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 / 2)

驅魔人2 未知 5668 字 2021-02-25

阿旺拋土入x後,捧起了一炷香,在這一瞬間竟然也有些愧疚的心酸。他想看看這個被自己欺侮冷落的老父,再看看他簡陋寒酸的木棺。但按規矩他此刻必須走了,不能再做什麽。

他要獨自一人先回家,一路上即不能回頭,也不能與人談話,回到家後將捧香c入靈牌前的香爐,才算完成出殯。

本來如果他請了道公超度亡靈的話,家中應該有留家道徒的。他們會手持小鈴,在全村燃香敬祖。施放油鍋,拋散五谷,驅邪趕鬼,祈求各戶平安,喪家得福。

可他怕浪費錢,沒有請人來,所以村寨里是個空空的家在等他吧!

山里的夜來得快,在阿旺往回走時,天還有些微亮,此刻已然全黑了。而且還y沉了下來,沒有月亮,山風倒是起了,一陣陣刮在他的後脖梗上,感覺有人在吹涼氣一樣。

不能回頭!不能回頭!

阿旺對自己說著。同時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並且加快了腳步。他心里莫名其妙的發毛,只想快點回到家里!

喵——一聲貓叫憑空傳來,在寂靜的夜驀然出現,著實嚇了阿旺一跳!

那不是普通的貓叫聲,而是那麽y沉,那麽凄厲,宛如嬰兒的哭聲,好像是從黑暗中專門為他而來,在警告著他小心,提醒他生命的終點已到,讓他不自禁毛骨悚然。

是昨晚在停靈的地方不停叫著的那一只!

阿旺認出了這只從沒有現出過身影的貓,感覺這一次它不再是遠遠的盯著他,而是好像蹲在他肩膀上,它的叫聲就在他的耳邊。

他驀然停住,用眼角的余光左右瞟瞟,突然發覺左側的樹林中有一對幽綠閃亮的眼睛在看他!

驚駭之下,他手中的香火差點掉在地上。

別纏我!他大叫一聲,開始向村子的方向跑。山路漆黑,只有燃燒著的香頭一閃一閃的在前方指引,更顯詭異,宛如勾魂的地獄火苗!

喵——不到一分鍾,那催命般的貓叫又響起了,就在他背上!

阿旺騰出一只手來往背後抓,什麽也沒抓到。可他就是感到後背濕熱著,身子也沉重起來,彷佛背著個什麽東西,而那貓叫聲又一聲緊似一聲的追在他身後!

一塊突起的石頭絆了他一跤,手中的捧香摔出好遠,在黑暗中慢慢熄滅了微弱的紅光。阿旺顧不得去撿,爬起來拚命跑,同時一股奇癢從頭臉上傳來。他邊跑邊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觸手之下,竟然是一片貓皮!

救命!他大喊一聲,也顧不得不能回頭的規矩了,前後左右的張望,但確實沒發覺什麽跟著他,只有他從內心深處的陣陣恐懼。

他喊叫著、連滾帶爬的跑回他的房子,緊緊關上大門,然後坐到後廳的火塘處。

甩開了嗎?

他呼呼的喘著粗氣,火塘里的火讓他感到安全一點了。

半天,沒有動靜!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可是——

喵——

再一次,那只看不見身影的貓又回到了他身邊。它喵喵的叫著,由遠及近,然後穿牆入室,伏在了阿旺的背上,如附骨之蛆,無法擺脫!阿旺嚇得跳了起來,拿出火塘里的一根燃著的柴棒,在空中亂舞亂揮,瘋了一樣追逐那沒有蹤影,旁人也聽不見的貓叫。

可是不但沒有趕走那貓,反而覺得那貓聲越來越清晰,慢慢的,他竟然聽到貓叫聲來自自己的肚子里!

他嘩的扯開藍色對襟布褂,看到自己平滑的胸口正中,慢慢鼓起了一個小包,和被毒蟲叮咬過一樣。只是這小包沒有變紅,只是越來越鼓!

他驚恐的用手去按,入手處,只感到那麽個小包里有什麽活的東西。當碰到他手後突然一滑,又轉到另一個地方去。

他再按,小包就在移位——隨著他的手越拍越快,小包也越移越快,到後來,他沒有時間判斷。只是不停的,用力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膛!

喵——

又一聲貓叫從阿旺的肚子里傳出,讓他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呆在當地!

小貓笑了,有誰聽過小貓笑的?可是阿旺明明感覺它是笑的!y森的、得意的、輕蔑的笑!

啵的一聲。在他發呆的時間里,他胸口上的小包長大到了一定程度,有一個東西破皮而出!

一根草!確切的說是一株植物,從他的胸膛里鑽了出來!

巨痛一下子襲擊了阿旺!這時候貓叫聲也停止了,但是他能感覺到貓爪子在撓他的心肝!

一下一下、橫拉豎扯、支離破碎!

阿旺疼得死去活來,但嘴巴像被封住一樣無法張開,只有悶在喉嚨里的叫。當他終於張開口來,卻吐出一團花毛!

他來不及驚諤。因為他感覺肚子被人剖開了!低頭一看,是那株植物以奇異的速度滋長了開來,在他整個胸膛上豎起一線。

然後他什麽也聽不到,倒下前,他看到眼前一片紅色的霧散了開來!還有他的爹就站在門口,青灰枯瘦得變形的臉上,掛著一滴鬼淚。

村寨中的人回來的時候,發現距村口幾步遠的地方,還剩一截的捧香掉在地上,早已熄滅多時。當時大家就感到大事不妙!趕回村里後,看見阿旺家黑燈瞎火的,門從里面反鎖,任人怎麽叫也叫不開!

在村長的主持和阿旺老婆的點頭下,幾個年輕勞力劈開了木門。當大家進入後廳時,那恐怖惡心的一幕,讓許多人這一輩子也忘不掉!

阿旺仰躺在火塘的邊上,臉上呈現出一絲苦笑,眼睛瞪得大大的,白眼球都變成了紅的。

而他的身體,確切的說是他的胸膛正中爆開了一個大d,血r模糊中,內臟噴得到處都是,他的心臟就放在了他的左手里!

阿旺的老婆見狀當場昏了過去,村民們也都心驚r跳,但目光卻瞧向阿木和阿水。

他們中誰是下一個?

阿木——阿木——

一個蒼老的聲音把阿木從睡夢中驚醒。

他一下子坐起來,推了推身邊的老婆,可他老婆睡得很實,一點沒有轉醒的樣子!

阿木——阿木——

是誰?他哆嗦著問。

自從哥哥阿旺那件事後已經一個星期了,他本以為會平靜下來,沒想到終究逃不過!

阿木——阿木——

是爹的聲音!

阿木的冷汗落了下來。那天看到捧香沒有接回家中的牌位前,哥哥又死得那麽離奇,他就知道是他爹的y魂不散了!

他再度猛搖身邊的老婆,可是那女人如同死了一般沒有反應。而這時,木制的樓板發出咚——咚——咚的腳步聲!

阿木——阿木——

他駭得從床上滾落下來,只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正是向他住的廂房這邊來的。別看他平時天不怕。地不怕。此刻卻差點n了褲子。慌亂中,躲到了床底下!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雙赤腳直走到床邊。

雖說是走,也有著正常的腳步聲,但那雙腳卻離地有三寸,細瘦的腳腕上,有一圈深深的牙印。那是他爹的腳沒錯,那丑陋的疤痕是為了保護他而被野狗咬的!

爹曾經那麽疼愛他。可他卻——如今爹是來掐死他的吧!他躲在床下一動也不敢動,盼望著他爹的鬼魂找不到他就會離開。但那雙腳在床前站了一會兒,然後一顆頭慢慢降了下來。

月光下,阿木看到那張臉是他爹沒錯。只是臉孔已經糜爛。因為過於瘦弱,才一腐爛就露出了白慘慘的骨頭。

阿木——他動了動嘴唇,像笑了一下一樣。把肚子剖開!

阿木差點昏闕過去,看著一雙枯手向自己伸了過來!

爹,不要,阿木知道錯了!他哭喊。

剖開肚子——阿木——剖開肚子!枯手摸到了他的咽喉!

不!他本能的推開那只手,由於用力過大,竟然把手打得脫離了手腕。按那手依然頑強的向前爬。

快點——剖開肚子!

阿木見那手又抓了過來。慘叫了一聲,與此同時一聲貓叫也同時響起。那貓的聲音如此潑辣凶狠,嚇得他爹的鬼魂一下子不見了蹤影,但那聲阿木還拖長了聲音響著。

阿木見狀連忙從床底下爬出來。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腿軟的跌在床上。

喵——不知哪里的貓又叫了一聲。

知道啦,你救了我阿木一條命,我不會虧待你啦,明天你來,我給你魚吃!阿木對著半開的窗戶說。

開燈看看手表,還只是半夜,可他也不敢再睡了。發愁著要怎麽才能熬到天明。

爹會再找他來嗎?也許他明天要去墳上祭一下,要爹放過他,或者他搬到他老婆娘家的寨子里去?要是那個貓還在就好了,沒想到貓還能辟邪!

他才這樣想,耳邊就配合的傳來一聲貓叫。可是這貓叫聲太近了,阿木備受驚嚇的心劇烈的跳了一下,以為野貓闖進來了。

可是他左顧右盼,哪有貓的影子?

喵——聲音又近了,提醒他貓就在附近,或者就在他身上!

一瞬間。阿木突然有種感覺——爹是來救他的,而害他的是這只貓!

那是人在生死瞬間的本能,那是他最後的覺悟,隨著他的嘴巴無法張開,他恐懼得渾身酸軟。冷汗如雨,他親眼看到哥哥的死在自己身上復制!

阿旺和阿木的死嚇壞了霸道凶狠的阿水。他在三兄弟中最是厲害,不敢說橫行鄉里,但也是無人敢惹的人。可是這一次,每個人都說是怨鬼索命,看著鄉親們冷冷的眼神,他真正害怕起來。

他曾經毆打過他的爹!

二哥的老婆哭喊著去村長那里報喪後,曾自以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然在看到二哥和大哥一樣的慘死狀後,嚇得把屎n全交代在了寬腳褲里,一路淋漓到家。

然後他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就要離開。

山的那邊就安全了,鬼魂穿越不了高山和河谷,他要離得遠遠的,趁鬼魂白天不能追上他的時候,所以他要馬上走!

他不顧老婆孩子的哭叫,只說哪天來接他們,就拿了家里的細軟離開了。

他匆匆忙忙在山林中穿行了半天,中午時分累得快走不動了,於是找了塊y涼地坐下休息,但才一坐下就聽到一聲貓叫。

他常在山林中打獵的,身上也帶著獵槍,可是這貓叫竟然嚇到他了。因為,那貓好像就在他的背上,而且那聲音像是在笑。

貓會笑嗎?沒人知道貓笑是什麽樣的,但是他就那麽感覺!還有他從沒想過,人可以那麽驚恐的!

阿水的屍體在幾天後才由一個打獵的後生發現,他的死狀比他兩個哥哥還慘。血腥吸引了野獸來,把他的屍體啃得幾乎成了一付枯骨,但是他的那顆心,還在左手中握著,竟然沒有野獸肯吃!

對於這三兄弟的死,村民們並沒有報官。在他們的宗教信仰里,他們尊各種生靈為神,對於這樣忤逆不孝的兒子,遭天譴有什麽奇怪!根本是正常死亡的范圍,就連他們的老婆兒女也沒有要討說法的意思,村寨又那麽偏遠,事情也就不了了知。

好在以後的數月,並沒有再發生這種事!這偏遠的山區又恢復了寧靜,這秘密的死亡被日復一日的山風吹拂進深深的山林!

第三章生日與工作

小夏從家鄉回來後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去事務所報到了。

上次日本鬼的事件折騰的她心力交瘁。終於休了生平最長的一次病假,足足有兩個月之久,轉眼從冬末到了春天。

嗯,黑了點,不過壯實多了。主任笑咪咪的說,好像很高興她這個後進分子返回精英團隊。

小夏急忙送上一點家鄉土產。

主任和她多年師生,又多年領導和下屬關系,也不和她客氣,接過東西來示意她坐下。

小夏,你回來的正好,我正想給你個事情做。主任盡管吩咐。小夏一付聽話好孩子的模樣。

哦,是工作調動的事。

雖然主任輕描淡寫,小夏還是嚇了一跳!

是她的低能終於讓主任忍無可忍了還是病假休得太長?她要失業了?還是被下放去當茶水小妹?她是典型的月光一族,每個月底都要去萬里那蹭幾頓才能渡過,如果她失業或者降級,是不是要游盪街頭了?

調動啊——那個——給個機會行不行?

主任饒有興味的擺弄著小夏帶給他的禮物,頭也不抬的說,什麽機會不機會,以為我要開除你嗎?不要怕,不過是正常的工作調動!

正常調動?就這麽個事務所,能調到哪里?還叫她不要怕!那可能嘛!她這種邊緣人物心理很脆弱的,一有風吹草動就以為自己會倒霉。

你才進門時,不是正有個人和我剛剛談完嗎?

小夏想了一下點點頭。

那個人和她擦身而過,互相點了個頭。在她的短暫記憶中,那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相貌即不太丑也不太帥,身材也是中等,其余的印象就很模糊了。說白了,就是個很普通的人,不會被人特別注意。

他是誰?

他叫關正,是我以前的學生,比你高四屆,嚴格說來也算你的學長。主任抬起頭來,他是個很理想主義的人,我教了那麽多學生,說實話,他可能是最相信法律的一個。一心想要維護社會公義。

主任說到這里有點感慨,才學習法律的時候,一腔熱血的人很多,可是投身到現實中後,還能保持赤子之心就不容易了,人有太多的貪慾了!小夏,知道我為什麽在這麽多學生和這麽多員工中。總是維護你嗎?

我的狗屎運好唄!小夏傻笑了一下。

是因為你還有一顆善良正直的心。主任微笑,這聽來很酸,可確實是實話。如果事務所中還有一個不會為了錢而昧良心的人,或者說不會為了這個而掙扎的人,可能就是你了。

小夏覺得自己冷汗落了下來,順著脖頸一直流到胸口。這是自己嗎?不是說雷鋒吧?她剛才還怕被降級後會沒有錢去買那條自己看中的名牌裙子,現在主任這麽一說,她還真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人!

她羞愧的低下頭,低聲說著,您太過獎了!心里卻在想,那裙子兩千塊錢一條,這也太腐敗了!可是——也實在太漂亮了!

不過,這不是主任又給自己下套吧?

我說的是真的。主任一臉正經,不過,咱們說正事。關正從畢業到現在,一直致力於法律援助事務。他在學校時是有名的高材生,法律業務能力很強,可以有很多機會賺大錢,可是他對那些不屑一顧。和錢比起來,他更看重理想。

確實是理想主義者,值得欽佩。小夏誠摯的說。

是的。說來可能不容易理解,可他就是這樣的人。其實他是很有俠氣的,願意幫助弱者,劫富濟貧。這些年他一直和幾個志同道合的鬧熱,在鄉村進行法律宣傳和向弱勢群體免費提供法律服務,上個月才回來。可是,你猜他來我這兒干什麽?

看望老師唄!小夏順嘴答,但心里卻意識到這和自己的工作調動是有關的,真希望自己想錯了。但主任的回答卻打碎了她的幻想。

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主任慈愛的看了小夏一眼,可小夏怎麽看怎麽覺得他一臉老j巨滑,他在幾個財團的贊助下,成立了一個連鎖型的民間法律援助機構,全國大約十幾家吧,本市也有一家。可是他沒有那麽多人手,所以他來我這兒挖人,想

找個即有正義感又有實力的年輕人,讓我支援他的義舉。

小夏眼前登時出現幻覺,親眼看到那條美麗的裙子像被懲罰的亡魂一樣灰飛湮滅。

我想,整間事務所來說,你是最適合的了。主任終於道出正題。

那個——正義感我有。至於實力——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小夏掙扎著說。

她不是不想做法律援助的工作,事務所里每回有這樣的案子她都搶著去做,因為她的本性里喜歡幫人,心腸又軟,又不會拒絕別人。幫助弱者,她非常願意。

可是如果要她離開這里去其它地方工作,那麽她再犯了錯,大概沒人能容忍她了。更重要的是,在這種靠民間贊助來發薪水的援助機構,她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看來必須要改,而且她的漂亮衣服也將和她永遠永別了。

還有她可憐的那點存款,她才為了送那兩個臭男人禮物而花光了!

哎——

不要這麽說,你這孩子就是不自信!你就是馬馬虎虎的個性,如果認真一點,一定會是個好律師。你其實也是個有俠氣的女孩子。正好符合關正的要求。

印象中大俠都是很窮的!小夏咕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