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氈蓋住的腿，失聲道：「你的腿？」

姬冰雁沒說話，只是半失落半感嘆的搖了搖頭。

楚留香和胡鐵花全都怔住了！

回過神來的胡鐵花忍不住叫了起來，他滿眼赤紅的大聲喊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哪個王八蛋下的手？你告訴我，我不把他的兩條腿也砸斷，我不姓胡！」

姬冰雁露出一絲苦笑，還是搖了搖頭：「別說了，這仇你報不了。」

胡鐵花怒喊：「若是我和楚留香加起來還不能替你報仇，這世上只怕就再也沒有別人能替你報仇了。」

「這世上本來也沒有能為我報仇的人。」

胡鐵花吼道：「為什么？」

「因為把我這兩條腿弄癱的，並不是什么人，而是沙漠！」姬冰雁苦笑著說：「之前的沙暴，我被活生生的埋在沙堆下，直到兩天後，才被你們身後那位朋友救出來，那該死的沙漠雖然給了我一輩子都花不光的財富，卻也給了我滿身風濕，現在，風濕只不過剛從腿上發作而已。」

胡鐵花聽得又怔住了，黯然道：「姬冰雁呀！姬冰雁！我一直以為你是鐵打的人，我一直以為世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傷害到你，誰知道。。。」【注2】

見胡鐵花這么難過岳小川也有點於心不忍，便幽幽道：「小葵花媽媽課堂開課了，孩子風濕老不好，多半是廢了。」

姬冰雁：「。。。」

姬冰雁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胡鐵花就嗷嚎道：「你怎么能說出這種話！虧你還是他的好朋友，卻一點也不為他難過！我現在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真拿他當朋友了！」

岳小川：「。。。」

小胡啊，你快長點心吧！！

你呆的仿佛在故意逗我笑！！

智商真讓人捉急！

岳小川生氣的別過頭去，暗罵胡鐵花真是個智障。卻看見楚留香淡淡的微笑，他自從姬冰雁進門開始他就一句話也沒說過。

胡鐵花重重的嘆了口氣，忽然一拳砸在了門框上，大吼道：「該死的沙漠，世上為什么要有這種見鬼的地方？又為什么偏偏要叫咱們到那里去？」

姬冰雁失聲道：「你們真的要到沙漠去？」他雖然是在問胡鐵花，可目光卻看向了岳小川。

胡鐵花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正是。」

得到答案的姬冰雁面色復雜的看了岳小川一眼，隨即沉聲對胡鐵花道：「聽我的勸告，你們莫要到沙漠去，那里絕不是一個清醒的人該去的地方。那些活在沙漠里的人，早已被鍛煉成鐵一般的堅強，堅強得你們連想都想不到，而你們。。。」

「你認為我們比不上別人？」胡鐵花不服氣。

姬冰雁搖了搖頭：「你的武功和智慧，自然比他們高得多，甚至比世上任何人都高得多，但你們的心，你們的骨頭，卻早已被酒肉，被女人，被太舒服的生活所軟化了，沙漠里的生活，不是你們所能適應的。」

「你以為我們日子過得很舒服？」楚留香終於開口和姬冰雁說了第一句話。

姬冰雁看了他一眼，緩緩道：「那至少比活在沙漠里的任何人都舒服十倍，他們為了怕身體里的水消耗，能幾天不說話，也不動，你們能么？他們渴時，甚至可以喝駱駝的尿，你們能么？你們只要嗅嗅那味道，就要吐出來，而你們只要一吐出來，死得就更快！」

他一口氣說到這里，楚留香和胡鐵花又不禁怔住。

「若你們真的要去，至少要准備五匹駱駝，去馱食水、糧食、宿具，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看來雖無用，到時都有用的東西，還得再找一個老手去照料牲口……」姬冰雁聲音一頓，又笑著接道：「這些東西，自然都用不著你們自己心，我都會為你們准備得妥妥當當。」

胡鐵花聽到這里嘆了口氣，道：「我們本來想要找你和我們一起去的，但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