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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萬種死法 未知 5959 字 2021-02-25

?」

我沒有別的信息了。我把自己的地址和電話告訴了他。彼此之間又說了幾句客套話後,我掛斷了電話,接著,電話鈴響了起來。我的一角錢只夠打三分鍾電話的,我現在欠了四十五美分。我在吧台又破開一美元,將零錢放進投幣口中,然後回到吧台又要了一杯酒。還是「早年時光」,直接喝,不加冰。這回味道好些。酒一下肚,我感到體內的什么東西化開了。聚會時,他們告訴你讓你酩酊大醉的是第一杯酒。你喝了一杯,便一發不可收拾,不知不覺中,你會一杯接著一杯地喝,直到喝醉為止。好吧,或許我不是酒鬼,因為我的情形不同。我喝了兩杯,心情比沒喝之前大為好轉,因此,我當然沒必要再喝。然而,我給了自己一個機會。我在那兒站了一會兒,考慮是否要喝第三杯。不。不喝了,我真的不想再喝了。我這樣很好。我在吧台上留了一美元,將其余的零錢收起,然後回家。經過阿姆斯特朗酒吧時,我沒想進去。我當然沒有要停下來喝一杯的欲望。此時,較早一期的《新聞》報應該已經出來了。我要走到街角去買嗎?不,去它的吧。我在前台停了下來。沒有留言。是雅各布當班,他正懶洋洋地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玩填字游戲。我說:「嗨,雅各布,謝謝你那天晚上幫的忙。幫我打那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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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節:八百萬種死法(23)

「哦,沒什么,」他說。「不,是幫了大忙,」我說,「我真的很感激。」

我上樓准備就寢。我疲憊不堪,氣喘吁吁。有一會兒,就在入睡前的一刻,我又一次體驗到那種古怪的失落感。但我到底失落了什么?七天,你戒了七天酒,以及大半個第八天,然後你失去了它們。它們沒有了。

第二天早晨,我買了《新聞》報。一樁新暴行已將金?達基嫩擠出了頭版。華盛頓海茨住宅區,一名哥倫比亞長老會醫院的年輕住院外科醫生在河邊大道遭搶後被槍殺。他並未反抗,但搶匪卻毫無理由地s殺了他。死者妻子有孕在身,將在二月臨盆。妓女慘死案已經移到里面的版面。報道的東西沒有超出前一天晚上我從德金那兒聽到的內容。我在外面走了很久。中午,我去了一趟基督教青年會,但心緒不寧,便在自我表述時離開了。在百老匯熟食店,我買了一個熏牛r三明治,並喝了一杯黑啤酒。我在晚餐時又喝了一杯啤酒。八點半,我回到聖保羅教堂,在附近繞了一圈,沒去那個地下室會議室便回旅館了。我迫使自己待在房里。我想喝酒,但我已經喝了兩杯啤酒,並且決定每天的定量為兩杯酒。只要沒超過那個限額,我想就不會惹麻煩。無論是在早晨喝,還是在睡前喝,無論是在房里喝,還是在酒吧喝,無論是獨酌,還是群飲,都未嘗不可。第二天是星期三,我起得很晚,到阿姆斯特朗酒吧吃了一頓延遲的早餐。我走到市圖書館,在那兒待了兩個小時,然後在布賴恩特公園閑坐,直到毒品販子讓我神經緊張為止。他們已經完全把公園變成了他們的領地,在他們看來,只有潛在的買主才會勞神到這里來,所以不斷地有人過來兜售興奮劑、鎮定劑、大麻、迷幻葯,和上帝才知道的一些玩意,讓你連張報紙都看不成。我當晚去了八點半的聚會。聚會常客米爾德麗德宣布那天是她戒酒十一年紀念r,贏得一陣掌聲。她說自己並無秘訣,只是戒一天算一天。我心想,如果我睡前不喝酒,就會戒掉一天酒。我覺得,無論如何,我要做到這一點。然而,我會後徑直去了波莉酒吧,一連喝了兩杯酒。我和一個家伙展開熱烈討論,他執意給我買第三杯酒,但我讓酒保換成可樂。我對自己很是滿意,知道自己的極限,堅持住。星期四,我晚餐時喝了一杯啤酒,然後去參加聚會。休息時,我離開那里。我在阿姆斯特朗酒吧停留,但不知怎么硬是沒有點酒,之後匆匆離開。我心神不寧,在法雷爾酒吧和波莉酒吧進進出出,但都沒點酒。離波莉酒吧不遠的酒鋪仍在營業。我買了丹特波本酒帶回旅館。我先沖澡,准備上床。然後,我打開酒瓶,往杯子里倒了大約兩盎司酒,喝完後入睡。星期五一起床,我又喝了兩盎司酒。我確實感到酒力,十分舒暢。整個白天我沒再喝酒。就寢時,我又喝了一杯,之後倒頭便睡。星期六醒來時,我頭腦清醒,沒有喝酒的欲望。我不知自己為什么能這么成功地控制酒癮。我甚至想去參加聚會,與大家分享我的秘密,但我能想象得出他們的反應。會心的表情,會心的笑。清醒者自以為是的樣子。此外,能控制酒量並不意味著我就應向他人推薦這種方法。上床前,我喝了兩杯。幾乎沒有感覺,但星期天早晨醒來我覺得有點暈,於是慷慨地給自己灌了一杯醒腦酒,來開始新的一天。效果不錯。看完報紙,我查了一下聚會記錄,發現下午在格林威治村有一個聚會。我乘地鐵到那里。聚會者幾乎都是同x戀者。休息時我溜之大吉。回到旅館,我打了一個盹。晚飯後,我看完報,決定喝第二杯酒。我往酒杯里倒了兩、三盎司波本酒並一飲而盡。我坐下,想再看一會兒報紙,但總是不能集中精神。我想再喝一杯酒,但又提醒自己當天的兩杯已經喝完。然後,我突然意識到,我早晨喝酒已是十二小時之前,這比我前一天晚上喝過後到今早那杯之間的時間還長。所以,早晨那杯酒早已從我體內散去,或許不該算作今天定額中的一部分。這意味著睡覺前我有權再喝一杯。我很高興自己能夠悟到這一點,決定好好喝上一杯以犒賞自己的d察力。我滿滿地倒上一杯酒,酒面離杯口不到半寸,然後細細品嘗,拿著酒坐在椅中的樣子就像俊男廣告里的模特。我很理智,知道重要的是飲酒的杯數,而不是每杯的量,然後又突然想到我欺騙了自己。我的第一杯酒——如果算是第一杯酒的話——沒有幾滴。某種意義上說,我還虧欠自己大約四盎司的波本酒。我倒了估計四盎司的酒,一口g了。我愉快地注意到,酒對我並沒特別影響。我當然沒醉。事實上,長久以來我的感覺從未如此好過。老實說,好得都讓我無法待在房中。我要出去,找一個適宜的地方,喝杯可樂或咖啡。不喝酒,因為首先我不想再喝,同樣重要的是,我已經把今天的兩杯喝完了。我在波莉酒吧喝了可樂。在第九大道一個叫「小孩手套」的同x戀酒吧喝了一杯姜汁汽水。有些顧客看來有些眼熟,我想他們下午可能也參加了格林威治村的聚會。往市區方向再走一個街區,我又有所發現。現在我已經一連幾天成功控制酒量,此前我整整一周滴酒未沾,那不是一個證明嗎。媽的,如果我能將自己的飲酒量控制在一天兩杯,那就證明我沒必要把自己的飲酒量限制在兩杯。我過去存在酗酒問題,我無法否認這一點,但顯然我已經超越了人生的那一階段。所以,盡管我不需要再喝酒,但如果我想,我當然可以再喝上一杯。而且如果我確實想再來一杯,那g嘛不喝呢?我走進酒吧,要了雙份波本,不加冰。我記得酒保有個閃亮的光頭,還記得他給我倒酒,也記得我舉起了酒杯。那是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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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節:八百萬種死法(24)

我突然醒來,意識驟然恢復轟鳴而至。我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那是第一個打擊。第二個隨後便到,我發現此時是星期三。星期天晚上舉起第三杯酒後,我便什么都不記得了。幾年來我偶爾會失去記憶。有時忘掉的是入睡前的半小時,有時是好幾個小時。但我從未忘掉整整兩天發生的一切。他們不讓我走。我是前一天夜里被送來的,他們想把我徹底隔離五天戒酒。一位實習醫生說:「酒力在你體內還沒散去。你出院不到五分鍾,就會繞過街角去喝酒。」

「不,我不會。」

「兩周前你才在這兒接受完戒酒治療。醫院有你的記錄。我們才幫你清除酒精,結果你堅持了多久?」

我沒吭聲。「你知道昨晚怎么被送到這兒來的嗎?你渾身痙攣,抽搐個不停。過去發作過嗎?」

「沒有。」

「嗯,你還會發作的。如果繼續喝下去,你肯定會再發作的。不是每次都會這樣,但早晚會的。你早晚會死在這上頭。除非你先死於別的原因。」

「閉嘴。」

他抓住我的肩膀。「不,我才不閉嘴呢,」他說,「我他媽為什么要閉嘴?我不能既禮貌周全、顧及你的感受,同時又阻止你胡說八道。看著我,聽我說。你是一個酒鬼。如果你再喝,就會死路一條。」

我沉默不語。他已經規劃好了。我得隔離戒酒十天。然後去史密瑟康復中心進行二十八天的治療。當他得知我沒有醫療保險,也沒有接受康復治療所需的兩千美元時,他就放棄了後面的那個計劃。但他仍舊堅持讓我在戒酒病房住上五天。「我不用留下,」我說,「我不喝酒了。」

「每個人都會這么說。」

「我是說真的。如果我不同意留下,你就不能強迫我。你必須讓我出院。」

「如果你這樣出院的話,你就違反了『美國醫學學會』的規定,違背醫囑。」

「那我也要出院。」

有那么一會兒,他看上去很生氣。之後,他聳聳肩。「隨便你,」他輕松地說,「下一次你就會聽醫生的話了。」

「不會有下一次了。」

「哦,肯定會有下一次的,好吧,」他說,「除非你栽倒在地的時候離另一家醫院更近,或在被送到這兒之前就死了。」

他們還給我的衣服臟得一塌糊塗,因為我在街上滾過,襯衫和外套上還有斑斑血跡。他們把我送來時我頭上的傷口在流血,他們給我縫了幾針。我顯然是在抽搐時傷到了頭部,要不就是在此前的奇遇中掛了彩。我身上有足夠的現金付醫療費。這倒是一個小小的奇跡。早晨下過雨,街道仍舊很濕。我站在人行道上,信心開始慢慢流失。街道對面就有一個酒吧。我口袋里的錢足夠買一杯酒,我知道,它會使我感覺好一些。相反,我回到旅館。我鼓足勇氣才走到前台去接收我的郵件和留言,就像我做了什么可恥的事,應該向前台服務員致以深切歉意似的。最糟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在我失憶期間都做過什么。服務員的表情和平時沒什么兩樣。也許在我失憶的那段時間里主要待在房中孤獨地喝酒。也許從星期天晚上起我就沒回旅館。上樓後,我排除了第二個可能x。顯然,在星期一或星期二的某個時間我回來過,因為我已把那瓶丹特波本酒喝光,五斗櫥上還有半瓶占邊威士忌放在空空的波本酒瓶旁邊。瓶上的標簽顯示它是從第八大道的一個酒鋪買來的。我暗想,好吧,這是第一個考驗。你是喝,還是不喝。我把剩下的酒倒進水槽,沖凈兩個酒瓶,然後將它們扔進垃圾桶。郵件全是垃圾郵件。我把它們統統扔掉,然後查看我的留言。安妮塔星期一早晨來過電話。某個叫吉姆?費伯的人星期二晚上來過電話並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還有錢斯分別在昨晚和今早來過電話。我沖了很長時間的澡,仔細地刮了臉,換上g凈的衣服。我把從醫院穿回的襯衫、襪子和內衣褲扔掉,把西服放在一邊。或許g洗店能把它洗g凈。我拿起留言,重新檢查一遍。我的前妻安妮塔。錢斯,那個殺死金?達基嫩的皮條客。還有個叫費伯的人。我根本不認識名叫費伯的人,除非他是我醉酒後亂逛時遇到的酒鬼。我把寫著他的電話的紙條撕掉,考慮是下樓去打電話,還是撥給旅館總機轉接外線。如果沒把那半瓶酒倒掉,我現在可以喝上一杯。結果,我下樓到電話間給安妮塔打電話。這場談話有些怪。同平時一樣,我們小心翼翼地保持禮貌。等我們像職業拳擊手那樣打完第一個回合後,她問我為什么打電話給她。「我只是回你的電話而已,」我說,「很抱歉耽擱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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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節:八百萬種死法(25)

「回我的電話?」

「有一個留言說你星期一打過電話。」

沉寂片刻後,她說,「馬修,我們星期一晚上通過電話。你給我回的電話。你不記得了?」

我感到一陣寒意,就像有人用粉筆劃過黑板一樣。「我當然記得,」我說,「但不知怎么這個紙條又放到了我的信箱里。我以為你又給我打電話了呢。」

「沒有。」

「肯定是留言條掉在地上,然後某個好心的傻瓜把它放回到我的信箱,現在我又收到它,以為這是又一次電話呢。」

「肯定是這么回事。」

「當然,」我說,「安妮塔,那天晚上我給你打電話時喝了幾杯。我的記憶有點模糊。你可以提醒我我們都談過什么嗎,以免我漏掉了什么。」

我們談了給米基矯正牙齒的事,我告訴她采取另外一個方法。我向她保證,記得這部分談話。還有別的嗎?我說我很快會再寄些錢過去,會比不久前寄的錢多一些,給孩子買牙箍的費用不成問題。我對她說那部分我也記得,她說就這些了。當然,我還跟孩子通了話。哦,沒錯,我對她說。我記得同孩子們說過話。就這些?嗯,這么說我的記憶力還沒那么壞,是吧?掛斷電話後,我抖得厲害。我坐在那兒竭力回想她所描述的那段對話,但徒勞無功。從我在星期天晚上喝了第三杯酒,到我在醫院擺脫宿醉之間的一切都成了空白。一切,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我把紙條撕了又撕,將碎片放進衣袋。我看著另一條留言。錢斯留的電話是他聯絡站的號碼。我把電話打到了城北分局。德金不在,但他們把他家的電話號碼給了我。他接電話時聽上去有些迷糊。「等我一分鍾,我點支煙,」他說。等他再拿起話筒時,聲音又恢復正常了。「我在看電視,」他說,「看著看著就睡著了。你想到什么了,斯卡德?」

「那個皮條客在找我。錢斯。」

「怎么找你?」

「通過電話。他給我留了一個電話號碼,讓我打給他。是他的電話聯絡站。所以他可能就在城里,如果你想讓我引他出來——」「我們沒在找他。」

有一刻我以為自己肯定是在失去記憶的那段時間里跟德金通過話,而誰打給誰我已不記得了。但當他說下去時,我意識到事情並非如此。「我們把他找到警察局問話,」他解釋道,「我們發出逮捕令,但他主動上門,還帶了一個滑頭律師,他本人就很滑頭。」

「你把他放走了?」

「我們他媽的根本沒有理由扣留他。他從估計的死亡時間前六小時,到那之後的七、八個小時都有不在場證明。這證明看上去無懈可擊,我們還找不出破綻。幫查爾斯?瓊斯登記入住旅館的服務員說不出他的相貌。我是指他都無法肯定那個人是黑是白。他隱約覺得那是個白人。你怎能把這些材料j給地方法院檢查官呢?」

「他可以雇人幫他租那個房間。那些大旅館根本不注意進出的都是什么人。」

「你說得對。他可以雇人幫他租房間。他也可以雇人殺她。」

「你想他是這么g的?」

「我可不是雇來想的。我知道我們治不了那個婊子養的。」

我想了一下,「他為什么打電話給我?」

「我怎么知道?」

「他知道是我把你們引向他的嗎?」

「我可沒露口風。」

「那他想找我g什么?」

「你g嘛不問他?」

電話亭里很熱,我把門打開一條縫通點風。「也許我會這么做。」

「當然。斯卡德,不要在黑巷子跟他見面,知道嗎?如果他想對你不利,那你就得小心點。」

「好的。」

「如果他真的要對付你,就給我留一個暗號,好嗎?電視上都是這么做的。」

「我會盡力而為的。」

「要機智一些的暗號,」他說,「但也別太機智了,知道嗎?得讓我能明白含義。」

我投了一角硬幣,打電話給他的聯絡站。聲音嘶啞得像個煙鬼的女人說:「8092,請問找誰?」

我說:「我是斯卡德。錢斯給我打過電話,我是在回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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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節:八百萬種死法(26)

她說應該很快能聯絡到他,並問我的電話號碼。我告訴了她,然後上樓四肢攤開地躺倒在床上。大約一個小時之後,電話鈴響了。「我是錢斯,」他說,「謝謝你回我的電話。」

「我大約一個小時前才看到你的留言。兩個留言。」

「我想跟你談談,」他說,「面對面地談。」

「好吧。」

「我在樓下,在你們的大廳。我想我們可以在附近喝杯酒或咖啡。你能下來嗎?」

「好。」

他說:「你還認為是我殺了她,是不是?」

「我怎么想重要嗎?」

「對我很重要。」

我借用了德金的台詞:「沒人雇我來想。」

我們是在離第八大道幾個店面遠的一家咖啡店,坐在靠里的雅座。我的咖啡什么都沒加。他的只比他的膚s淺一點。我還要了一個英式烤松餅,因為我想該吃點什么,但根本沒去碰它。他說:「不是我g的。」

「好吧。」

「我有你們所謂的『有力的不在場證據』。整整一屋子人能夠為我那晚的時間作證。我根本不在那家旅館附近。」

「那很方便。」

「你是什么意思?」

「你想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

「你是說我買凶殺人?」

我聳聳肩。隔著桌子坐在他的對面,我感到有些焦躁,但我更覺得疲憊。我不怕他。「也許我可以這樣做。但我沒有。」

「隨你怎么說吧。」

「真該死,」他說,喝了一口咖啡。「你和她的關系比你那天晚上透露的要深吧?」

「不。」

「只是朋友的朋友而已?」

「沒錯。」

他看著我,目光如炬,s入我的眼睛。「你跟她上床了,」他說。沒等我回答,他又說:「當然,就是這樣。她還能怎么謝你?這女人只說一種語言。希望那不是你得到的唯一報酬,斯卡德。我希望她不是只用賣r謝你。」

「我的酬勞是我自己的事,」我說,「我們之間的j易是我自己的事。」

他點點頭,「我只想弄清楚你的來路,僅此而已。」

「我既無來路,也無去向。我完成了一項工作,我得到了全額報酬。現在顧客死了,我與這件事無關,這件事也與我不相g。你說你跟她的死無關,那也許是真的,也許不是。我不知道,我也不必知道,老實說,我根本不在乎。那是你與警察之間的事。我不是警察。」

「你曾經是。」

「但不再是了。我不是警察,不是死去女孩的兄弟,也不是手舉火劍的復仇天使。你以為誰殺了金?達基嫩對我很重要?你以為我他媽的會在乎?」

「對。」

我盯著他。他說:「是的,我認為這對你很重要。我認為你在乎誰殺了她。那就是我來這兒的原因。」

他溫和地笑著。「瞧,」他說,「我想要雇你,馬修?斯卡德先生。我想讓你查出殺她的凶手。」

我過了好一會兒才相信他是認真的,然後竭盡全力勸他放棄這個念頭。如果真有能夠追查到殺金凶手的線索的話,我對他說,那警察辦到的機會更大。他們擁有所需的權力,人力,才g,人脈和技術。而我一無所有。「你忘了一件事,」他說。「噢?」

「他們不會去查。他們以為自己已經知道是誰殺了她。但他們找不到證據,所以無能為力,那只是他們不全力以赴去查的借口。他們會說:『嗯,我們知道是錢斯殺了她,但沒有證據,我們還是去辦別的案子吧。』天知道他們是否有那么多別的案子可辦。如果他們確實在辦這個案子,他們也不過是想方設法把它栽到我的頭上。他們甚至不去想想是否還有人有理由想讓她死。」

「比如誰?」

「這就要靠你去查了。」

「為什么?」

「為錢,」他又笑了起來,「我不會讓你白g的。我財源滾滾,都是現金。我會付個好價錢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為什么要我辦這個案子?你為什么要找到那個凶手呢——假設我能找到他的話?那不會讓你脫難的,因為你沒落難。警察找不到於你不利的證據,也不可能找到。如果這個案子一直懸在那兒,對你又有何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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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節:八百萬種死法(27)

他的目光平靜而堅定。「也許我關心的是自己的名聲,」他說。「為什么?在我看來,你的名聲還有所提升呢。如果外頭傳聞說你殺了她卻逍遙法外,那其他想擺脫你的女孩就得好好想想了。即便你跟她的死沒關系,我認為你也會心甘情願被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