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部分(1 / 2)

放下武器 未知 6341 字 2021-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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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兩千塊錢後,我寄一千塊錢給韋秀讓兒子買奶粉以對付這個難熬的冬天,剩下的錢我就自己買一些方便面和劣質香煙,整天穿梭於河遠和合安之間。由於我是一個無業游民,沒有合法身份,所以調查我舅舅的事非常困難,公檢法不讓我看卷宗,紀檢部門更是很懷疑地問我想干什么,我只好說,鄭天良是我舅舅,我想了解一下他是如何腐敗墮落的,他們說不行。這種民間調查的進度非常緩慢。這時我收到了書商姚遙打給我的傳呼,我租住的車站小旅館外有一個公用電話,回電話的時候,我跟電話亭的老太太吵了一架,她多收了我三毛錢,老太太嘲弄我說:「你一個大小伙子,整天看你不務正業地東游西逛,不想法子去掙錢,還好意思跟我為三毛錢爭吵。我告訴你,超過一秒鍾都要按一分鍾計費,這是電信局規定的。」我被老太太嗆得啞口無言。窮人在這個社會是沒有什么尊嚴的,我真有些羨慕和向往腐敗分子們花天酒地的生活,先榮華富貴起來再說,槍斃也沒什么了不起的,阿q說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姚遙在電話里要我到浙江千島湖邊上的來鳳山庄開書稿通氣會,華東地區的二十六個「槍手」全部到會,我問費用怎么辦,姚遙說一切費用由他支付。於是我就坐了一整天長途汽車趕到了來鳳山庄。這是千島湖邊上隱蔽在深山里的一個旅游度假村,冬季客人很少,山庄里除了我們這二十幾個作者外,只有零星的散客進出山庄以顯示出這里還沒有淪落到荒無人煙的地步,游客們嘴里冒著熱氣,山區冰冷的風在他們的鼻梁上盤旋。

通氣會開了一整天,二十六個寫手們分別通報了自己的寫作進度並交流經驗,有相當一部分寫手已經完成了初稿,而我的調查工作還沒有結束,但我只得打腫臉充胖子煞有介事說自己已完成了百分之六十的書稿,由於我說謊經驗還不是很老練,再加上自己底氣不足,所以就說得有些語無倫次,我更多地在講鄭天良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向墮落以及在官場的興衰際遇,在說了二十多分鍾後,姚遙打斷了我的話,嚴厲地訓斥我道:「你是怎么搞的?我上次就跟你講的很清楚了,我不是組織部門,我是一個書商,我不要貪官一生的檔案,我要的是貪官們與女人之間赤ll的y亂,這方面材料越多越好。你這簡直就是在寫《一百個貪官與一百零一個貪官》,而不是我所要求的《一百個貪官與他們的女人》。不知道李成品究竟給我推薦了一個什么樣的高手?」

我當時真想跳出來說:「鄭天良本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我沒辦法寫出更多的y亂,你要是不滿意,我他媽的立即撤退。」可人窮志短,想起飢寒交迫中的妻兒和四萬塊錢的稿酬,我不敢反抗,我唯唯諾諾地說:「姚老板,我會盡最大努力按照您的要求去寫的。」

來鳳山庄的老總以為來的是二十六位作家,所以態度就非常熱情,他在姚遙的坑蒙拐騙下,將最好的會議室免費給我們使用,還在山庄門口打出了歡迎標語,標語寫著:「熱烈歡迎華東地區二十六位著名作家下榻來鳳山庄」。可實際上我們不過是一群被書商利用的打工仔,我們根本就不是作家,充其量是一些賣文為生的文字販子,為了生存,低三下四,每人都有一把辛酸淚。

我心里非常別扭,晚上喝酒的時候,也沒什么心情,看其他文字販子們斗志昂揚,我感到我吃這碗飯吃得非常艱難,跟妓女沒什么兩樣。姚遙見書稿進度很快,就說這次主要是請各位來交流情況,還有就是來度度假,晚上要給每位作家們安排一位小姐,放松放松,算我請客,大家盡情享用就是了。

我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而且也為自己的調查進度緩慢著急,最要命的是我調查的內容離《一百個貪官與他們的女人》相距越來越遠,在這種糟糕的心境下,我只有借酒澆愁,江西寫手竹節草對我說:「少喝點,不然晚上的項目就開展不下去了。」可我還是喝多了。

妓女進我房間的時候,我正在衛生間里嘔吐,看著眼前風s放浪的女人正用舌頭舔著腥紅的嘴唇,藍眼圈別有用心地圈著我的目光,我很沖動,可身體卻不聽腦袋的指揮,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碰女人了,這種陌生感使我恐懼了起來,在妓女脫光衣服的時候,我的胃突然又痙攣了起來,鑽進衛生間,吐出了黃膽,我看到水池里吐出了被嚼碎了的r和蔬菜的殘汁混在一起如同一堆漿糊,韋秀辱罵我是「嫖客」的聲音灌滿了耳朵,我的下身像被霜打蔫了的一只茄子,鏡子里的臉色蒼白,表情嚴重扭曲。走出衛生間後,我叫妓女穿上衣服立即離開,妓女穿好衣服嘲弄地向我吐了吐舌頭,說了聲「假牙」後翩然而去,我想說一句「公共廁所」反擊,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我倒在床上像一條奄奄一息的狗,惡劣的情緒使我不敢面對自己真實的嘴臉,想嫖娼,但力不從心,而為自己力不從心又找了一個貞潔的借口,因為我決心對韋秀永不背叛。其實我跟張秋影是以愛情的名義間接地嫖娼。愛好女人是男人的天性,貪官如此,百姓也是如此,只不過時間地點方式不同,因而稱呼也不同,比如民工在街邊美容院玩女人叫嫖娼,大款和貪官們在豪華的別墅里玩女人叫「包二奶」,嚴格說來,只要不是跟自己的妻子睡覺,一律都是「嫖」的性質,在嫖這個問題上還是存在著等級制度的,而且也是不公平的。比如今天晚上在來鳳山庄這個高尚的度假區里,嫖是受到保護的,大城市的星級賓館也是一樣的,只有路邊店和小美容院才是真正打擊的對象,地位低的嫖客是不受保護的。我在酒精的作用力下胡思亂想,暈暈乎乎地睡著了,隔壁房間里則傳來鬼哭狼嚎一樣的聲音,這些文字販子們將壓抑的委屈免費倒進了妓女的器官的。

回到合安後,我的調查還是沿著我自己的思路進行著,我舅舅鄭天良雖然像所有的貪官一樣與女人千絲萬縷糾纏不清,但我真正感興趣的還是他靈魂深處潛伏著的貪婪與掠奪的本性是如何被喚醒並讓他義無反顧地背叛自己。要找到這些背景遠比寫他與女人之間的y亂要難得多,而且也很難明目張膽地下出結論。我所要做的和能做的只能是呈現而不是定義和結論。

秋天來臨的時候,合安縣的護城河里就落滿了樹葉,這個落葉的過程只有耿天龍這樣的退休老干部才能在黃昏時分准確地捕捉到每個細節並會產生一些人生的聯想,而忙碌的人們卻不會對風吹草動產生任何感覺,他們只是在打了幾個噴嚏後意識到天涼了,他們是通過加穿衣服來確認季節已經變了。

一九九九年秋天讓河遠市政界上下大吃一驚,主持工作的市委副書記、市長黃以恆並沒有接任市委書記。省委任命四十二歲的省委辦公廳副主任葉正亭出任河遠市委書記。葉正亭曾任過前任省委顧書記的秘書,是省里重點培養的跨世紀的年輕後備干部,中央黨校學習一回來就到了河遠市任職,他比黃以恆市長還小四歲,年紀輕,政治經驗卻相當豐富。中國領導干部的秘書們之所以容易提撥,主要是因為他們長期在首長身邊工作,耳濡目染,首長的工作經驗和領導藝術以及高尚的品格學得快、領會透徹,所以秘書們的政治素質好,工作駕馭能力強,宏觀決策高,這是一般干部所不具備的優勢。至於一些人說秘書政治是裙帶關系是吏制腐敗,應該說這是很不嚴肅的,秘書提撥也是經過組織部門嚴格考察和公示過的,是無可挑剔的,是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群眾利益的。

葉正亭一上任就顯示了省委決策的英明和正確,他具有開拓精神,又是大學經濟系畢業的高材生,他在調研了兩個星期後,對河遠的經濟建設提出了全新的工作思路,極富於改革勇氣和戰略性眼光,市計委、經委、財政、輕工、商業等與經濟密切相關部門的一把手全換了,一批接受過大學教育的年輕人走到經濟建設的前台。有人說這是葉正亭將黃以恆苦心經營的班底換了個精光,是對河遠地方勢力的一次大清洗、大換血,也有人說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在美國都是這樣的,很正常。河遠的班子包括各縣的黨政一把手除了省里直接下派的一小部分外,其余都是在梁邦定和黃以恆手里培養起來的,基礎牢固,隊伍穩定,所以有人說梁邦定和黃以恆是河遠的土皇帝,這些話應該說有些偏激。因為用什么人和怎么用人是個長期爭論不休的話題,在反對資產階級假民主的前提下,我們的民主集中制原則在干部任用上,是不應該在權力結構中搞什么反對黨的,不然工作就沒法開展,我們中國不能像西方和台灣那樣在國會開會時打架,這與東方文明也是背道而馳的。

所以葉正亭來上任的時候,各縣主要負責同志都參加了市里召開的會議,會上黃以恆同志代表市政府堅決擁護省委的決定,並且表示堅決支持葉正亭同志的工作,將河遠的經濟建設推向一個新的高c,黃以恆穿了一身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表現出了相當的誠懇,他說:「正亭同志年富力強,是經濟專家,長期在省委省政府工作,有宏觀工作經驗和總攬全局的能力與魄力,我們要緊密團結在正亭同志為核心的市委周圍,在正亭同志的帶領下,扎實工作,努力拼搏,為全面開創河遠工作的新局面而奮斗」。葉正亭書記充分肯定了河遠市委市政府在經濟改革中所做出的積極努力和卓越貢獻,他表示要與市委市政府全體同志一道共同努力,為深化河遠的經濟改革和實現河遠經濟騰飛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在會上說:「以恆同志既有地方工作經驗,也有市里的工作實踐,為河遠的改革開放做出的成就有目共睹,在工作上將是我的最有力的幫手和老師。我們會一起努力把河遠的事情辦得讓省委放心,讓人民滿意,讓自己無愧。」

葉正亭和黃以恆兩個人的表態既是政治性的也是個人化的,他們將政治表態與個人立場完美地統一在一起,使所有的人都覺得這種相互肯定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相互肯定總比相互否定好,因此會議是令人鼓舞的。只是葉正亭主政後,有意無意地正在按照自己的思路來重新規劃河遠的工作,改組內閣是局部的但卻是關鍵的,它讓人們看到黃以恆的班底正在被削弱,讓人感到措手不及的是國企改革制定了新的方針和戰略,葉正亭在召開的全市「國企第二階段深化改革戰略會議」上指出,「抓大放小要根據市場規律和企業自身的實際狀況靈活地去理解和把握,不要教條地僵化地對所有企業一律都按抓大放小去對待,對於有發展前景的有市場競爭力的小企業不能放,要扶持;對於管理混亂技術與資金都跟不上且市場前景不好的大企業該放的放,該賣的賣,對於這些名不符實名存實亡的所謂的大企業就是要見死不救。改革是什么?改革是革命,是優勝劣汰,而不是論資排隊按規模大小進行保護,說句老實話,有些所謂的大企業你是救不活的,與其遲死,還不如早點辦後事。我還要跟大家說一句的是,抓大放小是國務院針對整個國民經濟的一個宏觀性把握,不是針對每個市每個縣的,縣市一級是沒有什么大小企業之分的,只有好壞企業之分,我們這次會議就是要讓大家明白,市里對國企改革這一塊,是按照企業效益好壞來決定扶持或改制的,而不是根據規模來制定改革戰略的。」

葉正亭的話引起了與會者的強烈的反響,大家都感到這個年輕的書記就是厲害,中央的精神被他三下五除二就吃透了,而且站得高看得遠,無論是氣魄還是能力上都是令人心悅誠服的,相比之下,黃以恆的抱殘守缺自然而然地暴露了出來,但相當一部分人認為,黃以恆不是沒有氣魄的領導,當年合安的五條商貿大道和工業區建設,就是氣魄與膽識的集中體現,之所以在國企改革中行動緩慢反復論證,主要是出於謹慎,現在動不動工人就會鬧事,穩定是壓倒一切的中心工作,如果讓工人們到省政府門前靜坐示威,對他的政治前途肯定會產生負面影響;另外一個就是河遠的大企業主要都集中在合安縣,如果簡單地賣了或改制了,等於是把黃以恆的政績一筆勾銷了,黃以恆的難處沒有幾個人能理解,其實他的壓力比任何人都要大。歷史就是包袱,不能甩,甩掉等於是否定歷史。這種事一般人都不會干。

葉正亭對河遠下一步國企改革定了調子,這個調子與黃以恆是有本質區別的,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所有與會人員在新鮮和振奮的同時,明顯感到市委書記和市長在河遠經濟建設的思路上存在嚴重的分歧。

葉正亭在市委秘書長林彬和新上任的市計委、經委一把手的陪同下來合安調研,主要是對工業區進行考察,葉正亭在合安縣級干部參加的形勢分析會上,只字沒有提對工業區改革的意見和措施,也沒有對工業區目前四面楚歌的困境進行分析,他只是說合安工業區在我省改革開放的歷史上是做出過重要貢獻的,至於下一步如何走,市委和市政府還要做具體研究。鄭天良發現葉正亭甚至連在「國企第二階段深化改革戰略會議」上的基本觀點都沒有重申和強調,如果要是按效益來決定改制方案,合安工業區第一個要賣掉的就是啤酒廠,因為啤酒廠是虧損最大的企業,現在的市縣兩級政府硬著頭皮向啤酒廠輸血並用行政措施強迫全縣銷售攤派的啤酒,硬撐著挽救一個不可救葯病入膏肓的企業。但大家都不說,葉正亭也沒說。合安太敏感,工業區與黃以恆的政治名譽是連在一起的。

葉正亭沒有讓宣中陽等縣領導班子陪他們吃晚飯,葉正亭一行自己在藍湖賓館吃工作餐,這使鄭天良覺得葉正亭有點作秀,因為省里領導下來都是要縣領導陪同吃飯的,難道你一個市委書記比省委書記官還大,也許是葉正亭不想跟宣中陽在酒桌上說太多的與工作無關的話。不過,散會前,林彬秘書長解釋說:「葉書記要求全市各黨政部門到下面去都不允許大吃大喝和前護後擁,這是葉書記改進我們工作作風的一個重要舉措,市委馬上就要下發專門的文件將其制度化,希望各位要理解並貫徹執行。」

宣中陽在走廊里對葉正亭說:「葉書記,我晚上回家吃過飯後到賓館來看你,有些事我還想跟你私下里進行匯報。」

葉正亭說:「你的工作也夠辛苦的了,晚上就在家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說。我晚上也想歇一歇,看看足球,英超利物浦對曼聯,一場龍虎斗。」

宣中陽對足球不感興趣,但葉正亭這樣說了,他也就只好順著往下說:「那我晚上就不來打擾你了,好長時間我也沒看電視了,看一場球賽放松一下神經。」

葉正亭說:「我們既要會工作,也要會休息,苦行僧的領導是很乏味的。要是我有錢,我也會像大連的薄熙來市長一樣養一支足球隊。」

他們說笑著握手道別。

鄭天良回到家里讓周玉英給他熬稀飯,趙全福打手機讓他去紅磨坊吃飯,但鄭天良說不去,明天一早還有事。葉正亭在合安,鄭天良不敢輕舉妄動,他感到這個充滿朝氣與活力的市委書記總會要在河遠做出一點什么事來,葉正亭跟黃以恆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領導干部。

25

鄭天良被黃以恆釜底抽薪後一腳踏空,女兒鄭清揚居然又跟吳顥私奔,他氣得心臟痙攣,血壓猛升,醫生要他注意控制好情緒,保持平靜的心態。於是他從沈匯麗的身體上找回了一種平衡,他想象著沈匯麗是黃以恆的人,一種被補償的感覺每天都在撫慰著他受傷的情感。但這些話他是不能隨便說的,在聽到葉正亭出任河遠市委書記的那天晚上,他在紅磨坊喝得酩酊大醉,他盡情地笑和不計後果地喝白酒,趙全福說:「你有什么事這么高興?」鄭天良說:「我女兒從深圳打電話來了,她在一家廣告公司任職,月薪三千塊,比我還高兩三倍,能不高興嗎?」趙全福看出了鄭天良的心思,就跟他開玩笑說:「我覺得你是在為黃以恆連任市長而高興。」鄭天良扳起臉:「你不要瞎說,黃市長跟我公私關系都很密切,剛才他還給我打電話問我女兒清揚什么時候到市里上班,他還要為我女兒接風呢。我說女兒到南方去了,黃市長感到很惋惜。」趙全福問晚上是不是還回去住,鄭天良說你給我在二樓開一個房間,當晚,他將沈匯麗從河遠約回來,兩人在套房里一夜銷魂,沈匯麗問鄭天良哪來那么大的力氣真讓人受不了,鄭天良趴在沈匯麗柔軟而光潔的l體上熱汗淋漓地咬著她的耳朵說:「因為你的身體就是一粒毀天滅地的『偉哥』」。沈匯麗在鄭天良的煽動下蛇一樣緊緊箍住鄭天良,兩條蛇在吱吱作響的床上纏在一起,你死我活。那天晚上,鄭天良死而復生。

今晚,鄭天良在家里吃飯堅持保留著農村用的大碗,他嫌城里的小碗吃飯太麻煩,尤其是喝稀飯三兩口就卷進了胃里,今天晚上鄭天良喝了兩大碗紅豆稀飯,小菜是周玉英腌的五香蘿卜干。周玉英說:「你看你的吃相像從牢里剛放出來的。」鄭天良說,「牢里整天是酒r,所以從牢里放出來的人吃稀飯就特別香。」

女兒從深圳打電話回來了,她說自己在深圳很好,讓父母放心,她還在電話里對鄭天良說:「爸,我留給你的那封信太刻薄了,你可不要生我的氣喲。我在深圳拉廣告,發覺這里的吃回扣和以權謀私勒索錢財簡直到了不顧廉恥的地步,相比之下,老爸你還是算相當廉潔的了。」鄭天良聽到了女兒的表揚,比聽到領導的表揚還要高興,他對著話筒謙虛地說:「你老爸做得還很不夠,還需要繼續努力。」這個電話讓父女之間的隔閡一下子全消除了。吳顥在一家外企當工程師,月薪四千多,他們每個星期才能見一次面,大家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