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1 / 2)

八表雄風 未知 6052 字 2021-02-25

他這一枚業已運足獨門太y真力,純是以柔制剛的手法,若然史思溫功力不敵,這一下不但抵擋不住,還會受到內傷。

史思溫神色絲毫不變,也運足內力迎擊上去。劍杖觸處,競無半點兒聲息。

地缺老怪大大一凜,眼珠連轉。白風朱玲提著長劍,疾躍上去,凝神伺窺著地缺老怪:她雖是不知其中緣故,但從地缺老怪的態度中,已測知天殘剛才的一杖沒有討了半點兒便宜。

天殘老怪迫敵無功,突然撤回青竹杖,化為抽掃之勢,直取史思溫c他預料這一杖掃去,史思溫勢必以招數化解,那時就可以覓隙沖過。

史思溫手中長劍奇快地迎擊那根青竹杖,口中喝道:「老怪敢不敢再斗內力?」

天殘老怪見他好像有心搗亂,空自氣得牙癢癢地,但這一杖如果變化招數,明面上倒像是怕了對方內力深厚而不敢硬碰,不知不覺增加力量,原勢掃去。

劍杖一交,史思溫身形微微一晃,似是功力及不上對方,在這第二下已露出馬腳,但他畢竟穩住陣腳,天殘老怪力迫無功,懊又撤回青什杖,由上而下,斜擊敵人。

史思溫朗笑一聲,使出師門伏魔劍法,大九式接銜施為,十招之內,反把天殘老怪迫退尋丈。

地缺老怪看來看去,猜不出那玉亭觀主史思溫究竟有多大本事,有時見他劍招一發,功力十足,迫得天殘老怪無法不退,但有時卻是平平淡淡,幾乎抵擋不住天殘青竹杖的一擊。

這種奇特的情形,真不知他是故意誘敵?抑是當真功力不勻?正在轉念之際,只聽丈外傳來一陣嘮啪響聲,轉眼一望,只見一道火光直沖雲霄。

地缺老怪心頭一凜,急忙縱上附近一株大樹樹頂觀看,只見數丈外有一大片樹叢,此時已燃著大部份,是以火光燭天。在這黑夜之際,這等火光可以遠傳十里以外。

他怔得一怔,忖道:「是「是了,這把火無疑是報警訊號,姓史的要把其余的人招來,故此在現身之前,先布置好火種。」

戰中的天殘老怪這刻也明白了對方為何起初時一味激他拼斗內力,敢惰是設法拖延時間,好讓火勢大盛,發出警報。

他與地缺兩人心意相通,立時暗暗商量今晚局勢:地缺主張退前,尚有力量支持著不倒下去。

朱玲取出三粒保心丹,塞人宮天撫口中。宮天撫疲倦地望她一眼,緩緩咽下那三粒具有強心益氣之效的崆同靈葯。

他奮起余力,道:「朱玲,你的心意我很感激,但我心脈將斷,就是再服幾粒葯也不中用,但我不忍違拂你的好意,所以吞下……」

史思溫突然躍上來,盤膝坐在他對面,朱玲卻轉到他背後去。

宮天撫訝道:「史思溫你干什么?」

史思溫道:「敞師母剛才讓你服下的三粒保心丹,葯力業已行開,目下你的心力遠較早先垂斃之際增強得多,你不信的話,就運氣試一試看。」

宮天撫見他說得慎而重之,不由得試著行功運氣。他原本是內家少見的高手,因此在攝神定慮方面,自然比別人強得多,稍一凝神,就開始行功運氣。

史思溫舉起右手,駢指如贛,猛吸一口真氣,指上運足功力、疾向官天撫撫胸前瑣璣、紫宮、中庭、巨闊及左右神封六大要x虛虛點去,指風銳烈之極,宛如有形之物。

宮天撫陡然一震,大聲道:「我不想活,你們何必一定要救我?」

朱玲走過來,蹲在他面前,柔聲道:「他現在不借耗損真元,為你打通全身經脈,你別胡思亂想,更不要開口說話。」

宮天撫凝視住眼前那張艷麗絕世的臉龐,心中情緒大為激盪。

忽然間感到悲從中來,仰天慘笑一聲,道:「我生在世上,究有何用?究有何用?」

史思溫嘆了一聲,收回手指,向朱玲道:「小徒實在無能為力了。」

朱玲驚道:「怎么?你救不活么?」

史思溫搖搖頭:「那也不是,他的性命決無問題,但一身武功,唉·,。」、。」朱玲和史思溫無限憐憫地望著這個高傲的美男子。

史思溫道:「宮先生你的武功只失去一半,並非全部喪失。而且假以時日,仍然可以練回以前的境地。」

朱玲深自咎悔,道:「要不是我當時胡亂責罵他,以致他心情激動,真氣失調,就不會傷在星宿海兩老怪手下啦。」

宮天撫微笑安慰她道:「你無須這樣想,其實也許這樣子對我更好。」

他瞧瞧手中的青玉蕭,突然遞給朱玲,道:「這支青玉蕭不是凡品,我的武功既然失去大半,已吹不出聲音,就送給你吧。我要走了,希望你們能夠放出消息,說我宮天撫已經死掉。」

朱玲默默接過那支青玉蕭,眼看他悄然走開,不久就隱沒在黑暗中。

史思溫道:「真想不到他的下場,竟是這等的悲慘。」

株玲道:「是啊,不過我們以後的結局將會怎樣?誰也不知道,也許比他還要凄慘。」

史思溫駭一跳道:「師母怎的這樣說?」他心中浮起不祥的y影,感到朱玲無端端地說出這種不祥的話,很可能變成潞語。但他趕緊把這個令他害怕的念頭丟開。

他故意用別的話岔開這個話題,道:「那邊河岸有只小船,正是我們渡江時乘搭的那艘,但船底已破了一個大d,起初徒兒還以為師母你在上。游已經遇難,所以想急急轉回去。」

朱玲笑道:「那么你怎的沒有被騙呢?」

「徒兒後來一看那個破d是由上而下擊毀的。掌力也很差,絕不是師母或星宿海兩老怪所為,再發現岸上有足跡,於是便想到可能是星宿海兩老怪命人故布疑陣,目的要我們發現後趕回去,也就是說他們乃是在附近,才會誘我們走開,所以我立刻搜到這邊來,不久就瞧見師母你們。那時我才徹底明白,敢情師母你業已離船上岸,但被他們困在此處林中,他們為了更多的時間守伺你的蹤跡,所以才設法誘開我們。」

他們一面說著,一面離開,走到起火之處,忽見鄭熬、胡猛兩人奔到。大家見面,甚為歡喜。

胡猛首先道:「我們打死兩個小子,都是穿綠衣服的……

鄭敖補充道:「我們遠遠見火花,便急急趕來,那兩個綠衣人是瓊瑤公主的手下,居然敢現身攔阻,我們便不客氣,—人對付一個。」

朱玲道:「你們都分頭找么?秦重呢?」

魔劍鄭敖面上閃過一抹y影,沒有做聲,史思溫看在眼里,卻不說他,道:「他去搜查上游,大概不會到這邊來,也許他找到船就徑行渡江搜尋。」

鄭敖道:「我們先回到馬車那里,他要是還沒有回來,我們就不等他。」

史思溫立即接口道:「好主意,雖然他也許會急一『陣,但等他發現我們都走了,就會知道師母必是無事。我也覺得和外人一同走,有點兒不舒服。」

朱玲見他們如此主張,就不說話。四人沿著河邊走去,不久就到了那輛馬車之處。

仙人劍秦重無影無蹤,魔劍鄭敖眉頭一展,便催朱玲上車。

朱玲一面上車,一面道:「其實我們應該稍為等一陣,人家為了我的事而奔走,我們卻來個不辭而別,好像有點兒不好意思。」

鄭敖凶惡地道:「管他,我們本來沒有請他同行,誰叫他自己願意?」

他一抖經繩,馬車疾馳而去。朱玲在車廂內皺眉想了一會兒,漸漸已對鄭敖的態度有些了解。她記得鄭敖開始對她態度不好,乃是由菩提淹她失蹤回來以後開始,而仙人劍秦重一出現,他就好像憋住一肚子氣。

因此,仙人劍秦重一定是此中關鍵。

但她只能推想到此為止,便再也想不出為何他會因仙人劍秦重而對自己態度不佳。

夜色中大約走了六七里路,鄭敖突然煞住馬車,回頭向朱玲道:「我想來想去,覺得我們這樣一走,當真有點兒對不起姓秦的,人家到底是為我們出力,是不是:「

史思溫反而伯他變卦,接口道:「沒有關系,以後如果和他碰面,最多道歉一聲。」

魔劍鄭敖固執地道:「話不是這樣說,等到日後碰面,多不好意思啊。」

白風朱玲心中大感迷惑,道:「依鄭大叔的意思,我們該怎么辦?」

鄭敖道:「目下反正離天亮不久,我們已約好天亮時在河邊那在一棵大樹下見面,不如回轉去等候他,而且我們又不是急於趕去廬山。」

史思溫雖然反對,但鄭敖算是長輩,加之還有師母在場,自是不便多言。

朱玲道:「隨便你,我不是說過今後行止悉由你決定么?」

她說得這等柔婉,倒教鄭敖怔了一下,心中泛起痛苦,忖道:「假如是小小過失,我鄭敖一定為你隱瞞,可是這件事就算我心中不忍,也是無法。哼,哼,要石兄要我動手殺死你,我也只好出手。」

他一想起她做下的十惡不赦的丑事,就感到憤恨填陌。剛才因她的柔婉而引起的憐憫之情,登時煙消雲散。

他振起精神,決然道:「我們回去等。」圈轉馬車,復向河邊駛去。

他們在大樹下等候時,史思溫便把朱玲遇險詳情說出,鄭敖聽到宮天撫的凄慘下場,也為之嘆息數聲。忽然想道:「看起來她真是個不祥之人,無論哪一個愛上她,這個人必倒霉,就算是石軒中他也倒霉了許多年,唉,這個女人。」

車廂內忽然傳出一縷蕭聲,凄婉之極,大家都不知不覺側耳傾聽。過了一陣,上游處一條人影疾如奔馬馳來,不久馳到近處,正是那仙人劍秦重。

他走近後也站在一旁,直等到朱玲蕭聲停歇,才朗聲贊美。

第18章巨宅探秘邪歸正

大家又一起上路,鄭敖一面揮鞭驅車,一面把朱玲碰上星宿海二怪之事簡略告訴仙人劍秦重,並且告訴他說,宮天撫已被星宿海兩怪害死。

談談說說,不覺走了十多里路,已到達一處稱為雙井的市鎮。

走在長長的冷巷中,走在最前面的鄭敖突然轉身跑回,匆匆道:思溫快躲開,對頭們來啦!」

史思溫四望一眼,但見兩邊皆是高牆。這時鄭敖已急急囑咐胡猛用後背向著巷口,蹲低身子詐作修理馬車。自己則向右邊高牆躍上去,一下子隱沒在高牆之後。

史思溫立刻向左邊牆頭躍去,翻過圍牆之際,眼中已瞥見牆後乃是一座花園,似是靜寂無人。當下伸手扣住牆頭,身形掛在牆上。

他先是用耳朵留心傾聽,胡猛用錘子乒乒乓地敲打著。朱玲輕聲道:「假如你們都掛在牆頭,那就別伸頭出來窺看,等我低低告訴你們就是。」

她說的聲音甚低,但一則相隔得近,二則史思溫耳目不同常人,自然能從錘聲中聽到。

史思溫輕輕應了一聲,鄭敖那邊卻無動靜。朱玲輕聲道:「鄭大叔。

你不在牆頭么?」問這一句之後,鄭敖仍無回答之聲,於是朱玲和史思溫都可以斷定鄭敖必因牆後環境不容他掛吊在牆頭,所以隱往一旁。

隔了一陣,朱玲輕聲道:「思溫,有兩個大漢在巷口停了一下,望望我們的車子,互相說了兩句,才走開了。」

史思溫沒有做聲,朱玲又道:「這兩個大漢身穿綠衣,極似是瓊瑤公主的手下。」

她的話聲突然中斷,史思溫心想必是又有人走過;甚至可能站在巷口,是以朱玲不出聲。他心中一動,松手躍落地上,回顧一眼沒有什么動靜,當下便閃到一叢樹蔭之下。

原來他突然想到假使冷巷外有敵人在打量馬車之時,恰好這邊宅中之人忽然發現自己吊在牆頭,叫喊起來,豈不把馬車之秘泄漏出來?故此他立刻暫時退到樹叢邊隱避一陣。

過了片刻,腦後突然拂來極為微細的風聲,好像是蒼蠅飛動一般。他沒有動彈,突然感到竟是一根柔軟的樹枝拂在他的後腦。

史思溫大大一凜,回頭瞧去,只見一個白衣素裳的美女,纖纖玉手中執著一支柔軟的柳枝,一雙星目凝視著他。

他從前和瓊瑤公主等人打過交道,是以一望之下,就知道這位美女正是她們其中之一。可是卻無法認出她是瓊瑤公主?抑是四郡主之一。

她面上毫無表情,不見得十分敵視於他,但更沒有一絲歡喜之容。

史思溫暗暗忖道:「師母就在冷巷之中,如若聽到我動手的聲音,勢要過來查看。以我想來,這位女魔頭絕不會一個人在此,是以動起手來,反而令我懸掛著師母安危,進退無法自主。倒不如悶聲不響,最好是把她誘離此處,那時我或行或止,都十分方便了。」

此念一決,便故意向她笑一笑,斂去剛才那種吃驚之色。

他向她身後張望一下,突然疾奔而去,轉眼間已到了那邊的園門,沖出去一瞧,只見外面的院子中,站著兩個老框和兩個綠衣人。

他認不出那兩個綠衣人,卻識得這兩個老摳正是金銀二嬤,知道她們一身武功可不比等閑。

那金銀二嬤見他疾然沖出來,因領教過他的厲害,是以齊齊舉拐護身。那兩個綠衣大漢其一鑽地掣出利刀,其一則掣出一面混元牌。

這兩名大漢動作迅速有力,一望而知不是普通庸手。

史思溫沒有亮出長劍,耳中聽到低微的衣炔拂風之聲,乍一回頭,敢情那白衣美女已經跟入院中。

她冷若冰霜的面上毫無表情,兩眼仔細地在史思溫面上轉來轉去,最後冰冷地道:「你居然沒有死掉,聽說好像你的武功比以前還要厲害,是不是?」

史思溫微笑道:「承蒙公主關注,區區可不容易死掉。」

他停頓一下,又道:「目下距瑤台之會只有四天,公主怎的有暇逗留此地?」

她輕輕皺一下眉頭,道:「你確知我就是瓊瑤公主么?」

史思溫道:「當然啦,否則區區就不會徑用公主兩字稱呼你了。」

瓊瑤公主毫無表情的面上,這刻不禁露出迷惘之容,道:「這就奇怪了,連日夕跟著我的金嬤銀嬤她們,也極難認出我們,但你和你師父石軒中,卻屢次把我認出來。」

史思溫暗想給她高帽子決不會吃虧,立刻道:「別的人如何能與我們師徒相比?公主你身上具有一種高華氣質,只要你開口說話,在那舉止言談中,這種特異的氣質就顯露無遺啦!」

瓊瑤公主心中甚感受用,不覺浮起一個微笑。那金嬤、銀嬤一生之中,幾乎未曾見過這位冷若冰霜的主人的笑容,此刻都不禁為之大大驚訝。

史思溫道:「公主為何有暇停留此地?那兩位仁兄眼中神光奕奕,分明是內家高手,是什么來歷?公主可否見告?」

瓊瑤公主道:「他們的來歷目下說也不妨。就是當今大內稱為二神十八友中的二神,拿刀的是穿心神刀白城,持混元牌的是鐵翅神鷹莫相。」

那兩名大內高手見瓊瑤公主對石軒中的徒弟也這等客氣,心中甚感迷惑,不覺也抱著兵器遙遙行禮。

瓊瑤公主接著又道:「你問我為何留在此地已問了兩遍,我如不回答,大概你永遠不會死心,是也不是?」

史思溫笑道:「公主非是凡俗平常之輩,此所以一舉一動,天下無不注意,區區的好奇心,實在是人之常情。」

瓊瑤公主心中又是一陣受用,緩緩道:「你跟你師父一樣,永不讓人,好吧,我告訴你,我在這里就是要等候朱玲。」

史思溫當真極感驚訝,道:「哦,竟是此故。但區區實在想不出個中道理。」

「簡單得很,我不要石軒中到瑤台去,你也最好不去。」

史思溫莫名其妙地道:「公主你以前不是有邀請家師赴約的請帖么?」

瓊瑤公主道:「這你就不用管,我可以邀請你,但也可以取消。」

史思溫想道:「女人就是這樣,老是把事情弄得迷迷亂亂。不過她叫我別去的口氣,好像出自善意呢!」

瓊瑤公主舉手掠掠鬢發,突然退開丈許。史思溫舉手按住劍把,游目一瞥,只見屋內出來兩人,一個是無情公子張咸,一個是瞎了一只眼睛的壯漢,在這南方之地,又是初夏之季,卻仍然穿著一身皮祆,腳上登著鹿皮快靴。

無情公子張咸手持尺許長描金折扇,舉步間顯得一團風流瀟灑。

但雙目中s出無情冷傲的光芒,卻教人感到他內心比不上外表那樣好看。

另外那個身穿皮襖的獨眼壯漢卻握住一把長劍,精光耀眼。此人一望而知修習童子功,是以寒暑不侵,功力勢必高超。

無情公子張咸冷笑道:「史思溫,你是本公子手下敗將,不足言勇,本公子先問問你,你們把我那好友宮天撫怎樣了?」

史思溫也不動氣,道:「宮天撫么?他被星宿海兩老怪打了一拐,身負內傷,我們沒有難為他,讓他走開。」

金嬤突然厲聲道:「你胡說,宮公子一定是被你們所害。」

史思溫談談道:「你先問問你家公主,家師及區區的話,會不會捏造騙人。」

瓊瑤公主沒有做聲,顯然是默認了。

那金嬤、銀嬤兩人再不多言,左手都拔出一支短劍,護住前胸,右手橫持鋼拐,一步一步向史思溫迫去。

其余穿心神刀白城。鐵翅神鷹莫柏、無情公子張咸與及那獨眼壯漢也化為合圍之勢,向他迫去。

瓊瑤公主冷冷道:「諸位為我擒下此人,他如敢抗拒,格殺不論。」

那六個人齊齊應了一聲,只見那身穿皮祆的獨眼大漢,手起一劍,刷一聲分心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