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部分(2 / 2)

痴人不說夢 未知 6082 字 2021-02-25

伏身剛准備給應馨連的索求,就聽聞一聲,「母皇!父後!我來給你們介紹,這個就是……呃?!」

抬眼,歆兒正拉著元若的小手往陽台上跑,而丫頭也一眼就看到了我和馨連的曖昧舉止,同時也留意到了別人都沒注意的細節……泉清那和我牽在一塊兒的小手。

就見羽歆臉色一變,立刻意識到自己撞見了不得了的畫面,側身擋住元若,讓自己的小情人回避這少兒不宜的畫面。

「呃,歆兒,你說要介紹誰?」連忙抽出手,泉清端正了一下坐姿,努力擺出笑容。

「……這是元若,我的若兒……我跟父後提過他……」和剛才興高采烈的樣子相比,現在的歆兒顯得很低落,由於是在若兒面前,她不得不克制情緒,用一種極其別扭的眼神徘徊在馨連、泉清和我之間。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我在外頭的名聲不好,百姓的閑言碎語也傳的厲害。可無論她之前聽到的是什么樣的風言風語,都不會比這次親眼所見來的更為震撼……

「怎么辦?」馨連在我耳邊低語,也為歆兒的情緒變化感到擔憂。

「……」閉目思忖,在歆兒面前,一切理由和借口都變得無力,我不知道該怎么去跟孩子解釋這復雜的三角關系,難道現在就跟她坦白,自己敬愛已久的母皇是個男人,她的爹爹和她的「母皇」都是月崎國王爺的男人?!

我不認為這個剛過十三歲生日的丫頭能接受這個現實。

收到沖擊的羽歆心不在焉的介紹著元若,全家聚在一起慶生的喜悅已經被剛才的事件完全沖淡。

於是我突然冒出個想法:也許……我不該讓我的孩子看到我而心煩……也許……我該從她視線中離開一會兒。

窘迫的從馨連身邊收回手,周圍幾個男人向我投來的視線燒得我心慌意亂。

「咳……你們繼續,我失陪一會兒。」低聲道,我站起身向外走,擦過歆兒身邊時,丫頭那種敵意的眼神扎得我心痛。

被掩在歆兒身後的元若對一切都毫不知情,天真的問道,「誒?王爺不看戲了么?」

小孩兒的一句關心讓我緩和了些許,便笑著回道,「呵呵,若兒,你現在應該先給女帝、鳳後請安,而不是來跟我搭話。」指出人兒禮節上的小問題,我伸手習慣性的想去摸他的腦袋,可手尚未碰及,元若就被歆兒一把拉過,緊緊的護在身後,「別碰他!」冷森的語氣與她的年齡完全不合。

被自己的女兒用這種眼神瞪著,饒是哪個母親都不會覺得心里好受了。

「不碰就是了。」淡淡了回道,我收回手,心已冷了大半。

身邊的幾個男人有心想安慰我,紛紛站起身,側目看去,他們一個個面帶憂色,似乎只要我一聲令下,幾個佳人就能立馬擁到我身邊予以愛的慰藉。

不過,我不需要……

微微搖頭,示意他們不要跟來,我不需要人安慰,即使心里有傷口……我也會想辦法慢慢自愈,絕不需要他人跟著心煩。

快步走回了後院,原以為逃到這里就能清凈了,可……果然……我應該料到這個跟我留著相同血y的丫頭會追上來的。

「你給我站住!」身後有人大聲的呵斥。

緩緩轉過身,我居高臨下的看著面前這個氣喘吁吁的丫頭,心里揣測著她會如何開口討伐……十三歲的丫頭了,即使沒吃過豬r也看過豬跑,自然知道我和泉清他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於理於情都超出她的接受程度。

「……混蛋!離我父後遠點!」重重的喘著氣,羽歆抬起頭對我吼道。

心里像是被人重創一拳,頓時人就覺得有些暈眩,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來的,我垂眼看著面前一臉凶相的小獸,「混蛋……?!這就是你對長輩的稱呼?」

「呸!我才沒有像你這種大逆不道的皇姨呢!」啐了一口,羽歆的視線灼燒了我的眼,那種視為恥辱的眼神……

大逆不道……我干什么了我……

「你根本不明白事情是怎么樣的!我和他們是……」氣憤的想解釋,可留意到這是後院……隔牆有耳,眼神瞟了下紅綃所在的房間,我總覺得那扇掩著的窗戶後頭有人在聆聽著這里的對話,不由得努力克制情緒,佯裝囂張傲慢的模樣,勾起嘴角冷笑,「我和他們的關系……今天你也見著了,實話告訴你……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能這么肆無忌憚的碰他們……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咬牙瞪著我,羽歆顯然也想知道原因。

「就因為現在的月崎國要靠我撐著。」俯下身和她平視,我不介意充當個惡人的角色,只要我的女兒能因此奮起,那無論怎么樣,我都毫無怨言。

「胡說!」丫頭有些急了,或是怒,或是怯,她都不願意相信我對於月崎來說是個不可撼動的存在。

「是胡說么?南方水災,你也看到了……是我親自去平的,朝里上下的貪官污吏也是我一個個去揪出來的,還有擴充疆土,收了左璟,和堰廣結交友邦,哪件事不是我出面的?」緩緩著道出那些我並不怎么在乎的「豐功偉績」,羽歆的臉色很難看,她第一次了解政治的y暗的一面,因為要靠我保住江山社稷,所以她的母皇不得不獻出鳳後和自己的r體予以承歡,這種交易很骯臟,骯臟得超出她的想象。

「你……你就是以此作要挾……來侮辱我父後和……母皇的么!?」憤恨自己此時的弱小無力,十三歲的生日,我摧毀了自己為她編織出的所有夢幻。

「侮辱……」

這個詞讓我覺得很受傷,我是這么強烈的愛著他們,你卻說是……侮辱……

悲極反笑,「那又如何?」輕笑著擋過羽歆輝來的拳頭,捏著她的拳,我對丫頭冷笑,「想為自己爹爹報仇……?想給皇室清除禍害?你還嫩著呢。」擰著她的胳膊,我毫不留情的制住了羽歆,把丫頭壓倒在一邊的廊柱上,我近她的面龐,「以你現在的實力,怎么跟我斗?丫頭,我教你,從現在開始好好磨練自己,爭取有一天可以戰勝我吧,比如,以……『女帝』的身份。」

一個可以獨當一面,平定天下的帝王。

「哼!」甩開我的手,羽歆使勁將我推開,撫著自己的衣領,「這個不用你說!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一臉不甘的看著我,羽歆移著步子朝院門退去。

「總有一天什么?」抱著胳膊,我俯視著這個揚言要讓我好看的女孩兒,「去哪兒?生日不過了?」

「過個p的生日!」回頭丟了句臟話,羽歆那種表情,就像是蒙受了奇恥大辱一般。

「今天你是壽星,你若不在了,我丟面子事小,泉清、馨連的面子就難說了。」悠悠的說道,果不其然,丫頭在院門處停了下來,畢竟是孝順的娃子,對父母二字還有芥蒂。

「而且,今晚他倆都不回宮呢,要在王府留宿哦!你若不在……天曉得,那對我來說會是多好的機會,還有,你別忘了,若兒依舊住在王府……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你也得聽我的……」惡人的角色被演繹的淋漓盡致,不自誇的說,這樣的演技絕對夠拿一個小金人了。

「卑鄙!」扯斷手里的一串珠鏈朝我扔來,羽歆扭過頭飛奔著離開了院子。

散碎的珠子根本擋不了,幾顆打到了臉上,痛楚卻留在心里。

你要知道,其實為娘也不想這樣的……

嘆了口氣,蹲下身去拾地上的珠子,墨玉的珠子和我手上的扳指呈現一樣瑩潤的色澤。

「原本是一套的呢,母女連心的珠鏈和扳指。」

阿遙不知是什么時候進的院子,緩步走到我身邊,彎下腰,跟我一起收拾散落了一地的墨玉珠。

「去……一邊兒呆著去。」我擋了擋他的胳膊,示意有身孕的男人不要勉強彎腰,阿遙穿著厚實的皮草,從外表看不出什么,可實際上,現在的阿遙已經有個小山丘似的肚子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再讓她戴上……」頑固的蹲下身,男人勉強直起腰,跟我一起收拾殘局。

「……她不戴也沒關系,若她日後能成個好皇帝,損失一串墨玉又有什么?不只墨玉珠,我連自己也可以舍進去。」語氣平淡,我將最後一顆珠子撿起,抽出條帕子將它們包攏。

輕拍衣擺,站起身,身後有人輕輕的將我擁住,「你倒不覺得冤?別人是做了好事不留名,你倒有意思,做了好事留惡名。」

埋怨的語氣使話題變得不那么沉重,我回頭瞧瞧阿遙,「你老婆我臭名昭彰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現在才替我叫屈?!」挑起眉毛斜眼打量了他兩眼,我強打起精神跟男人斗嘴。

「呵呵,替你叫屈?我哪兒有那么閑,你這全是自找的。」輕敲了我的腦門一下,阿遙露出笑容。

雖然彼此都是笑著的,可我知道……他看穿了我心里的感傷,說笑,或是強顏歡笑,都是用來安慰對方的假象。

他安慰我,讓我別在傷心,而我也在安慰他,讓男人不要提我c心……

被阿遙這么寵著護著,我靠在男人懷里,想起些什么,我伸手去摸他越來越圓的肚子,低聲喚他,「遙遙。」

「嗯?」

「我想了想……」忍了忍,還是試探性的說出口,「小孩好麻煩啊……你瞧,生孩子麻煩,養孩子心煩,你說是不是……」

立馬讀出了我的暗示,無論是不是玩笑話,這個預備役的爹爹都立馬提高警惕,「喂!別打我閨女主意啊!」慌忙把我推開,阿遙護著肚子,嚴重聲明,「我閨女一定隨我,才不會像你那么會折騰呢!吶……我的孩子我可要的……」然後保護著自己的圓肚皮,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院子。

「切……」移開視線,我一副沒事人的表情,又沒讓你墮胎……怕什么~!

而男人一句無心之言又讓我有些發愣……

隨我么?歆兒隨我么?那她下一步會怎么做……我還真是猜不到。

夜幕降臨的時候,王府已是一片熱鬧的景象,山珍海味的宴席讓來賀的賓客用得盡興,可一片和樂融融的場景之下,唯有兩個人是真正愁雲慘淡的。

一個是慶生宴的主角,一個則是慶生宴的策劃者。

為了父母的面子,亦或是為了自己,歆兒在酒桌上強顏歡笑,可每每有人搭話,她都答得心不在焉,好在身為皇太女,別人也說她不得。

至於我……

自知自己的出現會影響到歆兒的情緒,於是我很自覺的回避了旁人,遠離了酒桌的喧鬧,獨自留守後院。

以現在這種狀態,我們母女誰都不能見到對方……

家里的男人們幾番邀我去前院同歡都被我婉言拒絕,我也不同意他們來後院陪我……王府里舉辦的慶生宴,需要王府的人在場,若是都來陪我了,那別人豈不是要認為我們招呼不周,怠慢了客人。怎么說也是皇太女的慶生宴,絕不能有對人失禮的地方……

房門不知是第幾次響起了,老公們齊上陣,勸得勸、哄得哄,就像是……他們若不來關心我一下,我就會鎖在房間自尋短見的意思。

「這不是多余么……」嫌男人們多事,我掐指算著……家里的幾個都來哄過了,這次來敲門的應該是泉清或是馨連,雖然嘴上說他們麻煩,可想到他們那么把我當一回事兒,心里也有些小感動。

「……呃?」可推開門,門外的人竟然是……紅綃?

收起驚訝,我淡然的問道,「紅昭儀不和大家一起飲宴,到後院來找本王是為何事?」

「王爺不也沒去前廳么,呵呵,小妃是來謝王爺早上的出手相助的。」露出笑容,紅綃微微側著腦袋,臉上飄著一抹紅。

「昭儀言重了,你的隨侍在王府受了傷,本王自然得擔待責任了,這些不過是小事罷了,何足掛齒。」

「呵呵,王爺真是仁義。」說著,紅綃將手從背後移出,白嫩的小手提著一把精致的小壺。

「這是……?」

「定心茶,請別怪小妃多事,只是下午王爺與太女殿下的爭吵我也聽到了幾分,並非故意偷聽!不過……王爺今晚不願飲宴是否也與此有關?」小心翼翼的說道,男人低垂著視線,帶著份羞怯,「猜想王爺心情不好,此時也許需要這個,這定心茶是小妃家傳的秘方,能助您定神安心,也有補氣養元的功效,對身體頗有益處,所以才想來獻給王爺……」纖纖玉手將茶壺遞出。

四目對視,男人水汪汪的眼睛里……又是同那日一樣的誠懇,見不到絲毫邪念。這種可憐兮兮的眼神很絕,會讓人不好意思回絕他的好意……

「多謝昭儀。那本王就收下了。」伸手接過那小茶壺,我很仔細的避開了男人的手指,與他不做丁點肢體接觸。

「那小妃就先退下了,這茶若能對您有幫助,那會是我莫大的榮幸。」

看著紅綃婀娜的背影,我有些心疑,美絕的紅顏卻不帶一份驕傲,這么個謙卑陳懇的做人態度……看起來真是無懈可擊。

低頭看看手里溫熱的茶壺,即使是蓋著蓋的,但那清馨的茶香還是透過縫隙飄了出來,縈繞鼻尖,煞是好聞。

這昭儀的寶貝還挺多么……馬奶茶,定心茶……難道只是一個泡茶小能手?

挑眉一笑,我返身回屋,將那精致的茶壺靜置一旁,對於那個紅綃,我至今還是半信半疑,一個內在美和外在美兼有的妙人?!這是何其難得的品種,我不信襄南國能產出這種好人來。

「王爺……」屋外有人輕聲喚我的名字,溫柔的聲線,一聽便知道是泉清。

疾步上前開門,就見門外的男人眼眶微紅,細眉緊蹙,想必今天的事對男人也是個很大的打擊。

「歆兒對你發脾氣了?」心疼的將他擁進懷里,我捧著男人的小臉,就是見不得他這種泫然欲泣的表情。泉清受了委屈,我比他還難受。

「王爺為什么不告訴她呢!把事說清楚總比就這樣誤會下去好吧?!」終是沒忍住,泉清的眼眶里掉下顆淚珠。

忙伸手去擦男人的淚花,我親吻著他的面頰,「泉清……那丫頭的心境還沒有成長到可以接受這個現實的地步。」與其知道真相後崩壞,倒不如給她斗志,逆流而上,我只求結局圓滿,至於過程……即使殘酷,也是必須經歷的。

「嘶……她才十三歲,為什么要受這些苦呢……」知道我也用心良苦,可男人心疼閨女,又忍不住開始掉眼淚。

抵上泉清的額頭,我閉上眼對男人低語,「泉清,我們的寶貝兒以後一定會是個好皇帝的,要做個好皇帝,這些磨難又算得了什么?」所謂「天將降大任於斯人」,我給她設置的這個坎,若能越過去,那她就定能成大器。

而事實上,我的女兒也並沒有讓我失望,青出於藍,她終是要超越我的。不過這已是後話,當夜,將泉清勸安穩之後,我原打算隨意收拾一下凌亂的桌案,而後就帶男人去我那屋過夜,可也就是那短暫的一會兒,再回頭,就見泉清擰著眉毛,滿頭冷汗,手捂著肚子瑟瑟發抖。

「泉清!」他的樣子讓我心驚,慌忙丟下手里的東西奔上前查看。

「肚子……好痛。」連說話都很吃力,泉清痛苦的喘著氣,我握住男人的手,他的手也是涼的。

這是……怎么回事……驚慌的扶助男人虛弱的身子,一錯身,就見桌上翻了的茶壺、茶杯……

「該死!是定心茶!」

九死一生踏遠征

他們果然居心不良想要毒害我,卻沒想到害了泉清代我受了罪……

「泉清!泉清!吐出來!快!」心像被刀子攪了似的一疼,不由分說地扶起男人的身子便用手指摳他的喉嚨幫忙催吐。泉清早已目光散亂,眼神失了焦距,漸漸意識不清。男人似是感到不適,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嚷著痛,想要伸手推開我,可在這當口,我只得狠了心一把捏住他的下顎,迫著男人張嘴以方便催吐。意識不清的男人用力的咬了我好幾口,直把我的手都給咬出了血來。

「嗚……嘔!」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口,心頭稍稍一緩,我扶著男人的身子,奮力把他攔腰抱起,而後一腳踹開房門大聲呼救,「來人啊,快來人!」

紫娟帶著一眾家仆聞聲匆忙趕來,「王爺!怎么了!」

「快!泉清中毒了!馬上給我拿桶清水來!金老板還在廳里么?快請她過來!還有,余下的護院把西廂房給我圍起來!紅綃毒害鳳後!犯了死罪!」只是吼了幾句,就像是用盡了我全部的氣力,不由渾身發軟,眼前一陣發暈。

泉清……我的泉清,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若你有什么差池,我非要了紅綃的命不可!

得知紅綃毒害鳳後,家仆們無不膽顫心驚臉色大變,所幸的是王府的下人都被紫娟訓練過,極有分寸,才不會因此驚慌失措地大呼小叫。

清水很快就送來了,我不得不強行給男人灌下大量的水,然後再次催吐,看著泉清似是要把五臟六腑都給吐了出來,我驚懼不已,這樣的急救對他來說無異於折磨,我也舍不得他這般痛苦,可為了救他,我不得不這么做,我能做的,只有輕撫他的後背幫他順著氣。

「嗚咕……」冷汗已經浸濕了男人的後背,當男人把胃里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