回復輕寒:「來紫雲峰吧,想給你們講個故事。」不知為何,就想把那個柳燕門的故事講給他聽,當然他知道,還有落羽櫻。

櫻寒二人很快就到了紫雲峰,當然靠的傳送戒指。而他們到達的地點正好是輕寒挨巴掌的地方。

「吶,熟悉么這地兒。」輕寒打趣道:「一來這地方,我臉就開始發疼了。」

「我不介意再讓你疼一次。」櫻回應,不過想起往事還是有些感慨,那個時候和他的種種似乎還歷歷在目,誰曾想到現在竟會這么相愛呢。

紫雲裊繞中一抹黑色身影。「他在那呢。」櫻指了指:

「吶,其實我覺得神之右翼長得挺好看的。」

「有我好看?」輕寒微微不滿,瞪了櫻一眼。

「我們來了。」櫻直接無視他,對著神之右翼的背影輕輕道。

右翼回頭,對著這對大神夫婦笑了一笑:「自己找地方坐吧。」

「聽你講故事,倒是挺有趣嘛。」輕寒抱著櫻坐在了右翼的邊上:「跟鶯啼血玉有關?」

「嗯……」

軒轅世界八大門派,正邪兩立。而柳燕門正是軒轅百姓認為最為黑暗的門派。對於黑夜中的刺客和暗殺者,似乎沒有人會對他們產生好感。當然,柳燕門人自是不去理會外人的看法,從掌門到各大護法都竭盡心力為自己門派的壯大貢獻著力量。

百年前,具體是多久已經沒人記得清了,或許因為實在太過遙遠也或許太過無奈,沒人願意去計較這件事情發生的真正時間。只知道柳燕門出了奇才。一對孿生兄弟,名叫荊一和荊楚。

這對兄弟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性格卻天差地別。荊一是哥哥,天性靦腆可是穩重。他虛心求教,潛心鑽研門派的各種武法技能。而弟弟天性放盪而囂張,從來都不喜歡按規矩辦事。但是兄弟二人都悟性極高,聰慧而又有才華,漸漸被掌門所重用。

當時,柳燕門的探子打聽到了玉壺堂出了些事,那鎮派之寶鶯啼血玉似乎被看守得並不嚴密,似乎有機可乘。這對於他們可是個大好的機會,於是掌門決定派荊一和荊楚二人去奪得這個寶貝。

荊楚認為既然要搶那就來個猛的,可是荊一覺得玉壺堂畢竟實力雄厚,就算把守不嚴也不見得好對付,所以他認為該循序漸進。荊楚對哥哥的這種看法很不屑,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兄長,就表示了服從。只是他的態度確是完全撒手不管,看你怎么鬧騰。荊一一向拿自己的弟弟沒有辦法,也就由著他去,自己開始計劃怎樣接近玉壺堂。

他開始潛伏在玉壺堂附近的玉藤山脈中伺機觀察。玉壺門人幾乎都在玉藤山中采葯,而這天機會終是來了。

一個清秀小巧的玉壺女子采葯時失足,就在要摔下懸崖的那一瞬間,荊一沖飛身而出救了她。她瘦小的身子因為驚嚇而在荊一懷中瑟瑟發抖,一雙水靈的眼睛惶恐地打量著救命恩人。

荊一承認,他就是被這雙眼睛打動了。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親密地接觸女孩子,女子特有的靈性令他動容,抱著她,他全身也似乎要軟了下去。

二人相擁良久,直到女子淺淺開口:「小茹,謝謝大俠舍身相救。」荊一才緩過神,有些尷尬地趕緊放開小茹,迅速說道:「應該的,怎能見死不救呢。」

「這般恩情小茹無以回報,甘願為大俠做任何事。」

「姑娘言重了,我承擔不起。只道是天色漸晚,姑娘快歸家才是。」

小茹看著這個面容清爽的男子,帶著一股英氣和一絲絲的害羞之意,就覺得親切。在門派里,經常和師兄一起玩,所以對於男子她反而沒那么靦腆,於是她就笑著問道:

「大俠是住在山里么,還是一個過路人?」

「額……我,目前是住在山里的,想找些草葯。」荊一只有打著哈哈,和女子說話真是很不自然。

「找草葯,那就問我們玉壺人那,我很懂行的。如果大俠不嫌棄,明天我來幫你找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