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部分(2 / 2)

驅魔人2 未知 5847 字 2021-02-25

遠遠的,隔著舞動的火苗,關正的臉色y晴不定,但卻始終掛著輕蔑的笑容,見阮瞻以火阻隔了爬蟲的攻擊後根本不以為意,完全不似當時黃博恆的慌張。

他只是從衣袋中抓出一把不知是什麽東西制成的粉末灑向半空,然後在粉末才一落地就加快、加大了動作的頻率和幅度,只不過十幾秒鍾的時間,那些爬蟲竟然重新回歸到規則的圍攻之勢,並且開始攻擊起火圈來!

一邊的小夏看得驚愕無比。

任何動物都會害怕火,何況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阮瞻以咒力支持的、帶有法力的火,這就更有著強大的摧毀力量。可這些爬蟲卻完全違背了生物本能,隨著關正聽不見的指令,無視咒火的存在一樣,前赴後繼的向火圈蠕動了過去!

滋滋——

焦r味陣陣傳來,第一波爬蟲已經被無情的火所吞噬,體形較大的爬蟲和蛇類一時沒有燒死,還在火里痛苦的輾轉扭動,發出不知是不是慘叫的嘶嘶聲,可是這對後面的蟲類沒有任何威懾作用,第一波攻城還沒停止,第二波就已經到了,接著是第三波、第四波,潮水一樣涌動著!

天哪,他這是把整個山林里的蟲子都弄來了!萬里吸了一口氣。

這火擋不了多久。阮瞻冷靜的說,可是神色有些異常,可我們要拖到援兵來才行。

那怎麽辦?萬里問,這混蛋根本不顧及這些卑賤的生命,采用蟲海戰術這樣你的咒火是會被壓滅的。

一定要拖到午夜三點。阮瞻微晃了一下身體,我會再加一道咒火,然後會設置個結界。你們兩個背靠背站著,這回萬里你也要做金牌打手了。他指指萬里手中那個貼滿符咒的木棒,然後又轉向小夏,小夏你負責殘裂幡。記著,無論它抖得多麽厲害,也不要放手。我看關正這個樣子,大概也不會愛惜鬼魂,只怕我的寶貝幡今天要擠一點了。告訴我,我可以依靠你。

你可以。小夏發誓說。

阮瞻點了點頭。一瞬間,小夏竟然覺得他的眼神溫柔極了,但還沒等她進一步深究,阮瞻又轉向了萬里。

你的死活我就不管了。這個時候,阮瞻竟然開了萬里一句玩笑。反而是萬里表情嚴肅。

你——不會現在——萬里支吾的問了一句。

阮瞻沒說話。轉過身去,不讓小夏看到他的臉。他眼見第一道咒火已經微弱,馬上就要熄滅了,立即又施出一個火手印,並虛空畫符加了一道看不見的保護屏障,也就是一個透明的結界在小夏和萬里的身邊,自己則站在結界之外。

做完這一切,連小夏也看得出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更不用說身邊的萬里和遠處一直盯著里面情況的關正了。

關正楞了一下,開始還以為是阮瞻在使什麽花招,但隨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我說怎麽這個姓萬的能中了我的死蠱而不死呢,還以為你用了什麽高招破了我的絕門蠱術呢。原來是你把他的蠱引到了你的身上。哈哈,偉大的友情啊,佩服!佩服!

一句話,有如悶雷直接劈在小夏毫無防備的心上!

他把萬里的蠱引到自己的身上嗎?所以,他一直不肯說他用了什麽辦法救治萬里!所以那天他會痛得那麽厲害!那麽他會死嗎?他會也像所有的鬼魂一樣,看不到摸不到了?她會永遠失去他嗎?

她白了臉,轉過頭看看萬里。

萬里懊惱的點點頭,沒錯,這混蛋把我的蠱強行引到他的身上,都不問問我的意見。讓我從那天開始就內疚得連大氣也不敢喘。如果他死了,我連給他陪葬的心都有了。

小夏說不出話,心里卻彷佛有一只手在撕扯。她不明白那是疼痛還是酸楚,就覺得整顆心都被抽空了,只剩下一層殼慢慢碎裂。這和她得知萬里要死去時那種極度的心疼和不舍完全不一樣,混亂、無力,連心里是什麽感覺也說不出了。

我們殺了關正。他就會沒事了嗎?她恍恍惚惚的問著,但耳朵里卻聽不見萬里的回答了,全副身心全放在了結界外的事情上。

只見阮瞻身體站得很直,極力克制著巨痛帶來的顫抖,依然驕傲的站在那里。而關正在狂笑一陣後,忽然改為y險的微笑。

蠱在一般人的身體里,完全受我的控制,不知道在你的身體里又如何呢?他手上指揮爬蟲進攻的動作不停,你說我們要不要試一下呢?

不要!一邊的小夏大叫一聲。

她不願意看他受苦了,上次見了一次已經夠了。她寧願看他掛著那距人千里之外的微笑,寧願他不理會她,也不願意看他受罪!

可是她忘了,她的話會起反作用,因為關正無法容忍他看中的東西有一絲一毫屬於別人。所以,她的話音未落,關正就開始召喚潛伏在阮瞻身體里的死蠱。

他的動作仍然未停,但嘴里開始念起了咒語。他每念一句,阮瞻的身子就會彎下一點,最後乾脆盤膝坐了地上,像打坐一樣,閉上眼,手中捏了個奇怪的訣,顯然是在和身體內作怪的蠱對抗。

而此時,第一層火圈已經被這種拚命向里爬行的蟲蛇們壓得滅了,那些受控的爬蟲已經趟過了第一道防線,正在試圖穿過第二道火圈,而阮瞻卻如入定一樣,結界里的小夏和萬里又都不能出去幫他,只能乾著急。

大概是因為阮瞻分神和身體內的死蠱斗爭的緣故,火手印形成的第二層火圈的火勢,明顯不如第一層保護圈,微弱的火苗只有不到半尺高,讓有些能跳躍的動物一躍就穿了過來,其它不能直接過來的爬蟲則還是引身壓火,片刻就把火苗壓得好像炭火一樣了。

關正見狀笑得更得意了,大概覺得時機已到,立即連續改換了兩種敲鼓的節奏和步法,驅使著躲在密林後的其它東西也竄了出來。

先是體形較大的動物,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是什麽,大概像野豬野狗一樣的四足動物,然後是昂首吐信的大蟒蛇,最後是各形各狀的鬼魂!有的沒有頭,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乾脆附在奇怪的植物上,一點點挪動了過來!

那些被c控的動物沖進第二層火圈後立即向三個人撲了過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並沒有攻擊阮瞻,只是虎視眈眈的圍著他,雖然那聽不見的鼓聲催得急,但它們就是不敢進到阮瞻身前三尺之內,只能在外側猶豫的痛苦徘徊。

特別是那些鬼魂,他們才一靠近,橫在阮瞻膝上的血木劍就開始劇烈抖動,發出燦目的紅光,嚇得那些鬼魂吱叫著向後躲,如果不是因為正在受關正控制的關系,大概早就有多遠逃多遠了。

而它們雖然不敢攻擊阮瞻,對萬里和小夏就不會客氣了。雖然這二人身處結界之中,它們一時也攻擊不到,但卻奮勇的撲到了結界壁上!

片刻功夫,結界壁上就布滿了圍攻者,而且它們用著各種方式攻擊結界,試圖像攻破那兩層火圈一樣擊碎這最後的堡壘!爬蟲牙咬抓撓著、四足動物反覆沖撞著、蟒蛇游動著、鬼怪使用一切工具錘打著,讓整個結界內部都有了點地動山搖的感覺。

小夏不知所措的緊貼在萬里的背上,又驚慌又焦急。

本來天色就黑,又沒有月亮,現在這個阮瞻制造出的小結界外被各種怪物堵了個嚴嚴實實,里面漆黑一片,不僅連萬里的臉也看不清,更讓她難以忍受的是她看不到阮瞻的情況了。

唯一的亮光竟然是來自有些昆蟲自身的光亮,還有那些試圖沖進來的、分不清是動物還是鬼怪的、骨碌碌亂轉的眼睛!

別怕!萬里穩定的聲音在背後傳來,讓小夏安心了一點,這讓她心里明白,她不是一個人!

我在擔心阮瞻!小夏的聲音在抖,我看不到他,不能安心。

我也一樣。我來想辦法,站好!萬里邊說邊遠離了小夏一步。

小夏只覺得背上一空,但還沒有意識到是怎麽回事,就聽到咚的一聲巨響,然後眼前驀然一亮。

只見結界壁上露出一方空白,萬里揮著那條布滿符咒的木棒站在那里,對著那里又是一擊下去,碰撞之處爆出一片青色火花,震得那些趴在結界壁上的東西紛紛掉落。

原來他在用這種方法震落那些擋眼的東西!

小夏見狀,立即就跑到那塊空白處向外望,顧不得在她眼前晃動的東西有多麽惡心!先等一下。萬里拉回還沒有找到阮瞻身影的小夏,讓我維護一下,總不能繼續這樣亂來。雖說他制的符咒木棒不會毀壞自己的結界,不過現在內憂外患,不能不防!

萬里說著把木棒舉了起來,湊到光亮處去看,猶豫了一下後,取下其中的一張符咒,轉貼到那片沒被堵死的結界壁上。

隨著那符咒閃過的一片紅光,那些試圖重新占領領地的爬蟲和鬼怪們立即驚恐的閃到一邊去了。

看來我沒認錯,我覺得我有當法師的天分!萬里笑了一下,楞著干嘛,快過來看吧!

小夏聞言,立即跳到那個像小窗戶一樣的地方,向外看去。

阮瞻還坐在那兒,身上的衣服緊貼著瘦削但有力的軀體上,顯然已經被汗濕透了。而周圍的東西也還是只圍不攻,保持著僵持之態。

而遠處的關正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一邊繼續敲鼓,一邊向一動不動的阮瞻走了過來!

第五十八章意想不到的援兵

關正居高臨下的站在阮瞻面前三尺處停下,臉上閃過戒備,懷疑,緊張和輕蔑等諸多復雜的表情,並沒有再近一步。

而阮瞻還是像一尊化石一樣一動不動。

足有一分鍾之久,關正才在遲疑了一下後,抬腳進入阮瞻身前的這個空無一物的圈子內。

可他雖然走進來了,卻並沒有對阮瞻動手,只是圍著他慢慢走著,一邊繼續念咒召喚阮瞻體內的蠱,一邊催動那些一直在外圍的妖物更靠近些。

在小夏焦急的目光中,那些妖物試探著貼近阮瞻。因為關正的催促,因為阮瞻的沉默,漸漸的,那些妖物的膽子大了起來,越來越近阮瞻的位置,有的甚至已經爬上了他的身體。

到此時,關正終於放心了,他蹭到阮瞻的身前,停止了一切行動,想了一下,好像要考慮真麽折磨他。終於,他從腰間掛滿的小竹筒中拿出一個,拔開了蓋子。

這是我最厲害的蠱,想不到今天會給你嘗嘗。他說著看了一眼在窗口焦急觀望的小夏和萬里,得意的晃晃手中的東西,見過蜂窩嗎?一會兒你們就會見到人體蜂窩,而且這大帥哥還不會死,變成一個四處走動的蜂窩帥哥,哈哈——

他高聲大笑著,揚起手,就要把那小竹筒里的蠱蟲倒到阮瞻的頭頂少年宮,但就在那數十只有如黑豆一樣的蠱蟲被倒出來的一剎那,異變突起!

彷佛已經化為石像的阮瞻突然一躍而起。左手隨手祭出一張符咒,在半空中泛起一朵火花,直向蠱蟲而去,而右手則揮血木劍直劈向關正。

就知道你裝假!關正大叫一聲,向後疾退,一只手從腰間抽出一個黑色木棒招架劈空而下的血木劍,另一只手搶著收回要被符火燒到的蠱蟲。

然而血木劍,卻沒有砸向關正,在半空中忽然向下急掠,在關正的驚慌中斬向他的腰側。關正大驚,他知道血木劍雖然是木劍,但在阮瞻手里卻是無堅不摧的利器,如果不躲的話,非要給腰斬了不可。於是,也顧不得那些蠱蟲了,急忙揮棒去擋。任那些他辛苦煉制的蠱蟲在還沒有發揮功效時,就被符火無情的燒成了灰燼。

可是,他預料中的黑木棒和血木劍的撞擊並沒有來到,卻覺得腰間一墜,耳邊響起撲的一聲。

壞了!他想著,心下當場一涼,立即意識到自己終於還是上了阮瞻的當。

下一秒鍾,低頭一看——果然,是他的小鼓遭到了腰斬,已經再也用不了了。也就是說,他再也無法控制那些蛇蟲鼠蟻!

原來你引我過來就是為了毀我的寶貝!關正咬牙切齒。

看來很管用。阮瞻冷笑著看了一下周圍。

由於小鼓被毀,那些動物、鬼怪、蟲蛇已經擺脫了關正的控制,求生的本能使它們早已四散奔逃,剎那間就無影無蹤了。

你好本事!

阮瞻不說話,給他來個默認。

關正召喚他體內的蠱時。他不是沒有感覺。相反,那種像進入絞r機一樣的痛苦讓他幾乎無法忍受。可是,他明白如果他頂不住,萬里和小夏也就等不到援兵到了,那麽他們就會徹底失敗。

而他拼盡全力抗衡那蠱在他體內作怪,就是為了等待反擊的最佳時機。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火咒是擋不住關正的。因為關正的功力絕對大到可以利用這山林中的一切。而一個山林里究竟隱藏著多少y暗的東西,根本是無法計算的。所以他只好想辦法釜底抽薪,把他指揮這些昆蟲和動物的工具輝掉。

他和關正所學不同,但他知道萬法同宗,召喚御使那些東西並不只是憑借巫舞和咒語就可以辦到的,關鍵的部分就是那面小鼓。它並不是普通的鼓,一定和道家的法寶是一樣要修煉而成,因此只要毀了它,就能從根本上斷絕那些草頭兵的攻擊。

一切都是y錯陽差,歪打正著。正當他苦於無法靠近關正時,他的蠱毒不合時宜的發作了,這讓關正以為可以攻擊他,卻沒料到把自己陷入了阮瞻的計劃之中。阮瞻明白自己周圍有一個先天的氣息形成的保護圈,關正若殺他就必須趁他最軟弱時進入這個圈子,那麽他就可以想辦法毀了那個鼓!

所以他拚命忍耐著疼痛和焦慮,只等著關正走近的這一刻!天幸,關正要對他下那個蜂窩蠱的時候,他也正好壓制住了那鬼蠱,這樣才可以一下完成他的計劃。

以為這樣就可以戰勝我了嗎?幼稚!關正一把扯下腰間那半個如同廢物一般的鼓,又向後疾退了幾步,和阮瞻遙遙相對。

論身體上的力量和打斗,他知道自己不是阮瞻的對手,甚至可能不如萬里;論計謀,他本來以為自己所做的已經是天衣無縫了,沒想到處處受制,好在,他還有其它方法,他很自信在這山林里他就是最頂級的高手。

脫離了阮瞻的攻擊范圍,他開始在四周狂奔了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被嚇跑了。按阮瞻卻看見,他一邊跑一邊把腰間掛著的竹筒全扯了下來,把竹筒中所有的東西全傾倒在了地上,一副孤注一擲的模樣。而且,他的口中還在念叨著什麽。

阮瞻一伸手撤了結界,看了看腕表,小心,他要c控藤攻擊了!看來我們要邊戰邊撤了。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小夏,那個幡很重,不過你一定要拖住它。因為我猜還有被關正下了鬼蠱的魂魄在後面,那些東西只受他一個人的控制,與毀了的鼓無關,所以暫時還不能收起它。你行嗎?

行!

我哩?萬里問,活動了一下肩膀。

你不是智慧與力量並重嗎?阮瞻瞄了萬里一眼,見他並沒有受什麽傷,你們一定要跟緊我,只要到了約好的地方,只要到了午夜三點援兵一到。我們就有了勝利的可能。

萬里還沒回答,耳邊就響起了塔塔的腳步聲,只見關正又跑了回來,雖然有點氣喘吁吁。但又一臉興奮。我玩膩了,你們去死吧!他大叫著,雙手向前猛揮!

哧哧的破空之聲傳來,只見深山密林特有的野藤像一條條妖蛇一樣從黑暗中竄出,有的貼緊地面,有的像是盪過來一樣,直奔三個人卷了過來1

只一眨眼的功夫,已經有一條野藤竄到了三個人的面前,阮瞻搶先擋在前面,揮起血木劍毫不留情的橫向斬去。只是那野藤彷佛整條都有生命。斷了一截後,其余的部分仍然繼續妖異的舞動著,試圖卷起他。他只得揮劍不止,直到把那條最先襲來的野藤斬成尺長的寸段,露出後面的根j。

仔細看來,那根j竟然有眉有眼,像一個嬰兒的臉一樣,一見就知道是關正制成的異蠱變身為根j,控制正常的植物成了妖物。

而此時,更多的野藤還有不知名的植物從四面八方迅速的席卷而來,一時間。三個人所處的地方好像是一個低窪之地,四面的綠色波濤洶涌的灌了進來,霎時就要淹沒他們。

這時候,什麽話都來不及說了,什麽巧妙周旋也沒有了,只有殺出一條血路才是硬道理。所以三個人都不說話,阮瞻和萬里背與背相對,把小夏護在中間,邊戰邊向西邊退了過去。

阮瞻右手揮著血木劍,把這道界的異寶當做砍柴馬一樣橫劈豎砍,只要晃過他面前的東西,他就絕不放過。只見眼前枝葉紛落,隨著他的後退,他走過地路面上都是殘葉。

而一邊的萬里也不含糊,他使用著那條貼滿符咒的木棱,也是見什麽砸什麽,那些藤蔓和植物一挨他的木棱不是會被符咒所爆出的火苗引燃,就是被藍色的電火花彈到一邊去。他經過的地方慢慢延成了一條細細的火線。

小夏被他們兩個護在中間,除了腳上會被偷襲而來的野草纏住外,並沒有遇到大的攻擊。就算被纏住,阮瞻也會馬上一劍斬來,她腳下的束縛立即就會解除。對她而言比較困難的是拖住殘裂幡,要知道這金屬地幡已經很沉重了,超過了她纖細手臂的拉力,更何況它還躑躅著,好像不肯走一樣。

因為正如阮瞻的分析,在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