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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傅驚鴻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之時,天似乎已經大亮,山洞里被照得大亮。

傅驚鴻慢慢清醒過來,回想到前一晚發生的事情,臉色不由得變了變。

他動作遲鈍的爬了起來,立刻感覺到渾身疼痛不已。

他嘆了一口氣,感覺到身上除了後方那處撕裂般的疼痛後,肩膀以及x前,腰間,就連大腿內側也感覺到痛楚……昨晚他幾乎被柳閑琴做了個半死,柳閑琴在他身上幾乎都留下了痕跡,他咬得十分用力,那些痕跡都幾乎見了血。

傅驚鴻終於站了起來,卻兩腿戰戰,幾乎站不穩。

他低頭審視了一番自己的身體,發現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肌膚。

察覺到後方那處似乎在汩汩的流出某些無法言說的東西,傅驚鴻更加面無表情。

他咬了咬牙,轉身往外邊走去。

罪魁禍首柳閑琴正端坐在山洞口,臉色冷淡的撫m著懷里的琴。

見傅驚鴻走了出來,便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言語。

傅驚鴻也看了他一眼,知道他什么也不會說,便轉身走了。

他轉身的一瞬,背後傳來了一聲轉軸撥弦之聲。

傅驚鴻頓了頓,他並不通曉音律,自然不知道柳閑琴彈的什么。

於是他頓了頓便繼續往前走去。

背後傳來幽幽的琴聲。

傅驚鴻找到了昨夜看到了一處小湖。

湖面波光粼粼,湖水清澈如洗,傅驚鴻脫了衣服,便跳了下去。

湖水有些寒涼,卻十分舒服。

傅驚鴻感覺到渾身的不適被沖淡了幾分,便放松了開來,閉上眼睛任湖水沖刷著自己的身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傅驚鴻忽然聽到似乎有些動靜,抬起頭,便看見一個人……猛然從高空墜入了他前面的湖泊中。

傅驚鴻頓了頓。

那人很快便浮出了水面,只見那人一身玄衣被水濕了個透,烏黑的發絲披露了一肩,水流順著發絲蜿蜒而下。

「二師弟!」傅驚鴻大驚。

眼前這人,劍眉星眸,面如寒霜,正是他那個沉默寡言的二師弟。

冷棲軒也看見了傅驚鴻,冷漠的神色有些動容,在看見傅驚鴻光潔的身體後,他白皙的臉頰浮現出一抹紅,又看見傅驚鴻身上的痕跡後,他臉色的暈紅漸漸退卻,眸里閃現過一絲委屈。

乍看冷棲軒露出這般神色,傅驚鴻有些莫名與心虛。

他輕咳了一聲,試圖拿出大師兄的威嚴,便語重心長道:「你莫非是從懸崖上跳下來的?若是這下面沒有湖怎么辦?你實在是太魯莽了!」

冷棲軒面無表情的聽他說完,便上前,一把將他擁入了懷中。

默不作聲。

傅驚鴻頓了頓,也不再說下去,任冷棲軒抱著他。

冷棲軒默默的抱了他一會,才松開了手,看著他。

傅驚鴻這才發現,原來他這個二師弟,在他不知不覺的時候,竟然比他還高了一個頭了。

冷棲軒低著頭默默的看著他,神色冷然,眸中卻閃現過柔和的目光。

傅驚鴻嘆了一口氣,也生不起責備的心思了。

就在兩個人默默的相對無言之時,又一個人……從高空墜入了湖泊之中。

傅驚鴻已經驚訝得有些麻木了,轉過頭看去,便看見他的小師弟像只小狗一樣在很淺的湖中亂刨著。

傅驚鴻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兒,白練華才終於發現原來水很淺,在水中站穩了身子。

少年清秀如畫的臉露出了驚喜的神色,他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傅驚鴻與冷棲軒,面露喜色,當下便軟綿綿的喊了一聲:「大師兄!」然後便飛身撲向了傅驚鴻。

傅驚鴻正想一巴掌推開,轉念一想這二人從幾千尺的懸崖之上往下跳,置之生死於度外,只是為了找他,心一軟,便沒有推拒。

白練華得以撲入傅驚鴻懷中,便將頭放在傅驚鴻肩窩上亂蹭著,嘴里委委屈屈的說:「大師兄你又扔下我們兩個了!」

傅驚鴻心里一軟,伸手m了m白練華的頭。

然後他發現,他這個面如嬌花的小師弟,不知不覺竟然也比他高上半個頭了。

白練華抬起頭,眼巴巴的看著傅驚鴻,清秀的臉上滿是委屈,他道:「昨天你就那樣跳下懸崖,若不是二師兄發現下面有條河,我們還以為大師兄你……」他眼巴巴的看著大師兄,眸中透漏出真切的憂色。

傅驚鴻淡淡一笑,道:「禍害遺千年,我還沒到時候呢。」

白練華繼續道:「我們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下來的路,便只好冒險賭一賭,從上面使輕功跳下來了。」

傅驚鴻點了點頭,眼里暖了暖。

白練華委屈的看著傅驚鴻身上的痕跡,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上前m著傅驚鴻的x口:「昨天那個魔教的大壞蛋不是刺了你一劍么,怎么這么快就好了。」

傅驚鴻頓了頓,看著光潔的x口,面露茫然。

昨天慕容商那一劍正正刺入了他的x口,流了不少血,但是奇怪的是,今天早上起來,那個傷口便不見了,只剩下殘留的血跡,方才一洗也不見了蹤跡。

他身上的傷口似乎愈合得比以前快了許多。

那樣深的一劍,放在以前,沒有兩三個月絕對愈合不了。

但是奇怪的是,昨天柳閑琴在他身上留下的那些帶血的痕跡,卻仍然沒有愈合。

按理說連劍傷都這么快愈合,沒理由小小的傷口到現在都還沒愈合……

傅驚鴻想不通,便不再想了,便叫兩人上了岸,問兩人昨天他落崖之後又發生了什么事。

白練華便告訴他,昨日他刺傷了慕容商之後,那些正派人士打算拼死一戰,然而就在那時,魔教發生了內亂,幾十個身穿魔教紅衣的人出現,和慕容商手下的那幾個人打了起來。

「內亂?」傅驚鴻有些想不通,慕容商既然是佛心琉璃,那便是上任魔教聖子,按理說應該頗有威望,而他武功也十分厲害,魔教中還會有誰不服他。

白練華繼續道:「後來,慕容麟便出來了,他說他早就發現被下了蠱,便以另外一種蠱,以毒克毒,以蠱制蠱,暫且穩住了體內的蠱,卻一直假裝無所察覺……他似乎還以一種蠱控制了魔教中一些人,那些人與慕容商手下的那些人幾乎勢均力敵。」

「慕容麟。」傅驚鴻微帶驚訝,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又是這個人。

雖然早在慕容商說慕容麟早已被蠱蟲吞食了之時,他便隱隱有種感覺,慕容麟絕不會如此簡單的死去。

白練華道:「他在慕容商將那些大門派吸引去高稷山之時,趁機去掃盪了那些大門派的大本營,那些大門派無人坐鎮,只有些雜役小弟子,自然不敵慕容麟派出去的j銳,九大門派幾乎被洗劫一空。」

縱然不喜慕容麟,傅驚鴻不禁對他也有些有幾分佩服了,他本以為慕容商假借慕容麟之手籌謀十幾年一朝攪亂江湖,卻沒想到原來是慕容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慕容麟應該早已察覺慕容商對他下的蠱,卻忍辱偷生了這么多年,不僅如此還在不知不覺中將勢力滲透進了魔教之中。

這人有如此心x與手段,若不是用錯了地方,也算是有一番雄才大略。

傅驚鴻想起慕容府里那幅美人圖。

慕容麟到底愛過佛心琉璃嗎?若他真的愛過,為何要在親手殺死自己的愛人而愛人又借以蠱術復生後,還一直假裝毫無所知,即使被愛人下了蠱,卻也一直偽裝著自己,然而私底下卻謀劃了那么多y謀。

若他真的愛過佛心琉璃,那他的愛未免太過狠毒。

若他並未愛過佛心琉璃,那他房中的畫,為何一筆一畫又如此深情?

那么慕容商呢,他是否又愛過慕容麟?

「慕容麟不知道和慕容商起了什么爭執,後來便打了起來,魔教發生了內亂,九大門派的人便趁勢逃了,但還是死傷無數……現在他們元氣大傷,就退到了司徒家的山庄去了。」

傅驚鴻不由得嘆了一聲江湖真亂。

「現在魔教內亂,九大門派也元氣大傷,估計短時間內不會大戰一場,不過九大門派幾乎被洗劫一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他們打算在司徒山庄選出武林盟主,然後趁魔教內亂之時一舉攻下魔教。」白練華道。

「又選?」傅驚鴻有些失笑,他搖了搖頭,又道:「管他呢,我們就是個看戲的。」

白練華說完話後便眼巴巴的看著傅驚鴻,道:「大師兄,你還打算去看戲嗎?」

傅驚鴻想了一下,覺得這件事還沒有結果就這樣走了太沒意思,看戲自然要看完結局的好。

況且,他還有一劍之仇未報。

雖然慕容商刺他的時候他也回手了,但是那遠遠不夠。

斷袖谷之人,睚眥必報。

見傅驚鴻點頭,白練華癟了癟嘴,但最終沒有說什么。

「師兄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冷棲軒這個時候卻忽然開口了,他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傅驚鴻。

傅驚鴻勾唇一笑,伸手撓了撓冷棲軒的頭。

冷棲軒神色一暖。

白練華頓時叫了一聲:「二師兄好狡猾!」然後立刻道:「大師兄去哪里,我也去哪里。」他看向了傅驚鴻,眼帶希冀之色。

傅驚鴻微微一笑,道:「好。」

傅驚鴻帶著兩位師弟回到那山洞之時,柳閑琴仍然在撫琴。

琴聲悠悠然,如訴情衷。

冷棲軒聽了琴聲,眼神沉了沉。

白練華聽了琴聲,哼了一聲,低語道:「……什么鳳求凰啊,就算師兄是凰你也不是鳳。」

62、第六十二章

鳳求凰?

傅驚鴻表情略復雜,他看著柳閑琴面色冷淡的撫琴,一時竟抓m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柳閑琴早已察覺有人來,但是他不曾抬頭,雙手依舊撫著琴。

傅驚鴻思量了半晌,開口道:「柳兄。」

柳閑琴的琴聲頓了頓。

「魔教發生了內亂,現在各大門派退回了司徒山庄去,我們打算去看看熱鬧了,不知道柳兄意下如何?」傅驚鴻微微一笑道。

柳閑琴將手放於琴弦之上,半掩著眸,道:「好。」

……好是什么意思?

傅驚鴻看著柳閑琴起身將琴抱於懷中,然後臉色冷淡的看著自己。

心里忽然閃過了一個念頭。

莫非……柳閑琴把他剛剛那句話當做了邀他同去的邀請?

柳閑琴臉色冷淡的看著他。

傅驚鴻嘴角彎了彎,道:「走吧。」

一旁的白練華面色不虞,輕輕的哼了一聲。

他們找不到上去的小道,便只能依靠輕功躍上去。

這懸崖有幾千尺之高,幸好崖壁並不算十分陡峭,四周有些凹凸不平的土塊,可以做落腳之處。

傅驚鴻內力尚未恢復,白練華自告奮勇來背他,被他果斷拒絕。

冷棲軒不說話,默默的看著他。

傅驚鴻心想自然是二師弟比較靠譜,便十分放心的趴在了冷棲軒的背上。

一旁的柳閑琴臉色冷淡的看了他一樣,抱緊了手中的琴。

四個人花費了一番功夫,終於上去了。

懸崖之上四下狼藉,四處都是屍體以及一些殘肢斷手,血水橫流。

傅驚鴻皺了皺眉,轉身離開。

他們來時騎的馬早就在亂戰中丟了,大概是被什么人逃跑的時候騎走了。

四個人只好徒步走向高稷山山腳下的客棧。

他們方才之時耗費了好一番內力,此時已十分j疲力盡。

一路上十分蕭瑟,不見人影。

四個人好不容易到達高稷山山腳下的客棧,天已經漸黑。

傅驚鴻長舒了一口氣,走進去准備好好歇歇。

進了客棧之後,他們才發現客棧中幾乎沒有什么人了,與他們之前來時來客滿座截然不同,今天除了幾個普通人在喝茶吃飯外,一個江湖中人也沒有。

知道那些人都去了司徒山庄,傅驚鴻並不感奇怪,坐下隨便叫了幾個菜。

他在山底就吃了幾個野果子果腹,這會兒已經餓得不行了,上了菜後就狼吞虎咽的吃了三碗飯。

酒余飯飽後四人便各回各房,准備第二天一大早就上路。

傅驚鴻叫了一桶熱水,便舒舒服服的泡了起來。

泡了一會兒,有人敲門。

傅驚鴻應了聲,那人推門而入。

「二師弟,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傅驚鴻用水抹了一把臉,抬頭看向來人。

冷棲軒面無表情的慢慢走向傅驚鴻。

他看了一眼浴桶中的傅驚鴻,默默轉過臉,道:「……我這里,有膏葯。」

「膏葯?」傅驚鴻有些不解,他沒有哪里受傷啊……

冷棲軒沉默了一陣,道:「你身上……還有後面……」

傅驚鴻頓了頓,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

柳閑琴留下的痕跡已經止了血,只有幾道細小的疤痕,後面那處……倒是有些撕裂了,大概是他今天走路的時候姿勢有些別扭,被二師弟察覺了吧。

傅驚鴻頗覺面上無光,便低語道:「你放在那里吧,我洗完便用。」

冷棲軒轉過頭看向他,面無表情道:「師兄,我幫你吧。」

「不用。」傅驚鴻立刻道。

「師兄,我幫你吧。」冷棲軒面無表情重復道,眼中卻流露出一抹哀求。

傅驚鴻心里軟了軟,想了想這二師弟也沒有什么惡習,便點頭應了。

冷棲軒面無表情的上前,在他面前打開了那個冰藍色的小瓷瓶,然後用手指伸進去抹了一點r白色的膏葯。

冷棲軒的手指也很修長漂亮,只是因為自小練劍,故而有一層薄薄的繭。

他將膏葯輕輕抹在傅驚鴻肩膀上,用小指輕輕塗均勻了。

傅驚鴻低頭看著冷棲軒的手指出了神,待回過神來才發現已經完了。

那膏葯的葯效十分神速,傅驚鴻肩膀上的咬痕很快便淡卻了。

冷棲軒又抹了一點膏葯,去塗抹傅驚鴻身上其他傷口。

傅驚鴻感覺到傷口處涼涼的,十分舒服。

然後,冷棲軒面無表情的看著傅驚鴻的x口,頓住了。

傅驚鴻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x口那兩個紅點周圍的一圈痕跡,也變得面無表情了。

他正想開口說自己來,冷棲軒的手指卻已經捻了膏葯放在了傅驚鴻x口。

傅驚鴻不由得頓了一下。

冷棲軒的手也頓了一下,然後他伸出食指,將膏葯在傅驚鴻x口的痕跡處輕輕m勻。

他的手指微顫,不小心便觸到了那中間的紅點。

傅驚鴻頓時感覺x前一陣酥麻,身體也輕顫了下。

冷棲軒的手頓了頓,又伸向了另外一邊,同樣在傷口處淡淡抹勻。

然後,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別的什么,他的拇指按在了中間的紅點處。

然後,冷棲軒面無表情的猶豫了一下,擠壓了起來。

傅驚鴻臉一紅,伸手在水面猛的一拍,激起了一陣水花。

水花激起,冷棲軒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傅驚鴻便撥開他的手,哼了一聲。

冷棲軒睜開眼,面無表情的看著傅驚鴻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師兄……」冷棲軒低語道。

「怎么?」傅驚鴻靠在木桶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冷棲軒臉色變了變,隨後面無表情道:「師兄,我還沒有為你上完葯。」

「還沒有嗎?」傅驚鴻挑眉。

「還有……後面那處。」冷棲軒面無表情道。

傅驚鴻頓了頓,哼了一聲,道:「我自己來。」

「師兄看不到,自然是我來比較好。」冷棲軒面無表情道。

「不必了,」傅驚鴻看著他,忽然笑了笑,道,「若是讓你上了葯,傷口才不會好吧?」

「會好的。」冷棲軒面無表情道。

「哦,是嗎?」傅驚鴻冷冷一笑,將左腿伸出木桶,把赤足放在冷棲軒衣衫下被頂起來的那處,用腳尖壓了壓。

冷棲軒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復了面無表情,道:「我會忍住的。」只是聲音微帶低啞。

傅驚鴻看著冷棲軒,眸光一轉,道:「好。」說罷,他便轉身,趴在了木桶上。

木桶很淺,只在一般人腰下一點,傅驚鴻趴在身邊,抬起腰便露出了下邊的風景。

傅驚鴻趴在木桶上眸光深沉。

他也不知道為何,這一世這兩個師弟似乎都對他有傾慕之意……他也說不出是喜是悲,許是前一世被傷得太深,這一世他不想再涉及情之一字,他不想別人虧欠他,也不想虧欠別人。他本想一切結束之後便和兩個師弟回到斷袖谷去,隱於山谷之間,再不過問江湖之事,但若是這兩個師弟對他起了那般心思,他也只好快刀斬情絲了。

小師弟心思簡單,他便明了的拒絕,但這二師弟著實藏得很深,若不是他有心觀察,怕也察覺不到二師弟的心思,察覺不到,自然無從拒絕。

若是此番二師弟忍不住那般……那他自可嚴詞推拒,斷絕二師弟的念想。

冷棲軒的手指沾了冰涼的膏葯,慢慢探了進去。

原本有些火辣辣的那處忽然冰冷一片,傅驚鴻忍不住顫了顫。

冷棲軒的手指頓了頓,但卻緩慢堅定的探進了深處,隨後塗抹起來。

傅驚鴻閉上眼睛,咬出了下唇。

冷棲軒的呼吸似乎漸漸有些急促,但是他卻始終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塗完葯膏後便急急退了出去。

傅驚鴻下意識夾緊了後方,冷棲軒的手指頓了頓。

傅驚鴻回過神來,冷棲軒的手指這才慢慢退了出去。

「師、師兄,你休息吧,我走了。」冷棲軒說完,便急急轉身欲走。

傅驚鴻在水里轉過身,見冷棲軒弓著身子准備走,眸色沉了沉。

冷棲軒的反應已經無可遮掩,玄色的衣衫被頂了起來,一目了然。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傅驚鴻的意圖,冷棲軒急切想要離開,不想讓自己的大師兄看見自己的反應。

傅驚鴻顯然沒想到冷棲軒竟然准備走了,便開口道:「等等。」

「怎、怎么了?」冷棲軒背著傅驚鴻低聲道。

傅驚鴻方才只是下意識開口,自然沒有什么留人的理由,他沉默了一會兒。

冷棲軒見他沒有開口,便也沒有走,只是始終弓著身子背對著傅驚鴻。

傅驚鴻見冷棲軒這就要走,也不知道是不甘心亦或者其他的,便道:「等一下……你幫我擦背吧。」

冷棲軒的背影頓時僵了僵。

「我自己擦不到,」傅驚鴻哼了一聲,道:「還是說,我這個大師兄吩咐你做點事情,你都不願意了?」

冷棲軒的背影僵了僵,良久,才面無表情的轉過身來。

他的反應似乎已經消失了,玄色的衣衫齊齊整整。

傅驚鴻自然看到方才冷棲軒轉過身來在他自己x道上戳了一下,硬生生將反應退卻了,但他當然不會開口戳破,轉身趴在木桶上,示意冷棲軒過來擦背。

當冷棲軒的手拿著沾了水的白布在他背上擦過時,傅驚鴻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

他為什么要叫冷棲軒留下來還想要勾起冷棲軒的反應?若是冷棲軒不把事情戳破,那他大可假裝什么事情也不知道,那他們三個人大可以就這樣回到斷袖谷里,如此過了一生,他可以一輩子也假裝什么事情也不知道的。

念及此處,傅驚鴻正想開口讓冷棲軒回去,此時,房門又被敲響了。

傅驚鴻應了聲。

那人推門而入。

一襲白衣,眉目如畫,正是他的小師弟。

「大師兄,我來幫你擦背……」白練華一邊說著一邊蹦蹦跳跳的進來,抬頭看到正在給傅驚鴻擦背的冷棲軒,頓時呆住了。

63、第六十三章

「二師兄你太狡猾了!」白練華看著擦著背的冷棲軒,滿腔幽怨。

冷棲軒抬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低頭繼續擦背。

傅驚鴻趴在木桶上懶洋洋的看了白練華一眼。

「不管,我也要給大師兄擦背!」白練華湊到兩人跟前,眼巴巴的看著傅驚鴻。

冷棲軒面無表情的繼續擦著背。

白練華眼巴巴的看著傅驚鴻。

傅驚鴻伸手撫額,道:「我洗好了,你給二師兄擦背吧。」

說完,他便起身,一腳跨出了木桶。

水珠從他身上滾落,將地板濺的濕漉漉的。

冷棲軒面無表情的低頭,後退了一步。

白練華眼睜睜的看著傅驚鴻身體未干便披上衣服走了。

薄薄的一件里衣立刻被滑落的水珠子濕了個半透,傅驚鴻卻毫不在意的將濕漉漉的頭發甩在肩後,赤著腳走在房間的木地板上,走到房間中央倒了一壺茶喝。

茶水雖算不得上乘,卻也是好茶。

傅驚鴻驀地想起了在那間小客棧里一杯接著一杯喝茶的柳閑琴,然後他慢慢垂下了眼簾。

送走了兩位師弟後,傅驚鴻又喝了幾杯茶,這才去睡了。

躺在床榻之上,傅驚鴻又忽然想起了那日懸崖上,慕容商刺他一劍時的情景。

那人一襲紅衣,琉璃似火,眸里卻一片漠然之色。

恍然間,他又想起了前一世被小師弟刺的那一劍。

傅驚鴻努力去想那個時候小師弟的表情,卻發現他早已記不清楚。

第二日,一大早傅驚鴻就出了房間,下到一樓發現兩位師弟早就在樓下坐好了,桌子上擺著幾盤早點,其中就有傅驚鴻頗為喜歡的桃花酥。

柳閑琴卻不在。

傅驚鴻吃了幾乎一整盤桃花酥,聽著小師弟說一大早柳閑琴便走了。

他頓了頓,抬起手喝了一杯茶,什么也沒有說。

柳閑琴這個人,他到底還是抓m不透。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並不是一路人,雖曾相交,最後也不過是過客罷了。

雖然柳閑琴也必定會去司徒山庄,不過既然他選擇了一個人去,看來也是不想和他們有太多交集。

人生何處不相逢,終究亦不過是陌路。

傅驚鴻難得十分有閑情的長吁短嘆了一番,吃完早點後便和兩位師弟啟程前往司徒山庄了。

司徒山庄離高稷山並不遠,他們走了沒多久便到達了一個十分熱鬧的小鎮。

這個小鎮比高稷鎮還要繁華許多,大街上均是熙熙攘攘的行人,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司徒山庄便坐落在這座小鎮中最繁華的路段,此時因為廣納天下好漢,故而門庭大開。

不過即便如此,大概因為怕魔教之人渾水m魚混進來,司徒山庄門口站了好些人在盤查身份。

核實了傅驚鴻三人的身份後,三人便得以進入司徒山庄。

司徒山庄氣勢恢宏,比之慕容府絲毫不遜色。

之前高稷山一役九大門派折損了不少人手,不過此時集聚在司徒山庄的人依然不少。

傅驚鴻走了幾步,便被人喊住了。

「傅兄!」

傅驚鴻回頭一看,一襲白衣的溫如玉從人群之中走來。

他依然笑得那般如沐春風,只是眸中微沉。

「傅兄,那日你墜落懸崖,我十分擔心,今日見你無事,我便安心了。」

傅驚鴻正想回以一笑,卻聽到小師弟低低的在他耳邊說道:「若真是擔心,為何不親自下去找。」

他說的十分小聲,細如微風。

但是溫如玉卻似乎聽到了,只見他眸中光一沉,似乎想要開口說什么,卻還是沉默了。

傅驚鴻頓了頓,朝著他微微一笑,道:「多謝溫兄關心,我並無大礙,那懸崖之下有一條河,也算我命大吧。」

溫如玉也頓了頓,再一笑,免有些勉強,他眸光暗沉,慢慢道:「我知道你不會死的。」

傅驚鴻笑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自然不會那么容易死。」

溫如玉微微一笑,正想說什么,便被人打斷了。

「你竟然……沒死。」

桃之華上下打量了傅驚鴻一番,冷哼了一聲,道:「果真是禍害遺千年!」說完,他便轉過頭去,不再看傅驚鴻。

他仍是一襲紅衣,墨色的發絲被松松捆綁在腰後,x前只垂落了幾縷發絲,愈發顯得整個人美人如畫。

天下第一美人,果然不負美名。

傅驚鴻朝著他一笑,道:「謬贊謬贊,不敢當,不敢當。」

桃之華即使橫眉豎眼的時候也別有一番風情,長眉入鬢,鳳眼微挑,嘴角一撇,也宛如風景一般,看得傅驚鴻極為賞心悅目。

「看到傅兄無事便好,小桃花可是擔心了許久呢……」不知何時出現的沈碧水笑吟吟的湊了上前,宛如熟識了許久的朋友般拍了拍傅驚鴻的肩膀。

「我哪有擔心過!」桃之華聞言轉過頭瞪了沈碧水一眼。

沈碧水笑道:「那昨天是誰大半夜睡不著跑去屋頂上看月亮。」

「我只不過是失眠罷了。」桃之華冷哼一聲。

「算了算了,」沈碧水無奈搖搖頭,又看著傅驚鴻笑道,「小桃花就是這么口是心非,不過口是心非的小桃花其實也挺可愛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