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的。」七叔點頭道,「鎮北侯府郡主,怎么可能配不上一個太子妃。」
其實,這話還能換一個方式來說:
哪個皇子娶了鎮北侯府的郡主,誰就是太子!
若不是太子,
那就得問問三十萬鎮北軍答不答應日後自家的姑爺居然沒能坐上龍椅!
「老二性子太老實了。」
「皇子,沒一個是真的老實。」
「裝的老實才最沒意思。」
「郡主,天涼了,回屋歇息吧,我提前吩咐人燉了點兒粥。」
「好。」
…………
入夜;
夕陽調戲完了雲彩妹妹,吃干抹凈後溜得影都不剩,只剩下一輪明月在天上發愣。
隊伍已經扎營了,
還是從虎頭城開出的隊伍,現在再在鄭凡的帶領下回去。
隊伍里少了一個百夫長,但這陣子發生的事情那么多,除了那位百夫長自己的手下,也沒人會真的去在意他。
鄭凡坐在帳篷里,雙手揉搓著,四娘則是在煮著火鍋。
調料,在侯府外的街市上得到了補充,冬天的荒漠,確實和火鍋更配一些。
梁程坐在鄭凡旁邊,那個狼崽子則蹲在四娘對面,一動不動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翻滾的牛油火鍋。
「所以,主上是打算聽從那位六皇子的建議,去南方么?」
鄭凡點點頭,把雙手放在自己面前哈了口氣,又搓了搓,道:
「水得混,咱才有渾水摸魚的機會,這北封郡的一池渾水,馬上要被清污了,也就沒咱們繼續隨意蹦躂的空間了。」
亂世草頭王,這是北封郡之前的寫照。
各個軍頭,各個門閥,各個家族,像是一顆顆釘子一樣,釘在北封郡的大地上,他們之間的關系盤根錯節;
兼並、征伐更是家常便飯,這種環境,才適合新興勢力的發展。
鄭凡不想學宋江,造反只是為了受招安;
他也不想學什么忠臣良將,為了一個美名真的可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鄭凡想要的,還是一刀一槍,打下屬於自己的基業,日後若是准備妥當,也能學學楚王,問問九鼎之重!
自殺過的人,重生一遭,
要是活得憋屈了,也太對不起自個兒了。
「主上拿主意就是。」四娘附和道,「去了南邊,氣候能好點兒,人口也稠密得多,日子也能更舒服一些。」
「對了,沙拓闕石,去了梅家塢了么?」
鄭凡比較在意這件事。
一直到和梁程以及四娘匯合之後,他才知道,沙拓闕石居然被自己等人給截胡了。
這是真正的虎口拔牙,風險之大,難以想象,但拔成功後的那種喜悅,也同樣是難以想象。
「瞎子和薛三他們這會兒應該在梅家塢了,問題不大的,主上。」四娘回答道。
「嗯。」
有瞎子在,鄭凡相信任何問題都能得到及時有效的處理。
「對了,梁程,有件事要問你一下。」
「主上,您說。」
「沙拓闕石現在……」鄭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他還有自己的思維保留么?」
「若是普通人的話,變成僵屍,這幾乎就是新的生命了,至多,也就是對在世的親人多一些特殊的感覺。」
這也是為什么詐屍後,屍體會對自己的親人出手。
他們其實是想親近親人,想要親近這種感覺,但就像是一頭大象想親近你想和你玩鬧一樣,往你身上一蹦,來舉高高……
「但他這種,生前是真正的強者,心志堅韌如鐵,外加死後是經過蠻族祭祀的召喚,屬下覺得,應該是能保留一些記憶和自我的。」
「你也是厲害的,這世上,是不是出一頭僵屍都得喊你祖宗?」
梁程搖搖頭,道:
「主上說笑了,這件事,和屬下關系不大,屬下也只是負責傳個話,屬下認為,是您和沙拓闕石之間的關系,導致其最終沒有選擇回歸王庭,而是去了梅家塢等我們。」
「別給我臉上貼金。」
「是主上您太過謙虛了。」
「別,別,咱們正常的說話聊天,行么?」
「好。」
「對了,這個小娃娃,是那個刑徒部落的……少主?」
「是的。」
「他家里人呢?」
這時,那個男童似乎是聽懂了是在提自己了,馬上站起身,單手握著匕首然後單膝向鄭凡下跪,
「嘰里咕嚕嘰里咕嚕及嘰里咕嚕…………」
鄭凡看向梁程,
道:
「翻譯一下?」
「他說他父親已經老了,而且還生病了,已經沒辦法繼續帶領族人生存下去,所以他親手殺了病榻上的父親,代替父親的職責,為族人尋找一個新的未來。」
「嘶…………」
鄭凡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才五六歲大模樣的男童,
隨後,
搖搖頭,
感慨道:
「等去了南方後,選宅子時,得讓瞎子好好看看風水,肯定是風水出了問題,否則怎么老是收這些大孝子。」
說著,
鄭凡不禁從口袋里拿出了魔丸所在的石頭,
唏噓道:
「還好我家魔丸不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