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1 / 2)

天黑黑 未知 6024 字 2021-02-25

天黑黑(1)

「我這是要去哪兒?我現在又在哪兒?」我站在原地環顧四周不停地問著自己。

「天天,離去有多久了?」我走在寒風蕭瑟的街頭問著自己。「已經有兩個年頭了。算上今天,剛好兩個年頭。」我在心里想著。有些涼了,寒風吹在身上總讓人感覺不那么舒服。我握起拳頭,把雙手收進了上衣口袋里。

冬季的街頭總是那么的冷冷清清,心中也不禁感到莫明的凄涼。「大抵,是觸景傷情所致吧!」我不禁在心中忖道。街道兩旁的法國梧桐像早已枯死般的立在那兒。光禿禿的枝椏朝天矗立著。枝桿間那原本哺育過幼小生命的鳥窩也幾近變得毫無生氣地呈現在眼前。街道兩旁門廊商店里的服務生,正在無精打采地透過玻璃窗張望著街道上稀落的行人借以打發掉那好似停滯不前的無聊時光。

推開「星期五酒吧」木制的門,一眼便望見了又喝醉的老aj。其實老aj並不算老,眉宇間也沒有被歲月打磨出任何的褶皺,他只是稍長我幾歲罷了。究竟這兒的人們為什么那么稱呼他,不得而知。

「大賀,過來。我們一起喝一杯!」老aj端起身旁吧台上的酒杯懸在半空中搖晃了幾下,沖我說道。

我走到吧台旁邊,在老aj身邊坐下。

老aj晃動著手里的酒杯示意服務生再拿一只酒杯過來。

「大賀,我請你喝杯白蘭地。」說著老aj把瓶中僅剩的那琥珀色的y體倒進了我的杯中。「喝完這杯我也該回去了。」

碰杯,一飲而盡。

「大賀,你慢慢喝我先走了。我要回家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哩。我可不想清醒著看如此傷感的景致。」說著老aj用手指了指窗外,便轉身離開了。我勉強地擠出了些微笑沖老aj得背影點了點頭。

我褪掉外套、對折放在旁邊的坐椅上。從口袋摸出香煙,抽出一支點燃。「照舊。」我吐出嘴里的香煙沖服務生說道。

服務生為我端來了雙份的「苦艾酒」。小啜一口,不知何故,心中不禁升起了莫明的哀傷。

即使在兩年後的今天,那場景依舊可以清晰的在腦海里閃現著。那也是在落葉的季節。天天身著白色的羊絨衫,洗得已經泛白的牛仔褲,r黃色的平跟皮鞋,走在我的前面。活象個四、五歲的孩童般的在一蹦一跳地踩著地上的碎黃。她那柔軟烏黑的長發也在隨著她身體的起伏而有節奏地左右擺動著。

「大賀,走快一點,回家我給你做青菜蛋花湯喝。」天天,回頭給了我一個可人的微笑說道。天天嘴角那個因笑容而顯現的淡淡酒窩活像洶涌的急流只需一瞬間便可將我淹沒其中,那清澈的眸子仿佛直通她心靈的最深處。「可想喝?」

「想的。」我微笑點頭應道。

「可知道我為何喜歡喝青菜蛋花湯?」天天蹙了蹙她修長的眉毛問道。

我雙手一攤,搖了搖頭。

「喏--我還以為你知道我的心思呢?」天天噥著嘴說道,臉上再次顯露出一個淺淺的酒窩。「因為它清談。」天天伸出右手那纖細的手指將下垂的鬢發攏到耳後接著說道:「因為,我想要一種清淡的生活。蛋花是我,青菜是你。雖說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細細品味起來也是別有一番滋味哩。」

吐出香煙,呷了口面前的「苦艾酒」。心中不禁忖道:這場景並未因時間的悄然遠逝而被遺忘反而變得愈加清晰,晃如電影片段般的在腦海里閃現著——竟會如此這般的清晰。甚至連天天每根發絲的隨風悸動,每次呼吸所發出的微弱氣息,都好似觸手可及吶!

時至今日,這青菜蛋花湯般的生活我仍舊無法給予天天。呷干了杯中剩下的「苦艾酒」。在煙灰缸里抿滅煙蒂。結帳時不小心碰掉了吧台上的酒杯。竟聽到了如此清脆空d的聲音,好似那已破碎的誓言。

推開「星期五酒吧」的門。隨之而來的寒風拂過臉龐,把頭埋在衣領里。胡碴與衣領摩擦發出干澀的「沙沙」聲。環顧四周。「我這是要去哪兒?我現在又在哪兒?」我站在原地環顧四周不停地問著自己。

天黑黑(2)

北京——陌生的城市。我的大學生活是在這里度過的。由於是第一次獨立生活,第一次獨自外出。母親堅持要把我送到學校。在我再三拒絕並保證到了學校馬上給家里打電話之後我獨自蹬上了北上的列車。坐在窗邊,聽著車輪與鐵軌間的縫隙摩擦發出的有節奏的「咔噠」聲。望著窗外遠處籠罩在黃昏下的山巒在眼前形成一道柔和的曲線,看著往身後倒退的樹木、農田。眼前竟泛起孩童時在田間地頭游戲的場景。幾個兒時的玩伴,爭先恐後地追逐著一只黃色的蝴蝶,跌倒在田間地頭然後仰面躺在那兒。靜靜地看著那一朵朵白雲在那片清脆得有些不真實的蔚藍里流動著。這場景並未因時間的流失而變得模糊,反而愈加清晰,晃如昨日。

到了學校憑入學通知單交過費用。又到後勤科領取了:被、褥、臉盆、蚊帳等生活用品便由高一屆的學長帶領著前往宿舍樓。這是一棟不起眼的破舊磚色二層小樓。學長說:這樓是很久以前前蘇聯人蓋的。走進甬道便感到了前蘇聯人的建築風格,小小的窗戶、厚實的牆壁。

「這房子結實的很吶!地震都不怕的。」走在我前面的學長轉過身來開玩笑似地說道。

宿舍的分配,原則上是六個新生住一間房。推門進入,房間不大,陽光穿過窗外茂盛的竹林形成倒影,在長方形的房間里晃動著。這場景是我對先前生活過的宿舍唯一還記憶猶心的地方。房間內置有三張上下的鋪位,兩張書桌,四把椅子,一個有六層的臉盆架。除次之外便別無它物。由於是早到的緣故,這間宿舍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入住。學長走後,放下行李。選了張竹影可以映s到的鄰窗的下鋪,鋪好被褥便去傳達室買了張電話卡,給家里去了電話。告訴家人這里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即便是初次一個人生活也可以應付得來。掛了電話,便出了宿舍樓。

宿舍的正前方是一塊方形的草坪。正中央矗立著一座母親環抱嬰兒的雕塑。草坪的西面正對著宿舍的是電教中心。電教中心的後面是學生食堂。草地的北面是主教學樓。主教學樓的後面是c場。c場倒是大得出奇。跑道的盡頭呆呆的聳立著一根銹跡旗桿,只是在讀期間未曾見過任何升旗議事罷了。c場的四周零星的散落著幾棟不起眼的建築。分別是研究生宿舍,熱水房以及浴室。學校的綠化倒是出奇的好。隨處可見主桿如臉盆口般粗細的松樹。心想:原來松樹也會有如此粗壯的枝桿啊!

宿舍後來又住進了安徽的磊磊,河北的樂樂,廣東的賓賓,北京的濤子、小洋。大抵是同齡的緣故,大家很快便熟識了。

磊磊和濤子搬進來的當天下午,便去學校附近的自由市場買回了兩張西方女模特的三點式海報貼在了床頭。後來宿舍管理員來巡視,以不雅為名將海報沒收了。後來聽樂樂說他半夜起來上廁所,透過半掩的窗簾發現宿舍管理員正在看著磊磊和濤子的海報手y。這話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過一時間竟傳為宿舍樓的笑談。後來這事情竟傳到了女生宿舍樓里。有些女生也會特意跑到男生宿舍樓來看看半夜看著海報手y的宿舍管理員。

開課沒有幾天。班上的男女生便開始成雙成對地出入教室、食堂。而我則始終一個人。不是自己不想找一位貼心的女友。一來,上課我大多是坐在末排很難有和女生接近的機會。二來,著實沒有遇到自己心怡的女生。

星期三晚上七點三十分。

賓賓提議喝上一杯,他便去學校門口的便利店買回些啤酒。大家圍坐在書桌前一邊閑聊著家鄉的趣聞一邊呷著。

「叮叮…」宿舍的電話響了起來。

樂樂接完電話轉頭對我們說道:「哥幾個,我有點事得先走了。我女朋友宿舍有幾個女孩想找男朋友。你們誰去?」

我看看磊磊,磊磊看看濤子,濤子又看看我。我們仨竟笑了。濤子呷了口啤酒說道:「算了吧!我還是留下來喝酒好了。「

「我也是。」

「我也是。」

而小洋、賓賓、則跟樂樂一起去找姑娘了。他們仨剛一出門。濤子呷了口啤酒搖了搖頭說道:「他們仨是為了###而奔波的男人而我們仨則是陽痿。」說完,我們仨全笑了。收住了笑聲,便沒人再出聲。好似我們之間的言語都在瞬間消失到了未知的空間里。宿舍也變得出奇地安靜。

「來,為了早日治好我們的『陽痿』干一杯。」磊磊舉起啤酒罐打破這壓抑的沉默說道。

我們仨又笑了。

「來,干杯!」濤子說道。

仨人碰杯,一飲而盡。

「大賀,該起床了。」我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看見磊磊光著身子站在我的面前。「到點上課了。」說完磊磊折回自己的床上開始穿衣服。

可能是昨晚喝多了啤酒的緣故,我感到頭痛得厲害好似要炸開一般。用雙手的拇指按著太陽x用力地壓著,轉頭看了看粘在床頭的課程表——商業書信(東階)。「是八個班一起上的大課。」心里思忖道。我正打算起床穿衣服,磊磊丟給我一條印著紅色碎花的內k。我端詳了一下揚起手中的內k不解的問道:「做什么?」磊磊一臉認真的說道:「穿上它,可以交到桃花運哩。」說完他又丟給濤子一條接口說道:「我一共帶了三條,全是新的,剛好一人一條。」

「不用吧!」濤子笑著說道。

不知是磊磊送我的桃花內k起了作用還是我們上的是八個班一起上的大課。可以讓我遇見天天。那天,天天身著一件粉色的t恤,黑色的碎花長裙,一雙平跟的皮鞋,長發披肩。不施粉脂的臉龐給人以沐浴春風的感覺,圓潤的額頭,兩道眉毛像刻意拉直了一般既不上翹也不下垂。還粘有朝陽光輝的微微上翹的睫毛下是一雙清澈的眸子。小巧的鼻尖與細薄的嘴唇搭配得也是恰到好處。

「濤子!」我碰了碰坐在我身旁的濤子說道:「看見剛剛近來的那個女孩了嗎?」

「哪一個?」濤子一邊四下張望一邊問道。

「就是坐在窗邊第二排穿粉色t恤的那個。」

濤子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說道:「想長長久久地談下去她是個不錯的人選。如果只是想玩的話另選一個。」

「什么意思?」坐在一旁的磊磊c話問道。

「正經的女孩子。」濤子雙手一攤說道。

「我想我愛上她了。」我說道。

「這讓我想起了一部電影。」磊磊說道。

「什么電影?」濤子問道。

「可有看過日本的《情書》,好似大賀又回到了那純真的年代。」磊磊微笑著說道。

「這有什么不好?」濤子問道。

「有什么方法可以讓我認識她嗎?」我問道。

「幫你打聽一下好了。」濤子說道。

我從嶄新的筆記本上撕下一頁紙。從前排女生那里借了一支鋼筆。(因為,我只帶了一支紅色的標記筆。)再三思忖後我提筆寫道: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和宿舍的電話號碼嗎?因為我想認識你。放下筆後,將紙條小心翼翼地對折。

「等下課你直接去問她就好嗎?」磊磊說道。

「這樣要好些。」我推搪道。

磊磊便沖我說道:「大賀,無論今天你能否知道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中午都會有人請你吃午飯。」

「請我吃午飯。為什么?」我不解地問道。

「因為,我和磊磊打賭一佰塊。我說你可以問到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磊磊則打賭她不會告訴你。贏的就拿那一佰塊請吃中午飯。」濤子說道。

「你們丫的真混!還有沒有人性啊!以後我每天都給女生傳紙條,是不是這樣每天中午都會有人請吃中午飯啊!」我開玩笑般的說道。

「你說呢?」磊磊和濤子異口同聲得說道。說完之後還同時向我伸出了中指。

下課後,我想將紙條交給天天的沖動,也隨著依舊回盪在廊上的鈴聲一同消失了。自己始終無法鼓起百分得勇氣走到天天的面前將寫好的字條交給她。

再次響起上課的鈴聲時我的胸口也隨之悸動起來。

微微發胖的老教授繼續在講台上講著國際貿易的專用術語。

「他們的速度都蠻快的嘛!」濤子指了指前面同座的男女生說道。

「是有夠可以的。呃--大家都到年齡了嘛!這種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彼此都有需要。照這種情況來看,供求還算平衡。」磊磊倒也可以活學活用。

「那為什么我都掛牌三天了還沒有被摘牌呢?」濤子用十分誠懇的眼神看著磊磊問道。

「原因再簡單不過了。」磊磊雙手一攤說道:「你屬於滯銷商品。」

「那我怎樣才能將自己變成緊俏商品呢?」濤子的眼神變得愈加誠懇。

「這個問題基本上很難。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除非……」磊磊故意停頓了下來。

「除非什么?」濤子被吊起了胃口。

磊磊抬起左手伸出兩根手指。濤子從口袋摸出香煙。遞給磊磊一支並幫他點燃。

「除非……」磊磊深吸了一口香煙說道:「除非太陽變方形,母豬會上樹,耶穌返人間,外加人人走路都蛙跳。這四大要素缺一不可。」

「看來這輩子我只能做滯銷商品了。」

他們倆越聊越起勁竟忘記了這是在上課。這樣做的後果是被老師趕出了教室。

下課後看看手表才九點四十五分而已,距中午吃飯還有一段時間。為了打發掉這段時光便拿上書本朝圖書館走去。走出教室時我側目發現坐在窗邊的天天依舊在整理著上節課的筆記。只是她的周身已經籠罩在了透過玻璃窗探身近來金黃色的光芒里。我落在天天身上的視線也被移動的身體慢慢地阻擋在了教室外那新粉刷過的牆壁上。

穿過樹影奚落的小徑來到圖書館自徑上到二樓,在窗邊的位子上坐定。或許是上午學生們大都在上課的緣故,偌大的閱覽室里只是奚奚落落的坐了幾個人,看上去他們的年齡應該都是稍稍長我一些。看著他們大多都是睡眼惺忪的模樣心里揣測:他們或許是在為了半年後的研究生考試而在日夜苦讀吧!

隨手翻開了手邊的課本,心思自是無法用在這些陌生的語句上。就連上課時隨手畫上的紅線在此刻也絲毫無法起到警示的作用。三分鍾後我的目光落到了窗外,視線旁是我的倒影。校園里的小徑上偶爾會有幾名學生經過我的眼前,或急行或漫步。不知怎的眼前竟泛出了天天的背影,無論從記憶中的何種角度望過去,天天背影那柔和的曲線竟如微風掠過草原般撩撥著我的心情。

我努力壓制著自己對天天那猶如將石子丟進平靜的湖面而產生的漣漪般清澈而連續不斷的情感,將目光投向了遠處的高樓大廈上。沒過多久我便產生的厭惡之情,畢竟無論這高樓蓋的有多么的美,它仍舊及不上山巒的曲線更能夠吸引我。

收回目光,原本被我玩弄在右手拇指間的紅色標記筆倏的掉到了地上。因為我望見了天天那張不拭粉脂、純朴無暇的臉。原本以為心會無法自已地悸動起來,事實上卻恰恰相反。自從目光觸及到天天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竟變得安靜了。耳畔也好似在那一瞬間響起了一首悠揚的鋼琴小夜曲。天天一邊踱著步子一邊用她右手纖細而修長的食指與中指將垂下來的鬢發攏到了腦後。天天那無比柔和的動作竟在空中劃出一道圓潤的弧線。生怕與天天有目光接觸的我彎下腰去找尋著掉落的筆。當我抬起頭來的時候天天佇立在了我的面前。

「一起上課的對嗎?」說著天天習慣性的撩著鬢發。

一時好象失掉言語的我只得點點頭。

天天抽出我的身旁的椅子坐定從背包里拿出課本仔細地閱讀了起來。我的余光自是落到了天天的身上。天天給人的感覺總是那么的安靜,圓潤的額頭、小巧而尖挺的鼻梁、細長而上翹的睫毛在無意間一分一合甚至連她臂腕彎曲的弧線都在我腦海里顯現出一道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麗曲線。

自從天天在我身旁坐定的那一刻起,我周身的空間便隨之凝固了。甚至連掛在遠處牆上的石英鍾都在我的耳邊產生了奇妙的「滴答」回響。

我從口袋中摸出上課時寫好的字條用手中的筆抵住慢慢地挪到了天天的面前。

我沒有勇氣去直視甚至連剛剛落在她身上的余光也一並收了回來。

片刻,天天用同樣的方式將字條交還給了我。

我接過紙條後問道:「我可以撥這個號碼嗎?

「可以的,只要不是在晚上十一點以後。」

「哦?」

「因為,那個時候宿舍的室友都已經睡了。怕會打攪到她們。」天天微笑著說道。

我已經有了一個好的開始,我還希望有一個好的過程,外加一個好的結果——人總是這么的貪心。和天天道過別後,我獨自朝樓下走去。走到一樓大廳時,我忽然笑了。我想起了今天早上磊磊送給我的桃花內k。我想再看看那條內k,便直徑來到一樓東側的洗手間。我拉開拉鏈准備小解,卻發現我把那條內k里外穿反了。我又笑了,心里思忖道:這是不是跟過新年福字要倒著貼是一個道理。桃花運『倒了』。我忍不住笑出了聲。周圍在小解的男生都轉過頭來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我。其中一個還百思不得其解般地撓著後腦勺。

回到宿舍磊磊問我下課後去哪兒了。

「去圖書館了。」我應道。

「下課後可有將字條交給她?」濤子接口問道。

我點點頭。

「可有問到她的電話?」磊磊急切地問道。

我點點頭。

磊磊從口袋摸出一佰元錢遞給了濤子。最後大家決定去吃一頓水煮魚。

「我們喝點酒吧?」坐定後磊磊說道。

「難道中午也想喝酒不成?」濤子說道。

「心中郁悶著那。就算為了第一次被趕出教室。再說下午也沒有課。喝點酒剛好可以回宿舍美美地睡上一覺。」磊磊說道。

「大賀,可想喝酒?」濤子沖我問道。

「我無所謂的。」

菜上得很快,可能是飯館里客人極少的緣故。

「來我們干一杯就算是為了……」濤子最後為自己斟滿酒杯又頓了頓繼續說道:「就算是為了這與想象中不一致的大學生活。」

我和磊磊沒有開口言語。

仨人碰杯,一飲而盡。

「這怎么可能,被老師趕出教室。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這還是頭一回。自己也明明知道那是在上課。可是自己為什么還會做出如此這般的事情來呢?」磊磊玩弄著面前的酒杯說道。

「我也覺得著實有些不可思議。」濤子呷了口茶水說道:「自己也沒有想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完全不由自主。可能是自己還無法適應眼前的生活吧!思來想去只能做出如此這般的解釋來。」

之後,我們在席間都變得極少語言。仿佛彼此間都很難找到合適的字眼將自己的想法明確地表達出來。我們之間陷入了長長的沉默就如同我們仨人行同陌路一般。我們都很勤快的喝著酒。直到仨人都感覺胃里的東西在往上涌著,濤子便起身去結了帳。

我們仨人走在回宿舍的校園小徑上。

「看樹上有喜鵲。」磊磊指著一棵法國梧桐樹興奮地嚷道:「在我的家鄉,如果看見喜鵲,老人們便會笑著眯起眼睛說道『這預示著將有美好的事情要發生哩!』」

「這兒天天都有成群喜鵲飛來飛去。哪兒會有那么多的美好事情等著你。」說著濤子哼唱起了伍佰的「美麗新世界」。「有一個美麗的新世界,它在遠方等我。那里有純純的孩子。有姑娘的酒窩……」

「哎!大賀,你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樣的『美麗新世界』嗎?」磊磊沖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