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大燕風起(1 / 2)

魔臨 純潔滴小龍 2535 字 2021-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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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輕柔的吹,四周呈現出的,是鄉間田野的豐熟氣息。

苟莫離剛進駐范城的那兩三年,范城以南還屬於和楚軍的糾葛泥沼之中,不僅雙方的哨騎小股兵馬在這里捉對廝殺,還有各自扶持起來的江湖、地方小勢力在一片接著一片的小地盤上撕咬著。

當年鄭凡剛進四品時,還帶著魔王們一起來「升過級」,也是借助著那時候的環境;

現在,

不一樣了。

三十六座軍堡,十二座陸寨,六處水寨這是實打實地控制在范城手里的軍事存在,在這一成建制的基礎上,往往還附帶著地方依附方面的優勢勝出。

如果說當年屈培駱和范正文在這里時,所能做的僅僅是在這兒構築起幾片木柵欄的話,那么苟莫離是先布置出了一個防火帶,再在內圈位置,種上了花花草草,時不時地還做點兒精修,外圍腥風血雨,內部不說歌舞升平,但也能有種「安居樂業」。

當然,純粹地這般對比其實對屈培駱也有些不公平,畢竟當初范正文主范城,屈培駱在外圍游盪,有點軍政分家的意思,苟莫離這邊則是一手抓,同時還有來自晉地的充足供給。

只不過,在帶有輔助性質的側面戰場上能擺上一個野人王,這手筆,可謂極其豪橫。

尤其是對於這些年名將凋零的楚國而言,足以讓鄭凡的那位大舅哥羨慕得流口水。

這會兒,鄭凡和劍聖坐在一起正在下棋,下的也不再是五子棋,而是正兒八經的圍棋了,只不過攝政王的棋藝,談不上臭棋簍子,但也只能算很一般;

好在,劍聖的圍棋技藝,比攝政王也就高那么一線,不需要放水什么的,二人倒是能很容易地殺得盡興。

苟莫離就站旁邊,當著捧哏,同時端茶遞水。

外圍,錦衣親衛早就布置開去,負責四周的警戒。

鄭霖和大妞一左一右,坐在天天身邊。

「哥,楚人為什么就放任苟叔在這里一步一步坐大啊?」鄭霖有些好奇地問道。

從晉東到范城的路,不好走,范城的兵馬,其實也不算很多,可以說,苟莫離就是在楚人眼皮子底下日拱一卒,打開了局面。

天天回答道:「在你還沒出生前,楚軍曾攻打過范城,但被父親率軍自鎮南關出奔襲而至,打了個措手不及。

仙霸哥就是在那一戰中親手斬下楚國獨孤家柱國的首級獲得軍功的。

楚人不是不清楚范城如鯁在喉的感覺,但楚人沒有辦法,除非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將鎮南關一線堵住,否則我軍首尾呼應之下,楚人想啃下范城,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坐在邊上的大妞用龍淵,在地上劃動著,一開始,還不覺得有什么,但漸漸的,天天發現大妞畫的居然是東至鎮南關西至范城這一線的地勢圖。

「這就和我跟大蟒玩游戲時一樣,我抓它尾巴,它的頭就過來,我抓它的頭,它的尾巴就過來。」大妞扭頭看著天天哥,不好意思道:「先前離家出走時,怕自己走丟,就把爹簽押房里的沙盤給記了一些下來。」

靈童的優勢不僅僅在於身體上的「早熟」,還有心智上的優勢;

這其實很好理解,能更早地脫離「襁褓」狀態,更早地爬行更早地站起來更早地去探索周圍的環境,對事物的認知,自然也就會比普通孩子早很多。

這時,遠處出現了一隊騎兵,帶頭的是劉大虎與一名野人出身的將領。

劉大虎翻身下馬,來到棋盤前稟報道:

「王爺,人帶到了。」

鄭凡點點頭,繼續落子。

很快,三個男子走到了這里,其中二人一看就是山越族傳統服飾打扮,另一個則穿著楚服。

正在倒茶的苟莫離放下了茶壺,笑看著他們,親和道;

「來啦?」

三人面面相覷;

他們是認識苟莫離的,也知道苟莫離在范城在晉東的身份,現如今,有兩個人坐著,苟莫離站著伺候,那……其中那個坐著的身穿著白色蟒袍的男子是何等身份,已呼之欲出。

三人馬上跪伏下來:

「我等拜見攝政王爺。」

三人其實都是山越族,一個叫蒙拿,一個叫巴古,另一個身穿楚人服飾的,因其族里當年曾被屈氏馴服過,被賜了夏姓,現在叫商樓。

范城以南這一大片復雜紛亂的區域,實則本質上是當年屈氏封地的核心位置,在屈氏被抽離甚至是被近乎連根拔起之後,形成了勢力中空。

這三人的部族,其實位置比較遠,在南面的南面,足以延伸到齊山山脈的南端,再繼續往南的話,就可以到當年乾國的東南邊疆了;

只不過那塊地方因為當年年大將軍率軍攻伐,現屬於楚地。

三人的部族,勢力也不是多強,在充足的正規軍面前,可以說不值一提,但這種地頭蛇有時候卻能發揮出極為出色的作用,尤其是軍事冒進之中,有它們的里應外合,可以出奇效。

鄭凡擺擺手,將棋子隨意地丟在棋盤上,無視了自己這盤已經無力回天的棋勢,轉而裝作處理正事的樣子扭頭看著跪伏在地的這三人。

不過,王爺倒也沒說話,而是隨手拿起一串放在棋盤旁的葡萄,放到了跪伏著的三人面前。

「王爺賞你們的。」苟莫離出聲提醒道。

「謝王爺。」

「謝王爺。」

三人一起將葡萄接過來,分了,一人一個葡萄送入口中,一邊吃一邊笑著說甜。

「呵呵。」

王爺笑了笑,站起身,沒和他們再說些什么。

其人在這里,見了他們,實則已經勝過了千言萬語,再禮賢下士什么的,其實沒什么意義,更沒這個必要。

苟莫離馬上走過去,示意三人起來,讓他們跟著自己去商議。

鄭凡伸了個懶腰,

打了個呵欠,

走到天天三人坐的位置,先將大妞抱起,再用靴子碰了碰還坐著的兒子,

道;

「收拾收拾東西,咱們該回了。」

「父王,我就這么來的,哪有什么東西好收拾?」鄭霖反問道。

「收收你的心。」

「……」鄭霖。

「爹,天哥哥會和我們一起回去么?」大妞好奇地問道。

「會的。」鄭凡回答道。

天天馬上俯身,「喏!」

在軍中,當行軍禮。

天天被鄭凡派遣到苟莫離這里來歷練也有一陣子了,只不過,等到真正的國戰開啟時,鄭凡希望天天能留在自己身邊。

倒不是說側面戰場就不重要,畢竟他鄭凡當年就是靠側面戰場打出璀璨戰績出頭的,但現如今有這個機會,自己也有這個地位,為何不把兒子放自己身邊讓他直面大軍中樞的運轉呢?

且對於天天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哪怕他不說,但渴望的,必然還是正面戰場對決的。

鄭凡向來不喜歡對外營造什么「公正無私」,也懶得去做那種拿自個兒兒子做例的事兒。

錦衣親衛開始收隊,返程開始。

在外人看來,攝政王是為了陪孩子「游山玩水」過來的,但實則,孩子這邊反而只是順路,作為一場大戰的真正主持者,返程這邊不親自走一趟看一眼,心里總歸不能完全踏實下來。

現在,

他可以放心了。

舟船行進,有閨女在身邊陪著,行程倒也不算單調。

出蒙山,進望江後,可以清晰地看見自晉地向望江下游而去的貨船開始變得越來越多。

范城那邊是有自己的一套體系的,范正文打仗不行,但做運營可以,苟莫離接手後,從礦山到鐵匠鋪再到農桑這方面,他都抓了起來。

府庫那邊,鄭凡也看過了,很充實;

但對於正在醞釀的這場國戰而言,不夠,還遠遠不夠。

當年很多仗,打贏了,卻還得撤走,亦或者次次都兵行險著,包括當前李富勝的戰死,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國力於後勤。

現在,經過五年的修生養息。

他鄭凡,

終於可以從容地騰出手來,打一打那富裕仗了!

鄭凡並未提前下船向東回奉新城,而是坐船一路來到玉盤城一帶,更是在東岸登陸。

公孫志之子公孫寁,宮望之子宮璘,各領一支精騎早早地就在西岸候著了。

晉東的兵馬出現在了望江以西,已經算是很正常的事情了,自去年開始,晉中和晉西的兵馬,甚至連燕地的一些兵馬,也逐漸開始換防過來。

「末將拜見王爺!」

「末將拜見王爺!」

鄭凡走下了甲板,對著面前跪伏著的兩個將領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