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部分(1 / 2)

八表雄風 未知 6056 字 2021-02-25

到,同時有一件事告訴你,那就是本教主敬重你是個百世難遇的武林奇才,為人也甚是磊落光明,因此今晚你如戰死此地,本教主不但為你好好埋葬屍首,日後朱玲及你的兒子的安危,都包在我冷炯身上便是。」

她的話雖是有點兒荒謬,但意卻甚為真摯,顯露出地石軒中十分頓折之意。

石軒中沒有多說,淡淡一笑,道:「石某沒有後事可托,教主盛情心領就是。」

那星宿海二老青竹杖朝地上一點,分頭飛開,成為一個品字形把石軒中包圍在當中。

石軒中暗暗運足真氣,心想這一戰對手均是不可一世的大魔頭,自己的玄門是氣雖是無堅不摧,但他們都各有異功,怎樣也可以正面抵擋幾下,而事實上他只要攻出第一掌,其余的兩人勢必出手攻到,以作聲援。

因此目下的情勢不但一時無法硬闖突圍,而且可以想象得到,一動上手之後,就得用出全身功力。這種打法,自是極耗真元,難以持久。

正在想時,鬼母冷姻首先親自出手,只見她黑塢杖起處,挾著風雷之聲,當頭砸下。

這一杖來勢之猛,甚至連石軒中也不敢出手封拆,腳尖微一用力,便已退數尺。

左側的天殘老怪y聲喝道:「這邊路不通行。」青竹杖挾著一陣y柔之勁,疾掃過來。

石軒中悶聲不響,左掌猛掌出去,轟的一聲,真氣如迅雷忽發,直劈過去。

天殘老怪面色一變,一面舞杖化解,一面縱開尋丈。他一退時,鬼母及地缺兩人已同時攻上,杖拐齊飛,勁風激旋,聲勢極為駭人。

石軒中左臂化為長劍,一招「大雪垂」,居然拆解了對方這番攻勢。

這三人攻守之間,乍合便分。鬼母和地缺兩人本以為合力攻的一招,最低限度也可以把石軒中迫得招架不迭,誰知不但出手無功,而且石軒中防守之時,也不過用了一招,不禁都暗暗凜駭。

鬼母口中輕輕道:「可惜,可惜。」

石軒中屹立在三人包圍之中,面不改容,朗聲道:「可惜什么?」

鬼母道:「你這次出世,一身藝業顯然又精進不少,但眼看難逃今宵殺身之劫。任你武功蓋世,豪氣凌空,卻行將化為一堆白骨,埋於三尺黃土之中:以此寧不令人感到可惜。」

石軒中劍眉一軒,朗朗道:「教主之言,不無道理,不過今宵之戰,倘若石某失利的話,相信你們三位不能全身而退。」

四個人靜默了一陣,鬼母首先發難,黑塢杖直點出去,出手之快,宛若閃電奔雷。

石軒中右臂挺伸如劍,一招「清風送爽」,封住敵杖來路。同時之間,左掌使出是氣,疾拍天殘老怪。

昭地風聲一響,地缺老怪的青竹杖已向腰肋間戳到。

石軒中如劍的右臂本已使出師門伏魔劍法大九式中的「清風送爽」。把鬼母黑塢杖攻勢完全封住,這時居然還能夠分化招式,身形手臂微轉之際,已把地缺老怪乘虛而人的一杖貼出外門。

但這一來他左手的真氣卻不得不撤回大半威力,天殘老怪以獨門太y真力化解開他的一掌,跟著揉身疾上。

轉眼間但見鬼母及天殘地缺兩老怪的三般兵器,漫天匝地向石軒中力攻不休。

石軒中奮起神威,左掌右劍,力拒強敵。

這一戰當真有天崩地裂的威勢,單是這四個人所發出的真力,已激盪出震耳的吼嘯聲,直徑五丈以內,不但沙飛石走,還有一些樹木山石,都紛紛折斷旋滾出老遠。

要知這四個人俱是當今武林中超級之高手,平常無論哪一個,碰上仇敵要出手的話,通常都不過用三招兩式,就可以解決。因此像今宵這等大戰,別說武林中見到之後會認為是百世罕逢的奇睹。

就算他們本身,也感到這一戰當真是罕有之事,個個出手之際,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誰都不敢有一絲一毫的疏忽。

石軒中用盡一身本事,才劇戰了十余招,便已感到大大不妙。

但他此刻卻沒有時間可以思索,當真連轉念的機會也沒有,只是直覺地知道形勢不妙,然而對這三個無法克服的強敵,根本無法可施。

石軒中他自從出道以來,並非沒有吃過敗仗,但和這刻有點兒不,那就是以往的經驗中,他縱然吃了敗仗,卻仍然感到自己本來尚余力,不過因武功造詣所限,無法施展出來。還可以回去潛修苦練,以期更進一步。但是此刻的感覺大不相同,完全是過去所無。

他感到自己此刻已那三個強敵人不但比他更強,而且即使回去再練的話也無法越越他們。

這也就是說,石軒中已面臨人類的某種天然限度,再也無法打破這道人類能力的界限。

單是這十余招之中,石軒中好像已經歷了若干年,得到了極限的經驗。

黑暗中忽然出現一條人影,這個不速之客居然一直走入那四位超級高手招數間發出的勁風潛力范圍以內。只見身上那件長衫勁急飄拂,不過面上蒙著的黑巾卻紋風不動。

鬼母等人一眼瞥見,不覺微微分散了心神。須知此刻在他們五丈以內,樹木山石都摧折卷飛,這個人既能走入五丈以內,則可想而知此人一身功力,已不是普通的高手所可比擬。

石軒中陡覺對方壓力減輕不少,神目一轉,也就瞧清楚那個突然出現之人,當下明白對方因此人出現之故,心神分散而所以壓力忽然減輕,同時也就明白那個突然出現之人,絕不會是鬼母同路之人。

不過他想不懂的是三個強敵都不是泛泛之輩,尤其各個天生y毒冷。·等閑之事,實在不足令他們動心。那蒙面人出現得雖是奇怪無比,但他們也不應為之分散心神。

念頭如電光一掠間,左手陡然使出絕傳武林的達摩三式,圈指一

地缺老怪手中青竹杖被石軒中手指彈個正著,駕的一聲,那枝青竹杖直盪開去,門戶大張。

天殘老怪手足關心,輕吼一聲,青竹杖掄個半圓,直掃石軒中下身要害。

鬼母冷笑的黑拐杖尚未出手相助,石軒中如劍的右臂已劃過來,凌厲絕世,於是不得不先謀自保,已無暇攻敵。

那蒙面人突然叫道:「石軒中快點兒逃啊。」

他的叫聲恰在石軒中頓足欲縱之前,鬼母冷姻被他提醒,左手一招「赤手屠鯨」,掄劈出去。掌風厲嘯中,石軒中被迫改變突出重圍之意,掌劍齊施,擋住對方的一掌和一杖。

這時戰中的四人都對那蒙面人感到萬分奇怪,只因看他的來勢,不似是鬼母方面的人。可是他忽然出言喝破石軒中突圍的心意,又似是和石軒中作對的人。

轉眼間那四人已攻守了七八招,石軒中大顯凶殆。那蒙面人雙睛閃動出奇異的光芒,突然間亮出背上長劍,長嘯一聲,人隨劍走,化為一道匹練,直取鬼母冷笑。

交手中的四個人僅僅迅速瞥掃一眼,便都深深驚訝不置。

原來那蒙面人劍光精芒耀目,虹s而至,只看他馭劍身法,已是武林罕見的高手,劍家中的大豪。

這一劍威力十足,鬼母冷笑大為之動容,驀然間縱迎上去,拐掌齊施,在空中加以堵截。

雙方一觸,那蒙面人手中之劍如魚龍曼衍,如火樹銀花,干變萬化,竇時間已攻出六七招之多。

招招都是奇正相生,虛虛實實,凌厲之極。這還不說,最使人驚奇的是那蒙面人劍上招數,饒是在場的人均是宇內有數人物,卻也平生未曾見過。

鬼母冷炯的黑塢杖幻出百條雲龍,左掌期門幽風則宛似迅雷忽漢。

蒙面人仗著奇絕一世的劍法,卸消對方無堅弗摧的先天真氣期門幽風,同時尚有余力在黑塢杖影中忽攻忽守。

他們在空中瞬息之間,各個施展出人寰罕睹的絕學,使得石軒中和星宿海兩老怪不知不覺已停了手,齊齊注目觀看。

鬼母冷炯雖不落敗,卻也無功,心頭暗暗驚凜不已。墜地之後,便不立刻舉杖搶攻。

那蒙面人嘎聲叫道:「石軒中你要打就打,不打就走,我可不是來表演給你瞧的。」

石軒中朗笑一聲,道:「閣下好強的劍法,石軒中衷心佩服之至。」

鬼母冷們接口道:「你這廝武功不弱,為何鬼鬼祟祟,不敢露出廬山真面目?」

地缺老怪y聲道:「這廝也許是面上烙有字跡,所以不得不蒙住。」

他這個猜測乃是出自真心,只因大凡練武之人,總是想在武林中闖出聲名,如不是有特別的緣故,決不會蒙起頭面,何況目下在場的都是天下超級高手,他只要在這種場合露臉成名,就勝於在普通的場合出手揚名千萬倍。

那蒙面人嘎聲道:「見你的鬼,我面上怎會烙有字跡。」

鬼母一面運集全身功力,准備突然發難,絕不讓對方安然而退。

一面問道:「你既不敢露出面目,又不敢說出姓名,那也由得你。

但本教主卻想知道,你為何忽又出手幫助石軒中?」

須知這蒙面人起初曾喝破石軒中突圍的心意,以致鬼母等先一步警覺,把石軒中重新困住。所以鬼母才會對他忽又出手救援石軒中之事感到萬分驚異。

那蒙面人冷笑一聲,道:「你為何不問一問你手下的情況?」

鬼母面色一沉,寒如霜雪,道:「他們怎么樣?」

那蒙面人道:「他們?不對,不對,我只碰上一個,就是白無常姜斤,這廝脾氣不大好,嘴巴里不干不凈。不過我還是創下留情。」

他的話聲頓了一下,鬼母雖然與他只換了數招,但已深知此人腕上功力雖然比自己弱了一點兒,可是劍術上神奇的造詣,卻足可以彌補功力之不足。是以白無常姜斤勢難與他一拼。這時聽到他劍下留『清之言,大大松了一口氣。

天殘老怪旁觀者清,突然接口問道:「你怎生留情法?」

那蒙面人朗笑一聲,但立即把聲音改變,沙嘎地道:「我留他一個在屍,只在他眉心之間留下一點兒劍尖遺痕而已。」

「鬼母一聽悲憤交集,厲喝一聲,揮拐掃去。這一拐威勢十足,力道猛烈已極。那蒙面人疾然飄退,一面揮劍化解。

但鬼母是已縲至待發,拐出如風,切發連環,緊緊追上去。

這一回形勢大變,那鬼母仗著絕世功力,與及神鬼莫測的玄y十三式,數招之後,拐上的潛力已變化成一道有吸力的渦流,裹住那蒙面人。

反之那蒙面人劍勢大見減弱,許多地方已見得出他施展不開。一則他被鬼母搶占了主動之勢。二則鬼母神力蓋世,內功造詣又比他強。

七八招下來,那蒙面人形勢更見不利。石軒中突然長嘯一聲,快如閃電般縱上去,左掌發出罡氣,右臂挺伸如劍,投人鬼母黑鳩杖影之內。

星宿海兩老怪齊齊一愣,連忙提杖縱去,卻已遲了一步。

但見石軒中奮起神威,勇不可擋,竟憑一雙r掌,把鬼母迫退三步。

那蒙面人自家笑了一聲,笑聲掩抑不住那種不自在的心意。這時星宿海兩老怪剛剛撲到,他長劍揮起,攔截住那兩名老怪。

這一杖當真打得勢均力敵,鬼母石軒中這一對只在起初時力拼了六七招,等到蒙面人仗劍攔截住星宿海兩老怪之時,他們同時松弛下來,原來都是情不自禁去揣測那蒙面人的武功出處。

石軒中記得早先蒙面人曾經笑了一聲,露出原來的口音,竟是熟悉得很。不過一時之間,卻想不起此人是誰。

看看他的劍法,石軒中心頭不覺響咕起來,暗忖自己平生練劍,號稱劍神,但那蒙面人的劍法每一招都像是羚羊掛角,無處可尋。

看來看去,都請不出來歷。這還不打緊,最要命的是那蒙面人的劍法路子,竟然好像能夠克制住自己師門秘傳天下無雙的伏魔劍法。

他剛剛惕然地尋思到這一點,陡然間滿面光彩,虎目中s出奕奕神輝。

克母冷煙收回黑鳩杖,躍開數步,冷冷道:「石軒中你可是想出了此人是誰?」

石軒中微微一笑,道:「·還不敢確定,但相信不會錯。」

那邊廂蒙面人和星宿傾一要由比十根本不能分神聽他們說。

鬼母冷笑越想越覺奇怪,曼聲叫道:「星宿海二老暫時停手如何?」

她的話聲雖不高亢,卻有點兒震耳。那三人雖是十分激烈,卻也無法聽不見『天殘地缺兩老怪深知玄y教主鬼母智慮如海,料事如神,認定她此言必有用意,不假思索,齊齊使個敗式,退出圈子。

那蒙面人劍法極是高明,那天殘地缺兩人本來不易退出圈子。但他似乎也不願真個拼命,因此劍上招數也同時收煞。—鬼母又曼聲道:「這位使劍的朋友今宵出現,委實令人震動,從此武林中,又增加了一位驚世駭俗的大劍客。」…

那蒙面人想不到鬼母居然當面誇贊,心中甚喜,長笑一聲,邁:「玄y教主敢是故意恭維?區區在教主心中,只怕沒有這等份量。」

鬼母道:「本教主一生之中,從不輕易說出贊佩之言,適才的話,句句出自真心,至於朋友你信或不信,可就無法勉強了。」

天殘地缺接口道:「這位蒙面朋友武功誠然使人驚佩,但在敵友未分之前,教主何必多事贊許,適足以增長他驕狂之氣而已。」

要知這天殘老怪見識多廣,經驗極豐,情知鬼母此言必有用意,絕無隨口胡謅之理,是以故意這樣搭上一句,以便她乘勢開腔。

那蒙面人嘿嘿冷笑一聲,道:「笑話,我平生就是這等狂傲不僵,哪須聽了別人的話才會如此?」……

他的口氣當真自負非常,傲氣迫人。石軒中自個兒輕輕頓首,表示同意他的話。

鬼母道:「本教主只想明白一事,那就是我們明知你與石軒中不是朋友,卻何故出手幫助於他?」

天殘和地缺對望一眼,他們這對兄弟心意相通,一齊想到鬼母果然言不輕發,只因目下那蒙面人只要回答幫助石軒中之故,那就等於把自己的身份表明出來。

鬼母的話說過之後,不但星宿海兩老怪留神傾聽,連石軒中也露出十分注意的樣子。

那蒙面人兩道神光充足的眼光徐徐掃過周圍四人面上,然後傲然笑一聲,道:「我幫助他之故,說出來你們必不相信,因此不說也罷。」

鬼母等人越發覺得奇怪,地缺老怪道:「這倒未必,說不定我們會相信。」

天殘老怪道:「你是不是因石軒中在場,所以不願說出來?」

蒙面人冷笑道:「笑話,我還怕他么?」

鬼母揣摩出這蒙面人天性真極狂傲自負,對付這等人只須賂施激將之法,就可奏效。

當下接聲道:「假使是礙著石軒中在場的話,那就不必說了,省得你感到為難。」

石軒中何等聰明,一聽鬼母口氣,已經明白她乃是用激將之計。

本來他應該把她的y謀揭破,可是此刻他自己也實在忍不住好奇之心,確確實實想知道這蒙面人何以出手相助。

假如他不是已猜出此人身份,他決不會這么好奇。於是他不但不揭破鬼母用心,反而推波助瀾,朗聲道:「朋友你實在不須說出來,若果一定要說,石某暫時避開也可以。」

蒙面人大笑道:「沖著石軒中你這句話,我特別說給你聽聽。適我見你已落下風,忽然想起一件事,不得不出手相助你。」

他忍不住問道:「是什么事呢?」

蒙面人道:「他們三人有殺你之心,可對?」

石軒中點點頭,只聽蒙面人又道:「而你身陷重圍,看來已無法突圍逃出,可對?」

石軒中略一沉吟,道:「最後那時的形勢,當真是這樣。」

蒙面人又道:「我已看准了你武功深淺,知道目下還贏不了你,這判斷對不對?」·.石軒中遲疑一下,坦然道:「假如你不見怪的話,我就不妨說出心中實話。以你剛才施展的幾手推斷,雖然在劍法上有獨到的造詣,但暫時還贏不了我。」「他說得十分誠懇,態度甚為謙虛,因此誰也不會因而感到他自誇自大。

蒙面人道:「雖是贏不了你,但拼起來卻也與你相差無幾了,對不對?」

石軒中點點頭,鬼母皺眉道:「蒙面朋友你的話已經脫了節,根本就湊不起來啦。」

蒙面人道:「別忙,這就湊攏起來讓你們聽聽。」

他停頓了一下,其余的四個人都不做聲,生怕把他的話題岔開。

蒙面人緩緩道:「我這次出世,為的是要與石軒中較量劍法,假使剛才我看了他的功力之後,自認贏得了他,那就不會出手助他了。」

此言一出,石軒中、鬼母等四人都感到一陣茫然,想不通其中道理。

蒙面人繼續道:「你們也許覺得驚訝,其實道理很簡單,因為我如果贏得他時,我和他之間的比劍,就變成沒有意義之事,那時候我的敵人,將是教主和星宿海二老你們三位的聯合陣線了。」那四人聽了仍然不大明白,但誰都不願先說出口來。

地缺老怪y聲一哼,道:「你如樹立我們這些敵人,准保教你一生都處於憂患之中,沒有一天好日子過。」

那蒙面人手中長劍輕輕一揮,劍上發出尖銳s耳的震彈之聲。

他淡淡道:「你還未聽明白我的話,不過我得先說明一句,就是我不在乎樹立什么強敵。」

此人說話時不須矯揉造作,口氣中卻已充分流露出他天性中的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