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杯酒釋兵權(2 / 2)

魔臨 純潔滴小龍 2592 字 2021-04-03

王爺越是神色和煦,

大家伙的心頭陰霾,就越是沉重。

「來,諸位,與孤,一同參拜咱們的新王爺!」

說著,

王爺自椅子後走出,

手在蟒袍的袖口上輕輕一拍,作勢就要跪下。

「啪!」

柯岩冬哥見狀,

搶先一步,

直接從椅子上滑落,

整個人面朝下,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此時,他真的崩潰了,大喊道:

「王爺,賤奴知錯了,賤奴知錯了,賤奴辜負了王爺的信任,賤奴是個畜生,是個該萬死的畜生,王爺,王爺,賤奴錯了,王爺啊!!!」

柯岩冬哥明白,

王爺這真要跪下去,

不僅僅是單純地對王爺這個人這般姿態下,他內心的恐懼;

最大的恐怖來自於,

只要王爺真的跪下了,

那就等同是王爺身上蒙塵,而為了洗去這一點點的塵土,接下來,整個柯岩部一系出身的將領,都將遭到清洗;

柯岩部,將不復存在!

他的妻妾,他的孩子們,

他的族人,

這些,

都將被抹去。

「王爺,使不得啊,王爺!」

溫知府馬上跪伏下來喊道:

「王爺,臣的罪,臣的罪,請王爺惜身!」

「臣等有罪,請王爺惜身!」

大家伙,全都跪伏下來,而且是額頭撞擊著青磚地面,沒人敢作假。

這已經不僅僅是柯岩冬哥一個人的事兒了,實質上,已經牽扯到了整個雪海關的體系。

王爺的動作,停住了。

他默默地走到後頭,將椅子拉過來,自己,坐了上去。

五體投地的柯岩冬哥,在地上摩擦著轉過來,將腦袋抵在了王爺的靴邊。

鄭凡抬起腳,

柯岩冬哥主動匍行向前了一點,

等王爺腳落下時,

靴底,正好落在了柯岩冬哥的腦袋上。

這是蠻族的風俗,弱者向強者表示獻出自己一切包括自尊。

午後的風,

吹拂著這座邊塞雄關,也吹進這座有些蕭索的老侯府後園,吹動了這里每個人的衣衫和發絲,一切的一切,明明在動,卻又宛若被定格。

……

「他就不怕么?」

遠處,花圃內,劍婢看著那邊的情景有些好奇地問站在自己身邊的師父。

這時,

天天和姬傳業早就抱著折子坐到了這邊。

倆小孩兒也是有些累了,這么重的折子,天天還好,傳業是真有些吃不消。

不過,傳業在某些方面還是很要強的,尤其是當自己抱著折子坐下來氣喘吁吁時,這位好看的大姐姐對自己投來過那么一絲不屑的目光時;

弱小的自尊心,被輕輕地刺了一下,故而先開口道;

「干爹根本就不需要害怕,害怕什么?

姐姐是擔心那個叫柯岩冬哥的總兵,會直接帶兵圍了這座老侯府么?

姐姐,

這里是晉東,

這里是干爹的封地;

干爹輕騎過望江時,一道王令可以號召整個晉地兵馬聚從於身邊,又怎會在自己的封地面對自己麾下的嫡系兵馬時栽跟頭?

莫說這次來,干爹沒調動其他大軍逼近雪海關,甚至連干爹的錦衣親衛都沒調進城來,因為干爹清楚,這座雪海關,是干爹的關,這里的兵馬,是他的兵馬。

蠻子,是有狠勁的,皇爺爺在時曾對我說過,蠻族的韌勁,不遜我老燕人;

但他也得敢啊,

他但凡敢調動兵馬過來,

干爹只要出現在那群兵馬的面前,

揮揮手,

這些兵馬馬上就會倒戈!

再說了,

我和天天哥搬來的這些折子,是早就收集好帶上路的,入城時的那支商隊接應也是安排好的,證明城內各處,其實早就打點過了。

可以說,

當干爹人回到這座老侯府時,

這座雪海關以及這里的軍民,就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嘿嘿,

這蠻子真敢抽刀玩楞的,

莫說沒有兵馬跟隨於他,

就是他身後那七八個先前跟著跪下的傻子,怕也不會跟著他犯上。」

劍婢扭頭,看了一眼姬傳業,道:

「你的話,真多。」

姬傳業不服氣道:「因為我一直在想啊,我想要是我遇到一樣的情況,會如何。」

「會如何?」劍婢問道,「你可是太子。」

姬傳業眯了眯眼,

露出童真的微笑看著劍婢,

道;

「姐姐,你在挑撥離間哦。」

劍婢臉一紅,一半是被看穿了心思,另一半她有一種自己的腦子被這毛孩子給比下去的羞恥感。

姬傳業則繼續道:

「莫說我這個太子了,就是父皇在這里,這個蠻子犯起狠來,怕是連我父皇都會砍的。」

劍婢有些驚訝道;「你就這么說你自己?」

「嗨,父皇說過,所謂天家,是別人拿你當回事兒時才是天家,自己拿自己當回事兒,丁點用都沒有。」

「那你的天家,和王府比起來,是真沒排面。」

「姐姐,你這不是挑撥離間了,你這是硬扯啊。」

說著,

姬傳業伸手,抱住了天天的胳膊,

道:

「父皇有他哥。」

接著,

傳業又道:

「我有我哥。」

天天咧嘴笑了,

伸手摸了摸弟弟的腦袋,

安慰道:

「乖弟弟。」

後園的風,一直沒有停歇的跡象;

所有人的內心,都惴惴的,他們並不知曉今日的場面,該如何結束,當然,一切全憑坐在那里的白色蟒袍男子的心意。

「冬哥啊。」

王爺開口道。

「賤奴在……」

柯岩冬哥的腦袋,還在鄭凡的靴下。

「是本王的錯,是本王太早把你丟這里了,是本王疏於管教,才讓你的心長野了。」

「不……是賤奴蒙了心,是賤奴自己蒙了心,愧對了王爺的期望,是賤奴的錯,是賤奴的錯……」

其實,

有句話鄭凡沒說,

柯岩冬哥也沒說,

那就是柯岩冬哥,不過是在模仿當年在雪海關時的鄭凡而已,甚至,他所作所為,比當年的鄭凡,在放肆程度上,不到十一。

可問題是,

當年鄭凡上頭的,是靖南王;

而柯岩冬哥上頭,則是鄭凡本人。

有些事兒,自己做得,別人,做不得。

「本王擔心你尾大不掉了。」

在場所有雪海關文武聽到這話,先是都愣了一下,

這,

這種話,

可以說得這般直白么?

連敷衍和應付或者是借口什么的,都不要了么?

「王爺……」

柯岩冬哥聽到這話,很是感動地哽咽起來,同時,心里也是長舒一口氣。

「奉新城王府大門口的那條街,一直很臟,打掃的人,不盡力,本王打算換人來掃,你在這關里,選一批你信得過的人,隨本王回奉新城掃地吧。」

「謝王爺恩典,奴這次定然不負王爺期望!」

鄭凡抬起腳,

但柯岩冬哥卻馬上伸出手,抓住了王爺的靴子:

「求求王爺,再踩會兒,再踩奴一會兒,奴心安……奴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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