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部分(1 / 2)

娑羅 未知 2695 字 2021-02-25

說起來,茈承乾頗有現代女性的風范,敢愛敢恨,完全無謂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倒追男人。可惜妾有意,郎無情,當年的莫尋只將她當作任性的小妹妹,而一直默默注視莫尋的茈凌菲也因為看出莫尋根本不喜歡德藼親王,才篤定有朝一日,莫尋定會遵照穆宗皇帝的聖旨,迎娶她過門:「直到剛才,臣女才知道自己是真的輸了這場賭局。」

從未想過一直視之為瘟神、避之不及的莫尋有天會對堂姐動心,所以氣定神閑地等待,卻不知因為一場輪回劫,堂姐的魂魄和另個異世之魂互相調換,而她等待的男子愛上了鳩占鵲巢的異世之魂,甚至遭遇變故,失去記憶,還是重新愛上了這個女人。

「也許你們之間有很深的羈絆。而臣女若是橫亘其間,便是和老天作對。」

實不苟同這番毫無根據的唯心論。可古代的人迷信得很,所以趕在我開口前,釋懷笑說:「臣女已經知道即大人的答案,也願賭服輸,往後再也不會糾纏他了。」

未想到對方如此爽快地放手,莫尋怔了一會兒,對茈凌菲贊賞點頭,正要開口說些什么,被我重踩了一腳,才未說出諸如卿乃識時務的俊傑之類的混帳話。而瀟灑放手的盈芳郡主對這個沒良心的前未婚夫也徹底斷了念想,看了看遠處攛動的人影:「臣女定會找到疼惜臣女、且比即大人好上百倍的男人。」

似乎話中有話,我和莫尋面面相覷,而若無其事地一同回去後,才發現大齡剩女照樣可以擊敗如花似玉的豆蔻少女,緊緊抓住那個靦腆青年的視線。

「這兩人什么時候對上眼的……」

後知後覺的我不禁瞪圓了眼,努力回想,才有些許印象:「原來是那個時候……」

和客晟成親那天,因為有個意圖搶親的搗亂分子擾亂我的注意力,才未察覺坐在底下的某些人有沒有眉來眼去,暗送秋波。更懊惱地想起樂山提出聯姻的時候,其實著重希望娶個門當戶對的宗室郡主回去做老婆。可彼時我只暗暗不屑這萬惡的階級觀念,全未想過竟然是那么一回事兒。

半眯起眼,睨著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起姐弟戀的小情人,心中頗不是滋味。但望著難得溫柔的冷艷女子,痴痴對望的碧翡新王,終是翻了翻眼,怪自己沒有眼力,未能早些察覺端倪,活該浪費一大筆開支,辦這樣一個毫無意義的相親大會:「罷了,就當開party好了……」

不過因此解決凌菲妹妹的終身大事,減輕我的罪孽,也算值了回票。望著深情對視的r麻情人,我終是釋懷一笑:「幸好凌菲妹妹是羲和的張曼玉。」

而不比現代稱三、四十歲的女子為大齡剩女,這位芳齡二十四的宗室郡主比起身邊那群不諳世事的少女,的確鶴立j群,難怪樂山情有獨鍾。腦海浮現雁里朵的影子,欣慰地暗想這位碧翡新君也許是自小缺少姐愛,才會無謂這年頭的世俗偏見。而聽身後的男子納悶地問我,誰是張曼玉,白了他一眼:「陳世美。」

「啊?」

闔了闔眼,皇太子殿下困惑更深。不過如此一來,他的桃花劫終可告一段落,專注我肚里的孩子。許是作為冷泉殿,頭一回迎來自己的親骨r,預產期前夕,反而是他坐立不安,找遍借口,一天進宮三四次。我生產那天,從吉卓出宮傳訊,到他出現在選作產房的常寧宮主殿外,用了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聽到我痛苦的尖叫,更是幾度欲要沖進殿來,皆被吉卓擋在外面,因此起了沖突,就要大打出手。

「出……出去告訴他……吵死了……叫……叫他閉嘴……」

在旁陪我生產的螢姬點點頭,怒氣沖沖地出去傳封口令。而我渾身酸痛地看向雪色的帳頂,啼笑皆非,可肚中的小娃娃似知媽媽在心底斥他爸爸是個大笨蛋,又一陣劇痛涌上,我只得咬緊布條,使勁分娩。比起頭兩胎,這孩子順利得多,從傍晚陣痛,到第二天曙光乍現時,便呱呱墜地。聽到孩子的啼哭,我忽亦有種大哭一場的沖動。這是唯一一個自出生便可在我長大的親骨r,聽興奮的螢姬說,是個漂亮的男孩,心想一男一女,龍鳳呈祥,外面那位皇太子殿子現在定是樂不可支,過會定亦是得意忘形地出現在我面前。不禁莞爾,想要支起身,瞧瞧孩子的模樣,卻感□有股暖流洶涌而出,下刻便聽接生嬤嬤驚惶失措地大叫:「血崩了!」

雖然生產時處於昏迷狀態,可兩年前生百合時,也曾出現這等鬼催命的情境。只是彼時有空鶴與梵游在,才得保性命。現在重蹈覆轍,不知自己可否像以前那樣,化險為夷。竟有些慌亂:「御……醫……」

我和莫尋的第二個孩子剛出生。旻夕和百合還小。更沒有見到我流落在外的小洛兒,實在不甘心就這樣作別。勉力支起漸沉的眼皮,伸出手去,立時有兩只手握了上來,皆在輕顫,皆是那樣地熟悉,熟悉到揪心的痛。動了動唇,竭力喚出他們的名字。

「清曜……」

「秋……」

秋。

我恍惚一笑,在這生死難卜的時刻,任性一回,應該沒有關系的吧。

心弦一松,倦意洶涌而來。不由自主地闔起眼,可即要失去意識前,似有一人推開床前的兩個男子,用力將我擁入懷中:「我們的孩子才剛出世,給我睜開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公務繁忙,變得健忘。分明不是他的骨r,卻將孩子當作籌碼,我醒來。

有一瞬,我極想笑出聲,怎奈渾身氣力漸失,僅是眼眸微啟一條細縫,便見向來處變不驚的客爵爺此刻氣急敗壞,使力拍打我的臉:「你是唯一可令羲和中興的帝王!而且剛和我成親!不准就這么一走了之,聽到沒有?!

呵,就算官升□,成為女皇的老公,可事實上,只是我的臣子,竟敢這么對我說話。

欲要吼他一頓。可有心無力,頹軟在他身前,最後似聽得三人不約而同地焦喚,卻是迥異的昵稱。

悠然。

夕兒。

以及……

「梅兒!」

有時覺得遺傳學實在是門高深的學問。有時顯性,有時隱性,讓人琢磨不定。就好比洛兒活脫一個蒼秋二世。百合和剛出世的兒子分別遺傳莫尋極端的兩種個性。而我在位期間的最後一個孩子,許是因為我這個生她的母親都說不清楚誰才是她的父親,性情淡漠如朱雀守時的莫尋,沉默寡言如不露聲色的客晟。猜不透她心中的念想,直到最後她對我橫劍相向,才知她打從心底恨我對她不公。而這個令人寒心的孩子蓄意挑起的皇位之爭,也是後話。在我產下莫尋的第二個孩子之時,皇室還是溫暖的大家庭。而我生產後血崩,也因為一個色老頭的出現,轉危為安。

「嘿嘿。」

也不知大智若愚,還是自他誕生之初,就是這副蠢樣。六道仙人再次登場時,呆傻依舊。訕訕撓著後腦勺,遺憾地說:「本想回繇州的滿芳樓看我的小春春,可又是一陣狂風,把老夫卷來枺常購盟啦凰賴厝釉誄d啊!?br /

記得滿芳樓里帶春字的只有那位時常被悅竹氣得跳腳的花哨鴇母。望著這個只要是女人便來者不拒的沒品神仙,我一時無語。可念在他救了我一命,最後無奈笑謝:「多虧你,我才能見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