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部分(1 / 2)

天黑黑 未知 6029 字 2021-02-25

等我們回到家里時燕姐已經在餐桌上擺好了吃火鍋用的爐子和各式用來裝食品的碟子。卓雯從食品袋中取出一罐啤酒遞給我說道:「你先喝一點吧!我去洗菜。」打開啤酒罐呷了一口,我走到水池旁沖卓雯問道:「需要幫忙嗎?」「不用你去坐著吧。」卓雯旋開水龍頭說道。我退回到餐桌旁坐定。草兒和卓雯在忙著洗菜,燕姐則在忙著給火鍋同上電,注滿水,往里面放著蔥、枸杞子、味精等調味品。

洗完菜一切准備妥帖之後,卓雯坐到了我的旁邊,草兒和燕姐則與我倆對面而坐。火鍋爐里的水還沒有開,正發出「嗞嗞」的聲音。

「燕姐,今天的生意還好吧?」草兒問道。

「別提了,想起來就一肚子火。」

「怎么了?」卓雯不解的c話問道。

「今天,店里近來一位闊太太模樣打扮的人。說要買一根假的陽具,問我哪種好。我便問她想要一根什么樣的,她說你們這兒都有什么式樣的。我說這兒有天然橡膠的有塑料的還有電動的說著我便從櫃台里面給她拿出了樣品。她用手捏捏用天然橡膠做的那根怪里怪氣的說道,呦——這么軟那!跟我先生那根差不多嘛!這能進去嗎?我對她說塑料的這種質地會硬一些。她瞥了一眼說道,那么細怎么用呀!我又對她說這幾款電動的賣的挺不錯的。她拿起來看了看又說道,這個會不會漏電呀!我對她解釋道,它是用電池來做電源傷不到人的。她又說,這可難說,我的身體可嬌貴著那,這一些那種最好用。我對她說我也不太清楚,每個人的身體本來就不盡相同的嘛!這要因人而宜的。她說,你這個人是怎么做生意的。哪種好用都不知道,對顧客怎么這么不付責任那!說著便轉身走掉了。天那!我那有好幾百種式樣。如果每種式樣都要我試一下,那我還要不要活命了。」說著燕姐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這種人好對付的,等她下次再去的時候你就向她推薦榴蓮好了。」草兒微笑著說道。

「沒准她還真的會中意那!」燕姐應道。

火鍋里的水開了,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卓雯打開鍋蓋草兒將魚丸、r片、蝦仁什么的一股腦的統統倒了進去。等再次聽到「咕嚕咕嚕」聲的時候,卓雯取下鍋蓋,清香四溢。

草兒端起啤酒罐來說道:「來!為了大賀的到來干一杯。」

「歡迎!」燕姐說道。

「歡迎吶!」卓雯沖我莞爾一笑說道。

四人碰罐,一飲而盡。

草兒起身取來食品袋,從里面拿出啤酒一人一罐。「呲、呲、呲、呲」我第一次感覺到開啤酒罐的聲音竟是如此的悅耳。

席間,在我身旁的卓雯一直往我的碗里不停的夾菜就好像我是一個還不懂的該如何去填飽肚子的孩童般。燕姐則給我們講了她的家鄉冬季的冰雕是如何的晶瑩透亮,夜晚在燈光的照耀下又是何等的璀璨奪目。我們聽的都很入神感覺那世界活像兒時睡覺前由媽媽口中講出的童話王國一般。

吃完飯收拾好碗筷,不勝酒力的卓雯便躺在客廳的沙發聲睡著了。燕姐說她明天還要早起去進貨便也回房睡覺去了。

草兒回到樓上的卧室為卓雯取來一條薄薄得毛毯為她蓋在了身上。旋爾折回餐廳坐到了我的對面。

「還要再喝一點嗎?」

我點點頭。

草兒起身取來兩罐啤酒。

「呲、呲」開啤酒罐的聲音竟在寂靜的房間里產生了巨大的回響。此刻的房間也因這瞬間的回響而顯的異常的空d。我端起啤酒罐啜了一口,草兒沒有喝只是自顧低著頭玩弄著從啤酒罐上取下的拉環。

「要抽一根嗎?」草兒搖搖頭,我自徑抽出一根點燃。從肺中吐出的煙霧在面前四散開來。

「在想什么呢?看的出你有心事的。」草兒呷了口啤酒問道。

「其實現在的我很害怕喝酒。」說著我端起酒杯啜了一口。「每一次喝過酒都會讓自己不自覺得想起她,想給她打通電話。究竟是想對她說些什么自己也不甚明了,或許就是想再次聽聽她的聲音。」說著我呷干了罐中的啤酒。空啤酒罐與餐桌發出了清脆的「叮咚」聲。

草兒起身又為我取來一罐。

「你一共戀愛過幾個女生。」

「呲」我打開啤酒罐呷了一口說道:「真正意義上的只有那么一次。」

「天天?」草兒見我一臉的疑惑便解釋說:「卓雯我說,那是你和她做那事時口中呼喊的名字。」

「噢。」

「那么,你究竟和幾個姑娘做過那事?」

「八、九個吧。」我思索了一下說。

「全是在和天天分手之後?」

我點點頭,吸了口煙將快燃盡的煙蒂丟進煙灰缸里順手澆上了些啤酒,一股酸味撲鼻而來。

「你今年也就二十歲吧?」

我點點頭。

「你究竟過的是一種怎樣的生活呢?難道這輩子就打算如此這般的過下去嗎?可還記得她們的模樣?」

「有些記得,有些只記得大體的輪廓了,有些連名字也記不得了。」

草兒自徑抽出一根香煙點燃。我們彼此沉默不語,只顧低著頭抽煙、喝著啤酒。

「出去走走吧!」草兒把煙蒂丟進空的啤酒罐里說道。

「不用去店里的嗎?」我看看掛在牆上的石英鍾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四十五分了。

「店里的事情有人應付的。」

路過客廳時草兒替卓雯拉攏了一下掉在地上的毛毯。

在門口換過鞋子,草兒關掉房間里的燈,輕聲的關了門。我們便直徑朝樓下走去。今晚,天氣晴朗偶有陣陣涼風吹過。草兒說,這樣清爽的天氣,在這兒是很難遇見的。月亮活像被人咬了一口的蘋果似的掛在天邊,無數的凡星散落其間。銀杏樹的葉子在月光的輝映下呈現出一股墨綠色。小徑兩旁的街燈依舊在向外散發著那古銅色的溫柔。

路過「小彩虹」幼兒園時,草兒問道:「可想溜滑梯、盪秋千?」

「想是想的可是要如何進去?」我看看緊閉的鐵門問道。

草兒沖我微微一笑牽起我的手來到幼兒園的門口。草兒把手伸過鐵門圍欄的間隙,敲了敲旁邊傳達室的窗戶。本來黑暗的房間里面亮起了不算明亮的燈光。

「誰啊?」伴著一陣咳嗽聲屋里有人問道。

「是我,草兒。」

傳達室里的大爺從屋里面走出來一邊掏鑰匙開門一邊問道:「又來盪秋千嗎?」

「對呀!打擾您休息了。」草兒應道。

看門的大爺把鎖打開,門軸轉動時發出了沉悶的「吱吱」聲。

「門我就不鎖了,我把這個放在窗台上了。你走的時候再幫我把它鎖上,記得?」

「記得。」

「唉——人老了精神也就不好了,老是想要睡覺。將來閉上眼睛到了棺材里面有的是時間讓我來睡,你說我這是著什么急嘛!真你羨慕你們這些年輕人吶!永遠都是這么有精神頭兒。」看門的大爺一面自言自語得說著一面轉身進屋去了,伴隨著幾聲咳嗽聲傳達室里的燈光熄滅了。

「走吧!」草兒握起我的手說。

雖然幼兒園里小徑旁的路燈早已經熄滅,可是朗朗的月光卻把面前的路照的亮堂堂的。耳邊不時傳來幾聲蛐蛐的鳴叫。在繁華的大都市里,這兒倒也算的上是一塊難覓得清凈之處。路過一個開滿不知名花兒的花園便來到了幼兒園里的游樂場。腦海中不禁閃現出孩童們在其間嬉戲的場景。心中不禁忖道:自己孩童時做這樣游戲的日子已在不知不覺中離自己遠去了。那些天真快樂的畫面也被流失的歲月磨損的模糊不清了。

草兒說要溜滑梯便繞到了滑梯的背面順著樓梯爬至頂端,彎膝坐上滑道雙手松開了兩側的護欄。草兒只是下滑了一米左右的距離便蹬到了地面上。草兒跟搖撥浪鼓似的搖著頭說道:「看來自己是張大了。」

我走上前去想把草兒從滑梯上拉起來。草兒卻雙手交叉握了握自己的肩膀爾後伸出手指示意讓我坐下。我便彎下身去坐到了她身邊的草地上。

「可有帶香煙?」

我從口袋摸出香煙抽出一根遞了過去並幫草兒點燃。又自徑燃上一支。

草兒深吸了口煙說道:「我每次來這兒都會溜滑梯。可是每一次都是這樣的,已經無法像兒時那樣可以溜出去好遠。即便是這樣,每一次來都還是想要試一試的。身子是張長了可是這兒還沒有張大。」草兒用夾香煙的手指敲敲腦袋。「好像還是沒有能夠適應這個社會。里面的鏈條和社會的齒輪完全的脫節了,節奏也不一致。活象在跟自己較勁似的。」

我吐出嘴里的香煙,抬起頭看到不知由哪兒飄來的一片雲彩遮住了月亮的一半。

「每次都不死心,堅信自己還可以像小時候那樣。可是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我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自欺欺人了?」

我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草兒扔掉手中只燃了一半的香煙,雙手撐著滑道兩邊的護欄站起身來沖我伸出右手。「要不要試試看。」

我滅掉手中的香煙,伸出右手。

我站起身來走到滑梯的後面,一步三級台階,沒有費絲毫的力氣便爬到了滑梯的頂端。回頭看著身後那一級級的台階,不緊想起:對於孩童時的我來說那是何其漫長的路程。每次都是一級一級台階努力得往上爬著以至於有時還會手腳並用。而到達頂端後又是何等的氣喘吁吁。我彎腰坐下身去,兒時溜滑梯的場景便閃現在了眼前。伴著耳邊響起的風聲我感覺到我可以溜出去好遠,那感覺像是真的飛了起來。我滿懷欣喜的雙手松開了護欄,沒有溜出多遠雙腳便接觸到了地面。

草兒攏攏長發低頭微笑著用無奈的口吻對我說道:「看來你也長大了。」

「或許吧!」我笑著搖搖頭應道。

「我們去盪秋千吧!」草兒微笑著沖我說道,剛剛那一臉的不悅也隨之消失不見。

我和草兒並肩坐在秋千架上,雙腳蹬著地面,身體隨著秋千前後的搖晃著。

「可否講點你以前的事情給我聽?」草兒側目說。

「以前的事情?」

「對呀!小時候的事情。」

「太久遠了,早已模糊不清了!」

「那就隨便將點什么,什么事情都好。」

「沒有什么特別記憶猶心的事情,和其他人一樣在不知不覺中便長大了。」

「總有些事情是可以記得的嘛!」草兒半求半的說。

我沉思了片刻說道:「那應該是在讀小學的時候,終究是幾年級的事情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是在小學的一個暑期。一天晚飯後母親說,快開學了要陪我去買些必須的學習用品。隨母親下了樓,沒走出幾步腳底就開始鑽心的疼就像用力跺腳走在碎玻璃渣上似的額頭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這可把母親嚇壞了趕緊帶我回到了家里。跟父親一講,父親也不禁開始擔心起來懷疑是得了骨刺一類的疾病。可是自己卻一點也不擔心就像能不能自由的走動對我來講是件無關痛癢的事情。父親陪我來到醫院,大夫說我的腳表面看上去沒有異常之處便去拍了x光片還是未能找到病因。『一切顯示都是正常的嘛!』片刻大夫又試探性的問道『你是不是太久沒有做過什么運動了?』父親說,從放假到現在他幾乎沒怎么出過家門。大夫問多久了?父親說已經快兩個月了吧!大夫說,只要從這兒堅持著走回家便沒有事情了。」

「你那么久不出家門就一個人在家呆著?」

我點點頭。

「不因為無事可做而感到無聊嗎?」

「恰恰相反,我覺得那段時光過的飛快。」

「一個人在家都做些什么?」

「胡思亂想。」不記得是何年何月發生的事情卻可以脫口而出具體的細節,這番不假思索的話語讓自己也不禁感到愕然。

「胡思亂想?」草兒一臉疑惑的問:「都想些什么?」

「記不得了。」我從煙盒里抽出一根香煙點燃。

「想當個作家?」

「沒有,只是喜歡胡思亂想並深陷其中。」

「別當什么作家,即使當了作家也別用第一人稱的形式來寫作。那會毀了你的。」

我吐出嘴里的香煙,側目看到草兒的眼角泛起了晶瑩的淚珠在月光的輝映下閃閃發亮。

「小時侯姥姥在兩棵梧桐樹間,用麻繩和一塊木板為我做了一幅秋千。姥姥告訴我爸爸、媽媽去了很遠的地方工作,等我長大以後他們便會回來接我。我每次都會把秋千盪的很高,我認為那樣做便可以見到身在遠方的爸爸、媽媽了。可是每次眺望到的都是那一片片的油菜地,那遍野的金黃色的油菜花輝映著夕陽散發出動人心魄的美麗。還有各家各戶的院子里因做飯而升起的炊煙隨風忽左忽右的飄散著。時間長了便被著眼前的美景所吸引住了,有時候以至於會忘記了日思夜想的父母。後來爸爸、媽媽真的把我接到了這兒。媽媽牽著我的手離開姥姥的家時,我回頭看到站在秋千架旁的姥姥眼角泛起了淚光。到了這兒住的房子比以前的大了,吃的比以前貴了。可是依舊會懷念姥姥做的野菜粥和盪秋千時所見到的美麗景致。可見過那整片整片的油菜地?尤其是在開花的季節。」草兒怔怔的目視著遠方就好像她的視線真的可以穿過眼前的一座座混凝土構築的大廈落到兒時見過的那片油菜地上似的。

「見過的,以前隨父親去南方出差時真真切切的見到過一次,的確美的耀眼吶!」我不無感嘆的說道。

「爸爸是個很感性的人。這可能和他的長相有很大的關系,斯斯文文得鼻梁上總是架著一幅絲邊的近視眼睛。沒有絲毫印象當中商人那種精明干練的樣子。人也瘦的要命,怎么吃都不會胖。喏——這一點上我倒是蠻像他的。」草兒伸直了雙臂說道。

「所以別人才管你叫『草兒』?」我微笑著問道。

「草兒是父親為我取的小名兒。這人也真夠奇怪的,別人家的父母都會給自己的孩子取個溫文爾雅的名字。真是搞不懂我這個父親在給我取名字的時候是怎么想的。」

「草兒也不錯,起碼朋友多嘛!」

「那倒是,打眼望去荒山野嶺的盡是這個了。」

我和草兒都笑了。

「其實,怎么吃都不會胖對於我來說也是件糟糕透頂的事情。」

「哦?」

「在沒有退學以前,很多同學都會跑來問我諸如『怎樣才能這么瘦啦?』『哪個牌子的減肥葯好啦』『該如何節事食啦?』之類的問題。我對她們說,我天生就落得這么一幅怎么吃都不會胖的身子骨。她們都嗤之以鼻的用懷疑的眼光看著我就好像我隱藏了天大的秘密似的。」草兒說到這兒不禁讓我想起了曾經也面對過類似問題的嘟嘟。「不知道她現在的心情有沒有好些。」想到這兒心中不禁一陣唏噓。

草兒攏攏長發臉上露出一絲傷感的表情說道:「爸爸一共給了我兩樣東西。一樣是這怎么吃都不會胖的身體。另一樣就是一把大提琴。還記得那是在讀小學的時候,有一天放學回家,見到有那么大的一個黑箱子放在客廳的茶幾上。爸爸問我,可喜歡音樂?我便對爸爸說喜歡。其實在此之前爸爸就經常在家里聽一些古典音樂,有巴赫有帕格尼尼還有些是我叫不上名字來的。其實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懂的音樂是什么。說喜歡只不過是對樂器可以演奏出不同的旋律而感到好奇罷了。爸爸又問我,那從明天開始學習大提琴好嗎?我興奮的點點頭。第二天,爸爸果真為我請回了一位提琴老師,是話重金請回我交響樂團的首席大提琴手。你說這不是大材小用嘛?」沒有等我開口回答,草兒繼續說道:「如此這般的學習了一年,終於可以演奏一些簡單的練習作品了。我便把得到老師贊揚的曲子拉給爸爸聽,你猜怎么著?」草兒側目看了我一眼,借著月光我清楚的看到了她眼角的那顆滴淚痣。「我演奏完之後本以為會得到爸爸的贊揚,要知道那是我辛辛苦苦得練了有半個月的曲子。可爸爸卻搖搖頭說,不對,完全不對。演奏的技巧是純熟的可是感覺完全的不對。和曲作者要表達的思想完全是背道而馳的。旋即爸爸又說,這是首帶有些許傷感色調的作品而我在演奏時卻沒能把整個身心完全投入到作品所要表現的那種氛圍之中。想想也對,當時心里只想著會得到爸爸如何的贊揚,心里美滋滋的怎么會有傷感的情緒呢?從此之後我每演奏一首曲子,爸爸都會給我講這首作品曲作家是在怎樣的背景下創作出來的。這樣一來每次演奏之前便可找到些感覺了,演奏也隨之變的得心應手起來。不像以前演奏時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被憋在了胸口無法釋放出來。你說我爸爸是不是個過分敏感、感性的人?」

「還稱的上是一位真正懂音樂的人。」

「對於音樂,除了感覺他什么都不懂得甚至連簡譜都不認得。可是他卻能毫無保留全身心的投入到他所聆聽的每一首作品之中。不知怎的有一天爸爸突然決定要寫小說便賣掉了自己一手創辦起來的一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文學創作之中。媽媽剛剛開始並不支持爸爸的決定,爸爸說他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現在他要做一點自己喜歡的事情。於是爸爸便沒日沒夜得將自己關到了書房里。那段日子給我的感覺就像每天只有我和媽媽一起過生活。爸爸沒有固定的吃飯作息時間,每天我吃過晚飯便會趴在餐桌上寫作業因為只有那樣我才有可能見一眼下樓來倒水的爸爸。有時候他會默默得站在一旁看我寫會兒作業,有時候他回過來摸摸我的腦袋,其間倒是很少會和我言語上幾句。就這樣的過了一段日子,有一天爸爸打斷正在寫作業的我,讓我隨便給他演奏首什么曲子。我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爸爸,消瘦的臉龐顯的顴骨是那么的突出,滿臉的胡須像雜草一般,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為了能夠讓爸爸高興一點我便抱來大提琴演奏起了『歡樂頌』。可是,看著眼前如此這般的爸爸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找到快樂的感觸。所演奏的『歡樂頌』也被染上了一層悲傷的調子以至於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演奏時我偷偷得看了一眼坐在我對面的爸爸,他的臉上d察不出任何的表情。他只是靜靜得做在那兒,手里握著他心愛的水杯默默得看著天花板。演奏完畢爸爸走過來沖我微微一笑便轉身離開了。後來到了我快讀高中的時候,有一天早晨媽媽叫醒我說,爸爸去世了。我跑到書房看到爸爸閉著眼睛坐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他的臉上竟掛著對我來說是著實很久未見的笑容。在書桌的右面放著一只鐵桶里面盛著滿滿一桶已燃盡的紙灰那是爸爸在七、八年的時間里創作的全部手稿。我走進書桌看到上面用一個空的安眠葯瓶壓著的一張字條,那字條上寫著:演奏時不要投入過多的感情否則會深陷其中而無法自拔。」說著草兒目視著遠方搖了搖頭,本來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也隨之消失在了她的眼窩里。

旋爾,草兒深深得吸了口氣呼出後說道:「爸爸走後,我便經常跑去爸爸的書房練琴。有時候我會感覺到爸爸好像還沒有離我而去。有時候他還是會出現在我的面前對我說『不對,感覺不對,要多放點感情進去。』『對!這樣才對嘛!』而媽媽則由於過度的沉溺於爸爸去世的傷感之中而患上了精神衰弱的病症。每天都會失眠,久而久之媽媽對安眠葯產生了依賴。我怕媽媽會承受不住爸爸離去所帶給她的巨大傷感而像爸爸一樣服葯自殺,我便把媽媽的葯瓶藏了起來,每天只給她一片並且要親眼看著她服下。後來,我便搬到了媽媽的房間里。爸爸爸的離去不僅給媽媽帶來了難以抑制的傷感就連我也一並深陷其中。我每晚都要依偎在媽媽溫暖的懷中方可安然的入睡。」說著草兒再次抬起頭遙望著天邊那輪明晃晃的月亮,我知道她在回憶著那遙遠的往昔。

我則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顧低著頭坐在秋千上。腦子里混沌的不行所有的思緒活像被丟進攪拌機里攪拌過一般的毫無頭緒。

「可否答應我一件事?」良久,草兒開口問道。

我點點頭表示可以的。

「有時間陪我去看看療養院的媽媽。她一直希望我可以找到一個稱心的男朋友。我想她會喜歡你的。」

「善意的謊言?」

草兒點點頭又問道:「可否答應?雖然,現在她這兒有病。」說著草兒用手指敲敲腦袋。「可我相信她心里一定還是明白的。」

「可以的,如果你覺得這樣做沒有什么不妥的話。」

「呃——不勉強吧?」

「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