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皇帝的手術!(1 / 2)

魔臨 純潔滴小龍 3155 字 2021-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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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大宴上,燕國天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宣布冊封平西王為大燕攝政王,燕國太子親自跪伏拜稱:叔父攝政王。

燕國天子邀攝政王同坐龍椅,堪比二聖臨朝;

但凡真正的權臣,攝政,基本是老皇帝駕崩,新君年幼時,才能一步一步靠總攬朝政才能走上這個地位,獲得這份殊榮;

唯獨這次在燕國,皇帝是親自鋪路搭橋,將一切的一切,都安排了個妥當。

消息,

自皇宮內傳出,

馬上就傳遍整個京城,

緊接著,

將向大燕各地傳遞,一直傳遞到整個天下,整個諸夏,都將因這一則消息而震動。

畢竟,

伴隨著三國大戰以平西王率軍破上京而結束,

燕國雄踞諸夏之北,虎視整個諸夏的格局已然成型,毫不誇張的說,這一尊龐然大物內部的任何動向,都足以攪動起整個諸夏的風雲。

相對於燕人自己的「情緒復雜」,可能這一則消息對於乾楚等其他諸夏之國的朝堂而言,就將顯得格外沉重了。

大燕日後無論是姓姬還是姓鄭,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沒什么區別;

他們看到的是,本該是燕國最不穩定因素的晉東平西王府主人,入主了京城成為整個燕國的攝政,這意味著不穩定因素的消失,燕國內部以這種方式完成了實際的「一統」。

再加上早就被拆卸掉的鎮北王府實際上已經被朝廷所掌握……

這一頭戰爭巨獸,在舔舐傷口恢復元氣的同時,已經將自己身上,打掃了個干干凈凈。

一旦其積蓄好了力量,那如潮水一般的黑甲鐵騎,將自北方如雷霆一般呼嘯而下……

至於說太子成年親政,是否會和攝政王產生權力上的摩擦,攝政王是要當一個純粹的忠臣留一世英明,還是會學乾國太祖皇帝那般,趁著人家孤兒寡母時黃袍加身,篡了這姬家天下;

這些,都是後話了。

太子不可能一下子成年,天子既然光明正大地做出了這種安排,燕國內部的反對勢力,至少在近些年,會選擇默認和接受這一格局。

空窗期這般長,足夠那位攝政王做很多的事了。

他想篡位,就得做出更大的功績,他不想篡位想當純臣,也得輔佐新君,繼承「先帝」的遺願;

橫豎,

燕國大概率都得南下。

……

外頭,風風雨雨,人心未免惶惶。

但京城外的後園里頭,則顯得很是和睦。

皇帝住進了後園療養,一同住進去的,還有平西王,哦,現在是攝政王。

「別說,這衣服還真挺好看。」

皇帝坐在桌旁,看著換上了新袍的鄭凡走了過來。

可以說,姬成玦安排了很久,別的不提,就是這一套攝政王服,就不可能是臨時加工趕出來的。

和普通的蟒袍不同的是,這上頭,已經模糊了蟒和龍的區別,同時還鑲嵌了不少只有皇室才能用的金邊。

鄭凡是太子的仲父,一聲「叔父攝政王」不是白叫的,這足以在禮法上破除異姓王的規制,采用皇家的儀仗。

只不過,對這套衣服,鄭凡不是很滿意,

評價道;

「俗氣了。」

說著,就又脫了下來。

在鄭凡看來,還是蟒袍更適合自己。

尤其是四娘的審美與針線活的加持下,那一套套蟒袍,可以在審美上和舒適度上更貼合自身。

最重要的是,

在鄭凡的腦海里,早就烙印下了田無鏡一身蟒袍斯人獨立的畫面。

這時,下面開始上菜了。

端菜的是魏公公;

鄭凡和皇帝相對而坐,另兩側坐著的是天天與太子。

熱菜一道道地端上來;

鄭凡看著這般豐盛的菜桌,不由搖頭道;

「吃得完么?」

「得,你這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主兒,居然也懂得節約?」

「精細和鋪張不是一個意思。」鄭凡說道。

「說不得就是我最後一頓飯了,總得把自己喜歡吃的菜再過過嘴,這樣過分么?」

鄭凡無話可說。

說到底,姬老六還是害怕的,開顱手術,在這個時代,可謂神跡;

哪怕這個時代有煉氣士,有劍客,有武夫,西方還有魔法以及斗氣,天斷山脈里還有妖獸出沒,但不管怎樣,對腦子里動手術,依舊是一個未開發的領域。

從這一點來看,姬老六願意做這個手術,是真的付出了極大的信任;

換做其他人說這話:陛下,你腦子有毛病,咱們開個顱吧?

可能在皇帝耳朵里聽起來,相當於是:陛下,我這兒有長生不老葯,您吃不吃?

等同……神棍。

魏公公端上來了一道鯉魚焙面,放下時,魚頭朝著皇帝。

皇帝拿起筷子夾在,順便將盤子挪了一下,讓魚頭朝向自己和鄭凡中間。

「姓鄭的,你再想想,還有哪里有遺漏的,咱現在還能有機會再補補。」

「差不離了。」鄭凡夾菜,「邊邊角角的就算有遺漏,也無傷大雅,你要是真運數不好,走了,就放心地走吧。」

「呵,聽聽,你說得這叫人話么?」

「這是為你好,反向插旗。」

「呵。」

天天起身,拿起鄭凡的碗幫忙盛飯。

太子也起身,去拿自己父皇的碗。

卻被皇帝用筷子敲打了手背,

太子只得走到另一邊,拿起另一個碗幫攝政王盛了一碗湯。

大家吃著飯,

用到一半,

皇帝開口道;

「太子,跪下聽話。」

姬傳業馬上放下碗筷,後退了好幾步,朝著桌子跪伏下來。

「父皇我染了惡疾,不治的話,可能也就不到幾年的活頭了,治好的話,則能活得跟正常人無樣,至少能看到你成人生出個皇孫什么的。

這個病,是你叔父攝政王發現的,你覺得,是你叔父攝政王在騙你父皇么?」

鄭凡開口道;

「沒人的時候,可以叫伯父攝政王。」

「姓鄭的,你別打岔!」

「呵。」

鄭凡夾起一只大蝦,送到天天碟里。

天天拿起大蝦,開始剝蝦,細心地抽出蝦線後,再蘸了蘸醋,送到鄭凡碗中。

「回父皇的話,傳業不認為干爹會欺騙父皇。」

「為何?」

「因為干爹待傳業,待父皇,一向磊落。」

「人是會變的。」皇帝感慨道。

太子臉上露出了慌亂之色,忙道:「干爹做人光明磊落,怎……」

「父皇不是說你干爹,是說你。」

「孩兒?」

「你以後會變的,萬一父皇這次沒能治好,真的就這么走了,你一開始可能會是這般想,但時間久了,身邊大臣,親近的人,比如魏忠河啊,張伴伴啊,會跟你嘀咕起這事兒……」

魏公公和張公公一起跪下。

「你就會想了,當年父皇的死,是不是攝政王的計策?」

「孩兒……孩兒……」

「為君者,看事,做事,切忌感情用事,感情最不牢靠,曉得么?」

「孩兒……知道了。」

「你要記住的是,你這干爹,在晉東有忠誠於他的十多萬鐵騎隨時可以拉出,三晉之地的晉軍以及原靖南軍部,大都心向你干爹。

你干爹還是大燕的軍神,在我大燕軍中,威望無二;

所以,

你干爹要造反,要拿這天下,他完全可以堂堂正正地拿。

你父皇若是一直活著,也就和你干爹打個均勢;

他要是想,拿個晉地以立國,就是父皇我,怕是也無可奈何。

所以,你干爹沒必要騙父皇,懂么?」

「是,孩兒明白了。」

「再說了,你父皇我又不是傻子,我信了,就是真事,除非你這當兒子的,覺得我這當爹,是個蠢貨被人糊弄了。」

「孩兒不敢。」

「另外,相信你干爹是個值得依靠的人吧,你父皇我是相信的,你,也得相信。」

「孩兒一直是相信的。」

「還得再相信一件事,就算哪天你不相信了,你也得好好裝作自己一直信著。」

「請父皇示下。」

「你得永遠記著,甭管你多大了,甭管你覺得自己身邊,有多少人在效忠你,只要你叔父攝政王,一天沒死……」

「盼我點好。」鄭凡說道,「我比你會調理身體。」

皇帝瞥了一眼鄭凡,繼續道:

「那你就得相信,你永遠都玩兒不過你叔父攝政王。」

「是,父皇。」

「擱你這兒,直接給我打成大反派了?」鄭凡又給天天碗里夾了一只蝦。

「我容易么我?」皇帝反問道,「盡人事,聽天命唄。」

「行了行了,咱們可以開始了,吃飽了吧?」

皇帝點點頭,招呼道:

「宣陸冰。」

陸冰很快走了進來,跪伏下去。

「陸冰,魏忠河,張伴伴,自即刻起,後園封閉,旬日之後,若是朕自己走了出來,那一切無妨,若是朕直接被發喪了,那就按先前說好的做。」

「臣遵旨。」

「奴才遵旨。」

「傳業,回宮去。」

「兒臣遵旨。」

一切都料理完畢;

皇帝跟著平西王,來到了後園里的一處庭院內,早在剛進京時,魔王們就已經在這里布置好了「手術室」。

亭子里,有一張椅子。

鄭凡示意皇帝坐下,然後拿起一條白布,自皇帝脖頸下,圈了起來。

「這般快就裹屍了?」

皇帝有些驚愕地問道。

「給你剔頭。」鄭凡說道。

「哦。」

皇帝坐好。

鄭凡先拿起一盆水,給皇帝洗了一下頭。

「朕可以彎下腰的,這樣身上全濕了。」皇帝有些不滿地說道。

「待會兒還得洗澡的,沒事兒。」

「那還要戴著這個白布做什么?」

「儀式感。」

「我……」

「廢話別那么多,老子親自給你備皮你就知足吧,要是開下面的那個頭老子才不給你刮。」

「真惡心。」

「你居然能聽懂,昏君。」

「呵呵。」

頭發濕了後,鄭凡拿起了一團乳白色的黏著物,沾水後,在手掌揉搓,然後全打到皇帝的頭發上開始抓勻。

「挺香的。」皇帝評價道,「這個似乎晉東沒賣過?」

「有幾個人天天刮胡子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在乎這個的黔首,沒錢買這個,有錢買的,不會用。

皇帝的頭發很長也很密,塗抹均勻後,鄭凡拿出了剃頭刀。

「穩著點兒。」皇帝提醒道。

「老子是四品武夫,練刀的,你慌個屁。」

「你那刀是練著砍頭的,你說我慌不慌!」

「也是,那你別動。」

「咔…………咔…………咔…………咔……………」

烏黑頭發一片接一片,飄落在眼前;

「等治好了,這頭發光了,可太有損聖君形象了。」皇帝看著自己身前的頭發說道。

「放心,給你准備好了假發,看不出來。」

「呵,這服務,有全聚德那味兒了。」

沒多久,頭發剃好了。

鄭凡伸手拍了拍皇帝,幫其解開了白布;

「走,凈身去。」

「一起么?一起朕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