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忍住(1 / 2)

魔臨 純潔滴小龍 2981 字 2020-06-19

攝政王走入寢宮之中,看見自己的妹妹正坐在桌邊,微低著頭,這是在等著自己。

等自己走近了,

公主抬起頭,看向自己的哥哥。

攝政王臉上露出了笑意,

道:

「聽你出事了,心里怪著急的,偏偏鎮南關那邊田無鏡壓了上來,就多滯留了一陣處理那邊的事,好不容易安穩好了局面就趕來了。

氣色不錯,也沒瘦,雖說下面的奴才來報過了,但總得我這個當哥哥的親眼看見了心里才踏實。

你自小在我身邊長大,第一次一個人出這么遠的門,我心里也是記掛著放心不下。」

攝政王在旁邊坐了下來,

「給哥倒杯茶。」

公主起身,倒茶,送到攝政王面前。

曾經,每次去看母後時,自己這個妹子就會將她珍藏的御賜糕點和茶餅拿出來給自己吃,父皇最喜愛的大澤香舌,她那里私藏了不少,自己舍不得喝,都是留著給自己。

「哥再問你一次,你的事兒,到底和誰有干系,米家?我覺得不太像;

妹子,大膽地說出來,當哥哥的如果連自己親妹子都護不住,我還怎么護得住這楚國萬民?」

公主搖搖頭,道:「都過去了。」

攝政王看著自己的妹妹,許久不語。

公主微微一笑,重復道:「真的都過去了。」

攝政王點點頭,道:「好。」

這算是答應不再追究了。

「聽說屈培駱常常來看你?這小子我見過,還是不錯的。」

「哥哥如果覺得不錯,哥哥可以自己嫁啊。」

「又說胡話了不是。」

攝政王沒生氣,他從未對自己這個乖巧的妹子生過氣,甚至從未說過一句重話。

生於天家,自懂事起就和自己那幫兄弟們明爭暗斗,天家的所謂骨肉親情,是裱在燈籠外的一張紅紙,一戳就破,一晃就燃。

也就只有和她在一起時,才能將內心放松下來,享受一下普通人的親情之樂。

公主則道:「我是瞧不出哪里不錯。」

「妹子,相信哥的眼光,只要哥哥我在世一天,這小子不敢對你不好的,其次,就算是在我大楚諸多大貴族之中,屈培駱的材質,也算得上是優異的,這個年紀,比他好的,也不多。」

「不見得。」公主說道。

熊麗箐早就自己對比過了,從條條框框到內內外外,發現越比下去就越是覺得屈培駱一無是處。

當然了,誰叫屈培駱命不好,和誰比不行,偏偏是被拿去和平野伯比。

「心里有怨氣?」攝政王問道。

公主沒回答。

「有怨氣,就對著哥哥發,發出來,也就好了,可別對著人屈培駱發,哥哥到底是你哥哥,自古以來哪里有親哥哥會生自家妹子氣的事兒?

但人屈培駱到底也是貴族子弟,心里,也是有傲氣的,你終是要嫁他的,不要圖一時痛快把關系搞僵了,不劃算。」

這算是肺腑之言,也是持家之道。

很多時候,過日子是不能較真的,也不能由著性子胡來,否則日子過得不舒坦的,還是自個兒。

堂堂大楚攝政王能坐下來說這些家長里短婚姻之道,顯然是真的對這個妹子上心了的。

「哥,我不想嫁,我真的不想嫁。」

「聽話,日子都已經定下來了。」

「哥,憑什么啊,以前答應過我的,我以後嫁給誰由我自己做主的,你身為一國之君怎么說話不算話呢!君無戲言吶!」

「我還不是皇帝。」

「但你和皇帝有什么差別?」

名義上的攝政王,但上朝時都是坐的龍椅。

攝政王搖搖頭,道:「皇帝,從來只有有名無實的,卻從未有過有實無名的。要怪,就怪咱們父皇走得太匆忙,讓哥哥我一開始沒完全准備好。」

楚皇如果晚一年,甚至是晚個半年駕崩,攝政王都有信心讓楚國避免那一場內耗。

那一場內耗,使得楚國錯失了一次機遇,同時,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燕人吞並大半個晉地。

就算是後來派出屈天南率青鸞軍出征,其實楚國也是沒有盡全力,同時,也只是對事情進行最後盡人事般的彌補。

若是沒有那一場內耗,在燕人剛滅聞人家赫連家時,大楚軍隊就能及時參與到三晉之地的爭奪之中,到時候,燕人也很難在晉地站穩腳跟。

「反正怎么說都是哥哥你有道理,你有苦衷,你有難處,我這個當妹妹的,為了你的大業,就得將自己給賣出去。」

攝政王微微皺眉,隨即舒展開,

道:

「女孩子長大了,總是要嫁人的。」

「我不,我偏不,我憑什么要這樣,憑什么!」

「就憑你是公主,你自出生起就錦衣玉食,你夏日可以飲冰,冬日可以賞雪,是皇家,給了你雍容富貴的生活,那你也就必須為這個家,貢獻出自己。

別問什么憑什么,也別問什么為什么;

貧家女,家里有哥哥或者弟弟的,還得被自己父母當作貨物一般賣出去換得彩禮錢給兄弟娶親用呢;

青樓娼院中,又有多少女人是自己願意選擇做這一行當的,大部分還是家里貧苦過不下去,被父母賣進去的;

就是那些貴族家的女兒,聯姻之事,又少了?

她們怎么沒問為什么,她們怎么沒問憑什么?

這世上,

哪里來得那么多唱本戲劇里的那種萬事如意,

無論是百姓還是皇家,大家都得活著,想要活著,就得妥協,只取不舍,沒這個道理。

妹子,

你得懂事。」

熊麗箐張了張嘴,貝齒咬住嘴唇,一字一字道:

「我不想懂事,我只想我哥哥能像小時候那般一直寵著我,照顧著我,我只想一輩子陪在哥哥身邊。」

「別再說這些糊塗話了,咱們,是兄妹,親兄妹,人啊,總得學會長大。

乖,

只要哥哥在,就能保證你這一世,不會受到絲毫欺負。」

「但欺負我的,是你!」

公主喊了出來。

床底的青蟒有所感應,從床底下探出了蛇頭。

但當青蟒看見坐在那里的攝政王時,青蟒很快就又縮了回去。

公主憤怒情緒到一定程度時,它會自動蘇醒,然後將面前的人吞入腹中,但他不敢在攝政王面前放肆。

「哥,你來看我,就是為了要和我說這些。」

「妹妹要出嫁了,當哥哥的,自然得來看看。」

「是怕我太胡鬧,毀了你和屈氏的關系?」

攝政王有些不想說話了,他站起身,似乎准備離開寢宮。

公主依舊坐在那里,沒站起來。

攝政王走到門口,停下腳步,道:「哥也很想對你說一句,不高興嫁,咱就不嫁了,但哥沒得選擇。

燕國的那位皇帝,吞並之心昭昭,他不會給哥哥太多的時間去准備,哥哥也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荒廢,是真沒得選。」

熊麗箐抬頭,看著攝政王,道:

「你可以選擇不當皇帝。」

攝政王的面色一冷,

直接呵斥道:

「我不去爭這個位置,讓其他兄弟坐上去的話,你現在就不是坐在這里和我置氣說什么不想嫁人的話了,你現在得和我一起,被流放到大澤去!」

公主笑了,

有些凄然道:

「我願意。」

攝政王沉默了,

兩個人,

一個站著,

一個坐著,

很長時間都沒人說話,寢宮的氛圍,就這般凝滯下來。

鄭伯爺坐在馬車上,他沒有在此時出去亂逛,也沒去看造劍師為陳大俠看劍的場面,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喝著茶。

趙成立在一旁,不敢多說話。

只不過,兩個人還是會時不時的目光交匯一下,卻也沒有做出什么有價值的交流。

您來了?

喲,您又來了?

喲喲,您今兒還來啊?

對,我進來啦,我又出去啦,我又進來啦…

鄭伯爺現在很想抽根煙,一是現在沒事兒做干等著無聊,二是心里有點情緒想通過這種方式排解一下。

但鄭伯爺終究還是克制了自己的這一沖動,因為卷煙這玩意兒太有標志性,可能鳳巢的探子早就收集過自己有這個癖好。

閑著也是閑著,

鄭伯爺的思緒開始發散,

忽然想到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