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是乾人自己的官軍外加流氓地痞沒有俠義之心的游俠等等,開始對自己的百姓進行瘋狂地燒殺劫掠。
而無論是皇城還是三街,這些地方體現出的是,地盤大,人口少,抵抗力還強;
其他區域,人口多,基本沒什么能力抵抗這些兵匪,至少在此時,由乾國自家人導致的乾人傷亡,比燕軍要多得多。
隨後,甚至演變成,當陳陽率軍繼續清掃上京城內其他乾軍抵抗建制時,那些本來正在對百姓燒殺搶掠的潰軍,見到了黑甲的燕軍出現,本能地丟下財貨開始奔逃。
陳陽率軍行至哪條街,哪條街居然就此安定了下來。
弄得這位大燕的宜山伯,一時間有些納罕:
直娘賊,怎么像是自個兒才是上京城維持治安的?
就是因為這種奇葩的局面,使得燕軍在入城後度過了混亂期,讓陳陽甚至可以有充足的時間去重新調派兵力。
他馬上讓自己的親衛去三街那邊傳令,讓陷於那里的士卒趕緊去皇城增援。
此時,三街那邊的廝殺還在繼續,成規模成建制的反擊是不可能出現的,絕大部分是某戶人家亦或者是幾戶人家的護衛組織在一起,和燕軍圍繞著一座院子一座樓進行著爭奪;
還有不少燕軍因一時不慎,被一些功夫不錯的護院供奉給傷了或者取了性命,其袍澤一眾人在奮力追著那一個人跑。
好在,伴隨著陳陽新的軍令,燕軍開始不斷地從其他戰場抽調出來去往了皇城。
就是陳陽自己,也開始有意識地收縮兵馬向皇城靠攏,至於這紛亂充斥著血與火的上京城,就先由它去吧。
皇城的抵抗很是慘烈,但伴隨著越來越多的燕軍進入,戰局不再僅僅是一線,而開始自其他方向滲透進來時,乾人最後的抵抗開始變得蒼白和無力起來。
終於,
燕人如潮水一般沖殺入了後宮。
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但因為距離目標越來越近了,所以燕軍士卒的士氣,反而逐漸呈現出一種異樣的亢奮。
「活捉乾後,獻與王爺!」
「活捉乾後,獻與王爺!」
燕軍士卒們高呼著這一口號,開始進行四下搜檢。
乾國官家人不在這里,這是眾所周知的,按理說,接下來應該抓太子或者宰輔之流才是正題,但皇城內的燕軍,自上而下,滿腦子里都是乾國皇後!
哦,乾國太後可以!
看似啼笑皆非,但也正是因為這種「信念」和「執著」,這些燕軍士卒才能夠在長途奔襲下鏖戰這么久依舊保持著銳氣。
終於,
在一處宮殿外,爆發出了乾人最後的抵抗。
一個大太監外加一名身著紅色官袍的銀甲衛都督,帶著最後的一批護衛,和燕人展開了最後的廝殺。
起初,剛進入的燕軍被殺得猝不及防,損失了不少。
但隨後,意識到遇到真正高手的燕軍士卒開始集結弩箭和盾牌進行壓制。
對於這等精銳而言,如何對付戰場上出現的強者,他們有著屬於自己的一套經驗。
最值得慶幸的是,官家御駕親征,帶走了絕大部分的高手護駕,比如百里兄妹,他們壓根就不在這里。
若是一開始皇城內高手充足,以一路做斷後,一路帶著重要的人出逃,趁著那時的混亂且燕人還未完全入皇城的當口,想逃跑,真的不難。
但問題就在於,乾人自己的混亂加上高手的缺失,讓他們沒能抓住燕人留給他們的機會。
老太監戰死了,那位錦衣衛都督,也戰死了,余下的人,全部倒下。
燕軍士卒提著盾,成隊列,踩著屍首開始繼續推進。
「砰!」
殿門,被踹開。
里頭,燈火通明,還有夜光寶石一般的存在進行照耀,顯得無比恢弘大氣。
一群孩子和少年,蜷縮在一起,抱著腦袋。
還有一群女人,她們守護在孩子們的外圍,這里面,有的是宮女,但也有一些女人看其裝束,就絕不簡單,想來是妃子之流。
而在正上方,一個身著華服的女人,盤膝而作,十分端庄;
在其面前,放著一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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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燕軍士卒在看見這個女人後,鼻息都加重了不少。
這是……乾國皇後?
樊力一只手臂綁著,另一只手拿著大斧,推開身前的士卒,走了進來。
「娘咧,皇後娘娘?」
樊力仔細地看著那個女人,年紀,是大了點,但保養得很好,身材,也挺豐滿。
嗯嗯嗯,
過了門檻,
還是主上喜歡的類型。
諸魔王之中,最沒倫理道德概念的,其實不是魔丸,而是樊力,因為他的思維模式,其實和常人很不相同。
「挺好,挺好,腿粗腰細腚大,主上喜歡,嘿嘿嘿。」
樊力本想搓一搓手,但因為一條胳膊斷了,只能用斧背搓了搓自己的胸口,這模樣,和乾國民間對燕蠻子的形象傳說幾乎完美符合。
「本宮,寧死不受燕狗之辱!」
皇後娘娘目露決絕之色,抽出了面前的劍,將劍搭在脖子上。
毫不猶豫地一橫,
滋……
脖頸處被劃破了,
很疼,
然後劍也掉落了下來,因為太沉了,她的手托不動了。
皇後娘娘有些詫異,詫異於自己為什么沒有自刎成功,明明宮中戲班子上就是這般演自刎的啊?
其實,哪怕是一個成年男子,用劍來自刎,難度也是非常之大,更別說嬌生慣養的皇後娘娘了。
樊力馬上沖了進去,將皇後娘娘面前的劍給踢開,然後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抽在了皇後娘娘脖頸處,將她抽暈。
再將其扛起來,搭在肩膀處,
吼道:
「抓到咧!」
燕軍士卒,發出了震天的歡呼。
…
「所以,尋道,你的意思是,燕人的主力,已經早早地繞後了,而且他們的目標,還是朕的上京?」
「回官家的話,今日我軍出動嘗試對燕軍發動試探性的攻勢,燕人只是一味地選擇收縮,收縮到了任何一個五萬兵馬的營地都不可能再允許繼續收縮的地步。
這就已經證明了,燕人的主力,不在這里了,而且,按照我三路大軍合圍的時間來算,是早就不在了。」
「上京城有太子監國,還有留守的數萬禁軍,還有各方大員,相公都有好幾個,區區數萬燕虜,怎可能破了朕的國都?」
「官家,留守禁軍還未練成,京中精銳,已然全數在陛下身側。
上京城固然高聳,但實則不利於守城。
沒有充足可戰之兵力,
哪怕燕人就數萬而已,
上京,
也依舊脆如薄紙!」
官家躺在龍榻上,
嘴巴微張,目光,有些空洞:
「所以,朕的上京,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