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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家庭暴力

家庭暴力是一般公眾和學者近年來最為關注的問題。甚至有人認為,由於家庭暴力過於普遍,它已經成為常態而非例外反常現象了。

盡管有法律保護婦女不受虐待,但是家庭暴力案件很少能得到起訴,除非打成重傷或出現致死人命的情況。許多受虐婦女因此喪失了起訴的勇氣,不得不繼續維持暴力的婚姻關系。有些人甚至去走極端,主張只有用暴力和謀殺的手段才能結束這種關系。北京市婚姻家庭研究會在1994年主辦的一次婚姻質量調查表明,不論程度頻率如何,丈夫打過妻子的占21。3%;妻子打過丈夫的占15。5%。中國目前正在展開關於家庭暴力對策的討論,從立法和司法的角度確認這一針對婦女的暴力罪行,並找到制止此類行為的對策。

調查中發現不少家庭暴力現象,其中不僅有丈夫打妻子,還有針對子女的家庭暴力,以及自訴的婚內qg。

一位離婚女性說:「他提出離婚,我不同意,他就打我。他特別狡猾,打得我很疼,又不到醫院可以開出傷害證明的程度。後來我被打得實在熬不住,只好答應離婚。」

一位被丈夫打過多次的知識女性這樣說:「他打我,我沒因他打我而恨他。他是個很弱的人,沒處發泄怨氣,我就成了他發泄的對象,但我不怨他。他在別人面前總說我是多好的妻子,我問他,你告訴過別人你打過我嗎?」

一次我們交談時,她臉上被打的腫塊還沒褪去,清晰可見,她說:「他打我,我就不理他,一句話也不說,讓他打。」

「有一陣他常常為一點小事大發脾氣,還打過我一次。他有暴力傾向。」

一位經常挨丈夫打的女性和自己的好朋友商量離婚的可能性:「我問過許多好朋友,他們都勸我不要離,說離了婚帶個孩子很難。我心太軟,真正要離開他,又怕他傷心。他打了我也是這樣,他一道歉我就原諒他了,無論吵得多厲害我都不記仇。」

家庭暴力中除了丈夫對妻子施暴,還有對子女的暴力:「我們兒子16歲的時候,他為一件小事打孩子。他打了兒子一耳光,就那么寸,耳膜穿孔。從那以後,兒子瞧不起他爸爸,可又特別懼怕他爸爸,不知怎么才能躲開他,又躲不開他。我覺得夾在他們倆中間特別為難。」

有的女性認為自己的性生活應當屬於婚內qg的范圍。一位女性這樣說:「結婚一年之後,我生了個孩子,因為帶小孩的事我們經常爭吵,感情越來越壞。

性生活也不行了。他每次都像強迫似的,我認為是婚內qg。有幾年,他經常打我。他要干,我不干,他就打我,把我鼻子都打流血了。我不知道用什么能制住他,就不跟他同房。就為這個他打我,不是打著玩的,是真打,打完就qg式地做那事。我感到很屈辱。這種情況持續了六年。單位里的人看出我挨了打,問他為什么打老婆,他說是因為我不會干家務活。那段時間我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這位女性認為她丈夫有點虐待狂,她說:「他力氣特別大,我看他有點虐待狂,可他不承認,他說,我又沒有在外面qg女人。他這個人在溫柔里體會不到快感,只有在施虐中才能得到發泄。」這位女性還自我解嘲他說:「我從雜志上看到有更慘烈的,有女人被丈夫捆起來打,拿煙頭燙什么的,這樣一比我覺得我的遭遇還不算太壞。」

有調查表明,家庭暴力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傳染病,是婦女致傷的一個主要原因。在美國的家庭暴力中,95%的受害者是婦女;在美國婦女的一生中,每四人有一人會遭受其家庭伴侶的暴力侵犯;每年都有約600萬妻子受到丈夫的虐待;每年約有2000至4000名婦女被毆打致死;美國警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花在應付因家庭暴力打來的電話上;所有警察受傷的40%和死亡的20%是被卷人家庭糾紛的結果;被謀殺的婦女中有60%是死於熟人之手,最常見的情況是分居和離婚的婦女被男方設陷阱加以謀殺;因傷住院的婦女中有20一30%是被性伴侶傷害的;產婦中有17%報告說在懷孕期間受過暴力侵犯。一個樣本容量為2000人的隨機抽樣調查表明,在1979年,有16%的夫妻之間發生過暴力行為(從打一巴掌到真正的毆打);整個婚姻關系期間平均約有28%的夫妻之間有暴力行為。關於婚內qg的普遍程度的一項調查表明,在美國舊金山地區,12%的已婚婦女報告自己曾經歷過婚姻關系中被強迫進行性j。(海特,第400一407頁)在法國,有200萬婦女經常遭受男人的虐待;在德國有400萬婦女遭受丈夫的虐待。有調查表明,在猶太家庭中,丈夫對妻子的暴力很普遍,其實猶太教義並不贊成家庭暴力,也是主張對施暴者加以懲罰的,同時應當對受害者給以補償。以色列的一項調查表明,受虐婦女的生活環境同監獄極其相似:與世隔絕,受害人被割斷了與外界的信息聯系,喪失了來自外界的物質與精神支持。

傳媒揭露的一個印度婦女個案引起公眾的關注:她被姻親殺害,原因是婚後八年其父仍不能交齊嫁妝錢。這一案件使人們對在印度針對婦女的暴力狀況有了認識。移民婦女中的家庭暴力狀況也非常嚴重。每年有數以千計的南亞婦女到達美國,由於丈夫的虐待,她們對新生活的夢想很快就被噩夢毀掉了。

這個群體所處的困難環境使這些婦女比其他人更難尋求幫助。

但是在過去10年當中,已成立了十幾個支持南亞婦女的團體,它們的願望就是要關心和幫助這些婦女。

許多人提出疑問:為什么這些受虐的婦女還要繼續留在充滿暴力的家庭里,答案是她們的自信心被暴力摧毀了。有調查表明,被動接受和麻木不仁是受虐妻子的典型特征。婦女挨打一般要經過三個階段:挨打時,她們感到吃驚,竭力躲閃;然後感到恐懼,竭力討好丈夫;最後感到抑郁,躲到一邊自責。一旦挨打成為習慣,其後果可能導致喪生。妻子挨打的社會後果除了傷害、致死之外,還可能成為下一代的效仿行為。妻子的挨打還常常伴隨著子女的挨打和受性虐待;待子女長大成人後,有可能繼續這種受虐的生活模式。

近年來,婦女運動越來越多地關注針對婦女的暴力這一問題,人們從不同的角度對男性針對女性的暴力行為作出解釋。

自由主義女權主義和心理分析派把暴力看作少數人的變態;社會結構論的解釋則認為,暴力行為是社會的階級差別所帶來的挫折感和壓抑感導致的;由於社會上有些人不能實現自己心中的目標,由於相對貧困和絕對貧困,由於惡劣的住房,惡劣的工作環境,由於缺少工作機會,一些人才會變得有暴力傾向,因此,對婦女施暴的現象較多發生在社會的下層。有許多女權主義者對暴力現象持有這樣的看法:如果像統計數字所表明的那樣,qg犯大多數對於被害婦女不是陌生人而是熟人,那么這種暴力行為就應當說是由不平等的權力關系造成的。有學者提出,家內的男女不平等與家庭暴力有直接的關系;如果夫妻平等的家庭增加了,家庭暴力一定會大大下降。

自內羅畢戰略提出與針對婦女的暴力作斗爭以來,各國婦女作出了積極的努力,從婦女教育和受虐婦女庇護所,到全女性警察部隊的成立,一場全球性的反對對婦女施加暴力的運動正在蓬勃興起。不少人提出建議,應當建立一個全球性的網絡,把針對婦女的暴力這一問題擺進世界人權問題的議事日程當中去。這個專門對付針對婦女的暴力的全球性網絡將把社會工作、法律、教育、衛生及受虐婦女庇護所等各方面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幫助受虐婦女。

在消除對婦女一切形式的暴力方面,中國政府的措施是:第一,倡導尊重婦女、愛護婦女的社會風氣,反對歧視婦女,譴責和懲治一切侵害婦女的暴力行為;

第二,完善消除對婦女暴力侵害的專門性、預防性和行政性的法律、法規體系及執法監督體系,實現婦女人權保障的全面法制化;第三,提高婦女的法制觀念極法律意識,以法維權的能力,以及增強婦女的防暴抗暴能力;第四,政府和非政府組織要重視和受理婦女的來信來訪,為受害婦女排憂解難,伸張正義。可以預期,受到家庭暴力侵害的中國婦女的狀況在社會各界的共同努力下,會得到改善。

第二十一章虐戀與qg想象

虐戀是女權主義理論高度關注的一個問題。因為自19世紀30年代以來,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關於女性天生有受虐心理的觀點,不僅文化界持這種看法,醫學界有這種看法。對於女權主義來說,關於女性是否天生有受虐傾向的問題一直是個敏感的問題。如果女性的受虐傾向是天生的,那么男性統治的社會結構就有了心理學的基矗女權主義認為,虐待狂是仇視女性的男權文化的必然表現,是利用女性內心最深處的性欲來強化男性的統治,使這一統治看上去是自然的。

關於虐戀的發生率沒有准確的統計數字,但是根據金賽調查,男女兩性中各有四分之一在性行為中都會因輕度的咬和被咬(不到咬出血的程度)而動情;相當數量的人的性行為中,有輕度的攻擊性和粗暴行為;大約有20%的男性和12%的女性被調查者承認,自己會因為聽到包括qg、捆綁、鐐銬、鞭打和責罰這類情節的故事而動情;有更多的女性傾向於把自己想象成受虐的角色,當然也有少數男性因為把自己想象為受虐的角色而動情。(蓋格農,第286一287頁)性虐特——虐戀游戲調查中少數女性經歷過或聽到熟人朋友有過性虐待游戲的經歷。

「我喜歡輕度的受虐,也想有一點施虐,像演戲一樣地做。

我喜歡在做a時被捆起來,我也喜歡捆別人,這樣做的時候會興奮。我還幻想過用布包裹,就像包裹嬰兒那樣。但不喜歡打,我怕疼,如果有了痛感就不好了。我愛想象行為的過程,想象事情發生在地板上,在衛生間里,是一種美的感覺。「

「我有個女朋友,她丈夫老揍她,可她還是特別愛他。他丈夫是那種特別有魅力的男人,男性氣質特別好。我觀察她丈夫並不是出於愛的打她,可那女的感覺很幸福。在家里,所有的活都是她干。」

關於性虐待狂,一位有過多位性伴的女性說:「有人要求這樣做,我不同意。我認識一個女孩有受虐狂傾向,她有一個年齡比她大很多的男友。每次做a之前她都要求那男人鞭打她。」

另一位女性也說:「聽說過性虐待狂,從電影和雜志里看到過。我認識一個女孩,每次必須用皮鞭抽打她,才能做a。」

暴力不僅指r體上的虐待,還應包括精神上的折磨。一位女性這樣講到她的男友:「他平時老折磨我,讓我覺得受不了。

他常常編一些很悲傷的浪漫故事講給我聽,非把我弄哭了他才滿意。除了精神上,r體上也是這樣。他總是使勁揉搓我,弄得我又叫又喊,非得讓我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才滿意。「

性j過程中伴侶施加在對方身上的輕微疼痛也可歸入虐戀范疇,一位與人同居的女性說:「我聽說過虐待狂。他有一次(性j時)咬了我,身上都紫了。」

有時,比較猛烈甚至「殘暴」的性活動不但不會傷害女性對男性的感情,反而會增強她對他的依戀感和歸屬感。這種「殘暴」並不是真正的非理性的殘暴,而帶上了游戲的性質,是一種理性對非理性狀態的模仿。一位女性這樣回憶她和情人的第一夜:「那一夜有七八次,我覺得簡直是虐待。」可據她說,他們兩人的感情從那以後卻越來越好。

有的女性喜歡男性帶有qg意味的沖動:「他是個處於瘋狂狀態的男人。我倒可以接受這種人。他總是像要qg我一樣地撲上來。說實話,在內心深處,我喜歡這種方式。有一次,他真的要qg我,要不是我力氣大,他就干成了。」

「他總是先把我弄得很疼,然後再來哄我,安慰我。」

「結婚前偷情的時候經常在身上留下傷痕,當時也不覺得疼,都不記得是什么時候留下的。」

一位能夠從疼痛中得到快樂的女性說:「他懷疑我有受虐狂,因為我覺得疼和癢的感覺是在一起的,大癢就和疼差不多了。」

一位女性還講過她邂逅一位有受虐傾向的男性並同他做虐待游戲的經歷:「有一次我去舞會,回家的路上,有個小伙子追上了我,提出讓我去他家,我去了。他哭哭啼啼地給我講,他的妻子和一個香港人跑了,他好久沒做那事了。他想擁抱我,還說讓我把他當弟弟。後來他提出讓我摸摸他,說著就把那東西露出來,我說不行。他臉通紅通紅的,說:我求你了。我說絕對不行。

後來他讓我打他,我打了他十幾個耳光。後來我還是幫他用手弄了,然後我去洗手。這個人後來出國去做生意,回來還和我聯、系過,說他很想我。「

qg受虐想象和對虐戀的看法談到婚姻暴力問題,不能不提到中國一句俗話: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罵是禍害。是不是有些中國女性把男人的打罵當作他男子氣的表現?有些女人的內心深處是不是有受虐心理?

一位打算離婚的女性說:「他從來沒打過我罵過我,我倒希望他男子氣重一點。我們倆連吵架都吵不起來。他把我偶像化了。」

一位離婚女性把丈夫進攻性不強作為離婚的原因之一:「他不是有什么毛病,也挺強的,但他不是很有侵犯性、進攻性的男人,什么都聽我的。我有希望受侵犯的感覺。」

「我有被侵犯的想象。不是qg,而是覺得男性的強大,自己處於被動地位,這一點讓人動情。可是他(指性伴侶)從沒表現過男人的主動。」

「我的想象總是很刺激,有qg想象。我喜歡有暴力,有激情,但不到虐待的程度。男人不要到虐待狂的程度,女性也不要太被動。」

有不少調查對象承認自己有過qg想象和被qg想象。有一位是這樣講的:「有的幻想中我是被qg的,有時那個被qg的我又變成了一個小姑娘,我是男的,想qg她。這種qg想象在婚前都是沒有成功的,因為我並不知道該怎么做,在婚後就都是成功的了。後來就跟快感連在一起了。」

一位女性講了常在她幻想中出現的一個qg情節:「那就像是一個香港錄像片里的情節。有一個闊商把一個女人弄到山上的別墅中,她被一個年輕的打手看著。他去給她送東西吃,然後就打她,掐她,最後qg了她。」

「我從15歲的時候起就有這種感覺,只要看有虐待內容的電影和書,就有反應,比如那時候演的一個寫西藏農奴的電影,叫《農奴》,里面有奴隸主用鞭子打農奴的情節。看的時候,我兩腿夾得特別緊,腳使勁踩著,全身扭動,出一身汗,yd有抽動的感覺。我現在覺得,那是少女期的性萌動。有一次我和表哥看一本雷鋒的書,看到里面地主用鞭子抽他的一段,我就受不了了。我表哥看見我在那兒擰身子就說:你干嘛呢?我只要看到別人受虐待就會有這種感覺。」不知在影視作品中表現施虐和受虐場面的導演們是否知道,他們的作品有這樣一種社會心理效果——喚起性欲。無論他們是有意識的,還是無意識或下意識的,刺激和幻起性欲無疑是這類情節的功能之一。

一位在國外留過學的女性說:「聽說過性虐待狂,在國外時看過這類的電影。」

一位女性對性虐待狂傾向作過一些理性的思考和概括:「我看過《愛你九周半》(一部描寫虐戀的著名美國影片),是借錄像帶看的。我能理解這種事,不認為是不好的。說它不好沒有任何意義。至於女人本性里是不是就有這種性質,我沒研究過;但我覺得有相當一部分女人有虐待別人和受男人虐待的欲望。要對一個男人產生受虐的心情,必須很愛這個男人。女人有雙重性,施虐和受虐的欲望都有。當然這種關系應該是有游戲性質的。女權主義肯定認為受虐心理是邪惡的,而這種心理就像山、像河,是一種客觀的存在。」

當然,許多女性完全不喜歡甚至不能想象性虐待狂心理:「我在感情上喜歡陽剛氣重的男的,但在性生活上喜歡秀氣溫柔的男性。」

「我從沒遇到過有虐待狂傾向的人和事,但是如果男方有占有欲,能欣賞你的r體,我會更高興,可是絕不能狂暴。」

「對性虐待狂沒遇到過也不能想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