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部分(1 / 2)

驅魔人2 未知 5850 字 2021-02-25

她回到家正在收拾出差要用的東西時,手機響了起來。一看到上面顯示的號碼她的心都快跳出來了,是夜歸人酒吧的電話號碼。

她緊張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接聽電話,但電話那頭的聲音又讓她放松下來。

原來是夜歸人酒吧的兩個伙計劉鐵和倪陽。他們因為寒假的緣故,回家了一陣子,這期間阮瞻又雇佣了本地的大學生做臨時伙計,等寒假結束又把他倆替了回來。

他們一回來就吵吵著要見見小夏姐姐,可因為他們白天上課,小夏白天上班,所以只有請小夏晚上來酒吧見一面。

聽著小夏無力的推托,能說會道的倪陽說:「不行小夏姐,你一定要來,我可是從家鄉給你帶了土特產的。你不來,人家的小心肝傷得別提多重了。」

「還有,還有――」劉鐵搶過電話,「我暗戀小夏姐這么多年,你好歹來安慰我一下我的相思意吧!」

小夏笑了起來,真是拿這兩個小子沒轍!

倪陽是一貫貧嘴貧舌的,劉鐵本來稍微羞怯,血腥瑪麗事件後沉默了一段時間後,後來不知道為什么變得開朗活潑起來。

萬里說這叫什么內層次性格挖掘!

沒辦法,小夏禁不住這兩個小子軟磨硬泡,終於答應了。其實在她心里,她想見的是另一個人,那個讓她坐立不安的人。畢竟她要出差去a市了,要離開他那么的遠,可是她騙自己說是被那兩個小子的。

萬里說:人總是愛欺騙自己,因為那比欺騙別人更容易。

第四章兩個常住房客

小夏在夜歸人酒吧外做了一陣心理准備才進去,萬里臨時有事沒能來,所以她沒有人依賴,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

她本來預計阮瞻應該是面朝內在干活的,可她才一推門,阮瞻就正好轉過頭來,兩人的目光驟然相遇。

「嗨,好久不見。」她慌忙打招呼,覺得臉有點發燒,尷尬萬分。

「看來你年底很忙啊,都快忘了我這兒怎么走了吧?」阮瞻溫柔地微笑了一下,表現得自然極了,完全是對待好朋友的態度,和以往沒什么不同。

小夏暗罵自己沒用,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幸好劉鐵和倪陽跑來和她親熱地打招呼,救了她的命,不然她會笨死在那兒。

看來阮瞻並沒有記住那天的事,根本好像沒發生過一樣。是她自己把這件事記在心里,別扭了半天,其實根本不會有什么改變的。男人嘛,對自己不感興趣的女人是不會有特別注意的。還好還好,不然真不知怎么面對他!

小夏心里這么想著,又偷瞄了阮瞻幾次,見他對自己從容溫柔,親近但又不太近,疏遠但又不太遠,心里放松了些。暗罵自己想不開,白白擔心了那么久!

她和劉鐵、倪陽說著話,也和曾經熟悉的來客們寒暄幾句,漸漸地,終於自然了起來。

一邊暗中觀察他的阮瞻見她慢慢放松的神色,也安心了。

他知道小夏在感情上是個極害羞的女子,聖誕夜她能問了他那么一句,對於她可能就算是表白了,可是他由於某些原因不能接受。

不是不喜歡她,事實上她對於他有那么與眾不同的意義,把他的世界都埋得滿滿的,讓他心里的冰為之融化,讓他y霾的生命都變得明亮起來。

當她因為尷尬,兩個月都沒有出現時,他對她的渴想讓他的心都裂了開來,感覺冷風一個勁的往里吹,最後一絲溫暖也消失不見。

當他聽到劉鐵和倪陽磨著小夏,一定要讓她來店里時,他這一整天都心神不定,而為了怕她不自在,還不得不作出淡定從容、波瀾不驚的模樣。

可是,當她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的心有如擂鼓一樣,必須用盡力氣才能讓她認為那件事他根本不記得。

這絕不僅僅是喜歡那么簡單!

他想,他是愛她的,可惜他又要不起。所以,還是裝作什么都不知道,這樣比較不會傷害到她,相處也會比較自然。至少這樣還可以留在她身邊,做她的朋友,保護著她。這也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我要去a市出差一個月。」小夏見酒吧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就不再拉著那兩個大男孩聊天,讓他們去忙,而是走到吧台這邊來和阮瞻道別。

阮瞻正在切東西,幾乎割傷了手。

「明天早上就走。」小夏繼續說,瞄了一眼阮瞻的手,沒有流血的情況讓她放了心。

「我去送你。」阮瞻說,心里一陣不舍。這樣又要一個月見不到她了啊。

「不用了,萬里會去送的,反正他離我那里比較近。」小夏伸出手,「我現在要回去收拾東西,你知道的,女人出門是很麻煩的,提前和你說再見吧。」

阮瞻猶豫了一下,卻沒說再見,而是握住了小夏的小手,「不忙說再見,跟我來。」

他拉著她往樓上走,弄得小夏很是疑惑,但卻很喜歡他的大手緊握著她的手的感覺,一言不發地跟在後面。

在阮瞻的房間里,他從抽屜里拿出幾張夾在書里的符咒,「這個送給你,當然是不值錢的,可萬里總說我是神g,所以我送給你一點神g的禮物。我想你到了外地,一定要找房子住的。」

「說是公司會給我安排住處的。」

「這很不錯。不過一個新的地方,總是和新去的人的氣場不同,你的氣息弱,擺上這個會有用的。」

為了對付那個來自多年死靈的威脅,他最近一直在修煉,也在努力釋放自己被封印的能力,這幾張符咒是最近為修煉所畫的,很有一些威力,希望能保小夏平安。

他現在對於她的態度是,只要她不在他身邊,他就不能放心。這大概就叫關心則亂吧。

「好啊。」小夏接過符咒,很高興他是關心她的,「謝謝你,你有空可以給我打電話,劉鐵和倪陽都有我的電話號碼。啊――我忘了你不喜歡手機。」

「沒關系,我會打的。」阮瞻承諾。

&&&&&&

公司派司機把小夏送到了給她安排的住處,她很意外那竟然是一個三層的白色小洋樓。

這種地方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住過,所以雖然只是租了三樓的一個房間,她還是很有新鮮的感覺。

「這個房間小姐還滿意吧。」老板問,「雖然不是本店最好的一間,不過很安靜。那間最大的讓另一個客人提前訂走了。」

「這間就很好,謝謝你。」小夏並不是個挑剔的人,對老板微笑地點點頭。

這老板自我介紹叫蘭山,不過她聽來送東西的鄰居叫他懶三。

「現在是旅店的淡季嗎?好像沒什么客人。」她隨口問道,但沒想到老板立刻變了臉色,「小姐不要聽外面的人胡說,我這里是很好的。」

他急於辯白的樣子,讓小夏有點奇怪。她一下了飛機就被直接送到這里來,說是讓她休整一下,明天再去公司做事,哪有時間聽到什么閑言閑語。

「怎么了?」她好奇地問。

「沒什么,就是――我這里主要是日租房,平時招待校園情侶用的。」

「哦,是這樣啊。」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小夏以為他不願承認這里是專門給情侶提供幽會場所的旅店,也就不再追問下去,「那好吧,謝謝您介紹,現在您請便吧。我要先收拾一下東西,我要在這里住一個月呢!」

「祝小姐住得愉快。」懶三回答,隨後走出了房門。

他不打算告訴這位小姐實情,事實上從第二起凶殺案後,這里被封了兩個月之久。過年後,他被批准重新開業,但盡管他把房錢一減再減,還是沒有一個客人登門,畢竟知道底細的人決不肯再來這個可怕的地方,而那些情侶寧願走遠些,也不願意冒幽個會就被不知名的變態殺手大卸八塊的危險。

但就在他幾乎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財運又來了。先是一個留學生因為喜歡這洋樓的建築風格而簽訂了個長期租約,一下預交了好幾個月的訂金,接著是一家公司為他們新來的工作人員訂下了一個房間,也交了一個月的房錢。

他想,這不僅解了他在經濟上的燃眉之急,而且如果他們安全離開,他的旅店的聲譽又會回來了。

老祖宗說得好,事不過三。他相信,不會再出事的。

就在懶三為自己又要轉運而欣喜,小夏正忙著整理東西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小夏的房門。

門外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男人,干干凈凈的,個子不高,臉上架了一幅眼鏡,看著斯文但給卻小夏精明算計的感覺。

「我是你的鄰居,特地來拜會一下,聽說小姐也會住一段時間,今後說不定給您添麻煩呢!」

他禮貌地點頭,說話雖然流利但語調有點生硬,不象是中國人。加上他一幅東亞人的臉孔,小夏猜他不是韓國人就是日本人。

「我是日本人,叫崗村賢二,是來中國留學的。」他仿佛看出小夏的疑惑,主動回答。

小夏不善於應付這種寒暄客氣的場面,所以只隨便答了幾句。

「小姐不喜歡日本人?」崗村賢二敏感地問。

「對日本人我並沒有特別的好惡。」小夏不喜歡他那個探尋的態度,直率地回答,「不過既然我們以後要做鄰居,我相信我們可以相處的很好。現在我要收拾東西了,我們有機會再聊好不好?」

「當然可以。」崗村賢二依然不溫不火地說,「打擾了,希望能和小姐成為朋友。」

小夏對他點頭示意,然後關上了房門。

崗村賢二在樓道里站了一會兒,喃喃自語道:「真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姐啊,看來會把他引出來的。唉,可惜可惜,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可是當天一夜無事,因為小夏並沒有住到旅店里。她有個大學同學是a市的人,她本想隨便見個面的,哪想到被同學熱心挽留,結果住在了朋友的家里,說了一夜的悄悄話。第二天早上回到旅店換了衣服就去工作了,直到晚飯時分才回來。

公司給她租的這個房子是包食宿的,而且白天的工作不算重,讓她心情十分愉快,晚飯後就參觀起這間旅店來。

她先是逛了一下三樓的五個房間,發現除了一間自己住,一間給那個叫什么崗村賢二的日本人住,兩個空房間外,老板只住在閣樓上,卻竟然給清潔女工兼廚房女工的王姐開了一間。說是老板格外慷慨吧,他又一幅吝嗇模樣,說他對王姐特殊吧,他又對她呼來喝去的,實在令人費解。

二樓沒什么看的,和三樓差不多,可是一到了一樓,她就感到了一絲寒意和被窺視的感覺。

這讓她哆嗦了一下,抱緊雙肩,四處看看是不是一樓的門窗沒有關好,結果發現一切都好好的,風是從大廳最左側後方的一個通道吹來。

那個通道黑漆漆的,好像是通往地下室。可地下室不是封閉的嗎?為什么會有風?

她這么想著,不知不覺地向那個方向走,深入到拐角處的時候突然聽到里面有低低的說話聲。具體是什么聽不清楚,但是聽得出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聲音。

「誰在里面?」她問,突然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恐懼感,不由得向後挪動了幾步,一下撞到一個軟乎乎的物體上面,同時有一只手拍拍她的肩,一股臭味也隨風襲來。

第五章拼湊的黑影

小夏輕叫一聲,跳到一邊去,轉頭一看,竟然只是懶三。

「蘭老板,你要嚇死我啊!」小夏撫撫胸口。見懶三喝得站都站不穩了,也不知從哪里摔了一跤,大冬天里的倒不至於摔傷,但衣服骯臟得無法形容,而且衣襟上沾上了他的嘔吐物,那股隨風而來的臭味就是由此發出的。

小夏捏著鼻子走遠了些,沒意識到自己為了躲避懶三幾乎退到了地下室通道里,「蘭老板,我奉勸一句哦,喝那么多酒會傷身的。」

「快出來!」懶三突然大喝一聲,嚇得小夏一縮,不知道他叫誰出來。她見此時的懶三根本沒有絲毫醉態,仿佛被剎時驚得酒醒了,臉色蒼白地指著她。

「別進到里面去!」他說著突然沖過來,一下把小夏抓了出來。

「怎么啦?」小夏被他的神態嚇到,也顧不得他身上的骯臟了,驚懼地問。

懶三瞪著地下室的通道口,白著臉不說話。小夏循著他的目光望去,見那里什么也沒有,只是黝黑的通道口讓人看著有點心悸。

「我在參觀房子,那里不能去嗎?」

「不能去!」懶三神經兮兮地說:「我告訴你哦,女孩子家的不要亂闖,那里面――鬧鬼!」最後那兩個字他說得極其小聲,幾乎湊上了小夏的耳朵,眼珠骨碌碌地轉著。

「鬼?」小夏有點被嚇到了,與其說相信了他的話,不如說是他驚恐神秘的神態、吹到小夏頸邊的涼風讓她更害怕,「我是聽到里面有人說話,才想進去看看的。」

「有人說話?」懶三驚得差點坐到地上。

「我也不太確定,好像是一男一女。」

懶三先是瑟縮了一下,而後又突然大叫起來,「一男一女!一男一女!是那凶死的魂!他們也來禍害我!有本事去報仇啊,為什么欺侮老子?!」酒精和憤慨刺激了他的膽量,使他在一瞬間有了不顧一切的念頭,指著地下室的通道破口大罵,雖然還是不敢走近一步。

他過得已經夠混亂潦倒了,卻還來平白無故欺侮他!他氣,不明白為什么好好一座干凈的房子,就突然出了許多莫名其妙的事,警方說是凶殺,外面風傳是鬧鬼,把他沒有希望但還平靜的生活全都打碎。是他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嗎?他就活該倒霉?

「不許去那里,聽到沒有!」他紅著臉對嚇呆的小夏叫,擺出一幅大男人的姿態,心里驕傲地想著,畢竟剛才是他把這個不懂事的小妞從地下室入口拉出來的。

小夏胡亂地點頭,然後快步跑到樓梯上去,她可算見識到酒醉男人的可怕了。

明天要公司給她換個住處,這里也太詭異了,還是盡早離得遠遠的,她可不願意再遇到鬼怪事件,否則又要麻煩阮瞻。她現在明白了阮瞻是渴望過平靜的生活的,他自我封閉也好、痛恨人生也罷,她也許該想別的法子幫助他,而不該去他無端的介入到這些靈異事件中來。

想起阮瞻,她的心里一熱,又突然想起他有一次和她提起過,說一個人將死的時候,有眼力的人就會看出他臉上呈現出的死態的。這么一想,她下意識地向樓下望去,正巧見到懶三向上看來。

由於他是仰著頭的,所以從站到樓梯拐角處的小夏的角度看來,看到的最突出的東西就是他的臉――蒼白的、浮腫的、蒙著一層淡淡的灰氣,眼睛下有濃重的y影。他對小夏笑了一下,咧開了嘴,小夏卻只覺得y森和怪異,嚇得一路跑回了房間。

但願她看錯了,但願他不會有事,明天無論如何要搬家!

她緊緊鎖上門,從包里翻出她認真保管的阮瞻的禮物――那些符咒,決定要做一些准備性的工作,把那十幾張符咒貼滿了整個房間。

她不知道該不該用膠水,試著在門上貼了一張後,發現這符咒能自動吸附在物體上,於是在門窗、牆壁、床角、地面、甚至屋頂都爬上摞好的桌椅貼上了兩張,直到整個房間全被符咒包圍,她才安心了點。

剩下的一張,她貼在了電視上,免得有貞子爬出來!

她悶在自己的房間里不出去,一晚上都聽著三樓的木地板上傳遞著來來回回的腳步聲。

先是那個叫崗村賢二的日本人,他的腳步穩定輕巧,在經過小夏房間的門前時停頓了一下,好像猶豫著是不是要敲門打招呼,但最終還是離開了。這讓小夏松了口氣,她不大喜歡這個日本人,覺得他有點看不透的感覺,可是鑒於自己是禮儀之幫的大國大民,又要保持良好的風度,所以讓她很為難。如果他不主動來搭話,她會輕松很多。

崗村賢二回到房間後就沒再出來,和小夏一樣一晚上悶在房間里,也沒發出任何聲響,就連他關門時的聲音也是小小的。

然後就是王姐的腳步聲。和日本人剛好相反,她走路『趴嗒』作響,在安靜的夜里差不多算是聲震寰宇。她是個本分的農村女人,因為最近旅店客人太少,懶三給她的錢不多,她又急需一份收入來養家糊口,所以懶三准許她白天去市場賣菜,只要能在客人出門時打掃好房間,晚上准備好晚餐就行。她大概很感激懶三這么對她,所以每晚會把其它的房間也打掃一遍,即使沒有人去住。

小夏整晚聽到的腳步聲大都來自於忙碌的王姐。

最後的,是懶三的腳步。

當時小夏已經睡下了,迷夢之中聽到懶三不規則又沉重的腳步走上樓來,然後是玻璃碎裂的聲音,她猜測那是打破了酒瓶,但沒敢出去證實一下。好在之後懶三上了閣樓,再沒發出聲響,小夏就又睡著了。

而懶三卻沒她那么幸運,說什么也睡不著了。

剛才借著酒勁大罵了一通,雖然心里是痛快了,但他畢竟是個膽小的男人,稍微酒醒後開始後怕。他呆呆地坐了一會,就又跑出去喝酒,到現在才回來。

果然是酒壯人膽,他摸黑從外面進到樓里,穿越了一樓大廳時,竟然沒有發毛的感覺,好像從沒有過變態凶手或者是殺人鬼怪。但是以他這樣的酒蟲而言,酒勁很快就過去了,快到他還沒有睡著,就又感到了心靈的恐懼。

好像起風了。

他感到閣樓內空氣的流動,想著或許他該換個房間,反正現在這里也沒有人住,何必苦著自己。老人古語說得好:針眼兒大的窟窿斗大的風。其它季節還不明顯,冬天一刮風就覺出區別來了。

迷迷糊糊的,他感覺寒意已經浸透到屋子里,說不清是從哪個方向,只是從牆壁中都滲透了冰寒,還帶著一點潮濕。他裹緊了身上的被子,可是那冷依然讓他打起寒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