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部分(1 / 2)

半輩子 未知 6217 字 2021-02-25

派出所是派出機構,歸當地政府轄管。於是鎮政府里的人就為那些賭博的來求情,孫明他們經常是躲沒影了,找都找不到。他們都在這工作了很多年人,認識的人太多,就王光是新來的,沒有什么熟人,可以不給面子,王光由於情緒不好,就開始煩躁,於是經常打罵人,而且把來求情的人的面子都駁回去,弄的外邊的人都似下里叫他「閻王」。

有一次,王光還破天荒的和孫明在辦公室吵了起來,那天他真的是心情不好,其實他這段時間就沒好過。每天連軸的轉,經常要夜間出去,有時候有忙就要一個晚上,家也回不去的了,心情能好的了嗎。

那天去抓賭後犯,也他媽的氣人,不知道怎么走了消息,大部分人都跑了。有一個家伙本來已經被堵屋里了,可就一楞神的工夫,就穿著線衣線褲跑出了家門,消失在茫茫的冬夜中。最後只剩一個,可王光還沒有忍心抓。那家伙的家兩間草房都快倒了,媳婦一見王光進屋,就在炕上給王光下跪磕頭,說他活不了幾天了,讓王光饒了他,還掀開被讓王光看他男人腿。全浮腫了,王光不知道是什么病,但一定很嚴重,有平時兩個那么粗。

當時王光覺得自己特不是東西,老百姓辛苦一年,過年放松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們這些人為了私自利益,大過年的都不讓人消停。王光連忙安慰她沒事,然後帶著人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檢查的時候王光發現關人的小倉房里少了兩人,就問小楊誰放的。小楊說是孫所。王光就去找大姐夫孫明問情況,孫明哪天可能晚上喝高,正在屋里睡覺。他就在門里說明天再說。王光心里本來就火,就不停的砸門,讓他開門,必須今天說清楚。孫明把門開了,就大咧咧的告訴王光那兩個人是鎮上某領導的親屬。

王光越聽越生氣,兄弟們大冬天的一晚上一晚上的不睡覺,他可到好,一頓酒就把他們買了,他突然發火:「什么幾吧鎮領導,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孫明也急了:「大晚上你抽什么瘋,不就放兩人嗎?你至於嗎?」

王光是越想越氣,就開始破口大罵,他們兩個人是一家人,雙方都互相了解,王光也不管那是那了,只要能攻擊到孫明就行,連他在家的糗事都說。直到「二狗子」們把張所找來,才把王光從孫明的辦公室里拉出來。王光有好幾天沒和孫明說話,孫明和他主動打招呼,王光也不理他,一直到孫明陪他去參加局里對他的嘉獎,他們才開始說話。

局里通報縣委後,給王光定了個人三等功一次,所里處理及時通報表揚。王光看了內部對他的宣傳材料,與事實超級嚴重的不符,竟然出現了歹徒向他主動攻擊的描寫,王光就在心里罵:這是那個孫子寫的,這是誇人呢,還是罵人呢?有人死亡,有人判刑,竟然還要嘉獎,真是有點搞不懂了!

接著就是黃指去市里學習,所里配合鎮里干部下鄉清欠,王光不知道自己的心多難受呀!看這那一張張被痛苦折磨的農民臉,他不知道鎮里的干部是怎么忍下心來,不是拉糧,就是抓豬的,只要值錢的,就絕對不會放過,跟強盜的表現沒有什么兩樣。他們這些著裝的警察雖然不出手幫忙,但絕對是為虎作倀。王光內心承受著極大的痛苦,吾雖不殺伯仁,伯仁由我而死。一直到快二月末才算輕松下來,王光已經足足有二十來天沒有回家了。

周末回到家里,家里人竟然都不在,都去那了?王光就往四姐夫他媽家打電話,正好是四姐接的,四姐告訴王光她們今天不回來住了,四姐夫家里有事。王光問老頭子他們呢,四姐說都去三姨家了,三姨家的老五結婚,他們提前去了。

撂的電話王光就想,老頭子退下來就待不住,放在以前不到正日子他才不會去呢,如今還能陪老太君提前去,可見寂寞對一個人的殺傷力有多么的大。忽然面對這空盪盪的屋子,王光感覺有些不適應,連日來的一些不快立刻就涌上了心頭,心情有些郁悶,就想找個人喝酒。劉威已經開學了,去一個廠子去實習了。

王光只好給唐大川打電話。那家伙正給老婆做飯呢,王光說:「你馬上下樓去找個地,我要和你喝酒。」唐大川解釋說:「我還要陪趙艷那,最近她懷孕反映很大。」王光利馬說:「綳廢話,我一會就到。」唐大川又問:「用不用叫李哲。」王光有點生氣的說:「不用,提他就煩。」咣他把電話撂了。

唐大川住一中家屬樓,王光趕到時他正站樓下張望著等王光呢,一見王光就埋怨:「c,犯神經呀!好好的喝什么酒呀!惹趙艷老大不高興。」

「家里沒人,我不得找個地方吃飯。」

「那就直接去我家不就得了,還非的出來,我手藝不錯的!」

「拉幾吧倒吧,我還不知道你,什么時候改玩菜刀了,小心切了手指頭。」

他們邊扯著邊走進了個餐館,王光有很多的苦悶,又不能和唐大川說,只好拼命的灌自己的酒。王光發現朋友有很多種,各式各樣,但他現在竟然沒有一個可以一訴衷腸的,他就開始懷念強子,只有對強子他才能毫不保留,什么都跟他說。劉威不行,不是關系不好,是那家伙不僅理解力差,嘴還大,估計今天和他說了,明天全世界就都知道。

唐大川根本不是王光的對手,喝了點就說什么也不喝了。有老婆的人就是這樣,以前是老虎,現在是老鼠,王光只好和自己喝。唐大川終於堅持不住了,提前撤退了,無論他怎么跟王光解釋,王光就一句話:「你不個男人!」最後唐大川勇敢的承認並倉皇而逃。

王光一個人繼續喝,而且就喝那種散裝的六十度,讓它那火辣辣的感覺和自己內心的苦悶一起燃燒。喝著喝著,他不由的想起李白的《宣州謝眺樓餞別校書雲》,王光就開始朗誦:「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擾,長風萬里送秋雁,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在王光喝的快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時候,他好象看見了李里進來了,之後他的大腦就只剩下一片空白了。

第十六章禽獸不如

醒來的時候王光發現自己在家里床上,已經快十點了,他頭疼欲裂,口干舌躁,掙扎著爬起來,發現自己沒有穿衣服,怎么回事?

他胡亂的套上了內k,踉踉蹌蹌的打開洗手間的門。突然發現李里正穿著他四姐的睡衣洗東西呢,王光進來把她嚇了一跳,慌亂的站起來,王光也嚇了一跳,連忙回去把衣服穿上。

王光再進來的時候,發現李里眼神游離,還有點不敢看他,李里慌亂的問:「你醒了,怎么也不敲一下門?」

王光沒有回答她卻說:「你先出去一下,我要用一下廁所。」

王光閃了一下身子,李里從他身邊走出去,王光方便完了,洗了洗臉,就著水龍頭就開始猛喝了一陣子水。他沒有擦臉,拍著臉就出來了,見她正坐沙發上發愣呢,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有些詫異問:「你什么時候來的?」

李里抬起頭來,一臉的不自然:「什么我什么時候來的,我和你一起回來的。」

王光更迷惑了,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說:「和我一起?」

李里把目光移向陽台,解釋道:「今天我夜班,來了後,我一個同事就說你在醫院旁邊的餐館一個人喝酒,她說你可能喝多了,在那不停的一個人說話,還朗誦詩,把人家客人都嚇走了。老板還不敢管你,同事就叫我快去看看。我一看你喝多了,就把你送回來了,又怕你有事,就一直沒有敢走。」

王光好象有那么個記憶,他對老板朗誦,還記得好象看見李里了,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記得了。他拍了一下腦袋說:「啊,想起來了,我喝唐大川一起喝的,那孫子不夠意思,後來他就先跑了,對了你怎么還不去上班?」

李里聽他這么一說,馬上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王光,然後用有點顫抖的語氣說:「你是真不記得了,還是裝不記得了?」

王光感覺的李里的聲音有點憤怒,有點莫名其妙,漫不經心的說:「我記得什么?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李里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你真的什么不記得了?」

王光晃了晃快要裂了的腦袋,笑著說:「不記得了,我喝的都忘了自己是誰了!」

李里忽然就不說話了,把頭轉向了另一側,也不知道她怎么了。王光走過去靠在沙發上,感覺還是很累,就閉著眼睛假寐,他感覺好長時間也沒有聽到李里說話,就問她:「你洗什么呢?大晚上的。」

李里冷冰冰的回答:「你吐了我一身,我不洗行嗎?」

王光睜開開眼轉頭看她,李里背對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王光連忙說:「那你先去洗,洗完了我有話跟你說,對了,他們今天都不在家,你要去上班就去四姐那找衣服,如果不想去,在就四姐那屋住吧!」

李里就去洗手間洗衣服,王光就一個人在沙發上想事情,他在想怎么和她說李哲的事。過了好一會李里才端著盆出來,也沒有和王光說話,直接去陽台搭衣服,王光也沒有太注意,他的心思全在如何和她說李哲的事情了,如果這時候他稍稍注意一點,就會發現,李里把他的床單也洗了。他根本不知道,就在剛剛的不久,他對李里做下了禽獸之事,直到幾年以後他才知道,那時候他和李里的兒子已經好幾歲了。

李里弄好了,就坐在了沙發上,等著和王光說話,王光發現她眼睛紅紅的,好象剛哭過。他覺得她今天有點怪怪的,就關心的問她:「你怎么了,不舒服嗎?」

李里揉了揉眼睛,沒有什么表情的說:「沒有,不小心,把洗衣粉弄眼睛里了,說吧,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說?」

王光單刀直入道:「李哲最近是不是在追你?」

「怎么了,有問題嗎?

「我就是問問!」

「什么時候開始關心起我來了,以為你早把我忘腦後了。」

「你說的這是什么話呀,你不是我妹妹嗎?我最近不是忙嗎!」

「是呀,你是挺忙,我記得你上次這樣和我這樣說話的時候,應該是兩年以前了。」

「那有那么久,過完年我們不是還見過嗎!」

「我是說我們倆單獨在一起說話。」

王光猛一想,可不是,那還是他開飯店掙錢回來那年的春節,也是在他們家,他還給了李里五百元錢,之後就再也沒有單獨在一起過,就是見面也是和大家在一起。

王光忽然覺得有點對不起她,這么長時間,他對她已經沒有什么了解了,她過的怎么樣自己也不知道。要不是她和李哲的事,他還真不會想起要和她談心。

「對了,你同意李哲了嗎?」

「我還在考慮,你怎么看?」

王光實話實說:「他是我朋友,你是我妹妹,我不太好說話,不過我認為他不適合你,我總覺得他人怪怪的,不舒服。」

李里嘆了一口氣,略帶悲傷的說:「他對我很好,我正在考慮,我不想再在那個家待了,他們天天因為我吵架,我後媽總對我指桑罵槐,我受不了了。」

王光知道她那個家,她那個後媽跟神經病似的,就算是王光,他也不願意待。王光就說:「實在不行,你就上我家來,反正我一周也回不來幾趟,即使回來也可以住沙發。」

「我能總在你們家嗎?人家杜鵑來了怎么看呢!」

「她能怎么看,你是我妹妹。」

「不說這個了,我有點那累了,我去休息了。」

「你和李哲的事你可要好好考慮考慮呀!」王光在她身後說。

「我知道。」李里頭也沒回的就走進了四姐的房間。

第二天王光很晚才起來,他發誓再也不這么喝了,即使喝也不喝那么劣質的酒了,現在他腦袋還疼呢!王光發現李里已經走了,還把早餐給我做好了,他洗了洗臉就把它吃了。

中午前四姐一個人回來了,用她的話說是怕王光在家餓死才提前趕回來的,然後就驚奇的說老弟行呀,知道自己洗床單了,王光也沒有多想,說李里來了,自己昨天喝多了,吐的那都是,是她洗的。那時候的天氣,一晚上衣服肯定干不了。王光又跟四姐說,李里可能拿她衣服穿了,四姐答應了一聲:知道了,就去給王光做飯。

王光後來就想,如果當時他知道了,事情會是個什么結果,他能放棄杜鵑,對李里負責?以當時他對杜鵑的愛好象不可能。但是時光如果可以倒流,王光一定會對她負責,因為她因此吃了太多的苦!

接下來的事情就風雲變幻了,沒到兩個月,李里忽然就決定要和李哲結婚,弄的王光莫名其妙,時間也太快點了,怎么那個家就那么難以讓人忍受,王光真是不理解李里。李哲很開心,見王光就叫大舅哥,王光很不習慣,但也不能不表示祝賀。

婚禮雖然倉促,但是李哲家非常有錢,婚禮非常隆重。房子早就有,他老爸都給他買好幾年了,剩下的事還有什么難的,這年頭,還沒有錢辦不了的事情。

他們結婚是在五月一日,那時候還不興什么黃金周呢。李哲他爸弄來了一輛加長卡帝拉克,很風光的把李里接到了家里,王光全家都去參加了婚禮,杜鵑也趕來祝賀。王光和杜鵑站在人群中觀看婚禮盛況。

這應該是近年來y縣最隆重的婚禮,因為是酒精廠廠長的兒子結婚嗎!看這台上的新人,杜鵑突然趴在王光耳朵上說:「我感覺李里並不是很高興。」王光一愣,有些迷惑,就問她為什么,杜鵑回答王光說是女人的直覺。王光還沒有來的及細想,就被劉威他們拉著去鬧李哲去了,回來後就把這茬忘了。

李里突然結婚弄的王光很不舒服,心里空澇澇的,那天晚上,王光抱著杜鵑對杜鵑說他想和她結婚,他說自己現在很累,而且很煩,對現在的工作一點興趣也沒有了,有點度日如年,就盼著早點和她在一起。

杜鵑說她也想,並安慰王光說快了,他爸馬上就要辦妥了王光的工作,最遲他們元旦就能結婚。

第十七章背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