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2)

紅塵如煙愛如煙 未知 6090 字 2021-02-25

我強笑道:「誰家無手足之情?在下甚願聽公子所講之往事。」

他釋然一笑,道:「小先生若再聽下去,只怕會不齒於在下的卑鄙了。」

我淡淡道:「孩提之時,做點搗蛋事倒也平常,在下幼時亦將家兄折騰得不淺。」

他黯然笑道:「我見小先生與先生手足情深,甚是愧疚……」

一想到師兄,我的目光也溫柔了許多,笑道:「家兄對在下應算是鞠躬盡瘁!」

他低頭,沉思片刻,苦笑道:「也不知我那妹妹如今如何評價我?」

我問:「她如今何在?」

他長嘆一聲,道:「不知是否還活在這世上。她四歲時,已盡得了家父的所有寵愛,惹得家中姨娘們j飛狗跳,家母也氣不過,便制造了一些是非,試圖將她除去。」

我受驚抬頭,想不到他竟說得如此坦然,要么他已辨認出我,要么他便是磊落之人。

他仍未覺察出我的異樣,嘆息道:「當時我尚年幼,雖覺事出蹊蹺卻未深究,便眼睜睜看著煙兒差點被陷害至死。好在當日有人相救她才得以活了下來。」

我看他長長嘆息,眼中有深深的愧疚,竟也有些許不忍,差點出口安慰,強忍了幾次,才將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只是靜靜看著他,聽他繼續說道:「煙兒走後,隨著我年齡的不斷增長,為人夫為人父,這愧疚也愈發深厚。數年後,家父尋到二妹,將其許配於人為妻,不想才短短幾年便傳來她病故身亡的消息。家父覺得蹊蹺,在下也生了疑惑,便自行請命前來探察。誰知尋了兩年仍未有半點消息,僅有荒冢一座。可惜她那夫家離我家甚遠,又非平常人家,我自是不能掘墓驗屍,雖心下有些疑惑,卻無法深究。」

我暗暗嘆息,問道:「那公子怎會出現在此山中?」

他苦笑,道:「在下幾尋未果,家父卻仍不死心。在下也不願放棄,小先生不知,我這二妹甚是聰明善良,定不會就那般白白去了。我仍懷揣一絲幻想,日日打聽二妹亡故時各方消息,可惜所見之人均說她已死無疑。我心下郁悶,便又尋了來,不想到山中走失迷路……唉,若我那二妹煙兒尚在人世,不知如今過得如何?若能尋到她,我定會補償以往恁多不是!」

我嘆息道:「公子莫要難過,人的命數乃由天定,你也著急不得!」

他搖頭嘆息,苦笑道:「瞧我,與小先生說這些做甚?呵呵,只是小先生r名與家妹一樣,便觸景生情,還望小先生莫怪!」

我笑道:「難得公子將在下看作知己,這許多過往憋在心中也對公子康復不利,在下有幸能聽公子今日傾訴!」

他上前,摸索著抓住我的手道:「小先生於此地行醫,應認識不少人,能否拜托小公子助在下打探一番?」

我淡淡道:「人已去了,找也無用,公子還是釋懷吧!」

他握緊我的手道:「小先生,如此勸慰在下者已非公子一人,只是家父年紀已大,甚是思念二妹……」

我掙脫手,淡淡道:「人之生死強求不得,請公子回鄉後多多勸慰家人才是!誰家不死個把人?若個個都象公子這般,只怕這天下便要亂了,令尊年紀大了想不透徹,難道以公子如此明理之人,也會如此糊塗?」

他頹然癱坐,低聲道:「在下唐突了……抱歉!等在下康復了,即刻回鄉照看老父!」

我起身,道:「這便是了。公子,多想無益,多修養才是,若再如此積慮,這眼睛只怕一時半會也好不利索。」

他黯然苦笑道:「小先生勸慰得是!」

我笑道:「公子好生修養,莫要將那生死看得太重!天色已不早,公子還請早些歇息,明日在下再來陪公子。」

我不等他答,轉身向外走去。

「小先生——」

我停步,回頭,他正睜著空d的眼睛望著我這邊,滿臉希望,顫聲道:「你……你果真是男子?」

我心一顫,佯怒道:「公子如此可太失禮了!恕在下不奉陪了!」

「等等!」他臉上全是失望,喃喃道:「也是,公子定非在下要找之人,否則聽了這諸多傷心往事,又怎會如此無動於衷?唉……先生真真正正乃是局外人。方才得罪了!」

我淡然笑道:「在下正是局外人!公子保重!」

我不忍再看他那滿臉的失望,轉身出屋,屋外月明星稀,心中y霾一揮而去。他不是在對我講故事,而是在用故事來試探我。

回屋,我心情有些許低落,陪房的紅玉見我悶悶不樂,嗔道:「公子可是還在擔心那柳家二公子?不是奴婢多嘴,當初若非他母子那般歹毒,小姐怎會流落至此?如今只怕還在柳園當千斤大小姐,又哪需受這奔波之苦?還用隱姓埋名當這勞什子郎中么?」

我淡笑,道:「你仔細想想,我如今自個為自個做主的日子逍遙?還是在那柳園中當那步步都需小心的小姐逍遙?」

紅玉啞聲,低頭沉思片刻道:「如今雖說是苦了些,但斷不用再受旁人之氣,倒真是自在逍遙了許多。」

我微笑頷首道:「你如此聰慧又怎會想不明白?若還在那柳園,爹爹終不能日日照看於我,旁人又怎能容我象今日般自在?只怕是想吃口可心的飯菜也難。」

紅玉眨巴著明亮的眼睛,幽幽道:「公子說得倒是沒錯,只是公子若還在老爺身邊,如今只怕早嫁了一戶好人家,早去當家做了主母……如今公子自己倒想得明白,可奴婢們總覺得如此不明不白的跟著先生也非長遠的法子!」

我心中酸楚,苦笑道:「這世上有幾個女子能如此跟著自個可心的人?又有幾人能如先生對我般細致體貼?」

紅玉頷首道:「這倒是,先生對公子的好只怕這世上再無,只是公子總不能如此跟隨他一生而無任何名分?」

我淡笑:「名分為何?有的是有名分之人,卻斷無這從心坎里出來的情誼。有先生與你等如此待我,我早已知足。」是哦,當初我貴為王後又如何?有那么高貴的名分,卻過得惶惶不可終日,竟差點連性命也交代在那里。紅玉年輕,又不知我的那些經歷,自是不能明了名分只不過是最最虛偽、最最無用的東西。能守著自己深愛的人兒卻是人生中最欣慰的事。

紅玉有些發呆,似乎仍想不明白我所說的道理,半晌才悠悠道:「公子倒想得明白,奴婢卻是不能理解半分。不過只要公子覺得高興,奴婢們倒也會安心一些。只是即便是公子大度,可奴婢斷不能原諒柳家二公子當日對公子之所為。」

我笑道:「當年他年紀亦小,不知輕重。更何況有那般母親他亦奈何不得。凡事都有由頭,畢竟他乃是我親哥哥,流著相同的血脈。過了這許久,我亦想通了。旁人給予我的屈辱與摧殘我都受得,無任何怨恨,而自己的哥哥當初僅找了我些晦氣,我又怎能當成深仇大恨?」我歪嘴淡笑,繼續道:「旁人若要作踐你,自是不將你當個物件,必是要你身心都要臣服於他。如此比來,親人之間的摩擦又算甚?」

紅玉撅嘴道:「三姨娘要的可是公子您的命呀。」

我淡淡道:「在我這心里,她並非我的親人,並無血脈聯系,只不過是我爹爹的妾罷了,對我來說亦只能算是旁人,與己無關的旁人。爹爹那么多女人,難道我都要當作是親娘么?可二哥哥不同,他與我有著割不斷的血脈聯系,自是要比旁人親一籌。我如此說你可明白?」

她嘆息道:「公子這些道理奴婢即便再想十年亦想不明白。姨娘怎能算是旁人?」

我淡笑,只怕她真是難想明白,在這朝代,姨娘與娘一般都是自己的長者,都有決定自己生死的大權,若在現代,姨娘算什么?充其量只不過是爹爹所包的「二奶」罷了。在現代有幾個孩子會把父親在外面風流的二奶當作自己的娘親?只怕不僅難以忍受,而且還會為自己可憐的母親去討伐那個c足旁人家庭的第三者吧!離婚或喪偶再婚者另當別論。

我輕笑道:「想不明白就莫要想了,早些睡吧!」

紅玉悶悶不樂地收拾,與我一同睡下。

紅玉翻騰了一會便睡著了,我卻異常清醒。最近這些時日煩事甚多,一件接著一件,在山上清凈了些許日子的我仿佛有些應接不暇。就算我此時仍在皇宮或代王府,我也定不會考慮再回到柳園過苟且偷生的日子。雖然在皇宮與在代王府中我也同樣在苟且,但苟且與苟且卻有著天壤之別。興許在原本就需要備加謹慎才能得以僥幸生存的環境中生存,要比原本就該逍遙享受的家中仍需要苟且,在心理上更容易接受一些。那個家雖然不是我心靈的家,但卻是我軀體的真實的家,是軀體的親人,是一群有著割不斷血脈的親人,按常理,我在那里應該無憂無慮,過神仙般的日子,當一個大家閨秀。可事實卻恰恰相反,我不僅不能逍遙,而且卻要時刻提防著自己的性命,提防著原本該是我親人的人。這種傷害,雖然已過了十多年,但仍是記憶猶新。每個人對自己幼年時受到的傷害總是難以忘記,每個人也對自己最迷茫時傷害過自己的人更容易記仇。當初,我剛來西漢,在心中本就懷著這樣或那樣的傷感與痛苦,可我的「親人」在這種時候卻傷害了我。我記得,並且會永遠記得。有時候寧願傷害我的人是旁人,是路人,也不願意是他們。

而在皇宮或代王府,注定是需要謹慎與隱忍的,所以受點傷害,受點挫折倒也算正常。那原本就是是非聚集的地方,任多么玲瓏的女子在那環境中生存,都是要成日算計,成日小心的。但是,此刻的我,仿佛又回到了現代,可以掌控自己的命運,也可以恣意悲歡,除了生活艱辛一些外,其他凡事還都算順心。若再讓我回到曾經的苟且當中去,是萬萬不能的。更何況,當初我能留條性命全在劉恆的一念慈悲與信任之上。他既然知道我乃是呂雉的人,又怎會想不到呂雉與我的家人斷不會如此好蒙騙?他又怎會不知我活在世上將對他造成的威脅?他又怎會想不到我或許會去找我的家人,反過來再去對付他?他又怎會想不到我只要活著對他來說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我苦笑搖頭,他能留我一條命,全因了昔日對我的情誼,全因了對我的愛慕之心。他或許早就想到,今生我再無可能與他結合,也再無可能與他成為朋友,但就是因為曾經愛過,就因為信任我不會害他,才保全了我,也保全了一點點好記憶。

我是一個女人,興許還是個小心眼的女人,但也不忍辜負他的信任,更不能背叛了他的信任而再糾纏到那政治的紛爭中去。我到現在才發現,劉恆是了解我的,而且是了解得那么透徹。他知道我的本性,他也知道我的心思。如果是在現代,如今我們或許還能是朋友,但在這里,只怕我倆今生再與「朋友」兩個字無緣。

我本無害他之心,可柳搏如今卻在我的醫館中,他既然能奉命出現在這里,定然是有所懷疑,興許是得了旁人秘報也說不准。否則,天下之大,他又怎會就這么巧找到這里?雖然他如今眼睛看不見,但很快就能看見,我不能保證他認不出我。不成,我得找師兄說說去。師兄是透徹的,他總能給我這樣或那樣的安全與恬靜,即使是最棘手的事,有他在身邊,我總能漸漸看得明白、看得長遠。我不知對他這樣依賴是好是壞。原先我只是在生活上依賴他,所以離開他後在皇宮與代王府中才不會那么痛苦,可如今卻是心理上的依賴,若他真有天不在身邊了,我不知還能不能如從前那樣坦然。只希望,他能陪我一生一世。我時常對自己說要陪他一生,其實,卻是自己需要他的陪伴,生怕再去面對沒有他的日子。

我披了件衣服,輕輕起身,繞開一旁的紅玉,摸黑走了出去。我就這樣摸索著出了卧房,再向師兄的書房摸去。黑暗中沒有一絲光線,我忽然想到了如今的柳搏,他眼睛看不見,不就如同此刻的我一般嗎?有痛苦嗎?有害怕嗎?有迷茫嗎?或許都有吧!

黑暗帶給了我莫名的恐懼,我的手心微微有了汗,只想快點走到書房。

「咣當!」不知碰到了什么東西,倒嚇了我一大跳。

「吱嘎——」前方書房的門應聲而開,油燈昏暗的光線弱弱地漏了出來。只覺得青衫一閃,有個冰涼的身軀已到了我近旁,將我橫抱起。

我默默嘆息,他總是這樣了解我,真不知這樣細微的感覺是好是壞,他對我越是細致,我越怕失去他……

我緊緊勾住他的脖子,那青衫上散發著他身上特有的氣息。我使勁呼吸著,額頭抵在他冰涼的下巴上。

他輕快地閃身進屋,將我放於榻上。黑暗中摸索了一陣的我,此刻有些不太適應這光線,微微眯著眼睛,看著他再回身將門關上。那青衫依然那么干凈飄逸,那身材依然那么清瘦。我輕輕彎起嘴角,才見到他,便已經覺出那種安全與寧靜了。

他關好門,回頭,看我眯著眼,便將油燈吹滅。只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來到榻前。一個冰涼的身子便已挨著我坐下了。

我摸索著將手伸到他冰涼的大手中,低聲道:「師兄怎還未睡?」

他輕笑一聲,道:「等你!」

我心中一暖,嘆道:「你怎知我會來找你?」

他笑道:「方才你那二哥哥找了你,我便知你定會來找我。否則以你的性子,只怕今夜斷難睡個安穩覺。」

我輕笑,知我者,莫過於師兄。

我伸手向榻上摸去,他的被子仍疊得好好的,便知他果真在等我。

他拉過被子,將我裹住,道:「秋涼了,莫再受了風。」

我聽話地蜷縮在被子里,道:「我有好多好多話要與你說。」

他笑道:「那你慢慢說,說一夜也無妨。」

我們鑽在被窩里,躺在一起,伸手可觸對方,但卻無法跨過那鴻溝,難道一生都要如此么?最近的距離,最近的愛,卻是無法徹底擁入懷中……

我隱隱有些遺憾。

他道:「又在胡思亂想么?」

我臉微微一熱,笑著轉移話題,問:「柳搏的眼睛幾時能好?」

他道:「只怕就在這幾日。」

我道:「那不如找個借口將他送到中都去吧!」

他輕笑,道:「你是想趁他如今還看不見你,將他送走,省得認出你來麻煩,是么?」

我壞笑道:「正是!我想以他的眼睛不能即刻治好為由,將他送往中都的其他醫館。」

師兄嘆息道:「你難道不怕他眼睛好了再來謝你這救命恩人么?」

我道:「他來我便藏起來,讓他尋不到。」

師兄輕笑著敲著我的腦袋道:「虧你這腦袋活了三十多年,卻仍是這般幼稚。你若躲藏,他又怎會不懷疑?」

我一想也是,唉,這腦子,看來是白活了這么大歲數。是哦,若在現代,我如今都是奔四十的人了!黃臉婆?豆腐渣?天,太可怕了。幸虧穿越了,不然我此刻只怕已是孩子媽了。不知會成為誰的老婆呢!可能是穿越在小孩身體里的緣故吧,我一直不認為我已有多老多老了,而是仍將自己當作妙齡少女一般,因此這性情、這神態並未有一點中年人的沉穩。真好,真好!永遠都是妙齡少女該多好啊!

「又在胡思亂想?」師兄拍拍我的臉頰,玩味地笑道。

「師兄!」我粘過去,擠在他的枕頭上,勾住他的脖子,貼著他冰涼的臉,在他耳邊故作神秘地低聲道:「你究竟有多老了?你總不見變老,莫非已活了好幾百年?」

師兄低沉地笑笑,道:「我也不知,按俗世算法應是數千年了吧!」

「哦!」我驚愕地張大嘴,使勁摸索著他的臉,這里捏捏,那里揉揉,嘀咕道:「幾千年?這臉,這皮膚,這……怎么還都這般年輕!你快告訴我秘訣,省得我成了老太婆,你還如此年輕,太不公平了。」

他沉默,只是緊緊將我擁住,半晌未語。我忽然覺得不對勁,推開他道:「不說便不說,怎還怕成這樣?」

他苦笑道:「你也可以永遠如此年輕。」

我興奮,笑道:「果真?不是哄我么?」

他黯然道:「果真!只要回到冰島上,你便會與我一般永無生老病死!」

他如此一說,我才想起那個夢,是的,冰島的人沒有血脈、體溫,因此永遠不會有生老病死,永遠會年輕漂亮。我問:「可是我記得冰島中不能有愛是么?」

他不語,默認了。

我嘆息著,放開他道:「我不想去,寧肯老了死了,也不去那沒有情感的地方。即使只能活百年,但只要愛過了,恨過了,自然就不會有遺憾,勝過那般冰冷地活著千萬倍。那般活著,即便是活幾萬年又有何意義?」

師兄仍是不語,而是湊上前來再次將我擁住。

我嘆息,道:「不僅我不想去那里,你也不要去了!我們在這里活得難道不好么?」

他仍是沉默,知他有難言之隱,便轉移話題,膩聲道:「師兄,你說你已活了那么久,我們只怕做不成父女了。」

他一愣,方想起那日我氣憤中說的「父女關系」之事,便笑道:「想氣我么?你不也同樣是兩千年的妖精。」

我嬉笑道:「兩千年?我那是負兩千年,與你這正兩千年不同,有著本質的區別。」

他疑惑:「『負』?『正』?」

我笑道:「我那世界里將數字分為『正負』。你這歲數屬於『正』,說明是已經真正過了這些年了。而我卻是要再過將近兩千年才能出生,才能開始算歲數,因此你比我年長的歲數為你自己的歲數加上我這兩千年。不是大很多么?」

他甚是開心地笑著,翻身平躺著,道:「你這嘴,任誰也難說過。」

我見他一掃y霾,便也開心了起來,伸出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道:「不過我不嫌你老,你日後也莫要嫌我才是!」

他微微喘息,有些不對勁,抓住了我在他胸膛上畫圈的手,啞聲道:「消停會,莫要胡鬧!」

我的手指掙脫,繼續使壞地在他胸膛上畫著道:「我偏要胡鬧!」

他喘息著翻身,一把緊緊抓住我的手指,低啞著嗓子,熱熱地看著我。在黑暗中,他的眼睛卻異常明亮。

我終於感覺到了他的異常,低聲問:「你可是不舒服?」

他道:「莫要忽視你這手指的魅力,我經不住你如此挑逗,再惹我我可要犯錯了!」

我的脖根都熱了,想起方才那動作的確具有嚴重的挑逗意味,趕緊將自己蜷縮在了被子里。

他輕笑著將被子拉下,露出我的腦袋,低聲道:「莫怕,為了你,我自是不會唐突……」

哼,我巴不得你唐突呢。可身為女子又怎好意思說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