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到火鳳氣息。」
黑蝠飛離了袁天罡手掌,向空中飛去。
厲牧看著遠飛的黑蝠,道:「下面,就是等?」
袁天罡有些吃痛地拿出金瘡葯開始給自己掌心敷著,同時開口道:
「你們該怎么找,還是得怎么找,我呢,也有我的辦法。黑蝠是其中一個辦法,另一個辦法,就是用巫中的占卜之道來進行推演。
四公主到底是我大楚皇室,命格清晰,應該能推演出來些什么。」
厲牧點點頭,道:「你們當初也是這般幫年堯的吧?」
昔日楚皇駕崩,大楚諸多皇子爭位。
四皇子麾下年堯率忠誠於四皇子的皇族禁軍開始平叛,接連俘虜了三個皇子,其中一個,還藏身於山越人部落之中也未能幸免。
厲牧知道,這種快速行軍目標明確的表象下,肯定有外力的幫助。
就比如此時用來尋找四公主的方式,當初年堯身邊若是有巫正幫忙,一次次的「擒賊先擒王」快速平滅叛亂,也就有些理所當然了,因為那幾個皇子身上肯定也被賜予過火鳳精血。
袁罡天開始掐指,口中不斷發出晦澀難懂的咒語。
厲牧持刀,繼續靜靜地站在這位巫正身旁。
晚風吹過下庸城的城牆,帶來冬日的凜冽。
…
范府春暖花開的小院內,
老嫗坐在那兒,神情一會兒幸災樂禍一會兒惴惴不安。
而在家主正房所在的單獨院落內,范正文坐在屋內,和翁藏海面對面,品著茶。
如今,范府內的一大半下人以及范府子弟都已經外出,參與搜找公主的行動了,同時,作為下庸第一家族的范家,還調動了城內的糧鋪,開始為即將到來的各路兵馬准備糧草。
這些,都是范家應該做的。
當然,不應該做的,他們也做了。
「家主,我聽說大楚皇室,身上是有火鳳血脈的。」
范正文點點頭,
轉過身,看向了暖房所在的方向。
翁藏海小聲問道:「她會出手么?」
范正文笑了笑,
道:
「這就和做買賣一樣,誰不舍得,誰就不得不套進去賠錢。」
翁藏海摸了摸自己的長須,若有所思,隨即,道:
「可終究這般將公主安置在范家,不穩妥。」
「事發突然,沒有辦法了,只能放在范家。」
范正文頓了頓,繼續道:
「既已上船,就沒什么放開放不開的了,最壞的情況,也無非是請翁先生受點累,隨我和內人一同入晉。」
家業,范正文完全可以拋開,因為他還有退路,只要日後小六子能繼承大統,他還有很大的希望可以回來,到時候,可以掙得更大的家業。
他舍得,且是真的舍得,先有舍,才有得。
但暖房小院內,
那個老嫗終究是沒能在和自家孫子的這場無聲交鋒中占得便宜,
她開始伸手,
遮蔽范府上空的「天機」,
因為就在剛才,
她感應到了有人以推演之法正在向這里延伸而來。
……
同一時刻,
習慣性坐在屋頂,本著吃大戶不吃白不吃心態的阿銘,還在喝著酒。
何春來和陳道樂沒繼續陪著他,他們嚴陣以待,守在青方齋的兩個入口處,其實,守和不守,沒什么區別。
阿銘一個人喝酒,有點寂寞。
直到他的視線里,看見天上飛來一只蝙蝠。
阿銘招招手,
蝙蝠不理睬他,而像是感應到了什么,在范府上空開始盤旋。
阿銘不高興了,
露出了獠牙,
發出輕微的低吼,
下一刻,
蝙蝠身子一顫,目光中居然流露出了一抹諂媚和畏懼,
從空中落下,
落在了阿銘的肩膀上。
阿銘伸手摸了摸蝙蝠的腦袋,
輕聲道:
「乖。」
————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