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件,
一步步,
徐廣懷,完了。
因為他已經無法去轉圜,除非燕皇願意為他,強行翻正。
燕皇,是有這個能力的,百年來,當今陛下的權威,當屬第一。
但如果徐廣懷這個被告人被強行翻正,那些彈劾他的官員們,就得被坐實誣告之名。
事實是,
燕皇是不可能去這般選擇的,
因為是個人就都能看清楚,
這邊一個那邊一個這里一個那里一個接二連三跳出來去推倒徐廣懷的這些人,基本都是去歲的新科進士出身的官吏。
剛馬踏門閥沒幾年的燕皇,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去行株連之事?
科舉,必須得執行且堅持下去,這是燕皇的大略,否則,他馬踏門閥所行之舉,將淪為無用功。
因此,
燕皇下詔,
對徐廣懷革職查辦,著有司會審定罪。
這是已經給定下基調了,會審的結果是徐廣懷有多少罪,而不是徐廣懷是否有罪。
燕京城內的百姓可能還不覺得有什么,
但朝堂上的官員們則一時間愕然,
這風一開始看似微微弱弱,宛若輕撓癢癢,誰曉得忽然間狂風暴雨一下來,直接將戶部尚書給吹倒了,不,是摔碎了!
……
「不是我心急,而是不心急的話,連冷豆腐都沒了。」
姬成玦親自給坐在自己對面的文寅倒了一杯酒,文寅馬上畢恭畢敬地起身雙手摸著酒杯的邊候著。
「這些進士出身的官兒,雖說都是前些年特意挑選出來的品性上佳的一部分,但官場是個大染缸,等把他們徹底染上了色,我這個恩主再想使喚起他們,就難了。」
文寅馬上點頭道:
「主子高明,正好也可以借此機會,將他們徹底綁上主子的船。」
「怎么著,我的船很破么,還得綁上來?」
「呵呵。」文寅笑了笑,「屬下口誤,口誤。」
姬成玦抿了一口酒。
文寅趕忙也接了一口,一飲而盡,隨即馬上起身,幫六皇子斟酒,同時開口道:
「徐廣懷倒了,太子那邊算是斷了一臂。」
「我對付徐廣懷,不是因為他和太子眉來眼去,只是因為父皇既然讓我觀風戶部,為大燕籌措錢糧之事,就不適合這頭頂上還有一個老家伙坐在那里指手畫腳,忒煩。」
「只是,屬下擔心,這一次,是否會……」
「不用擔心什么了,已經沒退路了,自打我那日坐著我大舅哥的馬車進京起,我就沒打算再灰溜溜地離開。
對了,今兒個特意把你召回來,是要當面吩咐你一件事,這些年,有的是我示意,有的是你擅自做主,在我二哥身邊埋了不少釘子;
這陣子,就都給撤了吧,盡量洗干凈自己身上的干系,你也可以退下來養養老了。」
「主子,屬下想繼續為主子………」
「這是叫你避避風頭,以後想再用你時,你這老東西還有一口氣在,還能使喚上勁兒。」
文寅當即一驚,馬上道:
「主子,是要出什么事兒了么?」
姬成玦看著文寅,
文寅在等著聽答案,
但姬成玦沒說話,
文寅馬上嚇得離開座位跪伏下來;
「屬下該死。」
姬成玦打了個呵欠,
道:
「孤乏了。」
「屬下告退。」
等文寅離開後,姬成玦沒急著離開酒桌去就寢,而是伸手抓了一把花生米,開始往自己嘴里一顆顆地丟。
目光陷入沉思,又有些傷感,隨後,變得麻木,到最後,化作了淡然:
「呵,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唄。」
隨即,
姬成玦掐起了嗓子,
學著那唱曲兒腔調哼道;
「三月三吶,姑娘上了那花轎要出嫁咧,火紅的蓋頭喲,紅艷艷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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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這么多了,明天龍補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