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二章 此去,不歸(1 / 2)

魔臨 純潔滴小龍 2247 字 2020-1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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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老七,你輕點兒,輕點兒,再輕點兒。」

軍帳里,

李梁亭光著後背躺在毯子上,在其身後站著的七叔,正在其後背上插著銀針。

這針很粗,而且前半部分帶著倒刺,和鎮北軍騎士所用的箭頭很像,屬於那種刺進去可以,想拔出來很難最起碼得帶一條肉下來的設計。

這種情況下,鎮北王喊痛,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

田無鏡掀開帳簾,走了進來,李梁亭下意識地收住了聲兒。

「李成輝的那兩萬人,也以換防的名義開出去了。」

這里,三萬,加上李成輝的兩萬,這次出兵所將動用的,就是五萬鎮北軍鐵騎。

就這,還做了兵分兩路,李成輝那一路,是做策應的,放在明面上,吸引吸引蠻人的注意力,而靖南王和鎮北王現在所在的這支軍寨的三萬鐵騎,則是真正的尖刀。

也就是說,

負責沖擊蠻族王庭的,也就是這三萬騎!

李梁亭憋紅著臉,點了點頭。

「疼就喊出來吧。」田無鏡說道。

「哪能啊,在你面前,我喊不出來,哥哥我要臉。」

田無鏡倒是沒走出去,反而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

「………」李梁亭。

七叔在旁邊見自家王爺實在是忍得辛苦,只得勸慰道:

「王爺,您疼就喊出來吧,怕疼,不丟人呢,世間武夫,都以體魄強硬著稱,但就是靖南王爺不也用刀用兵器交戰么?

合著,本不該費這種事兒,還不是因為怕疼么?」

「呵呵呵,哈哈哈………」

李梁亭笑出了聲,隨即,又是一根針下去,倒吸一口涼氣。

田無鏡看著李梁亭的後背,

道;

「這是蠻族祭祀的法子?」

「是的,王爺。」七叔回應道。

「老七年輕時曾被擄掠去過蠻族部族當奴隸,還被一個祭祀收養過,所以會這些。」李梁亭解釋道。

隨即,

李梁亭又扭頭看向坐在那里的田無鏡,問道:

「怎么,無鏡,你這個也看得懂?」

「略知一些。」

「王爺說的是,其實蠻族的法子,和咱們煉氣士術士的法子,本質上,還是一樣的,無非是外皮不同罷了,歸根究底,還是短時間內將人體潛能給催發出來。」

「補葯呢?」田無鏡問道。

「帶著呢。」李梁亭回答道,「好歹百年侯府,這點底蘊還是不缺的。」

先以蠻族祭祀之法拓寬鞏固原本已經枯死的經脈,再以外來之水充入其中。

不能怪鎮北王忍不住喊痛,因為這不僅僅是皮外傷那么簡單,也不是你想忍就能忍過去的。

「記得當年鄭凡曾給我帶回來一顆福王腦袋,你過會兒,和福王有什么區別?」

「我是那肥頭大耳的樣子么?」李梁亭不屑道。

「會充盈起來。」田無鏡說道。

李梁亭愣了一下,回頭看向給自己施針的七叔,

「當真?」

「回王爺的話,確實會浮腫起來。」

這時,

七叔看向靖南王,問道;

「王爺,勞駕您過來幫小人看一看,這個位置的三根針,能不能加?」

「………」李梁亭。

田無鏡站起身,走了過來,掃了一眼,

道:

「這里的三根針,加半寸,可揮霍氣血加兩成,就是疼痛加一倍。」

「那就使勁往里加!」李梁亭喊道。

「加一寸吧。」

「別啊,多加點。」

「腦子疼得不清醒或者直接昏厥過去,又有什么意義?」

「嗯,你說得也對,老七,就按無鏡說的。」

「好的,王爺。」

「無鏡啊,早知道就讓你來給我施針了。」

「我只是會點皮毛。」

「好,好,好的,嘶………疼………」

堂堂鎮北王,這是眼淚都疼出來了,甚至差點翻過去白眼兒,好在,挺過來了。

這會兒,需要找些話題來分散一下注意力。

「無鏡啊,探子那邊回報,金帳大會那幾日,蠻族王庭那里,可是有十萬王庭的金帳騎兵守護,再算算那些各大部族帶來的人,蠻兵,估摸著得有十二萬。」

蠻族騎兵和雪原野人騎兵完全不是一個概念,戰斗力,也有著巨大的差距。

「金帳騎兵不是拿來防備我們的,是拿來對那些各部族頭人耀武揚威的,虛外剛內,這種陣勢,其實是兵家之大忌。

只要我們能悄無聲息地靠近,

三萬鎮北軍老卒鐵騎,足以將他們擊穿。」

擊穿之後,直取王庭。

王庭血脈,

各大蠻族部族的貴族頭人,才是這一仗真正的戰略打擊目標。

蠻族一直以來,都不弱,它的衰弱,是因為金帳的式微,相當於是當初的大燕,國內門閥林立,中樞的指令根本無法調動全國的軍民。

老蠻王這輩子一直在鋪路,又是聯姻又是拉攏打擊,現在,要通過會盟大會的方式,將其子推上去,其目的就是會盟蠻族諸多大部族,重塑金帳的權威。

到時候,

橫跨東西方蠻族,

想東進還是西征,就都有余地,也能從容了。

這是蠻族近百年來,最有希望走向聯盟和重新強盛的一個節點,但同時,也是他們最為虛弱的時刻。

百年前,蠻族為何開始衰落?

因為當年的蠻王領著自己的金帳大軍,被西方軍隊伏擊,戰死;

對於諸夏之國而言,國都被毀,那還是次要的,象征性意義的打擊更多一些,比如,楚國。

但若是國都連帶著整個朝廷中樞都被一網打盡,楚國,必然會直接崩盤;

蠻族的制度和約束,比諸夏之國更為松散,這種打擊,對他們而言,會更為沉重,後遺也更為可怕。

「成,你有信心就好,按照事先說好的,我就給你做個軍機參贊,這仗,如何打,怎么打,何時打,都由你無鏡說了算。

三萬,

是個好數啊。

想當年,我祖上就是靠著三萬破乾國五十萬起的家,封的侯。

如今,

我也能回味一下祖上的榮光了。

這輩子,

不虧,

也不孬,

挺好。」

「聽說,你讓你兒子出使王庭?」

「是啊,怎么了?」

「至於么?」

「嘿,這可不像無鏡你能問出的話,什么叫至於不至於啊?哪怕就只能增添指甲蓋那么大小的把握,我,李梁亭,大燕的鎮北王,也會不惜一切!

無鏡啊,

永平元年至今的大燕盛世,

是我們仨,一起創建出來的。

這最後一仗,得打好,得打盡興,得打過癮,得……不留遺憾。

列祖列宗,在上頭看著呢;

八百年以來,

戰死荒漠的無數大燕先烈,在天上看著呢。

就是陛下,

就是豪兒哥,

也在京城……

呵呵呵,哈哈哈,

說不得現在也在上頭,等著看呢,哈哈哈哈。」

李梁亭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

道:

「無鏡,你說,陛下上天了沒有?」

「算算日子,應該上了,再不死,就貽誤軍機了。」

宴會的吐血,

這消息,怕是已經傳遞到荒漠了。

接下就等著傳遞過去燕皇駕崩的消息。

是的,

掐著日子死,是早就算好了的。

其實,鎮北王讓自家的世子出使王庭,只能算是開胃小菜;

真正能夠讓老蠻王放下心來,放松戒備,沉浸於蠻族將興的偉大憧憬的,是,燕皇駕崩的「喜訊」。

而這時,

李元虎走入帳中,

稟報道:

「二位王爺,京城來消息了,陛下,駕崩了,傳位於六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