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部分(2 / 2)

痴人不說夢 未知 6006 字 2021-02-25

「呵,我明白。」女人勾起嘴角笑笑,眼睛里閃過精明之色。

天生商人,不知道這人腦子里除了利益,還有沒有別的了。

睨了眼芊芊,我又皺眉看向那個跟她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虧得我把窗門都關嚴實了,一邊無所事事的閻然窺視不到尾艙小樓里的佳人。

摸著茶杯的杯沿,我冷哼了一聲,「問你些別的……既然你喜歡錢,謀略又高人一籌,難道沒想過做個皇帝玩玩么?」好奇的問出口,我側目看向芊芊,若是愛錢,當個皇帝豈不是能輕松囊括大把的金銀,何需如此辛苦的經商呢。

聽我這么發問,女人並沒有露出什么異樣的神情,思忖片刻答道,「也許是曇姐誤會了,我並不貪財,也不是個守財奴,只不過……賺錢恰好是我的興趣罷了,至於稱王稱帝,我並不擅長那些事情。」輕描淡寫的蓋過,像真的只是在說一件興趣愛好罷了,女人淡然的神情反倒讓我覺得她……很高深莫測。

真是個古怪的人……也是個厲害的商人,明明如此年輕,可做起事來的利落程度卻令人驚訝。

目送著她們離開,我並沒有留客的意思,芊芊說她在左璟有府邸,所以不會去酒樓占房間,而且,與她同行的那位……也不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呆著,怕會讓我看不順心……

這點還真說對了,就沖閻然看著水胤月的那種眼神,若是周圍沒有別人,我真有上去咬死她的沖動……

不過這人對我的敵意卻毫不在乎,只顧著連連惋惜自己當初下手太晚,臨走還不忘向我取經,想知道我是如何俘獲美人芳心,嘁,我又怎么會告訴你……

將兩個女人送走,我突然有種如釋重負之感,她們的出現,對我來說就像是一記定心丸,雖然這不意味著我就能得到一個安然無恙的飄雪,可至少……心里有底了,敢於不計後果的去做心里所想的事情了。

「她倆都跟您說什么了?」水胤月好奇的打聽道,男人偎在我懷里,占了個和我最親密的位置。

「沒什么。」不願意多說,我朝他笑笑,隨後攬過另一邊的月秀,讓他也靠到我身邊。

身邊的水胤月不停追問我談話內容,而小人兒只是不解的朝我眨眨眼,對事情一無所知的月秀癟癟嘴,就算心里想知道個所以然,但嘴上卻不會說出口。

不過,若是他問的話……我也許會回答也說不定喏!

朝人兒露出溫和的笑容,衣領卻被人突然給拽住,回過頭就只看到男人氣呼呼的嘴臉,「什么嘛!告訴我有什么關系!」

「啊呀……煩死了!你這個麻煩的家伙!」拍開他的手,我抱起月秀,往阿遙身後躲去。

「吶!不行啊!不說不行!」有人不依不饒的追上,跟我一起,將阿遙前後圍住。

我倆這番爭來吵去,得夾在當中的男人無奈大呼,「哎……我說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約定的日子到來,由於是「見不得人」的皇子,所以一直等到晚上,街上人都走凈了,才有人來敲酒樓的後門。

從宮里送出來的只是一頂黑色皂幔的四人抬,排場小的可憐,沒有鼓樂開道、鞭炮齊鳴,甚至不會有人去注意這頂不起眼的小轎。

這就是個落魄皇子的待遇么……

倚在樓上,我睨著送到酒樓後門的小轎,心里也是有小小激動,希望可以去迎接,然後見到自己思念的小人兒……可又怕見到的情形會讓人失望……於是本能的選擇了逃避。

「你說,她會乖乖的把飄雪送來么?」阿遙靠到我身邊,男人也看著樓下的轎子,抱著雙臂,很悠閑的樣子。

此時,水胤月正留在月秀屋里,幫我安撫著小人,先別告訴他實情,等確定來的是飄雪,再跟月秀坦白全局,免得……我什么好處都沒得,還白白得要跟他承認錯誤。

院子里,莫九和幾個護衛去接的轎,過來的一行人中出來個帶頭的,一臉謙卑的跟莫九回事,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作為皇子,飄雪的嫁妝卻只有三個箱子,怕是富裕點的鄉紳之家也不只這些了……

後院太暗,我又是位於二樓,無法看清那個從轎子里出來的人兒,「……」糾結的皺了下眉頭,我揚手朝男人的肩頭捶了一拳,「別問這種讓人心煩的問題吶!」

「哈……好啦,不過……你不去迎接,這樣好么?」他示意樓下送來的轎子,然後我朝大剌剌的笑道,「要不要我幫你驗貨?!」

「貨不對板,你也負責退換?!」配合他的調侃,我也跟著笑道。

「可以啊~!」爽朗的笑著,阿遙很有「大丈夫」氣概的把我拉到懷里。

靠在阿遙懷里,我安靜的呼吸著男人的味道,頭頂上傳來他溫柔的聲音,「答應我,無論送來的人是不是飄雪,又或是他安不安好,你都要冷靜的面對……不准大腦發熱的又做去些冒失的事情。」

謹慎的勸誡讓人聽得心頭發熱,我微微抓緊男人的腰,「遙遙,你小看我。」

「哦?有么?」他輕笑。

「我拿得起放得下,若是米已成炊……我也無話可說,不過那樣么……睦得安就慘了。」因為我不會讓她好過的……

說這話時,我半眯起眼,用一種頗為怨毒的眼神看向皇宮的方向。

「呵……好個有仇必報的娘子喲。」伸出手指刮了下我的鼻子,阿遙無奈的苦笑,真是拿我沒轍了。

轎子里出來的人,頭帶黑紗,身上穿的嚴實而端正,不像是結親,一身黑的打扮倒更像是來出殯的。

怎么說也算是嫁出門,所以隨行有喜公將人兒背出轎子,送進房間。

說是喜公……也一點不見喜氣,別人家做婚事,喜公都要打扮的花里胡哨,一身俗艷、滿嘴吉祥話,這位倒好,苦著臉,上樓這點路走得跟上刑場似的……身上的裝扮也很是破舊,根本不像是從事這行的人兒,應該是零時從別處抽調過來的,老家伙根本不懂這行的門道。

雇個喜公能花你多少銀子,連這點小錢都要吝嗇么,畢竟是自己的弟弟啊,睦得安,你還真是無情……

在心里這么感嘆著,看著喜公背著人兒上樓,我並沒有立刻跟上,反而是來到後院打賞送轎的幾位,幾人都認為今晚的是個苦差,所里臉上的表情也挺難看,不敢抱怨女帝無良,就只有把過錯推到那位身子不潔的小皇子身上,等見著銀子,又立馬換上殷勤的笑臉,連連謝賞,馬p也拍得賊溜,一邊哈腰,一邊笑著告退。

「這幫狗仗人勢的家伙,根本不配領賞,主子,您太慷慨了。」莫九對這幫翻臉如翻書的女人有些不屑,在我身邊低聲的抱怨。

「誰說我這是打賞了……替我辦事都是這個價的……」這是王爺的氣派……

瞥了眼院里多出來的幾個大木箱,估計里面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隨口吩咐道,「這些打開驗驗,等會兒都搬去讓胤月和秀兒處理,是留是扔是賞……看他倆的意思了。」

末了,我還是很多嘴的多叮囑了她們幾句,開箱子時要小心,免得里面藏有暗箭、藏毒什么的,畢竟這送禮的是睦得安,誰知道她會不會搞小動作,想對我下的毒手。

幾步走上樓,我來到自己的房間,在門口遇到守候著的喜公,看老頭兒擺著一張臭臉,也知道他不願意在此久留,於是我隨便從懷里掏了張百兩銀票算作打賞,老頭兒立馬就變了表情,樂得顛顛兒的離開了酒樓。

待他離開,便剩下我一人面對飄雪……

不由得覺得心跳的有些快,手懸著,遲遲不敢敲下去……

原以為自己在外面耗了那么久便能定下心來,可現在站在房門前,想到自己即將跟人兒見面了,不知道他會是什么表情,讓我又激動又緊張,竟是又忐忑了起來。

若不是飄雪怎么辦呢……若不是他,我該怎么辦!?

猶豫再三,我還是一咬牙,推開門進了房間。

屋里光線昏暗,就兩邊有燭台照明,一身黑的人兒還拘謹的坐在床邊,腦袋上蓋的黑紗仍沒有去掉。

撫了下心口,只覺得心臟快要跳出喉嚨了……

「飄雪……」吸了口氣,我快步走到床邊,屈膝蹲到人兒面前,「抱歉,讓你等了那么久……吃苦了吧。」

抓住他的小手,可以感覺到人兒的細微掙扎。

心里一痛,我將冰涼的小手握緊,「嘖……我知道,你在怨我……不過我真的很努力的趕過來了!聽說你受到排擠,我心急的都想沖到後宮去把你劫出來,我真的……」

「……不。」

一聲輕微的驚呼,那聲音聽著……

「!」不是飄雪!

意識到再度蒙騙,我猛地松開手,站起身,一把扯去男人頭上的黑紗。

看著杏兒蒼白的小臉帶著驚慌失措的神情,我頓時覺得自己像是挨了一悶g,失望至極的感覺讓我覺得身體里的血都涼了……

已經不會在怒火中燒的喊打喊殺發神經了……

不過,被人耍了的感覺卻讓我有一種深深的窩囊感。

嘁……我說么,為什么要黑紗、黑房間的……怕我發現不是同一個人么……我呸!睦得安,這次你真的惹毛我了……

宣泄著心頭的怒意,我氣急敗壞的揚起腳,重重的踢向一邊的凳子,硬木的圓凳砸到牆壁,「嘭」的一聲,四條凳腿開裂,與凳身分離,落到地板上,又是幾聲悶響。

看也不看杏兒,我轉身,黑著臉向屋外走去。

「王爺請留步!」身後是男人帶著哭腔的挽留,杏兒撲跪到我面前,拉住我的衣角,「奴才並非……。」

對男人的眼淚視而不見,我漠然的抽出衣服,繞過跪著的人兒准備出去。

在觸碰到房門之前,門竟然被猛地撞開。

「妘!你沒事吧!我們在箱子里發現了……呃!?」阿遙急匆匆的沖進房間,身後跟著莫九,連水胤月都跟著一起跑了過來,幾人見到屋里的場景當時就愣住。

「發現什么了!」c起雙手,我冷冷的問道。

「啊!這個!」阿遙回神,一揚手,莫九她們從後拖出一個被綁得結結實實的男子,他嘴里塞著布團,身上只著單衣,發髻更是零散不堪,不過縱使如此狼狽,還是可以看出他面容嬌麗,身材玲瓏,是個不可多得的妙人。

被推進屋的男人一個不穩,摔坐到地上,嘴里的布團被扯去,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便是帶著怒意,直沖杏兒而去的,「小賤人!今天坐轎的應該是我才對!是他!就是他把我給打暈塞到箱子里的!然後頂替了我的位置!」

被他這般痛罵,杏兒只是皺著眉頭,眼睛死死的盯著我看,看樣子,他並不打算開口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送來的本就不是飄雪……掉包?!哼……哪門子的掉包?!

屋里幾人面面相覷,誰都鬧不清這是怎么回事,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了……

我的飄雪沒有送出來,那其中……定有蹊蹺。

作者有話要說:藏寶貝兒小能手……

受難忠仆透隱情

和水胤月、阿遙交換下眼神,基本已猜出了一二。

說起來……不得不贊睦得安有種,就我這種脾氣,接二連三的跟我耍y招……真算得上是無知者無畏啊!這種冒險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我讓莫九把那個潑辣的小男子帶到另一間房,與杏兒分開問話,看他身形小巧,五官精致,猜得出這也是個享盡嬌寵的主兒,定是不會武功了,也就不擔心他會逃跑,索性也讓人給他松了綁。

身上的束縛一解,狼狽的小男子立刻連聲的「哎喲」,不停呼痛,歪坐在太師椅上,嬌作的揉著自己的玉腕,狐媚的眼睛則不停的打量著四周,我不禁想笑,他倒是不在意自己此時衣衫不整、袒胸露r的暴露造型,不用說,這位也不是正經人家的男子。

瞧見男子徘徊輾轉,最後停在我身上,水胤月和阿遙立馬提高警覺,一個從後輕攬我的腰,一個在前依靠著我的身子,兩人同時用犀利的眼神向這小蹄子示威,讓新來的小子知道「名草有主,切莫妄想」~!

這樣露骨的敵意連傻子都看得出,屋里的小美人悻悻的收回視線,知道自己勾引沒戲,就索性連裝腔作勢的偽裝都撤了,小嘴轉而抱怨莫九手腳太重、杏兒對他使y招、良心歹毒等等……

待這碎嘴子跑題跑得老遠之後,才好不容易說到正題,這才懶洋洋的坐起,換上嫵媚的表情將事情向我們娓娓道來。

他說自己是左璟的第一名妓,和飄雪的美貌不相上下的一代花魁。

人兒說這話時,一臉心高氣傲的模樣讓水胤月很不屑,男人小鼻子冷哼了一聲,在他看來,自己這風華絕代的佳人就在眼前,小妓子還敢厚顏的說出這種話來,真是不自量力。

據這花魁坦白,他是睦得安指派的沒錯,當日在宮里為我們獻舞的假飄雪也是他,就是沖著樣貌的幾分相似,睦得安才把他招進宮的,今晚的目的也是一樣,希望能借這花魁來蒙混過關,怕人兒露出馬腳,她們還額外准備了別的,比如說……小花魁身上藏了種特殊的迷葯,只要無意中招,就會產生幻象……隨後誤把他當作飄雪來翻雲覆雨一番……

等春風一度完了,明早兒他再趁我熟睡時離開,留下封模仿飄雪字跡的訣別信,讓我縱使失去飄雪也不能怪罪到睦得安頭上……

「哼……聰明吶。」冷笑了一聲,我y陽怪氣的說道,手里轉著從妓子手里繳獲的迷葯,這水晶的小瓶子眼熟,我遞給水胤月瞧,男人也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哪兒來的東西。

「她們這小葯都是賣到窯子里的,他能拿到也不奇怪……」水胤月靠著我,細聲解釋。

是啊……在黑市是挺普遍的東西……這主兒的生意還真是紅白都沾,衣食住行都占全面了。

「對,有小葯是不奇怪,但……這都用到老娘身上也太可氣了吧!」不悅的嘟囔著,我把這迷葯視作毒葯,從水胤月手里搶了過來,讓那些所謂價值千金的葯水全部回歸臭水溝。

「喲……浪費~!你可知這些是有錢都買不到的~!」男人黏在我身上小聲抱怨。

「去……」看這廝一臉可惜的表情,估計也沒少使過這葯。我小聲的噓著水胤月,伸手把他攬到一邊,然後翹起二郎腿,對面前的落魄小花魁說道,「你暫時留在這里吧,我會讓掌櫃開出間房給你,等事情平息之後再放你回去。」

「這怎么行~!?你可別擋我發財吶~!人家可是答應給我成堆的金銀珠寶了呢!」聽我這么說,生怕財路被擋,小花魁瞪著媚眼開口反對。

想必人兒冒充飄雪的這段時間里也沒少得到睦得安的「照顧」,金銀財寶沒少掙。

不過,他竟是連我的身份都不知道,只當我和一般富商沒甚兩樣,並沒有什么特別背景,可見睦得安也並沒把他放在心上……是,女人之前是天天摟著他,把他當寶來著,可再美、再嬌,他也不過是個小小的妓子,這種角色對睦得安來說……不值一文。

這人兒還真是沒有危機感呢……

冷笑了一聲,我起身,帶著水胤月和阿遙離開屋子,臨走前對他說了一句,「留這兒好吃好住的呆幾天,你失的只是些金銀財寶,若是現在回去……你丟的就是自己的小命,堂堂花魁,相信這筆生意你還算得過來。」

「什么!?你說她會……!?」聽出我說得不善,人兒小臉發白,半信半疑的發問。

「過河拆橋、殺人滅口、卸磨殺驢,你是指我說的哪個?」故意挖苦,我裝作不明所以的樣子,身邊的水胤月和阿遙聽出我的話意,兩人忍俊,看向小花魁的眼神也很是諷刺。

「不……我不信……」還在自欺欺人,可人兒卻是全無剛才的氣焰,此時已後怕得小臉煞白,雙手微顫,意識到自己不過是個棋子,信賴的靠山會要了自己的性命,剛才還活靈活現的人兒立馬花容失色,蜷縮在椅子里,很不安的抱緊雙臂。

畢竟是個沒見識的小男子,花魁又如何,還不是個腦袋空空的綉花枕頭~!

看不慣這人的死心眼,水胤月一把勾過我的胳膊往外走,臨走不忘落井下石一句,「哼,愛信不信,你還當睦得安是什么好鳥呢~!」

合上門,也不管屋里的人是傷心還是窩火,我們自顧自的離開,也不讓人刻意照顧他,若這小子真那么想不開,還是執意要回去,那也只能說是活該不聽勸,外加要錢不要命了……

既然想耍y招的那個是睦得安,屋里的小妓子才是她准備用的棋子,那杏兒定是與此事無關,那人兒作為飄雪的心腹……豈不是……

想到自己剛才一沖動,沒給他解釋的機會,可能錯過飄雪的消息!我恨自己剛才太莽撞,一跺腳,再急匆匆的趕回屋,此時屋里的杏兒正拘謹的等著我回房,一見到我回來,男人眼里露出急切又欣慰的神色。

「飄雪呢!?你來是要告訴我他人在何處的吧?!」不等杏兒開口,我先一步問道。

「呃!王爺……殿下不在宮里了。」惶恐的答著,顯然人兒被我的陣勢給嚇到了。

「不在宮里!睦得安把他倒騰出去了!?死了?!埋了!?」瞪大眼質問著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