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什么要自殺?」
鄭凡很不能理解這個猜測,哪怕這個猜測,有阿銘結合實際地勘測做支撐。
阿銘搖搖頭,道:
「主上,這就不是屬下現在能回答的問題了,不過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從影響看動機,她的死,引起了或者可能會引起什么波瀾。」
「你的意思是,她想讓靖南侯和朝廷決裂?」
「屬下只是提供猜測,真正拿主意的,是主上您。」
鄭凡搖搖頭,道:「不對,有問題。」
「這里面,肯定是還有其他問題的。」
「你說,靖南侯會不會知道了她是自殺?」
「屬下也不清楚,但……」
「但什么?」
「主上,我們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兩年時間,再加上我們是以成年人的姿態來到這個世界的,所以日常生活中以及我們的一些視角和思維模式,其實還是上輩子的。
就比如她的傷口以及屬下剛剛所做出的推斷。
放在原本的世界里,基本不會有人去想到這一茬,因為原本的世界,沒有高武,沒有魔法,也沒有這里林林總總的強者妖獸之類的存在;
但在這個世界,站在靖南侯的視角上,作為一個沙場征伐的宿將,武者修為又那么高的一個強者………」
「你得意思是,靖南侯很可能早就看出來,她是自殺的了?」
「這傷口的痕跡和一些細節,屬下覺得,靖南侯看不出端倪的可能性,不大。」
「不對,這里有又牽扯到了另一個結。」鄭凡抬起手說道。
「主上您說。」
「我們現在嘗試代入這個世界人的思考模式,就單單這一點上,你看,杜鵑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她在成為靖南侯夫人之前,是干特務的,且她能很冷靜在這個時代在這種醫療條件水平下自己給自己做剖腹產,說明她是個心思很細膩同時氣血體魄也不俗的一個人。」
「是。」
「這樣問題就來了,心思細膩是一點,自身修為不俗也是一點,有這二者為前提的話,她在制造自己自殺這件事時,會忽略掉傷口等等這些細節么?
她如果是想用自己的死,去迫使靖南侯和朝廷決裂,將田無鏡和靖南軍強行拉到燕國對立面的話,
會犯這么低級的失誤?」
「主上言之有理。」
「媽的,瞎子要是在就好了,這逼分析問題快。」
阿銘點頭,深以為然。
「她是自殺?她又故意讓靖南侯看出她是自殺?然後她還自殺了?然後孩子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暈了。」
「屬下也有些暈,同時,城內很多勢力的代表,同樣很暈,哦,對了,主上,有消息說,靖南侯夫人在離開侯府上山前,在府邸里殺了不少人;
按照六皇子安插在太子殿下身邊的那個人的說法是,
靖南侯夫人是在拔釘子。」
「哪家的釘子?」
「不清楚。」
侯府里有釘子,這是很正常的事,因為靖南侯夫人本人就是個大釘子戶。
「我來時,靖南侯就坐在那里。」
鄭凡指了指主廳大門處的門檻,
「所以,靖南侯才沒有下令檢索侯府和全城,沒有大張旗鼓地去找凶手找線索………」
阿銘這時開口道:「是因為靖南侯知道,他妻子,是自殺的,他要找的不是凶手也不是線索,而是一個………解釋。」
鄭凡伸手,抓住了阿銘的肩膀。
阿銘感覺鄭凡的身體,晃了晃。
「然後,我把田無鏡罵了一遍,罵他就算是想陪著妻子兒女一起死,也得把凶手抓出來仇報了再去死,罵他說我瞧不起現在自暴自棄的他。」
阿銘嘴唇囁嚅了一下,
道:
「主上,您是電視劇看多了。」
「我也覺的是這樣。」
「但如果我是靖南侯的話,我會很感動。」阿銘說道,「沒什么比真情流露,更能感動人的了。」
「我沒想這樣。」
「有招勝無招,主上高明。」
「你去死吧。」
「屬下還得保護主上。」
「現在我們要做的,是找孩子,你說,杜鵑把孩子生下來後,她將孩子,交給了誰?」
「屬下不知道,但知道的人,可能已經被滅口了。」
「被她親自滅口了?」
「是的,很大可能是這樣。」
「阿銘,我想知道真相。」
「屬下也想知道。」
鄭凡皺了皺眉,走到門檻前面,學著田無鏡之前的姿勢,坐了下來,
道:
「你說,如果田無鏡和那位燕國皇宮里的太爺談崩了,會怎樣?」
「我們,會很難受。」
「你這么不看好么?」
「李豹那數萬鎮北軍鐵騎駐扎在曲賀城。」
「他想攔住田無鏡很難。」
「但先滅掉盛樂城,很簡單。」
鄭凡沉默了。
理論上而言,從曲賀城去盛樂城,可比去歷天城,要近得多。
「罷了,不去想這些了,城沒了,可以沒了,先把孩子給找到再說。」
鄭凡將手伸入懷中,取出了魔丸,
自言自語道:
「你能找到孩子么?」
魔丸沒有反應,意思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