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水》_分節閱讀_13(1 / 2)

《三千水》 明月璫 1799 字 2021-02-25

己是知道的,成日里斗雞走狗,花街柳巷里竄,每日里眼青唇白,內耗得精虛體弱,指望他上戰場,那還不如指望豬能上樹。

對敬太後的話亭幽心下是不以為意的,她那般父兄,不指望他們飛黃騰達,惟願不拖後腿已足,亭幽答應過老祖宗要保住敬家,心下自有一番思量。

敬太後還想敲打亭幽幾句,見得於賢妃、曽惠妃等一眾嬪妃走了來便住了聲。

眾嬪妃嬌聲鶯語地問了安,自有一番閑聊。

敬太後畢竟是病體不適,要長久打起精神應付這一眾宮妃也有些倦,所以於賢妃等也只是稍微坐了會兒便告退了。

蘭昭儀走在亭幽的身後,實在瞧不慣那裊裊婷婷,忍不住出言刺道:「難怪敬婕妤能討皇上喜歡,這腰肢扭得風擺楊柳一般,就是我們這些女人看了都喜歡得緊。」

亭幽停下步子,這蘭昭儀話里的暗示實在是粗鄙,而這般手段又實在太低劣不堪,尋常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用,偏遇到個段數太低的,你還不能同她計較,否則真是拖低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這男人貪新厭舊,也不知能長久幾時,敬婕妤趕緊趁著這幾日好生伺候好皇上吧,免得以後……」蘭昭儀的手搭在伺候她的宮女的手里,傲然得仿佛孔雀般從亭幽身邊經過,還瞪了她一眼。

亭幽只覺得頭痛,這蘭昭儀也算是後宮一朵奇葩了,也不知她這性子是如何在宮里生存下來的,偏還讓她生了皇子。

「蘭妹妹說什么呢。皇上萬機無暇,憂勤愛民,咱們進宮不就是為伺候好皇上,讓皇上抒懷么,敬妹妹如今得了皇上的心,咱們該感激她才是。都是自家姐妹,你說這些酸言醋語做什么?」曽惠妃在前面聞得蘭昭儀的話,轉過頭來柔聲訓道。

這惠妃嗓子輕柔,言行舉止都仿佛那花瓣上的露珠,柔和溫順,像生怕打壞了花蕾一般,最是個柔媚的人。所以這番言語讓她說來,訓斥的意思倒不大,蘭昭儀也不覺得難堪。只是亭幽卻覺得有些難堪,惠妃這是說宮里的女人不過都是玩物而已,無疑是提起了亭幽的傷心處。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俺也太和諧了吧。不過俺會思過的。

☆、世事如棋日日新

「哼。姐姐也真是好心,人家背後有太後娘娘撐腰,如今又得了聖心,今後只怕連你都不放在眼里,這會兒還替她說什么話。」蘭昭儀顯然是不忿的。

於賢妃見狀也走了過來,拉了亭幽一邊去,「婕妤妹妹不用同她計較,那是宮里出了名的粗婦。」

於賢妃這是好意,只是被她這么一說,亭幽仿佛真成了同蘭昭儀計較的人了,而她記得她先前可一句話沒說過。

不過這番言語敲打在宮里那算是初級手段,亭幽並不放在心上。順了於賢妃的好意同她一道走了。

過幾日元宵觀燈,宴後定熙帝楚恪領了眾宮妃一並上五鳳樓,五鳳樓前樹了座鰲山,彩樹銀花,燈火輝煌。且今年別出心裁,有水車抽水於上,同那燈火輝映,映得那五鳳樓仿佛天宮中的瓊樓玉宇般。

沿著五鳳樓前的長陽街向下,一路火樹銀花,家家戶戶各出奇招,荷花燈、琉璃燈、美人燈爭奇斗艷。

於五鳳樓觀燈,也算是與民同樂了,元宵這幾日,長陽街兩側的茶樓酒肆座無虛席,若無身份是絕對要不到二樓臨街包間的。可想這長陽街的熱鬧。

亭幽走到欄桿側,羨慕而惆悵地看著鬧市里熙來攘往的那些人,因想起在永安的日子,老祖宗是不許她外出觀燈的,怕有個閃失,但亭幽總是有法子偷溜出去,見一見世間的熱鬧非常,不曾想那樣的日子也那般短暫,到如今只得遠遠觀之。

一輩子的不自由,對比起樓下那些人臉上的笑顏,忽地就讓亭幽淚意上涌,她趕緊側身拿手絹拭了拭。

不多會兒,俞九兒從樓下上來,在定熙帝耳邊私語了幾句,便見定熙帝起身下樓,往御書房去,亭幽暗想該是邊關有軍情來。

及觀燈畢,亭幽隨了俞九兒去乾元殿,今夜牌子照舊是翻的她的。如此「人約黃昏後」的佳節,這牌子就顯得格外意味深重了,亭幽不用回頭,也能感到背上一陣灼熱。

至乾元殿,定熙帝還未回,亭幽靠在榻上翻著書卷,自得其樂。這些日子同定熙帝相處下來,也算親密了不少。要讓亭幽來說,迷上定熙帝絕對不是難事,他雖然骨子里壞了些,總讓人羞憤,但偶爾一絲甜蜜已經足夠帝王收買人心了。

定熙帝回來時已極晚,亭幽自不能先睡,無聊之下擺了一盤棋左手同右手下,聽得門簾掀起的聲音,亭幽忙迎了出去,見定熙帝的鶴氅上正滴著水,因道:「外面下雪了?」

「在做什么,下那般大的雪都不知?」定熙帝一邊往前走,宮人一邊熟練地為他脫著外裳。走至南窗炕下,他見炕幾上的那盤棋,笑了笑:「該哪方行了?」

「黑子兒。」

定熙帝隨意移了一子,去了凈室。

亭幽定睛一看,只覺他這一動,黑方便有了先手,因坐於炕邊,細細思索對策,執白緩緩下了一子。

到定熙帝再出來,他上前攬了亭幽的腰,將下巴擱在她肩頭問道:「今兒在五鳳樓,你哭什么?」

亭幽一怔,不想那般多人里定熙帝居然注意到了,只是實話是不能說的,想了想便道:「不過是砂迷了眼睛。」

定熙帝笑著將亭幽整個兒攬入懷,道:「讓朕給你吹吹。」

那熱氣噴得亭幽酥麻欲笑,加之定熙帝的手實在不規矩,讓她扭著身子躲之不及,兩個人這番一鬧自然就上了火。

末了,亭幽自又懶怠動彈,睡眼微餳,粉腮帶赤,看得人眼熱,楚恪揉了亭幽兩把,「小時候,你元宵夜可出門看過京城燈會的?」

「臣妾打小就去了永安,京城的燈會看過沒看過,早不記得了。」

兩個人難得這般說過話,亭幽便是有萬分睡意,也只能打點起精神。

「永安?你說說。」

「永安四面都是山,民風淳朴,景色是極美的。至於燈會么,那些燈不如京城的精致華麗,可那兒有歌聲,卻是京城沒有的。」提起永安,亭幽的眼睛都亮了。

「什么歌?」今夜定熙帝的心情仿佛格外好。

亭幽臉微微一紅,但因剛才那一番後,本來就殘紅未退,倒也不顯,「是山里的男男女女的對歌,在花燈會上可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