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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漸晚,已到了擺飯的時候,正要離去時,裴琰又轉過身來,走到瑤姬面前:「明日我要出一趟遠門,你,」他頓了頓,想說「在家里等我」,又覺此話唐突,方道,「若在府中有不便之處,盡去尋裴安。」

他心里實還有千言萬語要叮囑,只是此刻名不正言不順,只得都掩了,方才如待珍寶地捧著那只匣子離去。

回了正屋,裴琰命人將裴安喚來,開口問道:「宋姑娘的賣身契是不是在你手里?」

瑤姬是作為奴仆被留在裴家的,所以她以前雖然是良民,進了裴府,便入了奴籍,簽了賣身契。她畢竟來路特殊,因而賣身契在大管事裴安手中。

「正是,」裴安道,「莫非是此女做了什么不妥之事?」

裴琰搖了搖頭:「你將她的身契銷掉……」想讓裴安給宋老爺去信,自己抽個時間去宋家一趟,又恐自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若瑤姬對他並無別的心思,他貿貿然去宋家,豈不是冒撞了?一時又患得患失,細思起瑤姬平日里對自己的情狀來。

裴安便見自家公子少見地出起神來,一時蹙眉,一時又微勾著唇角,裴安忍不住咳了兩聲:「公子。」

裴琰這才反應過來,面上有些尷尬:「罷了,你先把她的身契送過來。明日我出了門,你替我好生照管她。」又細細叮囑了一番,無不是瑤姬若有什么要求,一應滿足,若有人趁機欺侮她,必不能讓她受委屈雲雲。

裴安聽得心中大奇,他是看著公子長大的,公子一貫不近女色,因著身份使然,圍著公子獻殷勤的女子不知凡幾,他從未見公子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過。心道那宋家姑娘可真是走了大運,別的姑且不論,至少她這丫鬟是不用做多久了。

瑤姬不知此事,次日裴琰帶著一干侍從離開了天都府,她手頭上無事,便就此清閑了下來。裴琰將那套畫具給了她,她便撿起了畫筆,每日只在園子里揮毫。

也是她從沒做過奴仆,心中不曾想到,她一個小丫鬟,若沒有人特意發話,如何能隨意取用各色顏料,更不用做活?

這樣的日子過了沒幾天,這一日她正在水池邊賞那池中的錦鯉,忽有一個石塊不知從哪里擲過來,砸在了她身上。她撿起來一看,石塊上包著一個紙團。

瑤姬的手不由自主地輕顫起來,安寧的日子過的太久了,久到她已然忘了自己是個偽裝身份潛進來的細作。這個紙團讓她驀然清醒,更是提醒著她自己那段沉重的過去。

她將紙團袖在手中,不管願不願意面對,她是無法逃避的。回到屋中展開紙團一看,其上寫著「明日未時,翰墨館。」

這翰墨館是天都城里的一家書鋪,裴府里的下人們平日有事可以告假出府,瑤姬便稟了大丫鬟白鷺,道自己來了天都城這么久,還沒出去看看,因而想出門逛一逛。白鷺早得了上頭的囑咐,自然准了她的假。

次日,瑤姬出了裴府,先在城中幾番游逛,買了些胭脂水粉,方才裝作不經意的樣子進了翰墨館。那翰墨館的掌櫃一見到她,口中便道:「姑娘是來買畫具的?里面請。」

瑤姬一驚,瀚海樓在裴府中的眼線果然厲害,想來對她這段時間以來的一舉一動都了如指掌。瀚海樓盡心思將自己送進了裴家,如今自己又得了裴琰的看重,瑤姬早知道他們不會放過自己這顆棋子,今日,就要給她指令了吧。

只是她沒想到,一進了里間,窄小的內室里,青衣男子正站在椅子前看一幅掛在牆上的畫,她的心徹底沉了下來竟然是葉重樓親自來見她了。