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 天地變顏色(2 / 2)

魔臨 純潔滴小龍 2773 字 2021-05-09

鄭凡看著瞎子;

瞎子笑了,

「其實屬下的請求是什么,主上心里是清楚的,因為屬下知道,主上一直都沒忘記,和皇帝這種生物當朋友時,需要注意的基本法則。」

「我知道。」

「那屬下就說完了。」

瞎子俯身拜了下去。

如果這是一場游戲的話,前半段,或許是一統諸夏,後半段,你如果玩膩了,你還有兒子,我能帶著你兒子,繼續玩;

前提是,

你不能砸鍋。

「前陣子,姬老六又是拉我坐龍椅又是舍命讓我開顱的,風有點太喧囂了。

去了一趟田家祖墳,看著那一片的墳頭;

解膩。」

說著,

鄭凡也站起身,

笑道:

「說到底,罵曹孟德的,很多都想當曹孟德;敬佩靖南王的,又幾個真願意當靖南王?」

……

鄭凡見到皇帝時,皇帝已經戴上了假發,且規規矩矩地坐在了輪椅上。

「要出門了?」鄭凡問道。

「悶了。」皇帝手里把玩著一個鼻煙壺。

「你現在不適合用這個。」鄭凡提醒道。

「空的。」

「哦。」

「姓鄭的,您受個累,推我出去走走。」

鄭凡走了過來,推起了輪椅。

「其實,坐輪椅的,真沒什么好舒服的,推輪椅的,反而看到的風景更好,輪椅本身就是風景,連帶它上面的人。」

鄭凡搖搖頭:「這可不見得。」

「你細細品。」

鄭凡閉上眼,過了會兒,道;「還是覺得差得太遠。」

皇帝一開始有些疑惑,隨即明悟過來,罵道:

「該死的,你推的是朕,你到底拿朕在和誰比!」

「呵呵。」

「姓鄭的,你太下流了。」

「這不叫下流,這叫雅致。正如坐在鬧事街口,身著錦衣,坐在小攤位前一邊聽著喧囂嘈雜一邊吃著小餛飩一樣;

這推著皇帝,腦子里想的是紅帳子里的姐們兒,這種反差,不俗,還大雅。」

「就像是袁圖閣給你畫的群艷圖里那般?」

「你居然還記得?」

「我讓人臨摹了一份,帶回京了。」

「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不嗚呼哀哉了?」

「嘁,咱是累了,又不是被凈身了,就算是凈身了,也不能說不能看看。」

身邊陪同著的魏公公臉上露出了配合的微笑。

後園很大,真正被保護得密不透風的,是後園的核心區域,其外圍的美景園林,很難做到面面俱到,除非真的調動大批兵馬過來將這兒圍成軍寨,可這樣子的話,又談何景致?

「鄭凡,這攝政王的稱號,要給你下了么?」皇帝問道。

「不用著急吧。」鄭凡笑了笑,「保不齊會再有什么意外呢。」

「畜生。」

「你注意自己的身子吧,爭取多活一點,雖然腦子里的瘤子取出來了,但平日里,還是多做些養生,沒我的話,你其實就不是個長壽的命。」

邊上的魏公公與另一側的張伴伴,早就對王爺與皇帝二人之間的「童言無忌」,麻木了。

「我知道的,我要好好活著,以前埋怨父皇為何要急著把一切都做了,現在輪到我了,說實話,你讓我經營准備好,只是為了給下一任鋪路,哪怕是我親兒子傳業鋪路,我也還是不舍得,憑什么?」

鄭凡點點頭,道:「所以,你現在也有倆兒子了,以後悠著點兒。」

「你一個有四個媳婦兒的人,在這里勸一個只有倆媳婦兒的人,要悠著點兒?」

「我們不一樣。」

「難為你了,每次和我說話,都要事先在小嘴上抹了蜜。」

「該有的禮數,是要有的嘛。」

這時,

推著輪椅的鄭凡來到一座小橋上,停下了腳步。

橋上有人,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刺客,而是以毛大人為首的一眾內閣大臣外加……六部尚書等高官。

他們應該是事先得到了吩咐,被叫到了此處;

原本,他們以為是攝政王喊他們來,為了商量…………皇帝後事的;

結果,

他們看見了坐在輪椅上,氣色很好的皇帝,和大宴時,簡直天差地別!

「臣等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家可謂熱淚盈眶,畢竟,原本他們已經做好了要面對攝政王主政「黑暗」歲月的心理准備了。

淚,是真的。

不過,畢竟都是一國真正的精英大人物,他們馬上就想到了一個問題,陛下龍體恢復的話,那么這些日子陸冰派出番子大肆拿人,到底是受誰的吩咐?

皇帝雙手搭在自己膝蓋上,

看著面前自己的核心臣子們,

笑了笑,

道:

「給諸位致個歉,朕本以為自己頂不過去了,誰曉得攝政王請了神醫,治好了朕,讓愛卿們擔心了。」

「臣等不敢!」

「臣等惶恐!」

「天佑陛下,天佑大燕!」

「本來朕這病好轉了,就想在這後園里多歇一歇,結果攝政王告訴朕,說陸冰這家伙在這段時間黨同伐異,公器私用,公報私仇什么的,做得越來越過分了。

魏忠河。」

「奴才在。」

「傳朕旨意,陸冰弄權,其罪可惡,即刻削去陸冰一切職位,抄封陸家。陸家老祖宗好生安置,其余陸家人等,以連坐入獄。」

「奴才遵旨。」

「另外,再傳一道旨意,告訴這陣子京城內和地方上被密諜司轉啊入獄的官員們,是攝政王求情,才能讓他們免於陸冰的黑手。

朕念及他們受驚了,准許留家調養,俸祿照發,好好給朕修養三個月,陸冰的事,是朕的疏忽,朕得好好補償他們。」

三個月賦閑在家,就算是三個月官復原職,衙門里,也沒他們的位置了。

這也是很多官員,哪怕父母死了,也希望得到「奪情」不回鄉「丁憂」的原因所在了;

人走,就必然茶涼了,離開了位置,再想回來,太難了。

諸位大臣們齊聲道;

「陛下仁慈!」

「陛下仁慈!」

「攝政王,再推著朕走走。」

鄭凡推著皇帝,沿著小河前行。

「感動不?」皇帝開口道。

「呵。」

「我要是什么都不說,什么也不做,這些賬,可都得算到你頭上,到時候,就是朕大病得愈,及時制止了喪心病狂的攝政王。

再,

將攝政王趕回了晉東去,嘖嘖嘖,多好的戲呀。

其實我想過這么做,但我覺得自己虧了,姓鄭的,你這次可以啊,真打算什么都不說,就替我把這口黑鍋給背了?」

「懶得說。」

「行吧。」

皇帝伸出手掌,五根手指;

而後,

又將其中一根手指曲下,變成四根。

「當初,父皇駕崩前,曾對鎮北王和靖南王下令,再打斷它蠻族百年脊梁。

四年,

四年,

再給我四年時間。

鄭凡,

咱哥倆,

讓整個諸夏,變一個顏色!

你來,

選一個色,你覺得哪個好看?」

「黑。」

本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