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魔王……游戲(1 / 2)

魔臨 純潔滴小龍 2873 字 2021-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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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凡站起身,

其余魔王們也隨之站起。

大家都站著,沒人說話。

主上的目光,緩緩地從所有魔王身上一一注視過去。

四娘,自己的妻子,在自己心里,她永遠嫵媚,那種從御姐到同輩再到嬌妻的心理變遷,一般的男人,還真沒辦法像自己一樣有機會體會到。

歲月在她身上,似乎早就定格。

瞎子,依舊是那個模樣,精致生活細節的追求上,和自己永遠步調一致,或許這些年來最明顯的改變,就是他左手指甲上,長年累月剝橘子,被浸染上了些許暗黃。

樊力還是那么憨厚,

三兒的下面還是那么長,

阿銘依舊保持著高貴的慵懶,梁程永遠冰冷的沉默;

連懷中那顆紅色石頭,和最開始時比,也就換了個顏色。

的確,

以魔王們的「人生」長度與厚度來看,不到二十年的時間,你想去改變他們對世界的認知個人的習慣以及他們的審美,近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們都曾在屬於「自己」的人生里,經歷過真正的波瀾壯闊。

打從這個世界醒來到現在,無非就是打了個盹兒。

打個盹兒的時間而已,擱正常人身上你想讓他就此「大徹大悟」「洗心革面」,也不現實。

不過,

改變不了他們與世界,

至少,

自己改變了他們與自己。

還記得在虎頭城客棧客房內剛蘇醒時的情景,自己小心翼翼地看著這嶄新的世界,同時,更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們。

他們彼時看自己是個什么心態,其實自己心里一直很清楚。

否則,

對兒子年少時所表露出的桀驁與頑皮,

自己又怎么可能這般淡定?

怎么說,都是過來人,一樣的事情,他早經歷過了。

四娘就像是一杯酒,酒從來沒變,並不意味著酒的味道,就不會變,因為品酒的人,他的心境不同了。

從最早時的畏懼與好奇,有色心沒色膽,戰戰兢兢地被人家伸手牽引;

到之後的琴瑟相合,

再到有了兒子後,看著她面對兒子時偶爾會顯露出的無措與窘迫,只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的可愛。

瞎子呢,從最早時自己安排好一切,至多走個表面流程讓自己過一眼;

到主動地需要和自己商量,再到知道自己的底線與好惡後,不該問的不該做的,就自動略去。

樊力的肩膀上,習慣坐著一個女子;

三兒那躁動不安的甩棍兒,也找到了盛放的器物;

阿銘變得越來越嘮叨,總是想著要找人喝酒品酒;

梁程時不時地,也在讓自己去盡量微笑,哪怕笑得很勉強,可作為一頭大僵屍,想要以「笑」來表露某種情緒,本就是很讓人驚愕的一件事。

就是自己懷里的這個「親」兒子,

在親自帶了兩次娃後,

也被打磨去了不少戾氣,偶爾也會流露出當「哥哥」或者「姐姐」的成熟姿態。

千言萬語,在他們面前,似乎都變得累贅。

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人生需要儀式感,否則就難免過於空盪。

「我,鄭凡,感謝你們,沒你們的陪伴與保護,我不可能在這個世界見到這么多的風景,甚至,我幾乎不可能活到現在。

我一直說,

這一世,是賺來的。

是你們,

給我賺來的。」

瞎子笑了笑,

道:

「主上,您說這話就太見外了。

您在看風景時,我們一個個的,也沒閑著啊?

再者,

您自己,本就是我們眼里最大的一道風景。」

長年累月的相處,彼此之間,早就再熟悉不過,這梯子拿放的技術,更是早就爐火純青。

鄭凡伸手,拍了拍自己腰間的刀鞘:

「當年在虎頭城的客棧里,我剛醒來時,你們圍坐一桌,問了我一個問題。

問我這輩子,是想當一個富家翁,娶妻生子,安穩地過下去;

還是想要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搞一些事情。

我選擇的是後者,

嗯,

並非是怕選擇前者,你們會不滿意從而把我給……砍了。」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魔王們都笑了,

樊力也笑了,

只不過笑著笑著,樊力忽然發現所有人包括主上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後,

「……」樊力。

「這些年,一步步走來,我們所擁有的東西,越來越多了,按理說,我們身上的羈絆,也越來越沉重了。

都說,

這人到中年,身不由己,似乎就不再是為自己而活的了。

我也捫心自問了一下,

我覺得我可以。

然後我就想當然地想代入一下你們,

然後我發現我錯了,

呵呵,

連我都可以,

你們怎么可能不行?

明明我才是那個最事兒逼,最矯情,最麻煩也是最拖後腿的那個才是。

所以,

我把你們帶來了。

所以,

你們跟著我一起來了。

瞎子,你媳婦兒……」

瞎子說道,「我們一直相敬如賓。」

「三兒,你媳婦兒……」

「我們一直如膠似漆。」

「阿程。」

「大仗反正已經打完了。」

「阿銘。」

「酒窖里的鑰匙,我給了卡希爾。」

鄭凡低頭,看向懷中的魔丸。

「桀桀……桀桀……他們……都……長大了……」

鄭凡再看向站在自己身側的四娘,

喊道:

「媳婦兒。」

「主上,都喊人家這么多年媳婦兒了,還用得著說什么?」

瞎子開口道:

「主上,我們該放下的,要么放下了,要么,從一開始就看得很開,主上不用擔心我們,永遠不用擔心,我們會跟不上主上您的步伐。」

鄭凡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他現在連帶兵打仗,都很少去陣前做訓話與動員了,

可偏偏今日的這一次,

省不得。

得說好,

得講好,

得安好;

並非是因為前方「請君入瓮」的敵人,有多強大。

雖然他們的確很強大,尋常難得一見的三品高手,在前頭那群人里,反而是入門的最低門檻。

但這些,是次要的,不,是連放到桌上去談論甚至是正眼瞧的資格,都沒有。

魔王,

永遠是魔王,

他們的主上,

則一步步地「成熟」。

鄭凡將手,放在烏崖刀把上,緩緩道:

「這輩子,我鄭凡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家人。

我的家人,就是我的底線。

而我的女兒,

則是我的逆鱗!

什么是逆鱗?

逆鱗就是你敢碰,

我豁出去一切,

把你往死里干!

什么王權富貴,

什么錦綉江山,

就算是咱現在,家里真有王位可以繼承了,我也不在乎。

不需要從長計議了,也不用徐徐圖之。

得,

既然他們擺下了場子,

給了我,

給了我們這一次機會。

那就讓他們睜大眼,

好好看看,

他們頭頂上那高高在上的天,在咱們眼里,到底是多么的一文不值!

他們自己,也覺得是天之下的第一人,做夢都想將那江山萬民天下風雲一手掌握操控。

那我們今日就讓他們知道,

到底誰,

才是真正的螻蟻!」

「嗡!」

烏崖出鞘。

鄭凡斜舉著刀,開始向前走。

魔王們,緊隨其後。

四娘手里纏繞著絲線,薛三手里把玩著匕首,瞎子掌心盤著橘子,阿銘摩挲著指甲,梁程磨了磨牙;

樊力舉起自己的雙斧,

走在最後頭的他,

大喊了一聲:

「烏拉!」

這哪里像是大燕的攝政王和王府尊貴神秘先生們的姿態,

若有旁人在這里,估摸著打死都不會相信他們麾下,有百萬大軍可以一令調動。

因為,

這分明就是城鎮上茬架的混混兒,江湖上賣命拿銀子的拖刀客;

山頭上,

兩個女人依舊站著。

「來了。」

「是的,來了。」

「還是有些不真實,還以為會有其他後手,竟然真的就這般莽撞地過來了。」

「哪里可能還有其他後手,除了你之外,還有八名大煉氣士可是一直盯著呢。」

「傳信吧,准備接客。」

……

「哦,終於要來了么?」

黃郎略顯緊張與激動的搓著手。

「是的,主上,他們來了,氣勢很足呢。」

黃郎摸了摸腦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