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部分(2 / 2)

遭遇萬人迷 未知 5819 字 2021-02-25

「為什么?」

唉——好像跑題了。周雨清泄氣地放下攝影機,說:「十六歲,我們都不懂感情。」

黃逸和劉薇都笑了,劉薇說:「你真有趣,跟你說話心情舒暢了不少。」

「我很榮幸。」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只要我能回答。」

「你喜歡什么樣的男人?」

「隨緣。」周雨清又扛起攝影機拍她喋喋不休的嘴。

劉薇湊近鏡頭,眨一下睫毛濃密的眼睛,接著問:「我愛的人不肯娶我,愛我的人向我求婚,如果是你你會怎么做?」

周雨清答非所問:「你真幸運,既有你愛的人又有愛你的人。」

劉薇追問:「你會選誰?」

周雨清不假思索地回答:「什么真實就抓什么。」語氣平淡中透著認真。

劉薇愣住,慢慢後退,周雨清追著拍她的表情特寫。劉薇回頭看一眼黃逸,轉回頭時笑容燦爛,對著鏡頭做了個飛吻:「謝謝你!」

她說完,伸長手臂在周雨清臉頰上輕輕拍了拍。

周雨清鏡頭一晃,對牢黃逸,惡作劇地問:「作為當事人你有什么感想嗎?」

黃逸笑容可掬地回答:「看來女人和女人更容易溝通。」

周雨清脫口說到:「你只會讓女人和女人成為敵人。」

黃逸抬高眉毛,故做吃驚地問:「你很了解我嗎?」

周雨清板起面孔,一本正經地說:「你只有這一點才肯讓人了解。」

黃逸笑容加深:「你越說我越糊塗了。」

啊,怎么拍著拍著就走樣了,第一單生意可不能搞砸啊。周雨清話鋒一轉:「你應該為劉薇和她真實的幸福祝福。」

「阿門,」黃逸手撫胸口,垂下頭。「我衷心為他們祈禱。」

「你這個討厭的家伙!」劉薇把他推出鏡頭。他站立不穩,差點跌進泳池。

「你謀殺啊!」他笑聲飛揚。

劉薇叉起腰,說:「對,殺了你一定有很多人拍手稱快。」

「這才像你。」

「我不拍了。」劉薇對周雨清說,說得周雨清一驚一乍的,劉薇解釋:「拍影碟留念本來是說著玩的,他一聽馬上就反對,還說了一大堆老套的大道理,我跟他賭氣,非要他拍,」她撫了撫頭發,「現在,我想通了,我不拍了,你放心,錢我會照付,拍出的東西你就當垃圾處理好了。」

黃逸搖頭感嘆:「天下最善變的就是女人的心,前一刻說你是寶貝,後一刻當你是垃圾。」

劉薇反擊:「最善變的是你的心。」

「你總算看清我的真面目了。」

「我早就看清了。」劉薇驕傲地仰起下頜,「不晚,還來得及。」

黃逸的笑容不變:「說實話,我有點傷心。」「我不會再當傻瓜了。」劉薇喊完,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扭開臉,端起兩杯酒,遞一杯給黃逸,說:「為我徹底擺脫你干杯!」

倆人含笑一飲而盡。「都結束了。」劉薇朝向鏡頭說。

周雨清長舒一口氣。總算都拍下來了,一秒都沒錯過,這段很精彩。她收冶好攝影機,對劉薇說:「碟片你還是留下來吧,我會把它處理成一個小故事,無害的每個人都可以接受的小故事,會很有趣。」

劉薇想了一會兒,點頭接受。

黃逸說:「我也要。」

劉薇小母獅似的近他,咄咄人地問:「你不是不要嗎?你不是怕我不能從你的影響中解脫出來嗎?你不是說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別為將來留下後遺症嗎?」

「我說錯了嗎?」黃逸攤開雙手,「分攤一半佣金。」

「成交。」劉薇立刻變得溫婉可人,「明天我就要到我未婚夫那里去了,碟片做好你替我寄過去。」

「好的,走前記得把郵寄費先付給我。」

「好啊,只要你快得過飛機。」

周雨清沒興趣聽他們辯論,她不客氣地c進一句:「我先走了,周三下午可以完工,付清余款就可以拿走碟片了。」

黃逸對劉薇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送送她。」

劉薇了然地點頭:「你去吧,薄情寡意的人。」

黃逸做個揖:「多謝小姐成全,小生告辭了。」他抬起頭,周雨清已從泳池另一邊的落地窗走進寬大的客廳,黃逸追出去。

劉薇看著他的背影,凄然一笑。

正文第二章

「喂——等一下。」黃逸大步跑上去,沒想到周雨清一個女人提著笨重的攝影機還能走得這么快,他殷勤有禮地伸出手,「我來幫你提吧。」

周雨清盯他一眼,說:「不用。」

「我有時間,可以去你那里付清余款。」

黃逸語氣溫和,舉止文雅,很難讓人討厭,而且他的話正說中周雨清的心思,反正她也要回工作室的,看來能提前將第一筆收入穩穩賺進荷包了。「好啊。」她笑,包袱顯山不露水,只將唇角往上一翹。眼里便盈滿笑意,整個面孔生動起來,看得黃逸有一瞬間的失神。「有什么不對嗎?」周雨清問他。

「不、不。忽然想起你的車還在碼頭那里。」黃逸機智地掩飾住失態,順勢接過周雨清手里的攝影機。

面對他不容抗拒的溫柔,周雨清只好讓給他,不自在地說:「反正很近,走著去吧。」

「好。我知道有條小巷很近,穿過去就到了。」

他引她橫穿馬路,她發覺他一直攔在車流來的那一邊,細心周到得令人惶恐不安。到了馬路對面一拐,拐進一條小巷,直直的一通到底,出了巷口一看,咦,真的就到了客運碼頭,周雨清的輕騎還好好地停在原地。

「等得不耐煩了吧?」周雨清拍掉坐墊上的灰塵,自然地同輕騎說話,「別急,這就帶你回家。」

真是個奇怪的女孩,對沒生命的東西倒比對人還親切。「它聽得懂嗎?」黃逸幫她把攝影機放進雜物箱,一邊問。

周雨清自信地回答:「我想它聽得懂它就聽得懂。」

「我來騎,」黃逸扶住車把,「早上看見你時你在打盹。」老天。他花那么多心思在觀察女孩子紳士還能做好別的事情嗎?他是不是每天都捧著本偷心秘籍研讀?周雨清心驚r跳。黃逸好笑地問:「怎么了?」

周雨清突兀地反問:「你對每個女孩子都那么好嗎?」

黃逸認真地回答:「女孩子就是用來疼的。」

「對啊,反正疼到最後的是她們不是你,所以哭的是她們不是你。」周雨清老氣橫秋。

黃逸玩味地看著她。半是贊賞半是挖苦地說:「你還真是有什么說什么啊,還有什么賜教的?」

「有。」周雨清嚴肅地點頭,「我很佩服你。那么多女孩子要你來疼你不累嗎?」

黃逸望著她,好半天不說話,神色間漸漸起了變化,猶如暴風雨來臨前愈來愈y沉的天空,周雨清在他的視下差點窒息,但她不退縮,頑強迎視。很久之後,黃逸緩緩轉開臉,淡然回答:「不需要可以去做,我天生就懂得吸引女孩子。」聲音里沒有得意和張揚。反而意興闌珊。他的目光自她臉上移開時,她似乎有看到一抹藍色,一抹深沉憂傷的藍色,風一樣一閃即逝,將剛從心底冒出來的真實的東西瞬間吹散。再找時已了無痕跡。周雨清胸中一窒,腦子里亂了,想說的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黃逸發動車子。「上來,」他笑容滿面,仿佛剛才的不快從沒發生過,「告訴我該去哪兒。放心,我車技很好,路況很熟,心地善良,奉公守法,不會把你帶到荒無人煙的外星球去。」他等她坐好,車子飛出去時。又揚聲接著說:「不過,下次如果你不想迷路的話最好別坐我的車,我喜歡讓女孩子迷路,這是我的拿手好戲。」

風迎面撲來。在風中,她想: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他看上去那么快樂,為什么會有那么憂傷的眼神呢?如果跟隨他,他會把她帶到哪里去呢?在風中。他想:她是不是他的克星呢?為什么她每次都出現在他與女朋友分手或快與女朋友分手的景況中呢?如果與她交往,她會給他帶來怎樣的感覺呢?誰也無法預料。

回到工作室,故事情節原地踏步,似乎是刻意的,黃逸和周雨清都沒有進一步的表示,客氣地付款找零,客氣地道別。

黃逸走後,張樂風捧著花花綠綠的鈔票手舞足蹈,周雨清卻連慶賀的興致都沒有,她一拍桌子,提醒張樂風:「這是我們做成的第一單生意,你要勤勤懇懇,不要偷懶,周三上午我要見到成品。」

張樂風嬉皮笑臉地說:「如果你肯接受我送你的玫瑰我定會廢寢忘食,提前完工。」

周雨清提高聲音:「要速度也要質量!」

「不要那么嚴肅,你還不相信我嗎?」他們討論了一下制作的具體要求,長期合作的默契使張樂風很快心領神會,鑽進里問開始工作。

周雨清一下倒進椅子里,渾身疲乏,眼皮屈服與睡意,無視於心底還要工作的疾呼,沉沉下墜。不多久,似乎有腳步聲傳來,她猛然睜開眼,冷不丁看到黃逸近在咫尺的臉,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黃逸含笑說:「你好像隨時會睡著又隨時會醒來。」

「你怎么又來了?」周雨清大驚失色,「少找你錢了嗎?」

黃逸的臉還靠得那么近,沒有要移開的意思,他頗感興趣地說:「我一直以為你只有三種表情。」

「是嗎?」周雨清向後挪一點。

「一種是笑,」黃逸模仿力驚人,學周雨清的笑容學得惟妙惟肖,「不笑的時候很嚴肅,不笑也不嚴肅的時候就是在思考問題。」他每說一句話就相應地調整表情,周雨清看呆了。「現在,我又發現了你第四種表情,就是吃驚。」他保持著吃驚地表情問她,「告訴我,你還有多少種表情沒表現出來?」周雨清的臉又變得很嚴肅,黃逸沒憋住,「噗」地笑出來,隨即放聲大笑。周雨清倒向椅背,任他笑個夠。

「怎么回事?」張樂風從門縫里探出頭,不快地皺著眉。

「我想你們還沒吃午餐吧。」黃逸說著,一直垂在身體兩邊的手舉起來,手上提著快餐盒。

「老天哪!天天吃泡面我都吃出胃病來了!」張樂風必恭必敬地接過餐盒,「謝謝謝謝!你太體貼了!你有觀世音菩薩的心腸。」

「哦?」被形容成觀世音菩薩倒還是頭一遭,黃逸覺得周雨清身邊的人都很有趣,讓人心情愉快。

「你不知道觀世音菩薩是男人嗎?」

張樂風已吃得不亦樂乎,周雨清卻連一口都沒動,黃逸識趣地退出去。「慢用,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能胃口大開。」

「吃吧、吃吧。」張樂風幫周雨清打開盒蓋,盒內飯菜香氣撲鼻,周雨清抵擋不住,吃得比張樂風還快,一邊在心里想:他那么輕易地就能做出親密的事情,難怪有那么多女孩子想人非非。

黃逸站在門口看一會兒,悄然離去。

周雨清還沒來得及從第一單生意的疲勞中恢復過來第二單生意就接踵而至,三個八、九歲大的孩子想拍童話劇,劇本、場地、服裝、道具都准備好了,只等著拍攝,家長和孩子都興致勃勃的,尤其是孩子們,心急得等不到雙休日,要在每天放學後拍。事前說好了他們得自己找導演,可臨到了拍攝地點周雨清才發現她面對的是一個群龍無首的隊伍。人人可做導演,又人人導不好,誰的意見都不一致,孩子們更是無所適從,現場亂成一鍋粥,周雨清被他們弄得焦頭爛額,只好宣布第二天重拍。

回來時路經第二人民醫院,周雨清忽然想起黃逸的碟片還沒拿去,打電話問過一次,他說最近很忙,沒時間,周雨清想想反正沒事,給他送去也可以早點為第一單生意劃上圓滿的句號,雖然錢款兩清,但只要東西沒送到客戶手中就不能算交易結束。

她回到工作室,一進門看到張樂風悠哉地在辦公桌後面看影視雜志的情況就知道暫時沒什么可忙的。

「拍得怎么樣?」雜志後面傳出張樂風漫不經心的聲音。周雨清不做聲,假裝不耐煩地在桌上敲了敲,張樂風依然漫不經心地說:「別裝了,就你那一點韻味都沒有的腳步聲我一聽就知道。」

周雨清氣餒。「拍得不好。」她邊說邊解開頭發,用手理了理。有拍攝任務的時候她束起頭發,方便工作,沒拍攝任務的時候她就把頭發散開,她喜歡頭發垂在肩上的感覺。

「拍得不好?」張樂風總算從雜志側邊露出臉來,「你?會拍的不好?」

「他們沒有導演。」周雨清彎腰從抽屜里拿出碟片。

「哦——」張樂風繼續看他的書,事不關己的樣子。

周雨清把書拉開,威脅他說:「我回來時你要是一筆生意都沒談成小心我解雇你。」

張樂風叫屈:「彼此彼此,你還不是出去約會。」

「打爛你的頭!」周雨清揚手。

張樂風護住腦袋鬼嚎:「我要告訴周叔叔說你使用暴力!」

周雨清把手收回去,拍了拍,拿著碟片揚長而去,張樂風竊笑,重新拿起雜志。

到了醫院,周雨清東問西問地尋找黃逸的科室,沒想到看見她手里拿著碟片的人都問她是不是拍個人電影的,還攔著她了解情況,一問,才知道是黃逸為她做了宣傳,把工作室誇得天花亂墜。

她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才抵達外科,黃逸不在,倒有位特年輕特純凈的女孩子等在那里,懷里寶貝似的抱著本言情小說,只要看那書的顏色周雨清就猜出是誰寫的,她沖女孩子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