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部分(1 / 2)

八表雄風 未知 6042 字 2021-02-25

江停道:「那怎么辦?相公你身有急事,耽誤了也是不妥。」

正在進退兩難之際,突然一陣急驟篩聲,送入耳中。

石軒中暗暗納悶,忖道:「這匹馬腳程之快,當真是我平生罕見,蹄聲才送人耳,就已馳近了數里。」

這時江脖還沒有聽到蹄聲,見他皺眉凝思,還以為他是為了自己的難題而傷腦筋。

眨眼工夫,蹄聲已相隔不遠。石軒中回頭一望,只見數里之外大路上塵頭飛揚?再一眨眼,那股塵頭已到了十丈之內:石軒中眼力何等銳利,早巳看清馬上之人,不覺暗暗一凜,想道:「他趕來干什么?」

風馳電掣中的鐵騎突然煞停,大片塵沙被那一騎的風力卷刮過來,登時使得石軒中和江停兩有如處身在濃霧之中。

江脖嗆咳不已,突然聽到面前有人沉聲道:「對不起,這股塵沙把姑娘嗆著了。」

她抬頭一望,只見那人身量雄偉,面方口闊,氣度威煞懾人。說話時口音極為沉著有力,不覺怔一怔,競不會出言回答。

石軒中朗聲道:「榮總管親自離京,可是發生了事故?」

那人原來就是領袖大內群雄的榮總管,他微微一笑,道:「沒有事,兄弟一來試一試這匹御賜大宛神駒的腳程,二來姑且看看能不能碰上你。」

石軒中打量那頭良駒一眼,只見那馬全身俱是青色柔毛,頸上特長的鬃毛卻是白色,四蹄之間也各長了一環長長的白毛,生似是套上四個白色毛環,看它顧盼自雄的神氣,就算不會相馬之人,也感覺得到此馬非凡種。

榮總管道:「既然幸而碰上石兄,兄弟心中有個疑團,非請教不可,那就是瓊瑤公主雖在兄弟手下安排了j細,但能起什么作用?她不有窺伺宮禁之心吧吧;「

石軒中笑道:「總管忠心耿耿,因此反而想不出其中端倪。兄弟聽說瓊瑤公主有一種奇葯,若平時服下,在一定的份量之內,毫無異狀。但若是一旦遇上奇熱奇冷與及令人震恐的環境,葯力就會發作,那人武功登時失去。」

榮總管心頭一震,道:「這葯居然具有這等奇怪的力量,只不知服下此葯的人,事先有什么征象?」

「此葯之厲害就是在此,事先毫無跡象。」石軒中肯定地回答,這時為了節省時間,連忙簡扼地把自己適才的遭遇說了出來,跟著又用傳聲之法,把自己所感到的為難告訴榮總管。

榮總管略一沉吟,便轉面向江停問道:「曲塘韓家在京師的人是不是韓文通?他也不過是個戶部待郎罷了,回頭我得教訓教訓他。」

江嬸不知他是什么來頭,也不知如何回答。

榮總管又對石軒中道:「你把她交給我就是,我自會替她安排一切。目下石兄你須立刻趕路,兄弟不敢耽誤,但假如石兄將何故急急趕返菩提底內情告知,兄弟也許有法子相助。」

石軒中瞧瞧他的大宛神駒,心念迅速地轉了一下,但立即已想到這匹神駒腳程雖快,可是要它力拼這千里長途,勢難支持,於是息去借馬之念。不過他卻把史思溫垂危淹中,亟待解葯之事說出來。

且說在襄陽菩提淹,這時人已不多,只剩朱玲、鄭敖、胡猛、金瑞及昏迷中的史思溫等五人。

其余如少林的超力和尚、武當孤木道人、峨嵋凌鐵谷、衡山飛猿羅章等四人因迷葯已解,大家都知道瓊瑤公主在各派門人弟子之中,均有j細,此事萬分嚴重,是以都急急分散趕回。

史思溫已移到另一間禪房內,鄭敖和胡猛輪流守候在房中。朱玲心中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一直不安地轉來轉去。在她芳心之中,除了史思溫的傷勢之外,還要憂慮石軒中的安危。

黃昏時分她坐在淹主房中,忍不住頻頻嘆氣。清音大師安慰她道:「自古道是生死有命,以為師看來,玉亭觀主不是天折之相,反而福澤甚厚,毫無空門中人那種清淡枯貧之相。他如果今宵會遭遇不幸,為師再也不敢相信我這一對眼了。玲兒你且放寬心情,軒中必能於子時以前趕回來。」

入夜,白風朱玲振衣而起,飄飄走出去,一會兒已獨自站在大門外。

金瑞得到清音大師囑咐後,好幾次悄悄走到底門,只見朱玲站在門外一個山坡上,一身雪白羅衣迎風飄舉。他一看到這幅景象,就覺得不忍過去擾亂她的靜默,所以又退回底內。

朱玲默默地望望黑暗的山路,等了不知多久,蔓然覺面上冰涼,舉手一摸,原來臉上滿是淚痕,身上的羅衣也沾滿了夜露。

她長嘆一聲,望望天色,已經過了子時,不由得芳心大震,腦海中老是出現石軒中被害的可怖景象。

金瑞在門口輕輕叫她數聲,見她不理不睬,便又回到淹內,直到旭日從山邊探頭出來,她仍然痴痴地望著那條山路。忽然間一條人影從路上出現,舉步時顯得緩慢乏力。

這時雙方相距尚遠,因此瞧不清面貌,然而那人的身材及衣著卻頗似石軒中。

白鳳朱玲仰天長長松了一口大氣,心中充滿了感激命運之情。之後,再遙望石軒中身影,只見他走了兩步,向自己這邊望了一陣之後,突然在路邊一塊石頭上坐下,似乎是疲憊不堪,所以立刻便須休息。

朱玲心中一陣痛惜,連忙奔下坡去,走了數丈,忽見那人背轉面,從袖中取出一條黑布,蒙在頭臉之上。

她大吃一驚,不覺停住腳步,凝眸望著遠處那人的背影。

那個蒙面人背上斜掛著一把長劍,掛得就跟石軒中一樣。

她呆了一陣,猛然覺得全無心緒,除了石軒中之外,這世上任何事情她都感到心灰意冷。於是她轉身徐徐走回坡上,繼續向遠方眺望。

過了許久,那蒙面人一躍而起,輕捷地向她站處走來。

朱玲雖然沒有瞧他,而且不想加以理會,可是那蒙面人走近到數丈之內時,她的思路便不禁轉到這人身上。

這人是誰?他為何要蒙住頭面?為什么早先走動之際,好像已經奔馳了數千里的長途以致筋疲力盡的神氣?他來干什么?

一連串的疑問閃過她心頭,使得她情不自禁地垂低目光,向那蒙面人望去。

那蒙面人業已停步,和她相距不過三丈之遠。這時雖然瞧不見他的相貌,但卻能夠瞧清楚他的眼睛。只見他那對神光奕奕的雙目,凝定在朱玲身上。

朱玲道:「你是誰?可有什么貴干?」

那蒙面人身軀一震,哼了一聲,道:「我來找石軒中。」嗓音沙啞,分明是故意裝出來的。

白鳳朱玲眨一眨美麗的眼睛,道:「他知道你是誰么?」

那蒙面人點點頭,朱玲又道:「你怎知他在此地?」

那蒙面人啞聲道:「我和他在京師分手時,他說要回到這里,既然朱玲你也在此,自是不假的了。」

「哦,你們在京師分手的?那是多久的以前的事?」

那蒙面人眼中閃過驚異之光,道:「怎么啦,他還未到達么?」但他似是被朱玲的神態所動,跟著便又說道:「我們是在前天晚上子時之際分手,我轉念想及一事,就兼程趕來,這一日兩夜內未曾停過腳步。不過如論輕功腳程,石軒中可稱得上天下第一,我估計就算我這樣拼命奔馳,總要比他遲到一夜。」

朱玲芳心大震,凝眸道:「他果真還未回來。」

「淹內還有些什么人?」

「淹內么?」她疑惑地瞧瞧他,略一尋思,然後答道:「還有我師父、鄭敖、胡猛和金瑞等人。」

他點點頭,道:「假如你要聽我說石軒中在京師的遭遇,那就和我一道找個僻靜之處。」

朱玲心中突然激起怒意,覺得這人不但輕薄,而且膽大狂妄。

她正待發作,蒙面人已繼續道:「石軒中既不在此地,不論你要不要跟來聽,我也得暫時離此。」

朱玲聽了這話,登時怒火全消,眼睛一眨,道:「你……你就是數日前屠殺本淹弟子們的凶手么?」

那蒙面人喂一聲,道:「不錯,所以我得暫時避開。」

朱玲眼見他轉身走開,這時已完全明白這蒙面人乃因怕被淹主等人發現而加以報復,所以必須暫時避開。自然這是因為他一口氣奔馳了兩夜一日,元氣耗損過多之故。

聽他的口氣,似乎他在京師和石軒中已建立了交情,所以只要石軒中在此,他就不須避開。想到這一點,不由得好奇之心大起,一則想知道石軒中在京師遭遇些什么劫難?二來想知道此人究竟是誰?於是輕喚一聲,道:「你打算暫避何處?」

那蒙面人已走出兩丈,這時腳下不停,道:「那邊山中有個天然石d,甚是寬大干凈,又十分隱秘。」

朱玲迫上去,道:「那么到那邊你把京師的情形告訴我吧。」

那蒙面人眼中突然s出奇異的光芒,但他面向前面,所以朱玲沒有發現。

不久,已走到西南面數里遠處的山中,他帶她走到一座地勢甚低的石谷,谷內潮濕污穢,一望而知蟲甚多。朱玲方一皺眉,那蒙面人已縱落石谷靠邊緣處,口中笑道:「這里有個極好的石d,你一定瞧不出來吧。」

只見那蒙面人身形一閃,已隱沒在石堆之中。

朱玲縱下去一看,原來在岩石堆中有道窄窄的石縫,只容得一個人側身進去。同時那道石縫彎而不直,所以就算走到旁邊,也不易發覺。

她猶豫了一下,便側身貼著岩石進去。那道石縫頗深,一連轉了三個彎,大約總六七有不遠,便見到蒙面人在數尺以外。

那蒙面人已出了石縫,此時面向著d內,似是觀看什么。

朱玲一眼望去,雖然那d內景象被蒙面人背影遮住大半,但仍可見到d頂甚高,兩邊相距甚為廣闊,而且里面並不十分黑暗。

蒙面人突然迅速後退,他的身法極快,剎時已退到朱玲眼前,只聽他輕輕道:「d內好像有點兒古怪。」

朱玲眼光因被他阻住,所以瞧不見什么。

那蒙面人突然轉回身子,面向著朱玲,匆遺地道:「你先出去一下。」說時,還用手推她,舉動十分自然。

朱玲卻暗暗一念,想到這條石縫又長又窄,假如d內有什么毒物出現,那蒙面人因被自己阻住,退無可退,非遇害不可。

是以她剛一聽到對方說先出去一下的話,登時倒縱出去。

她這一退巧不巧避開他推來的手勢,那蒙面人立刻收回手掌。

朱玲身形縱退之際,疾然轉身,及時地面向著快要撞上的石壁,雙手輕輕一按,身形落地,跟著迅速地奔出那道彎曲的石縫。

她在外面等了一陣,便聽到蒙面人喚道:「朱玲請進來吧。」

朱玲便又急忙側身走進去,倒沒有發覺剛才急奔出來之時,衣袖被粗糙的岩壁刮破了一處,那塊白色的輕羅就掉在石縫內兩尺處的地上。

她進去之後,放眼一望,但見這石d高大寬廣得有如一間普通的客廳,d左角上方有幾條裂縫,裂縫中有光線s入來。

那蒙面人笑道:「我在海外青丘國的石山做過苦工,所以對於石谷有特別的經驗,只須一眼就知道石岩的來龍去脈。」

他說話之時,徐徐舉手解下蒙面黑巾,登時露出一張俊美的面龐。

朱玲見了呆一下,道:「你……你不是仙人劍秦重么?」

仙人劍秦重笑道:「你居然還認得出我總算不易。我記得你們只見過一兩次而已。」

朱玲道:「說起來已是八年前的事了,那一年西涼派宗主移山手鐵夏辰做壽,於島主派你送賀禮。」

仙人劍秦重突然輕聲道:「有人來了,共是兩人,可惜不知是誰。

不過我猜想一定是淹中諸人突然發覺你失蹤,所以急急四出尋覓……

她點點頭,這時人聲漸近,一會兒工夫,聲音已靠近d口。

只聽一個粗豪口音道:「胡猛你一定要往這邊走,現在已經看過,我們趕緊找找別處。」

接著便是胡猛的聲音道:「我……我總覺得這邊好像……」

他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因此後來便自個兒嘲娜嚷嚷,誰也聽不出他說的什么話。

那個粗豪口音的人又說:「走吧,那邊還有許多山嶺。」

株玲聽出外面的兩人竟是魔劍鄭敖和胡猛,幾乎出聲叫他們等一下,她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知道他們一定十分擔憂自己失蹤之事,所以想叫他們不必擔心,再者實在毋須教他們白白到山中搜尋。

但她終於忍住,只聽步聲逐漸遠去,後面的仙人劍秦重道:「他們果然是為了你失蹤而出來搜尋,你且等他們出了石谷,便出去把他們追回。」

朱玲道:「其實就算你被他們發現了也不要緊,我會阻止他們向你動手。」

她轉頭望仙人劍秦重,又道:「現在我得走啦。」

兩個人的面龐相距得很近,因此仙人劍秦重可以數得出她長長的睫毛的一共多少根,而她說話之時,口氣脂香陣陣送入他鼻中。

朱玲突然面色微變,因為她瞧見對方眼之中,s出凶猛的色欲光芒。

這一剎那間,她心中頗為後悔。只因她本身不但不是初出茅廬的少女,甚且對於男人貪欲好色的天性,已極為了解。

她剛剛移動了數步,突然感到勁風襲背。朱玲怒哼一聲,上半身向外面猛然傾側,底下已疾如閃電般一腳撐去。

仙人劍秦重貼著石縫躥高數尺,避開她的一腳,跟著上半身向下一探,猿臂疾伸,急點朱玲x道。

朱玲收回踢出的腳時,對方手指已堪堪點到頸背之上。

她一咬銀牙,左掌猛劈出去。仙人劍秦重微微一凜,感到對方掌上力道非同小可,競不敢硬拼,手指點戳之勢化為「金絲纏腕」招數,五指纏拿對方皓腕。

朱玲玉掌一縮,跟著又劈出一掌,掌力沉重之中,又夾有y柔堅韌的暗勁。

秦重施展出擒拿手法,讓開對方掌力,便即抓腕纏臂,兼且罩住朱玲背上x道。

這兩人在窄窄的石縫中施展出最上乘的武功手法,瞬息之間已拆了五六招。

白鳳朱玲武功雖強,但因是面向外面,只能騰出左手應敵,已經處於劣勢,加上最初踢出一腳,身形蹲低之後,至今無法站起,姿勢上又吃了虧。

是以她連劈數掌,力量無法源源運到掌上,於是只好改用y毒手法,忽抓忽拂,眨眼之間,又拆了五六招。

她仗著胸中所學博雜異常,因此手法奇奧,各家派的絕招都使得出來。

加上仙人劍秦重並非取她性命,志在生擒住她,因此沒有施展足以致命的內家重手法,所以朱玲能夠一連拆了十余招,尚能支持。

仙人劍秦重萬萬想不到自己所學的正宗內家擒拿手法,仍然奈何對方不得,不覺暗暗發急,鼻尖額角已沁出冷汗。

朱玲罵道:「該死的家伙,等軒中回來,非把你活劈在劍下不可。」

仙人劍秦重陡然殺心大盛,猛可運功聚力,蘊蓄在右掌之上,候然化擒拿手法為「力劈華山」的掌招,一掌劈落。

他這一掌已運集了全身功力,同時又占得優勢,由上方劈下去,威力增加了數倍。

朱玲一面心中迅速地向丈夫和兒子告別,一面強運真力,也自一掌迎擊上去。

須知她平生機警過人,心思敏慧,就在仙人劍秦重眼露殺機之際,她已決定死在他掌下,以免受到污辱。為了要對方用足全力,所以她也強運真力,出掌相迎。

只等到雙方掌力一觸之際,她就收回掌力,任由對方一掌劈在身上,那樣方會立刻斃命。

就在這瞬間,兩個人都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個清朗勁越的口音叫道:「玲妹……玲妹……」

他們同時為之一楞,秦重失聲道:「石軒中來了!」朱玲也啊一聲。仙人劍秦重突然驚覺,一看自己掌勢競已楞楞停住,而朱玲也垂下手掌。連忙駢指疾點過去,快逾閃電。朱玲哼了一聲,登時全身癱軟,被秦重制住。

這時在外面石谷之下,一個人正俯身向谷底遙望。這個人背上斜掛著一口形式古朴的長劍,長得面如冠玉,劍眉虎目,唇紅齒白,的是人間罕見的美男子。但此刻在他眉宇之間,籠罩著一服焦急和疲乏之色。

這位美男子正是天下聞名的一代劍豪石軒中,他瞧瞧陣濕的石谷,便已推測谷底不會有人藏匿。於是他抬起雙目,向四周眺視。

南邊峰嶺綿延,山深林密,那么大的一片山區,就算明知朱玲在內,也不知道能不能搜索得到。

忽見一座山頂出現兩條人影,相隔雖遠,但石軒中一眼望去,已認出乃是魔劍鄭敖和胡猛兩人。

魔劍鄭敖遙遙叫道:「你不用到這邊來。」

石軒中引吭答道:「那么我到那邊去。」他用手指指西南方。

只見鄭敖和胡猛兩人迅即奔下山去,眨眼間便隱沒不見。

他起身向西南方走去,走了七八步,突然一陣奇異的感覺襲上心頭,使得他腳步停住,想了一下,回轉身又走到石谷邊緣,俯身下視。

只見谷底一片死寂,毫無可疑之處。他焦灼地輕嘆一聲,忖道:「我這是怎么啦,這座石谷分明毫無異象,為何竟戀戀不舍走開?」

轉念之際抬手模一摸背上的長劍劍把接著又想道:「我把師門鎮山之寶青具劍也帶了出來,但我卻希望不要動用此劍。」

須知他若然要出動此劍,那就是說他已遭逢上巨大的變故,非把敵人殺死不可。在目下的情形來說,所謂巨大的變故,就是指朱玲被人傷害而言。故此他深深希望不必動用此劍。

他心中一陣恫然,信步向石谷走落去。由於心不在焉,故此腳下弄出一片聲響。

但離谷底只尚有一半路程之際,驀地清醒過來,不由得失聲哎地一叫,忖道:「我一定是太過疲倦,所以顯得魂不守舍。其實目下正是急於爭取時間的要緊關頭,我還在此處白費時間,我應該趕緊到西南那邊搜查啊。」

他後悔地一頓腳,一塊斗大的圓形石頭被他挑起數尺高,然後向谷底滾下去:這塊圓石在巨大的岩石間跳擲滾墜,弄出一片響亮的聲音石軒中心意已決,立即轉身向谷上縱去。過了片刻他已向西南方奔出七八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