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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情銘心 未知 5902 字 2021-02-25

谷雨懷正襟危坐,實在不必要再滿口的交際應酬了,她干脆把事情一次說個清楚,會答應就會答應,如果他真不答應,就算再說一千句交際應酬的話也沒有用!

她深呼吸,再緩緩開口。「晚輩今晚特地拜訪澤田社長,實因家父早逝,而」谷氏企業「的營運狀況又每下愈況,我想這些您應該都知道;不過,我想以社長和家父的交情,一定能了解敝公司的遠景,現在的不順也都只是暫時的。」

谷雨懷深深一鞠躬。「晚輩冒昧的請求社長幫忙,懇請澤田社長協助」谷氏企業「度過難關;在此,我以人格保證,澤田社長所出手相助的一切,等」谷氏企業「恢復起色,晚輩必當加倍奉還。」

澤田鈴木狂妄大笑,像是逮到獵物的弱點!嗜血好色的眼中閃著邪惡的光芒。

「原來只是請求金錢援助嘛!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呢!這好辦!」

他推開身下躺著供他玩弄而幾乎全l的女人。「走開走開!」

他大手一揮。「你們全都出去,我跟谷小姐有要事密談,人家可是有教養的千金大小姐,不是你們這些粗俗的平民可以看的!」

所有的人頓時成鳥獸散,沒幾秒的時間,偌大的和室包廂只剩他們兩個。

谷雨懷屏住呼吸,她小心翼翼看著澤田鈴木,只見澤田鈴木一派悠閑地盤坐著,不時撥弄他那兩撇小胡子,細小的賊眼滿是算計。

「那你打算怎么還?」

谷雨懷深吸口氣,她頷首鞠躬。「澤田社長所出手相助的一切,一等」谷氏企業「恢復起色,晚輩必當加倍奉還。」

澤田鈴木不耐地揮著手。「別老是這一句,我要實質的,實質的代價。」

谷雨懷暗自倒抽了口氣,她小心措辭。「社長的意思是?」

澤田鈴木齷齪的肥手突然伸了過來撫摸著她的大腿。「這還用我說,當然是拿你來換嘍!我沒玩過孕婦耶,聽說孕婦是又緊又敏感,很過癮的!」

「你下流!」谷雨懷憤而推開他那只臟手,她霍然起身,破口大罵。

澤田鈴木老神在在。「我是下流,不過我有錢啊!有錢的男人哪個不下流?」

「你卑鄙無恥!」她屈辱的淚水漲滿眼眶,揪著裙裳,恨不得揪的是眼前這個骯臟、低級男人的脖子。

「好!一句話,看我實在對你有興趣的分上,雖然你不是在室處女,我還是可以開個天價給你,一次一百萬日幣如何?你多努力幾次讓我多爽幾次,你家公司的財務危機不就解決了?」

他自以為穩c勝算。「要不然還有一個方法,跟我回日本當我的小老婆,那個要倒不倒的公司就干脆賣給我好了!不要自以為清高,你未婚懷孕的丑事全商界都知道,」瞿氏集團「的老板為什么要跟你解除婚約?還不是你懷了個不知打哪來的雜種!

你當了我的小老婆,公司我幫你管,孩子我幫你養,你該滿足了。「

谷雨懷咬緊牙關死命忍住滿眶的淚水,她握緊雙拳,控制發抖的身子,告訴自己不值得?這種敗類動怒,不值得?這種無恥的人掉淚,不值得!

谷雨懷不發一語,她轉身。

「耶,不是要借錢嗎?要不然我先開個一、兩百萬日幣的支票給你,表示我的誠意?」

她閉上眼跨出離開的第一步。

「你不接受我的提議,就看著你爸爸留給你的公司宣布倒閉,別忘了,依你的壞名聲,商界上是沒人會借錢給你。」

她閉上眼跨出離開的第二步,拳頭因為緊握,導致拽甲刺傷了手心。

「還不是懷個雜種的爛婊子,這種女人沒什為了不起!」

前所未有的怒氣爆發了出來,谷雨懷乍然睜開眼,她轉身,向前,用盡全身的力量,狠狠地、拼了命地朝澤田鈴木腦滿腸肥、惡心至極的臉甩上一巴掌!

「嘴巴放干凈一點,我的小孩不是什么雜種,他有父有母!」

用力吼完,她拂袖而去。

澤田鈴木撫著腫痛的臉頰,滿臉的驚訝。

由於發生的速度太快,因此在包廂外等候澤田鈴木的隨從人員,並沒有對谷雨懷有所為難。

谷雨懷悲怒交加,她沖出日本料理店,取回車,車子一路飛也似地奔馳在公路上,她不斷用手臂抹去臉頰上的眼淚,可淚卻愈流愈急,心愈來愈亂,她痛哭失聲,哭聲在車廂里回響,更顯得哀戚委屈。

一個轉彎口,一輛摩托車突然由巷口沖了出來,谷雨懷來不及煞車,眼看就要撞上,她方向盤一打,車身一轉,避過了摩托車,卻直直往路中的分隔島撞去,巨大的撞擊聲驟然響在夜空中,回盪了好久好久……

第七章

加護病房外等候的都是焦急無助的家屬,這是一個經常上演死別戲碼的地方,人類脆弱地和死神搏斗,贏了又是一段人世,輸了y曹地府里又多了一縷孤魂。

谷雨懷在加護病房里整整兩天,她頭部受到撞擊,就算有安全氣囊的阻隔,但由於沖擊的力量過大,腦部受創,一直處於昏迷的狀態,所幸腹中的胎兒並沒受到任何影響;只是,如果谷雨懷再這樣昏迷下去,胎兒遲早會受到影響。

這兩天,由白水沁和黎輪流照顧谷雨懷,齊諼妍由於情緒起伏過大,今天早上已經破水,目前正在她例行為檢的醫院准備生產,況耘展隨侍在側,齊諼妍因為自身情緒不穩,使得整個?程進行的相當不順利。

一下子四個人,就有兩個進了醫院,這讓黎和白水沁是擔心到焦頭爛額。

白水沁在加護病房前的走道上來回踱步,時而深鎖眉頭,時而雙手合十祈禱。

任天陽在一旁看著,他同樣也是一臉的沉重,但滿臉的y霾卻是因白水沁的蒼白憔悴而起。

白水沁不斷看著牆上的掛鍾,再十分鍾這一次的家屬探訪時間就到了。希望這一次她可以看見雨懷清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處傳來,白水沁抬起頭望去,只見瞿銘偕同那名日本女子半跑而來,白水沁的臉色降至最冰點,冰冷的氣息足以凍結四周空氣。

她環胸等待,看著瞿銘焦急地來到她面前。

「雨懷狀況如何?」

她冷眼一瞥,掃過瞿銘身後的女人,再回到瞿銘臉上,白水沁諷刺一笑。「你關心?何必?看你日子過得挺舒服的,不用去理會這些。」

瞿銘臉色忽明忽暗。「我要見她!」狂亂的吼叫聲響徹加護病房外的等候區。

白水沁嗤之以鼻,絲毫不去理會他怒氣沖沖失控的吼叫。

「不需要吧!你是瞿先生,她是谷小姐,兩個完全不相干的人,實在不用勞駕您來探訪;況且,加護病房的探訪時間有限,我們這些家屬可不想浪費任何一分鍾,給一個跟我們毫無關系的人身上。」

白水沁態度堅決,也不管瞿銘惱怒的氣息直沖著她,兩人怒目相向地對峙。

任天陽走近,他環抱住白水沁,這才發現在她冰冷的姿態下卻隱藏著渾身發抖的脆弱。

任天陽目光一暗,他硬是吞回油然而生的憐惜,對於她,他不該動了這樣的思緒。

「讓他進去。」

「你?!」白水沁怒眼迎上任天陽。

「這是一個機會,畢竟瞿先生是谷小姐最在乎的人。」

最在乎的人……瞿銘凄楚一笑,他是怎么辜負她的在乎?悔疚的疼痛包圍著他渾身細胞。

不等任天陽說完話,瞿銘便要沖進加護病房,突地一只手打橫堵住了他。

「等等,有些事我必須和你說個清楚。」白水沁說著,目光炯炯。

瞿銘的確有希望喚醒雨懷,這是事實;只不過為了雨懷,有些事她還得先說清楚。

「瞿先生,你游走在兩個女人當中,不管對誰都不公平,就算雨懷對你再柔情似水,對事情再怎么順意沒有主見都罷了,但,惟獨你要她回去的這件事情,不能只依你的意,只要有那個日本女人存在的一天,你就別想雨懷會跟你有什么發展,你想想看吧!二選一,你自己看著辦。」

瞿銘看著加護病房的大門,他堅定一笑。「我跟也優沒有任何的關系,但我和雨懷卻有婚約在,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不用去做選擇。」

白水沁的心一揪,像是替谷雨懷開心一樣,欣慰的淚水硬是濕了她的眼眶。

站在瞿銘身後的上島也優此時臉色卻是滿臉的灰敗,她了然一笑,默默轉身,緩緩走出這個不屬於她的世界。

白水沁深吸口氣。「我們能信你嗎?」

他嚴肅的臉龐揚起難得的笑容,這個笑容絕對比和上島也優嬉戲時的笑容更加燦爛而開懷。

「你們等著收我們的喜帖好了。」

白水沁審視著他!看著他堅定不移的模樣,這才緩緩笑逐顏開,她終於可以放心了。

「探訪的時間到了,你進去吧。」

瞿銘頷首,套上無菌衣,他走進加護病房。

她平躺在病床上,蒼白的臉毫無血色,身上c滿著各種導管,高隆的肚皮上則掛著另一組監視設備,儀器規則地傳來快速的心跳聲音。

「這是?」他抖聲問著身側的護理人員,所有的冷靜與不可一世早不復見。

「胎兒監視器,你聽到的聲音就是胎兒的心跳聲。」

「好快。」他蹙攏著眉。

「胎兒的心跳是成人的兩倍,這是正常的。」

「和她說說話,她會聽得到的。」護理人員貼心提醒,而後轉身離去。

他看著她,揪心的痛楚充塞在胸口,這世上與他最為親密的兩個人此刻竟是這般孤獨無助地躺在他面前,而他卻無能為力。

他俯身,雙手撐在她臉頰的兩側,他抵著她的鼻,感受那一絲絲輕微的呼吸拂上他的臉。

「我來了。」他苦澀說著。

他吻著她緊閉的眼。「我來晚了,沒能陪在你身邊,你一定很害怕。」

「我來了,一切有我。」他單手撐著,一手輕輕貼在她高隆的腹上,她的肚子里有一條小生命,那是他們的骨血。「別怕,爸爸來了。」

他看似平靜的語氣,透過顫抖的手透露出完全翻天覆地的激動情緒。

瞿銘收回手,兩手同樣支在她臉頰兩側。

她深鎖的眉頭像是有千萬的委屈。

瞿銘吻著她的眉心。「原諒我,我負了你。請你再相信我一次好嗎?」

他撫著她的發,順著柔美的發絲。「頭發長了,別再剪短頭發,讓我少了幫你梳頭的樂趣。」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像是要探進她靈魂所在,帶她返回現實。

「我想念你,無時無刻。別走,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他吻著她干燥的唇。「我愛你,永遠。」

他臉上僵硬的線條化為溫柔的保證,同時烙下永恆的誓言。

探訪的時間結束,護士走了進來請他離開。

「我等你醒來。」語畢,瞿銘站直身,沉重地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的同時,一滴無聲無息的淚水靜悄悄地由谷雨懷的眼角滑落……

瞿銘走出加護病房,白水沁隨即迎面而來。

「怎樣?她醒了嗎?」

瞿銘搖了搖頭,雙手扒過濃密的發。「為什么不通知我?」

他指控地冷眼盯著白水沁。

白水沁環著胸,冰冷地一瞥。「你要跟我吵架嗎?」

她漠然一笑。「我們可不認為你會擔心。」

瞿銘懊惱地一拳揮向牆壁,似乎必須讓自己受傷流血才能壓抑住他滿坑滿谷的沮喪。

白水沁輕撇嘴角,冷淡看著他自虐的舉止。

既然在乎何必當初呢?愛情只不過是一場理不清的迷咒罷了!

白水沁走向前,握住瞿銘的手腕,對於這種流血事件她並沒有任何興趣,只不過當前瞿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這是律師的直覺。

「你要怎么淩虐是自己是你家的事,不過,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告訴你。」

瞿銘狂亂的目光迎向她。

「雨懷開車一向小心,尤其她現在懷孕,她的警覺性更高;車禍的現場煞車痕?相當短,證明雨懷開車時一定非常不專心,我問過雨懷的秘書,知道在車禍前,雨懷最後見過的人是澤田鈴木社長。」

她挑著眉,審視著瞿銘森冷的表情,他拳頭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板上,狂嘯暴戾的姿態宛如由地獄竄出的修羅。

「你應該知道澤田鈴木是誰,是怎樣的一個人。不用我提醒,你應該也會認為事有蹊蹺。不過,如果你不想得罪商場上的朋友,大可不用去理會我的懷疑。」

「不。」瞿銘平視著前方,露出一個詭譎嗜血的笑容。

「我會處理。」他說,犀利的目光,嚴冰酷寒,讓人不寒而栗。

陽光燦爛,但頂上一片濃密的樹蔭卻擋去所有的炙熱。

「你等著,我去倒杯水。」

谷雨懷望著那抹高大的身影離去的方向,心中糾纏了上百次的疑問又浮上了心頭。

她在做夢嗎?這一切真的是美好到不似真實。

由她清醒的那一刻起,瞿銘便不分晝夜地陪侍在她的身側,他不多話,也沒任何的表態,但卻實實在在、明明確確陪在她身邊。

為何?他與她早就不該有這些牽扯了。心雖有疑慮,但卻不敢問出口,就算是她貪戀吧!她深深恐懼,一旦說開了,他必將離她遠去……如果他終將離去,那么就請原諒她一時的貪戀。

谷雨懷莫名地嘆了口氣。風徐徐吹來,她閉上雙眼,心中再次溢滿苦澀。

一件薄外套輕落在她肩頭,她睜開眼,凝視佇立在眼前這名令人難以理解的男人。

「風大,別著涼了。」

「謝謝。」

他遞上一只保溫杯。「喝水。」

她接過,又道了謝。「謝謝。」

瞿銘在她身側坐了下來,雙拳相握的手置在膝上,彎著腰,側著臉,投向她的視線好溫柔。

「公司的事我都處理好了。」他說。

她聽水沁說瞿銘已經入主「谷氏企業」,而他也已解決了「谷氏」所有的財務危機。

「謝謝。」都是人情,欠的太多了,她根本不知從何還起,只能再次道謝。

「後天出院,我們回家。」他說,語氣中有不容置疑的堅定。

回家……她緊握保溫杯的雙手微微顫抖,低頭沉默了好久。

「也優呢?」她抬起頭,看著他,風吹亂他的發,她好想幫他拂順,好想感受那好久好久以前曾經有過的親密。「她同意我搬去你們家?」

瞿銘咧嘴一笑,谷雨懷的心因而猛然一悸。

他坐直身,靠著椅背,敞開的手臂置在她身後的椅背上,誘惑著她的貼近和渴望。

「說錯了,是我們家。」

「別戲弄我。」她別開臉,灰暗的臉顯得無助。

瞿銘輕笑,將她摟進懷里。「是我們家。」他挑起她的下顎,讓她看見他眼中的堅定。

「你……」她囁嚅,梗在喉中的聲音卻硬是吞了回去,也許在心里她還是有些期待,如果可以……風揚起她的發,她枕著他的肩頭,緊緊地倚在他懷里,吸取有他的空氣,她珍惜此刻所有的一切。

在昏迷的日子里,她曾經看見了一個光點,那個光點里傳來他的聲音,很遙遠、很模糊,但卻好真實──我愛你。

她聽見他的聲音,聽見他喃喃的情話,他好像撫著她、吻著她,她的呼吸里好像充斥著屬於他的氣息,所以她才能找到方向,找到蘇醒的方向。

幻夢中,他真的好愛她。

只是,現實里,他依然冷淡無表情,讓她根本無法猜測他的想法。

也許又只是一場夢……谷雨懷不自覺輕嘆了口氣。

「嘆什么氣?」

「沒什么。」她回答,抽回身,離開他的懷抱。她告訴自己別太沉溺……

瞿銘皺起眉,狂傲的眼眸審視著她刻意的疏遠。他看著她,而她凝望著遠處,白皙的臉龐毫無血色。

白水沁由遠處走來,看到的就是這副沉默的畫面。她皺著眉走近他們。

「無論如何,」瞿銘握緊谷雨懷冰涼的手。「你不准再離開。」

「你們聊。」語畢,瞿銘起身,邁步離去。

白水沁嘆了口氣,她看著谷雨懷心力交瘁、為愛掙扎受苦的模樣。

「好吧。」她說。「我知道你心里很亂,但事情總是要解決的,不管是為你自己或瞿銘,甚至是腹中的寶貝,你的問題都必須要明快地解決。」

谷雨懷苦笑。「我好無助。」她低喃說道。

風撩起她的發,白水沁看著谷雨懷噙著淚水的眼眸。

「他回來了,不是嗎?難道你不開心?」

「不,我捉不著自己心底的感覺。原本以為早就失去他了,我試著讓自己的生活步入軌道。這些日子,我過的很平靜、很安穩,只是……」

「不,你應該去想,為什么他會使你覺得不平靜、不安穩?」白水沁幽幽一笑。「因為你還是在乎他,還是愛他,事情就是這么簡單。」

「我……」谷雨懷顫抖的手撥去頰上的發。「我是愛他,只是……」

她咬著牙,揚起頭,直視白水沁。「他根本不會愛我。」

白水沁了然一笑,她在谷雨懷身旁坐了下來,環住她纖弱的肩膀。「勇敢一點,我不信他不愛你;你試著讓自己去感受他對你付出的一切好嗎?勇敢一點,這是你的愛情戰役。」

愛情戰役?她會是贏家嗎?谷雨懷沒有答腔,她目光望向遠方,他真的回來了嗎?回到她的身邊?

但……傷口還是存在。

她茫然望著遠方,幽幽地說:「他早已做了選擇,既然已經分道揚鑣,他就屬於過往歲月。」

谷雨懷收回目光,脆弱的眼眸無助地滑下淚來。

這場三角愛情戰役里,她早已注定是個輸家。戰敗的結果,所造成的傷害一直持續不斷折磨著她、淩遲著她!就像心口被人切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般,難以愈合。

抹去淚水,目光再度遙望遠方。

她想收回心,不再為他沉淪。

只是,可能嗎?

絲絲雨,絲絲惆然。

出院的當天,天空還是飄著細雨。谷雨懷站在落地窗前,食指指腹順滑過窗外的涓滴雨痕。

辦好了出院手續,瞿銘走進病房。

他走近谷雨懷,一把將她摟進懷里。「我們回家。」

谷雨懷乍然一愣,渾身僵住。

他的懷抱好溫暖……谷雨懷強迫自己推開了他,信步走出他的勢力范圍。

「謝謝你,不過,」她深吸口氣,瑩然的眼眸,細細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到這里就好,我不會跟你回去。」

狂狷的色彩躍上他線條分明的臉,那薄如刀削的唇噙著笑意,谷雨懷這才發現,原來除了冷僻他竟是如此的邪魅。

「什么意思?」他問,雙手環臂,目光炯炯地審視著她的倉皇失措。

「沒、沒牽扯了。」她轉過身再度看向窗外的雨,綿綿細雨已經變成狂暴的滂沱大雨。

「你的意思是,我們沒牽扯?老死不相往來?」他又問。

谷雨懷緊擰著眉,撫著胸口等待疼痛過去。「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