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里頭取出了一件蠶絲衣。
「得,就這件吧,首飾什么的送他不合適,到底是個爺們兒,這件可以,先帝在時每次出宮都穿著它。
他長年打仗,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了它,也能防一些意外。
派人送下去,
別走陛下那兒,
就說是哀家的意思。」
「是,太後。」
女官抱著蠶絲衣走出了殿門,心里,還覺得有些不真實。
眼下,那位大燕的伯爺可是打到這里來了,自家太後卻擔心他會在戰場上出意外,直接送出這一件寶貝。
想不通,
是真想不通,
就算真的是姑爺,
但這是一般的姑爺么?
………
「來,四娘,你看看,這件蠶絲衣和你制的金絲軟蝟甲比起來,如何?」
收到禮物的鄭伯爺毫不客氣地將衣服丟給了四娘去看。
「回主上的話,這件蠶絲衣材料比奴家用得要好多了,關鍵是這材料太難得,奴家可以幫主上改一改,更合身,夏天穿在甲胄里,也驅熱。」
「好。」
「也是有意思,這楚國太後居然送您盔甲,奴家看,她不是老糊塗了就是太精明了。」
「那你說,是哪種?」
「後一種唄,麗箐這丫頭憨是憨了一些,但那是在主上您和在奴家的面前是這般,實際上啊,那丫頭骨子里可厲害著呢,再加上攝政王,能生出這一對兒女的女人,怎么可能是蠢笨的?
只是這也實在是有趣,一邊生生死死地打著,恨不得分分鍾多少條人命就隕於戰火,一邊,卻在家長里短,過著自家人的意思,敘著自家人的客套。」
「對於搞政治的人而言,這種家常客套,就是一塊抹布,平日里,懶得瞧一眼,需要時,擦起來比誰都勤。」
「主上倒是一直清醒著的。」
「到底是歷練出來了,這世上,我能信任的人,真的不多。」
「麗箐這丫頭,奴家能瞧出來,心是在咱們這頭的。」
「這是她最大的優點,她很現實,以前我還覺得有些奇怪,但現在看看她哥的樣子,只能說怪不得。」
這對兄妹,都是絕對的現實主義者。
但這類人,其實很好相處,那就是你占據優勢你風光時,
他們永遠會知道如何配合你以獲得利益最大化。
簡而言之,
就是熊麗箐這丫頭,
日後自己若是敗了,
她會毫不猶豫地帶著孩子回楚國繼續當她的「長公主」;
以前她不是長公主的,
現在是了,
因為郢都的一場大火死掉的不僅僅是開局獻祭的六個皇子,
還有一眾宗室宗親。
自己那位大舅哥,當真是借燕軍的馬刀,給自己瘋狂減負。
「報!」
一名傳信兵進來,將軍情信遞送上來。
鄭凡打開了信封,是梁程和羅陵一起寫的。
年堯那邊大軍已經在過渭河了,燕軍也已經開始進駐鎮南關了。
在外人看來,
這是大燕國戰的勝利,
雖然付出巨大,
遠遠不是一座鎮南關和一個貧瘠的上谷郡所能彌補的,戰爭效益是巨額虧損;
但不管怎么說,都是大燕勝了,楚人割地求和了。
再者,從長遠角度看,鎮南關拿下來了,甭管是用什么手段,至少日後鎮南關是在燕人掌控中了,再借助上谷郡這塊地盤,日後,燕軍就相當於懸掛在楚國頭頂的一把利劍,戰略主動,是握在手里了。
鄭伯爺伸了個懶腰,
隨即,
一把抱住四娘的腰,
道;
「得,收拾收拾,咱也該回去了,早點造娃,老是給別人當干爹這也不是事兒啊不是。」
「好的,主上。」
「嗯?太公事化了。」
「主上,這大白天的,真是羞死奴家了呢。」
「哈哈,還能再換不?」
「老娘早等不及了!」
「唔……有點虎狼的感覺了。」
四娘笑著依偎在鄭凡胸口,
鄭伯爺的手在那塊渾圓的位置游走,只可惜緊身衣太緊,而且是帶連身的,沒縫隙可以竄進去。
「所以啊,只希望咱們的燕皇陛下再堅持一會兒,多續一會兒,讓我好多歇息歇息,可千萬別我一回去就撂挑子。」
「主上可別給自己立旗。」
「我又不是梁程,怕什么,不過,這里的仗打完了,燕京的那場仗,我其實挺期待的,那才是真的精彩。」
「主上覺得小六子能穩贏么?」
「結果不重要,過程精彩就是了,眼瞅著回去就等著封侯了,感覺,就又不同了。
呵呵,
你說,
上面是那位小六子好對付,
還是上面是太子爺,
更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